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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寵後 怡米 4363 字 6個月前

上聽柳時易提了她?的身份,稍稍頷首,算作回應。

富麗堂皇的客堂內飄散著一股胭脂香,雖不%e5%aa%9a俗,但宋筠不喜。

蒲兒側開身子,抬手?比劃一個“請”,柔聲道?:“貴人和諸位將?軍舟車勞頓,奴家早已備好雅間和飯菜,請隨奴家移步。”

宋筠率先邁開步子,他的身後,跟著一排排的侍衛,侍衛們皆換了短褐,看起來很像是店裡的長工。

等安置好一眾人,蒲兒才發現,他們中?少了另一位貴人,卻礙於?身份,沒敢多嘴。

此時,柳時易正?在權宦季喜的外宅做客。

雕梁畫棟的三層閣樓內,柳時易接過?季喜遞來的茶盞,道?了聲謝,“兩年不見,季總管愈發玉樹臨風了。”

對麵眉如柳、眼如鷹的男子,生了一張雌雄莫辨的麵龐,頭?發卻黑白交雜,叫人看不出年齡。

“柳都尉說?笑了,咱家一個閹人,再怎麼也配不得‘玉樹臨風’這四個字。倒是柳都尉,兩年不見,愈發溫文爾雅、俊美無儔了。”

“季總管過?獎了。”柳時易向後仰靠在憑幾?上,銜著茶盞的手?虛虛搭在膝頭?,霜色長衫散落在地,如春日裡的一抹白練。

柳時易總是給人一種,可以在泥潭窘境中?仍保持怡情悅性。他永遠是蒼穹的雲,俯瞰桑田,寵辱不驚。

季喜收回視線,抿口茶,“柳都尉此來,除了敘舊,還有彆的事?吧,不妨直說?。”

柳時易還是閒閒地仰坐著,笑問道?:“借季總管兩處城門的鑰匙,可好?”

城門哪裡有鑰匙,他的話無疑是另一種暗示。無非是待汴州軍大肆湧來時,給守城侍衛下發一道?打開城門的指令罷了。

季喜輕哼,“怎麼,是四殿下想帶兵逼宮,還是柳都尉建議的?”

與聰明人打交道?,柳時易從不拐彎抹角,“如季總管所言,聖上已年邁體?衰,連批閱奏折都有心無力,這個時候,不就該由能力強的皇子承擔社稷麼,至於?是誰出的主意,重要麼?”

季喜語塞,隔空點點他。

*

從季宅出來,柳時易戴上與宋筠一樣的半臉麵具,走在繁華的街市上,心裡想著如何助宋屹抵岸,也好坐山觀虎鬥。

遽然?,長街的另一頭?,一輛小轎停靠在一家繡坊前,由隨行丫鬟挑簾,隨之走出一名月白色齊%e8%83%b8羅裙的女子。

女子淡雅出塵,如雪山白曇不染煙火,手?裡拎著一隻竹籃,竹籃上蓋著紅布,不知裝了什麼。

柳時易頓住步子,攏袖站在那裡,看著女子款步走進繡坊。

於?軒麗。

這個名字,已許久沒有提起過?了。如今寧府勢力衰竭,大不如前,她?在宋致身邊怕是很艱辛吧。

清潤的眸子微斂,柳時易掉轉腳步,走入一條深巷,霜白的身影獵獵生風。

長街那頭?,於?軒麗似有所感,轉眸間,卻不見了那人的身影。

她?眉目冷清,不悲不喜,帶著丫鬟走進繡坊。平日裡,她?厭倦了宋致的那些女人,總是會?來到這裡學習女紅,以打發無聊的日子。

*

數日後,當長安渡口停靠了一艘來自洛陽的客船時,宋屹的部下齊齊湧了上來,見自家殿下手?裡拽著一根麻繩,麻繩的另一頭?捆著一個美貌如花的女子,紛紛汗顏,都何時了,還要流連花叢!

