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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一個月的時間,時間過的很快,眨眼就流逝。

六月份一結束,紀檸和徐聽眠一起回了A市。

紀父紀母對於女兒能夠改變生活方式這一點,相當激動。因為這十年來他們為了紀檸催吐這件事,已經哭泣了不止多少次。沒有父母能夠絕對去接受自己的孩子用明明可以去阻止、但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她去傷害身體的方式,一天天往下生活。

那畢竟是他們的孩子啊!

“謝謝你,小徐。”回到A市後,徐聽眠送紀檸回家,紀爸爸見到徐聽眠的那一瞬間,會心地對未來的“準女婿”說道,

“沒想到你能為檸檸做到這種地步。”

徐聽眠微笑著,揉了揉懷中紀檸的腦袋,不假思索地說,

“隻要檸檸能快快樂樂,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希望看到的。”

紀檸沒有直接去徐聽眠的住處,而是在家留宿了一晚。晚上洗完澡,紀檸用白色的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回到臥室剛準備拿出手機來跟徐聽眠說說話,

虛掩的木門,突然被人從外麵輕輕一敲。

咚咚咚——

“誰?”

“檸檸。”爸爸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能出來一下嗎?”

紀檸給徐聽眠發了個“等一會兒再聊”,然後把手機充上電壓在枕頭下,關了床頭小鹿燈,喊著“好的好的”,推開房間門。

父親坐在二樓的小客廳裡,母親也在。

紀檸家裡,在紀檸出去念大學後,就很少有這種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聚會的場麵,大都是父母二人在臥室裡看電視,紀檸一個人在書房玩電腦。紀檸走到沙發邊,紀父拍了拍沙發的扶手,

“坐吧。”

紀檸撫了一下睡裙,坐了下來。

相較於半年前,她氣色好了太多,以前皮膚是慘白,沒有一點兒血色,現在依舊白皙,但是白裡卻能看得出健康的紅潤。

“檸檸。”紀爸爸開口道,

“彆的話我也不多說,知道你著急去跟小徐視頻。”

紀檸:“……”

她微微紅了臉,爸爸怎麼就那麼清楚她心裡的小蛔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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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父跟妻子對了一個眼神,從小客廳茶幾的抽屜中,端出一個紅木盒子。

紀檸瞬間瞳孔放大,這個紅木盒子她從小就見到過太多次,在每一次買房、買車、爸爸媽媽牽著她的手帶她去一年級的教室,

都會從這個小紅木盒裡,取出那個暗色的硬皮本。

紀父將那紅盒子裡,珍藏在最底下的那個本子,再一次拿出。

“檸檸。”紀爸爸一字一句,像是每說出來的那句話,都代表著鄭重的含義,

“我和你媽媽二人,一直以來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夠幸福。”

“以前的事情,我們也恨過徐家,恨過小徐,覺得當年的事情,徐家那麼對待你,你不能繼續和小徐再有任何糾纏。”

“可經過了那麼多事,爸爸越來越看得出,”

“小徐那孩子,是真的很在乎你。”

紀父說著,將手中的戶口本,推到紀檸麵前。

紀檸幾乎要呼吸凝滯,她也不是小娃娃了,不可能不知道父親將戶口本擺到她麵前是什麼含義。

兩份戶口本,兩張身份證,

它們可以、組成一個新的家庭。

“爸爸……”

紀父抬了抬手,

“這些年,你對小徐的喜歡,我們做家長的,也是看在眼裡的。”

“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我和你媽媽還希望、能在我們倚靠的動的歲數,幫你倆、帶帶小孩。”

紀檸紅了眼圈,原來自己真的已經長大了,長大到可以離開父母,去跟另一個男人組成一個新的家庭,

爸爸媽媽已經白發蒼蒼,他們在她身後,默默地支持了那麼多年。

“好。”紀檸含著熱淚,接過父親推過來的戶口本,“謝謝爸爸媽媽。”

“謝我們乾什麼!”紀父一笑,紀母也跟著用溫柔地目光,望著自己那終於要邁向人生大事的閨女。

“檸檸啊,”紀媽媽感歎著說,

“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和你爸爸,也就隻能幫你到這裡了。”

“如果,媽媽是說如果——如果哪一天,你呆在徐家不開心了,受委屈了,”

“家裡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你放心地回來!”

“因為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

……

“嗯!”

領證之前,紀檸還是跟著徐聽眠,去了一趟徐家。徐家很大,徐父從曾經的位置上退下來後,便把家裡重新裝潢,讓沒什麼溫度的大房子裡,稍微多了些熱鬨。

紀檸還是對徐聽眠的媽媽有些芥蒂,畢竟最原始的創傷,徐夫人就占據了大半部分。時間可以讓一個人去淡忘了那些傷害,

但卻沒辦法遺忘。

這份心事徐聽眠能夠看得出來,徐教授甚至還親自勸說過紀檸,如果放不下,不想見就不用去見。

“結婚是我們兩人的事情,我們家的戶口本我拿著,不要怕。”徐聽眠揉著紀檸的腦袋,這樣安慰的。

但卻是紀檸自己要求想要去見一見徐聽眠的爸爸媽媽。

“我和你結婚,總歸不能完全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情。”紀檸低著眉眼,軟聲軟氣地道,

“或許再過些年,我也就可以、徹底放下那些傷害。”

“我相信你的母親,也已經後悔了她曾經做過的事情。我能感覺的到,因為上一次她見我的時候,是真心希望我能原諒她。”

“也有可能她隻是為了她兒子的幸福,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但我不能一輩子都活在怨恨裡,我不能讓將來我們的孩子,從小就發現他的母親、對他的爺爺奶奶抱有那麼大的恨意。”

“我願意去見見你的媽媽,或許隻是坐在一起吃個飯,然後很久很久不會再碰麵。”

“那也已經……很好啦!”

