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珍藏了許多的畫,明日可以拿幾幅過來,正好可以掛在這麵牆上。”
奕承:“不需要。”
慕星視線重回到他臉上:“不需要嗎?”
“嗯。”他悠然起身,向她靠近一步,“你都知道些——”
奕承正認真的望向她的雙眼,下一瞬,她再次避開了他的瞳眸,雙手一拍:“哥哥你自己一個人待著一定很無聊,我明日拿幾本書過來給你看吧。”
他緊緊的握了下拳,“不需要。”
“也不需要?”慕星扭過頭疑惑的看著他,“那你需要什麼,我明日給你帶過來。”
“什麼都不需要。”他眯起雙眸盯著她,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什麼都不需要?
得到回答後,慕星不自覺的笑了笑。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你隻需要安靜的聽我說話。”奕承站在她身前,與她四目相視,“從現在開始,你要記住——”
沒等他說完,慕星再次移開了雙眼,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
“哥哥,你等下把換下來的衣服交給我,我幫你洗。”
奕承:“……”
回避開奕承的那一刻,慕星默默地歎了口氣。
拜托他彆再看她了。
一撞見他的眼睛,她就心裡發顫。
尤其是現在。
下一瞬,奕承甩開了她的手,俯下`身來,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他垂眸凝視著她,一字一句道:“看著我。”
意識到屬於他的氣息驀地貼近,慕星微微愣住,抬眸的瞬間,已被那雙眼牢牢吸引。
刹那間,她的右眼變為了藍色。
第12章
“從現在開始,我說的話你都要記住。”奕承看著慕星那雙無波無瀾的眼,聲音低沉帶著些磁性,“以後我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慕星定定的望著他,“是。”
“我就是你的親哥哥慕炎,是和你一樣的人類。”
“我知道了。”
聽到了肯定的答複,奕承直起身來,垂眸注視著她。
下一瞬,他伸出手,向她的雙眸靠近。
見狀,慕星麵無表情的退後一步,動作僵硬像一具提線木偶。
他擰眉停下手,歪頭打量起麵前的人。
之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是這個程度的侵蝕不足以控製她的精神嗎。
思及此,奕承遽然出手摟住了她的後頸,將她推向自己。
兩人的體溫貼近的一瞬,他探出指尖,堅定的捂住了她的雙眼。
那一刻,奕承聽到了慕星心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如同敲擊著深海堅冰,快而動聽。
“哥哥。”猝然間,慕星抬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斷斷續續道:“屋子怎麼突然黑了,我害怕。”
奕承隻是遮住了她的眼睛,但對被思想控製的人來說,她看不見他的手,能感受到的——
僅剩這深入進腦海的黑暗。
“沒什麼好怕的。”他低身至她耳側輕哄道:“很快就結束了。”
沒過多久,奕承身前的人安靜下來。
他卸下手上的力,身體向後一退,聲音冷冷落下。
“你可以回去了。”
慕星眼睫一垂,麵無波瀾的轉身推開門。
在她離開後,奕承輕揮衣袖,將門合上。
那一刻,鋒利的刺痛感在他心中上湧,猛烈刺進一刀又一刀。
他緊咬著牙,鮮血驀地從嘴角流出。
“砰——”
慕星被這道聲響驚的一瞬回了神。
她猛地轉過頭,看著身後禁閉的門,大腦短暫的空了一下。
這是她的房間。
可她分明是去了隔壁,那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等等,該不會是她又說要給“慕炎”拿東西,借機溜回來了吧。
啊這——
她好像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他了。
“琴棋書畫……他不要畫,也不要書,那麼是喜歡剩下兩樣嗎?”慕星用手托著下巴,入神的思考了一會兒,忽然一下鑽到床底下去。
她想起來了。
剛入宗門的時候,有位美人樂修換給了她一把嗩呐,她不會吹就壓床底了。
這回終於輪到它出場了嗎。
“找到了。”慕星如行雲流水般從床底下出來,抹了抹臉上的灰,展露笑顏,“就是你了。”
一炷香時間過後,慕星抱著擦得鋥亮的嗩呐來到胳膊,輕手敲了敲門。
“哥哥,我進來了。”
聽到她聲音的瞬間,奕承身體一顫,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
她為何會回來。
見屋裡的人沒有回應,慕星臉上的笑淡了些:“哥哥?”
同一瞬間,裡麵傳來了凳子翻倒的聲音。
慕星雙眉一擰,沒有絲毫的遲疑,側過身用力去撞麵前的門。
轉瞬間,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胳膊有些麻。
慕星:“?”
