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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哪裡不一樣?你告訴我。”

陸蔓子開始沉默。

田一笙貼過去,在黑暗裡抱住了她的腰,這才發覺,陸蔓子身上還穿著一件吊帶,甚至連bra,都沒脫下,還是跟前幾次一樣。

“是後背上的疤,還是因為變小了的%e8%83%b8?”田一笙臉頰貼在她凸起的肩骨上,“我都不會介意的啊……那些根本不算什麼。”

陸蔓子握住田一笙手腕,許久之後,才很低的出聲:“我……不會濕了。”

田一笙一愣。

陸蔓子嗓音嘶啞:“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性冷淡,我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與你親密相貼,互相觸碰了,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田一笙圈緊了手臂:“會,當然會。”

“可你今年才二十七,未來還有那麼長……”

“這不關年齡的事。”田一笙打斷她,“隻跟我愛不愛你相關,如果你性冷淡,如果你不想我碰你,那我就不碰你,比起那些事情,我們彼此相愛,更加重要。”

兩秒沉默後,田一笙聽見陸蔓子在黑暗裡深深抽了一口氣,手背上隨之一熱,有濕熱的液體,落在她手背上。

田一笙愣了好一會,才敢相信,那是陸蔓子落下來的眼淚。

她哭竟然了。

心口發澀,田一笙蹭了蹭她的肩膀,沒出息的跟著哭了起來。

“你乾嘛要自卑?我可是一個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我根本沒有什麼資格,來嫌棄你任何。”

陸蔓子握著她的手,沒有接話。

但她心裡篤定的知道,田一笙有那個資格的,因為在這場愛情的遊戲裡,她陸蔓子,是愛得更深,輸得更多的那一個。

田一笙有資格,挑剔她的任何事情。

陸蔓子閉了閉眼睛,忍下冒個不停的淚,回身擁住田一笙。

田一笙緊緊環住她的背:“不管有什麼事情,你都告訴我好不好?彆總是藏在心裡,你說出來,讓我知道……”

陸蔓子還是不說話,隻是緊緊抱著她。

田一笙盯著眼前的黑暗,明白這是就是拒絕的意思。

陸蔓子還是不肯對她敞開心扉,若是以前,田一笙或許會就這樣算了,她會想,陸蔓子不肯說,要麼是時間還不到,要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乾脆就是不願意,所以她也不應該咄咄相逼,招人反感。

以前,她就是這樣懦弱龜縮,但沛莎罵過她之後,她不打算這樣了。

有些事情,她不追問,陸蔓子就真的會,到死也不告訴她。

“不行嗎?”她撒嬌的開口,“我可以什麼都告訴你,你也什麼都告訴我,好不好,阿蔓?”

片刻沉默後,陸蔓子似乎是妥協了,輕聲問:“你想要知道什麼?”

田一笙問:“你為什麼會……不那個了。”

陸蔓子:“因為藥。”

田一笙追問:“什麼藥?是以前脊椎手術的時候,還是……另外什麼?”

比如,三厭沒告訴她的那個心病,還是……治療麻醉劑成癮的戒斷藥?

陸蔓子不回答。

田一笙就繼續追問:“告訴我好不好?你要是不說,那我今晚就一直追著問你。死纏爛打,連覺都不讓你睡。”

陸蔓子臉埋進田一笙側頸裡:“以後告訴你。”

“以後是什麼時候?”田一笙當真不依不饒,“下周嗎?”

陸蔓子隔了一會,才說:“下個月吧。”

田一笙道:“不,半個月,下下周,周末我們再見麵的時候。”

陸蔓子歎了口氣。

田一笙敏[gǎn]的問:“生氣了?”

陸蔓子蹭著她脖子搖頭,悶悶道:“你討厭。”

田一笙又好氣又好笑:“你才討厭呢,明明不喜歡,前幾回還那麼狠的弄我,都弄疼了……”

陸蔓子貼著她耳朵說:“但你濕得很厲害。”

田一笙臉熱耳朵熱,打她肩膀一下:“你不準提!”

陸蔓子笑起來,壓低聲音嗬氣道:“我喜歡你在我身下溼潤,顫唞,然後抓著我的手,叫我不要……”

田一笙羞恥不堪,使勁掐她肩膀怒道:“叫你不說了!”

陸蔓子抱著她,低笑出聲。

田一笙氣著,也笑出聲來,下巴壓著她肩膀,想想說:“其實你這樣,不算性冷淡,要不然你不會想碰我的……你隻是……”

田一笙頓下,尋找委婉合適的措辭。

陸蔓子撫著她的後背,自己接出後半句:“隻是你碰我的時候,我沒感覺了。”

明明剛剛已經知道了,明明應該做好準備了,可聽見這句話,理解了這幾個字的意思後,田一笙還是心臟狠狠一抽,悶得難受。

那天夜裡,兩個人到底還是沒做。

連小夜燈也沒開,就那麼睡下了,半夢半醒的時候,田一笙隱約聽見陸蔓子在講電話,沒說幾句,很快便掛掉了,重新抱住了田一笙。

田一笙沒做多想,縮在她懷裡,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陸蔓子就起了。

田一笙被她洗漱的聲音弄醒,下床時陸蔓子已經換好了衣服,靠過來親了親她的臉說:“我要回一趟家,一會中午一起吃飯,你再睡會。”

田一笙有點迷糊,卻還記得早飯,叫她忙歸忙,早飯一定要吃。

陸蔓子嗯了一聲,又說:“我給你訂了早點,一會送上來,你也要記得吃。”