麵對部下的不滿,宋屹置若罔聞,拽著容綿乘上一輛寬敞馬車,朝大皇子府駛去。

這件風流韻事?,很快被宋屹的人封鎖住了。但縱使這樣,還是被宋筠的細作探聽去了。

雅薈樓內,氣氛壓抑,宋筠坐在檀木折憑前,把玩著茶桌上的茶寵,眸光犀利冷冽。

跪地的一排侍衛整裝待發,隻等殿下一聲命令,前去大皇子府奪人,可殿下遲遲不發話,令人狐疑。

靠在窗前的柳時易看了一眼漏刻,提醒道?:“再不救人,怕是小娘子的清譽會?毀在長安,殿下?”

宋筠蜷緊長指,使指骨發出咯咯聲,差點捏碎茶寵,“眾士聽令。”

“卑職在!”

“本殿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長,香燃燼時,務必將?人帶回來,若是遲了,後果自負。”

這跟軍令狀有何區彆。侍衛們起身,為節省時間,逐一越出窗欞。

當屋裡隻剩下師兄二人時,宋筠淡淡道?:“幫我辦件事?。”

柳時易“嗯”一聲,等待下文。

宋筠起身,走到書案前,執筆%e8%88%94墨,書寫起一行行小楷,“讓季喜去給父皇送個信兒,就說?他的探子在洛陽截獲了宋屹的親筆信。宋屹此番秘密返回,是為了搶在老二前頭?,收服老三的舊部,為奪嫡做準備。”

書案的素箋上,赫然?出現了宋屹的筆跡。雖是仿寫,卻幾?乎無差彆。

老皇帝雖病弱,但最恨彆人覬覦他的皇位,儲君之位也不行。

宋筠冷笑,原本就想借機除掉宋屹,宋屹還上趕子往他的刀尖上撞,那就彆怨他這個弟弟了。

擅離職守、預謀不軌,夠宋屹解釋的了。而且,有些事?越描越黑,光靠解釋是行不通的。

放下筆,宋筠走到香爐前,閉眼靜待。

當第二柱香燃燼的前一息,房門被大力推開,侍衛們氣喘籲籲地將?被捆的小娘子請進屋裡。

看著出現在門口、一臉灰土、怯生生的容綿,宋筠大步走過?去,沒去顧及旁人,一把將?人兒扯進懷裡,緊緊抱住。

“沒事?了,有我在,什麼都彆想。”

第29章

等將士們離開後, 宋筠放下竹簾,隔絕了外麵的?濩落,視野也隨之黯淡幾許。

宋筠轉身, 看向坐在長幾前手捧熱茶的?容綿,發現她臉色蒼白,紅唇起?皮, 一?看就是長期缺水所致。

如一?朵被風雪困住的?兔子, 明?明?在瑟瑟發抖, 卻還要假裝淡定,隻為不讓敵人看出她的?弱點, 免去致命一?擊。

強撐, 是宋筠對她唯一?的?感覺。

“茶能喝了。”他走到長幾前,撩袍坐在蒲團上, 目光平靜地?凝著?對麵的?姑娘。

容綿捧起?茶盞, 聽話地?喝了幾口,沒有平日裡的?小任性, 像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搖落伶仃。

宋筠想讓她脫掉外衫和裀衣,換一?身乾淨的?衣裙,又?怕她受驚無?措。

“綿綿。”他試著?開口, 語氣?裡是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 “宋屹可曾欺負你?”

這話委婉,“欺負”這個詞該如何理解呢?

容綿知道他的?意思,搖了搖頭, “他說不喜歡強迫,讓我考慮清楚,若是不聽話, 就把我賣了。”

宋筠鬆口氣?的?同時,又?心弦一?緊。

賣了......宋筠冷哂,手指捏進茶壺的?把手,眼底熠熠威怒。

容綿隻顧著?低頭喝茶,沒有注意他的?神情,心裡還在想著?要如何開口,讓他送自己去碼頭乘船返回洛陽。

可幾日的?不眠不休,很?是憔悴不堪,急需修養。

“殿下。”

宋筠抬眸,“嗯”了一?聲。

容綿睜著?盈盈秋水眸,問道:“我能提兩個要求嗎?”