這情況任誰看了不說她是在故意碰瓷。
若非不是眼前真切的立著一道門,她還以為自己是撞牆上了。
慕星輕吸了口氣,將手中的嗩呐放到一邊,活動了下筋骨,運足身上的力去撞門。
這一回,她被撞出了一米遠。
慕星:“……”
很好,現在就連門都開始和她作對了。
既然撞不開,那就劈開它。
她當即拔出身側的劍,將靈力凝聚在手中,抬劍一斬。
隱約中,慕星看見自己揮出的劍氣打在門上的那刻,無形的屏障顯現出來,似是在與她的劍壓進行鬥爭。
有人不想她進去。
假若是其他人設下的情景,那她沒有理由視而不見。
若是“慕炎”不想她打開這扇門,那她更要進去。
他可是魔。
不能就這麼放任他不管。
思及此,她目光一冷,握緊了手中的劍,一劍刺在屏障之上。
被刺中的屏障旋即發出噝噝啦啦的聲響。
她持劍向下一劃,硬生生的在屏障上割出一道裂痕。
緊接著,屏障處發出一抹刺眼的光,碎成了無數塊亮片。
慕星逆著光撞開這一扇門,提劍快步走了進去。
望過去的第一眼,是奕承吐血的畫麵。
見了此景,她急匆匆跑到他跟前,不悅的蹙眉。
“你受傷了?”她下意識去觸他的手腕,被他一下狠狠甩開。
“你走。”他痛苦的閉了閉眼,扭過頭不肯看她。
“我先扶你到床上。”她執拗的抓起他的手臂,讓他在床邊坐下。
電光石火間,他凶狠的抬起眼,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你沒聽到嗎。”他攥住她的手腕,陰冷的眼一動不動盯著她看,“我讓你走。”
“我會走的。”她轉了轉眼睛,另一隻手推在他%e8%83%b8膛,滿腦子都是門沒有關。
劍可以沒有,嗩呐可以丟,可她什麼都顧上了,偏偏是門,她沒有來得及關。
這一幕要是讓靈淺或者其他人看見了,怕是又要傳出新版本的虐戀情深了。
“你先躺好,我去給你拿藥。”慕星用胳膊肘推開了奕承,收劍入鞘後,她率先合上了門,跑了一個來回拿到了藥瓶。
須臾,她倒出一粒丹藥正要送到他唇邊,卻見奕承雙目輕闔,臉色蒼白。
他好像是疼暈過去了。
讓他記得吃藥他不聽,這下好了,彆吃了。
慕星無奈收好了藥,複而低下`身去,想著要幫他正一下`身。
幫他蓋好被子後,她順便替他擦乾淨了臉。
收拾完屋子,慕星在奕承的床邊坐下,呢喃道:“他既不願意喝藥,丹藥也不吃,那是不是應該趁他睡著的時候給他紮一針?”
想到這裡,她略一側目,瞥見了他枕邊擺放的東西。‖思‖兔‖在‖線‖閱‖讀‖
是屠妖鐲。
她離近了一些看,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事情不太對勁。
這件東西她明明親手交給了梔念,現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又是怎麼拿到它的。
看來,她有必要去見梔念一麵了。
慕星的房間就在“慕炎”隔壁,隔牆有耳,她不放心。
夜深之際,她來到了梔念的門前。
“明程,你睡了嗎。”
“進來吧。”梔念話音落下之時,門自動開了。
慕星迅速順著門縫進去,小心翼翼合上了門。
梔念點燃房內的琉璃燈,安靜的注視著她。
她幾步來到梔念麵前,小聲問道:“屠妖鐲還在你那裡嗎。”
“我交給你哥哥了。”梔念眼簾輕掀,淡淡道:“他說會好好處理。”
“給我哥哥……”她一瞬拔高聲線,又很快壓低聲音,“你怎麼將屠妖鐲給他。”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他是你哥哥。”
“可他是——”她頓了頓,鎮定的回視過去,“我們不是說好先穩住他再行動嗎,你今日什麼時候見到他的。”
梔念忽而視線一落,“我今天沒有見到他。”
什麼?
“我是今天將屠妖鐲交給你的,若是你今天沒見過他,他是何時從你手中拿走的鐲子。”慕星頓時背脊一涼。
這太奇怪了。
“是嗎?我不記得了。”梔念攏了下耳邊的發,心思顯然不在這裡。
不記得了?
慕星沉著眉轉開了頭,不自覺握緊了雙手。
這麼說來,她也是暈暈乎乎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間發生了什麼完全都不記得了。
她在記憶缺失之前,隻見過“慕炎”。
而他手中拿著她交給梔念的屠妖鐲。
所以她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他?
不過梔念顯然比她的情況還要嚴重。
梔念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不一定。
霎時間,慕星重新看向梔念,試探著問:“明程,關於我哥哥的事情,你能想起不來多少。”梔念困惑的掃了她一眼,如同背書一般講完了有關於“慕炎”的事情。
梔念說的那些事和慕星記憶中的完全不同。
可梔念對自己的記憶深信不疑,就像是——被人篡改了記憶一般。
篡改記憶?!
等等,她依稀記得書中有一個關鍵人物,就擁有這個能力。
但他是誰?
饒是慕星拚命集中注意力,依次過濾腦海中的人物,仍是沒有得出結果。
最後,她決定暫時寸步不移的守在“慕炎”身邊,盯緊他的一舉一動,不讓他再接近梔念一步。
既然他是書中的關鍵人物,那隻要仔細的觀察他,一定能通過他的言行舉止找到些線索。
知道了他是誰,事情就好辦多了。
翌日。
黎明的光輝映進窗子,卷來一縷又一縷的溫暖。
奕承緩緩抬眸,正準備起身,一雙手就纏上了他的手臂。
奕承:“?”
“哥哥,你醒了?”慕星扶著他坐起身,殷勤地對他噓寒問暖,“我做好了飯,你是想先喝粥還是要嘗一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