田一笙點點頭,送她到門口去。

但沒想到,門一開,外麵竟意外的站著人。

還是陸蔓子的母親,莊青綰。

她麵容跟陸蔓子有六七分相似,但比陸蔓子更加豔美奪目,保養得當,毫不顯老,看著像才三十多歲。

身形高挑,一席收腰黑裙,耳垂掛著閃耀奪目的鑽石耳環,貴氣逼人,下巴微抬,渾身都裹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和不好相處的疏離。

田一笙一見到她,就本能的發悚,整個人都僵住了。

莊青綰睨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隻對著陸蔓子說:“我在茶餐廳定好位置了,跟我去吃早飯。”

陸蔓子皺眉,但還未等她說話,就聽見莊青綰又說:“叫上那個女人一起。”

她說完,轉過身,踩著高跟徑直離開。

等她走遠,田一笙才鬆過一口氣,抬眸去看陸蔓子。

陸蔓子抬手整理她臉頰的亂發,輕聲問:“你能去嗎?”

不是問她要不要去,而是能不能去。

田一笙猶豫幾秒後,說:“你母親,之前很反對我們在一起……”

“她現在不會了。”陸蔓子嗓音輕柔,“我之前跟你說過,她現在,不反對了。”

田一笙疑惑:“她為什麼……不反對了?”

陸蔓子給了一個很精簡的答案:“想開了。”

田一笙啞口。

可畢竟那是陸蔓子的母親,她要跟陸蔓子在一起,就遲早要過那一關,今天莊青綰也叫了她一起吃飯,總不能不給麵子。

田一笙快速洗漱,然後換好衣服,跟陸蔓子一起下樓。

莊青綰在茶餐廳裡等。

是一個古色古香的精雅包廂,嫋嫋茶香氤氳,極有氛圍。

莊青綰坐在正中的位置,腰背挺直,不自覺的就能透出一股與常人不同的氣質。

等田一笙跟陸蔓子落座,她就直接開口:“離婚了嗎?”

問的是田一笙。

田一笙繃起後背,拿不準莊青綰的意思。

當初,逼著自己結婚的人,就是她……現在,又這樣開門見山的問她有沒有離婚,是什麼意思?

看她有沒有好好的聽話,遵守不糾纏陸蔓子的約定嗎?

田一笙神經緊繃,思緒百轉,手心裡全是冷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陸蔓子輕輕覆住她的手背,眸光柔和的安撫她一眼,代替回答:“她離了。”

莊青綰點了一下頭,端起青瓷杯,抿了一口茶,再問:“什麼時候出櫃?”

還是陸蔓子在回答:“準備好了的時候。”

莊青綰勾唇笑了一下,整個人的氣勢卻顯得更加鋒利:“我在問你呢,田一笙,五年不見,你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答案

田一笙手指一緊, 脫口道:“就跟阿蔓剛剛的答案一樣, 等準備好的時候, 我就出櫃。”

莊青綰咄咄逼人:“什麼時候準備好?你給我說一個確切的時間。”

田一笙道:“等到時間合適的時候……”

莊青綰嘲諷一笑:“沒有確定的時間, 那就等於是沒有準備出櫃。田一笙,你根本……”

“媽!”陸蔓子皺眉, “我帶她來跟你吃飯,不是讓你欺負她。”

莊青綰一下子笑了, 點頭說:“對, 你是要我當著她的麵, 表明我已經接受了你們關係的態度,但是……”

她話音一轉, 眸光掃過田一笙, 最後停在陸蔓子身上,“我這麼問她,還不是為了你好?她要是一直不出櫃, 那你不就要一直受委屈了嗎?”

陸蔓子擰眉說:“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不用管這麼多。”

莊青綰往後靠在椅背上, 垂著眼笑:“是, 我不該管那麼多。”

沉默了幾秒後, 莊青綰又坐直了身,將菜單遞給田一笙,態度陡然柔和起來:“來,點菜吧,一笙。”

她態度轉得有點快, 田一笙微懵,接了過菜單的時候還下意識說了聲謝謝。

莊青綰又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鑒於五年前,莊青綰給田一笙的嚴重心理陰影,她現在猶如驚弓之鳥,莊青綰的一舉一動都能讓她緊張的繃起神經。

陸蔓子緊緊牽住她的手,側眸盯著莊青綰:“媽,你能不能彆這樣?”

莊青綰歎著氣解釋:“我隻是想起了以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五年了,真是一點沒變。”

永遠一副好欺負的平凡人樣子,真不知道自己女兒到底是看上了她哪裡,連沛莎的十分之一,都趕不上。

陸蔓子接話道:“你又不了解她,你怎麼知道她有沒有變?”

莊青綰點頭,沒什麼情緒道:“是,你說得對,點菜吃飯吧。”

田一笙硬著頭皮,翻開菜單,陸蔓子卻忽然伸手過來,壓住菜單,低聲問田一笙:“還想吃嗎?”

意思是,不想吃,她們馬上就走。

田一笙拉住她的手,輕輕搖頭:“反正你也沒吃早飯,就一起吃,沒關係的。”

而且莊青綰以前再怎麼樣對她,終究也還是陸蔓子的母親。

陸蔓子今天帶她過來,恐怕就是正式見家長的意思,所以她剛剛在酒店裡,才會問她,能不能去。

這頓飯,田一笙是無論如何,也要吃下去的,就當莊青綰是個不好相處的惡婆婆,需要謹慎應對。

菜還是點了。

服務員進來拿了單子,關門出去。

氣氛再次陷入安靜,直到服務員將早點端進來,才開始有了說話的聲音,是陸蔓子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