瓷白的?臉蛋上,一?雙大眼睛紅紅的?。宋筠心裡發悶,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你說。”

容綿抽回手,低頭道:“我想借宿一?晚。”

宋筠想也沒想,“可以,想住多久都?行。”

容綿搖搖頭,“隻借宿一?晚,明?早我就乘船離開,可我怕被宋屹攔阻,殿下能派人送我登船嗎?”

雖是兩個再簡單不過的?要求,可宋筠莫名來?氣?,她的?見外,讓他心生?無?力。

“不必跟我這般客氣?。”他強硬地?扯過她的?手臂,將那雙冰涼的?小手裹入自己的?掌心,“你該知道,我喜歡你,你可以在我這裡為所欲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淺淡直白的?一?句“我喜歡你”,令容綿怔愣片刻,忘記抽手。

宋筠長腿一?跨,跨過長幾,坐在她身邊,將她單薄的?身子攬入懷中,“這幾日,你先留在這裡,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再送你回去,可好??”

容綿反應過來?,試著?推拒,可她那點貓勁兒哪能撼動一?個成年男子。

推不動,她哽咽道:“爹爹發現我不見了,會擔心的?。他癔症嚴重,我怕他出事。”

這是他們必須要考慮的?事情。老酌不是正常的?人,加之身手了得,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宋筠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亂動,“我即刻派人去接你爹來?長安。”

容綿僵著?不動,是真的?無?力再掙紮,也是潛意識裡渴望被溫暖包裹。宋筠的?懷抱溫熱寬厚,給了她暫時的?安全感。

這些日子的?驚怵,好?似都?能消融在這抹溫煦中。

“叩叩叩。”

門外有人輕輕叩門,容綿想要抬頭,被宋筠按進懷裡。

隨著?一?聲“進”,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蒲兒捧著?一?身嶄新的?衣裙走進來?,彎腰放在長幾上,目不斜視道:“浴湯已備好?,奴家?請容姑娘入浴梳洗。”

容綿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多日未洗漱了,宋筠不嫌她臟兮兮嗎?

臉蛋燒得通透,她推開男人,起?身走到蒲兒身邊。雖與蒲兒不相識,但也比被留在宋筠身邊自在。

蒲兒以絹帕掩口,輕笑了聲,帶著?容綿去往隔壁雅間。

“容姑娘是要自己洗,還是要奴家?服侍?”

容綿趕忙擺手,“自己就好?。”

古香緞的?長衫落地?,容綿赤著?雪白玉足邁入浴湯,浸泡在熱氣?騰騰的?藥湯中。

浴湯中飄有花瓣,她撚起?一?片拍在額頭上。

三千青絲沁水,服服帖帖地?粘在肌膚上,卻渾然未覺,仰靠在桶沿放空思緒,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她是真的?累了,累到連手指頭都?不願動一?下。

雅間外,蒲兒搖著?團扇,耐心等待,可過了小半個時辰也未聽見傳喚,心下打鼓,剛要推門進去,發現宋筠慢慢走來?。

“貴人,容姑娘還未洗好?。”

宋筠有點擔憂,“進去看看吧。”

蒲兒點點頭,推門進去,沒一?會兒憋著?笑走出來?,“容姑娘睡著?了,奴家?喚了一?聲,沒有喚醒。”

泡在水裡半個時辰,肌膚受得了?

宋筠負手走了進去。

蒲兒一?愣,心想著?兩人關係匪淺,便擅作主張地?合上了門扉。

室內水汽繚繞,伴著?馥鬱花香。宋筠走到半紗荷花屏風前,望了一?眼裡麵隱約可見的?身影。哪怕是隔著?屏風,都?能窺見她雪白的?肌膚。

宋筠喉嚨發緊,斜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