“……”

徐教授攬過紀檸的肩,

壓著她的後腦勺,

“好,那我帶你回家。”

徐父徐母一聽說徐聽眠要帶紀檸來吃飯,真的是相當開心。特彆是徐媽媽,推了家裡阿姨的幫助,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

紀檸對吃東西已經越來越不介意了,但徐聽眠還是很貼心地叮囑過父母,希望能把吃飯的時間安排在中午,徐家兩位長輩滿心同意,事實上他們也年紀大了,大晚上的確不太適合吃過多。

去徐家的那天,紀檸想來想去,還是起了個大早挑了一件淑女些的衣服,她總共沒幾件漂亮衣服,平日裡就喜歡穿衛衣七分褲的,

用彆人的話來說,你紀檸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什麼衣服到了你身上,都能穿出來天仙的感覺!

這些“奉承”,在她長胖了十多斤、從醫院出來後,不減卻反增。

隨著時間與年齡的增長,果然人是會越來越溫柔的,紀檸忽然就發現,身邊的人對她的態度再也不是冷冰冰的,她對徐聽眠說了這個看法,徐聽眠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很溫和地跟她說,

“是他們溫柔了,”

“也是你,願意再一次去接納這個世界。”

紀檸不太懂,但是從字麵意思上來理解,世界似乎的確是越來越好。

陽光明%e5%aa%9a,七月份的A市在海浪花中掀起淡淡的潮熱,徐教授開著車,帶著紀檸來到了他從小長大的家。

第74章 【番外·14】

紀檸一直記得第一次見到徐夫人的時候, 被她那氣質給驚豔到的場麵。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那時紀檸十七歲,每天都在被胖瘦糾結,減肥的人最羨慕身材好氣質棒的美女了, 都說兒子隨媽, 徐聽眠都是一具人間行走的下凡天神,就更彆說徐聽眠的母親了。

實在是太漂亮,11年, 徐夫人大概也就四十多歲,紀檸承認,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又高雅的女人, 與她一對比, 自己瞬間就能被自卑給淹沒。

可這個女人, 卻把自己給推向了深淵。

所以不管怎麼說,不管十年後徐夫人對紀檸展開了多麼久的示好,

紀檸還是會對她, 下意識產生瑟瑟發抖的情緒。

徐聽眠在地下車庫停了車,紀檸坐在副駕駛上, 手壓在雙/腿/間的深藍色長群裡, 絞來絞去。車後視鏡上拴著的平安福搖搖晃晃, 徐聽眠一隻手伏在方向盤上, 看出來她的緊張。

“……”

“放輕鬆。”徐教授揉揉她的腦袋, “實在不行,我們就先去領證。”

紀檸抬起頭來,軟軟地看著他,

“不想嫁給你了。”

徐聽眠:“……”

“那我娶你。”

紀檸:“我要跟豬結婚。”

徐聽眠學著豬八戒,把手指壓在鼻頭上,哼哼了兩聲。

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紀檸拍拍臉,說來都來了,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

徐家就是傳說中小說裡男主的家那一款,連地下車庫通往花園的路兩邊,牆壁都雕刻著精美的浮雕,花園有假山有池水的,還有喝下午茶的小涼亭。

縱使紀檸跟著徐聽眠見識過不少豪宅彆墅,但這次來徐聽眠的家,她還是想要感慨一下自己沒見過世麵的土。

徐聽眠摸出鑰匙,剛要開門,大門卻突然從裡麵被人給拉開。紀檸一愣,手裡提著的禮物也跟著一晃。

來開門的不是彆人,正是徐夫人。

“……”

“呀,檸檸!”徐夫人先看的紀檸,保養得體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她彎腰接過紀檸提著的禮品盒,連招呼他倆快進來快進來。徐夫人應該是從廚房出來的,腰間還係著圍裙。

但就算在做飯,也是從容優雅。

紀檸跟著進來了,悄悄問徐聽眠要不要脫鞋,徐家收拾的相當乾淨,要是跟紀檸家裡相比,那簡直一個是國產劇一個是非洲難民紀錄片。

徐聽眠說去找找,轉身打開大門邊的玄關,精致的花紋屏障被拉開那一瞬間,就看到了一雙新準備的粉紅色女士拖鞋。

徐教授覺得,他家裡應該沒人會穿這一款的拖鞋。

紀檸探了探頭,徐聽眠歎了口氣,將那雙“一看就是他媽媽特地為紀檸準備”的拖鞋拿出,遞給紀檸,

“我媽給你準備了的。”

就是這麼很小很小的一個細節,卻一下子讓紀檸心裡感覺到一絲溫暖。紀檸乖乖地將鞋子換好,不大不小,很合適,看起來也很可愛。

徐家布局上設計的就跟個迷宮似的,反正就是很有視覺衝擊。紀檸覺得自己又開始緊張起來了,都忘記她買的給長輩的禮物,已經被徐夫人給拿走。

“……”

“我該乾嘛啊……”

刷抖音知乎刷多了的小鹹魚,滿腦子都在冒著“第一次去男方父母家,要不要刷碗幫著乾家務”的battle。

QAQ,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