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他。
盯。
盯——
眼前的人大概也是剛從上海馬不停蹄地過來,身上還穿著對於剛剛準備進入春天的南城來說有點兒過厚的衝鋒衣外套,此時此刻,那張年輕卻莫名其妙從來都很具有威嚴的俊臉垂眼直視著她……
讓她有種突然尿急的緊迫感。
在男人深不可測的目光注視中,衛枝逐漸回過神來,自己都嗅到了自己身上那股酒臭,她硬著頭皮,衝他勾起唇角:“你怎麼回來了?”
她看見他的目光逐漸深沉。
背後的汗毛跟著一根根立起來。
頭發淩亂,頭痛欲裂,身上還穿著前天晚上的衣服,船襪一隻不翼而飛,小姑娘從沙發上滑落,到沙發前地毯上,準備麵對暴風雨的洗禮——
然後聽見男人叫她,衛枝。
衛枝:“……”
來了來了。
全名呼喊就是開啟暴風模式的前兆。
單崇:“明天去民政局扯個證吧。”
衛枝:“我錯了我就是同學聚會太開心了——”
衛枝:“?”
衛枝:“什麼?”
單崇:“去不?”
少女時期,衛枝也曾經幻想過自己的求婚該有多浪漫——
可以是芬蘭的穹頂酒店白雪皚皚;
可以是東非草原羚羊迎著朝陽跳躍飛奔;
可以是土耳其卡帕多起亞的熱氣球徐徐升起;
可以是布拉格廣場彩色的肥皂泡在夕陽中升騰……
美少年掏出鑽戒。
最次也要1克拉那種……
套在她的無名指。
單膝下跪,目光真誠,與她許諾餘生。
而不是在南城。
她的公寓。
宿醉的第二天早上。
她一身酒臭,頭發淩亂,眼底掛著睡過頭的黑眼圈,然後在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到底是早上還是黃昏還是下午的詭異時間……
身上穿著衝鋒衣的男人坐在她身邊,麵無表情用教導主任的語氣問她,扯證,去不。
……下樓吃腸粉選魚片還是牛肉加不加蛋的語氣都能比這慎重點。
就尼瑪離譜。
鑽戒呢?
鑽戒也沒有。
手裡就捏著一塊熱洗臉巾。
毛巾還是從她自己的浴室裡拿的,一次性的。
從未見過如此標準的空手套白狼啊!
衛枝都來不及問。
下一秒……
脖子上多了個沉甸甸的玩意兒。
愣怔三秒。
她低頭一看,哦豁,是塊金燦燦的牌子。
“這個給你,”男人對一臉茫然的宿醉鬼說,“去不?”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衛枝麵無表情,心想:哪能這麼隨便呢就一塊莫名其妙不知道具體含金量的金牌就能代替1克拉起步的鑽戒了嗎天底下哪有那麼劃算的事這如意算盤打的劈裡啪啦啊你要是以後成了億萬富翁應該是靠從路邊撿礦泉水瓶一毛錢一毛錢扣著省出來的吧去啊去啊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衛枝:“你哪來的靈感?”
單崇:“看到你離開我不到一個月就差點醉死在自家沙發上的那一秒。”
衛枝:“?”
單崇:“除了生氣,還有猝不及防的責任感。”
衛枝:“……”
單崇:“去不?”
衛枝:“去啊。”
單崇:“什麼時候?”
衛枝:“讓我洗把臉……哦不對,現在幾點?”
單崇:“……下午六點。”
衛枝:“哦,民政局關門了,那明天再去。”
單崇:“行。”
衛枝:“還有一晚上冷靜期。”
單崇:“你現在去照照鏡子,就能發現我沒罵你已經是用了多少愛心……彆惹我,完了後悔的還是你。”
衛枝:“……”
衛枝:“求婚時候不該有點溫情的話嗎?”
”沒罵你已經是了,”男人慈愛地說,“去吧,彆說話,去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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