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紀檸很麻木地對著小胡書記笑,小胡書記見她露出笑容,也跟著微笑著,
突然上前一步,靠近了紀檸。
他伸出手來,指著自己的嘴角,
柔聲地說,
“小紀同學,嘴巴怎麼起皮了呢?”
“……”
“女孩子還是要好好保養自己的,小胡老師那邊有不少唇膏,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的那幾款。小紀同學下次過來,小胡書記給你一支怎麼樣?”
“……”
紀檸沒接觸過這類的事情,沒敢點頭同意,但心裡還是升起了一陣惡寒。
出了生科院,紀檸立刻將這件事告訴了她的父親。
紀父到底比她年長三十歲,多混了幾十年的社會,電話裡紀爸爸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
讓紀檸以後不要再去單獨找這個小胡書記了。
……
紀檸繼續往下翻,公安局就隻對小胡書記的逮捕做出了公示,但沒說是誰舉報的、也沒說具體細節,涉案受害者的名字也被打了馬賽克。紀檸用自己很久以前C大的學生賬號登錄學校官網,C大倒是什麼都沒講,畢竟是出在自己學校裡的醜聞,哪個學校不要臉麵?
良久,她合上手機,在馬桶上又想了一會兒,總覺得腦子亂亂的。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又開始飄雪,紀檸一晚上沒睡好,感覺到頭昏昏沉沉的。
眼皮也很疼。
徐聽眠給她買了煮白蛋和小米粥,一回賓館,就見紀檸懶洋洋地縮在被子裡,鼻尖眼尾都有些泛紅。
他將吃的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伸出手來摸摸紀檸的額頭。
燙手。
“……聽眠哥哥。”紀檸靠著皮革床頭,眼睛裡水光瀲灩,眼白拉滿了紅紅的血絲。
“……”
徐聽眠一把將紀檸從被子裡抱了出來,然後放平了讓她躺在床上,珊瑚絨睡衣連帽子帶袖子的,全部給紀檸裹得嚴嚴實實。
“讓你晚上睡覺不老實。”徐聽眠沉著臉說道,邊說邊下床去翻行李箱,出門旅行必帶感冒藥,國外藥貴。
紀檸咳嗽了一聲,咳的小臉都紅了,徐聽眠又凶她,她都感冒了還要挨凶凶……
可惜嗓子疼的說不出來話,紀檸隻能眨著眼看著徐聽眠給她泡好了藥,掰開藥片,體溫計甩到刻度線下。
“量一下/體溫。”徐聽眠重新回到床邊,半跪在旁邊的被子上,將紀檸連被子帶人撈進懷裡。
紀檸趴在他懷裡,感受到自己的衣服領子被人往外拉了一點點,冰冰涼涼的體溫計插/入腋下。眼前的男人讓她夾好,不要亂動。紀檸抓著徐聽眠的黑色襯衣,突然就去解他衣服的紐扣。
“……”
“你想做什麼?”
徐教授抓住了她的爪子。
紀檸燒的臉通紅,眼眶一酸,
小聲地喃喃道,
“咬奶。”
“……”
“……”
“……”
這就是、養老婆,
養著養著,養成了一個閨女麼……
“紀檸。”
徐教授將紀檸從衣服上扯了下來,按在腿上,
對著這個燒糊塗了的“女兒”,
指著自己,耐心地解釋,
“我是個男人。”
“男人是不能隨便被咬那個地方的。”
“……”
“可是,”
“人家男媽媽都有……”
“……”
……
……
……
紀檸喝了藥,就趴在徐聽眠的%e8%83%b8口前,徐教授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半開著襯衣領子,精壯的肩膀%e8%a3%b8/露在空氣中。
人活了28年,被老婆當成“男媽媽”,
也沒誰了。
紀檸發燒的時候,人會很軟,並且會說很多很奇形怪狀的胡話。她左啃啃右啃啃,把麵前的黑色襯衣上留下大片濕漉漉的口水,啃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又開始仰起頭來乾咳嗽兩聲。
徐聽眠隻能給她拍拍背,
並且把稍微掉落下去的被子,重新拉扯到紀檸的肩膀上。
“好難受啊……”
半晌,紀檸鬆開徐聽眠的%e8%83%b8口,往後一倒,眼睛濕濕地嗚咽道,
“我的頭好疼……”
徐聽眠把她抱了起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試著溫度繼續在飆升。
“我們去醫院。”
“……”
“不想去醫院。”一聽到“醫院”兩個字,神誌不清的小鹹魚伸出爪子要去抓被褥。
徐教授按住她的胳膊,乾脆把人摟在懷裡,連帶著被子一起脫到衣帽間,去找衣服。
“聽話。”
“我們去醫院打個針。”
“……”
“回來繼續給你‘咬奶’,好不好?”
“……”
“那好吧。”
紀檸扒拉著徐聽眠的肩膀。
任憑大教授光/%e8%a3%b8著上半身,
%e8%83%b8口前還有她咬出來的濕漉漉的傑作。
一件衣服接連一件衣服地給她穿好。
外麵在下雪,徐教授背著紀檸,站在酒店門口打車。這裡的出租車非常貴,酒店也不跟國內似的,有專門送程的服務。
但沒辦法,紀檸燒的厲害,甚至趴在徐聽眠的肩膀上,都開始說胡話。
“呐,徐聽眠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
“是我什麼?”徐教授打到了計程車,跟司機用標準的日語說明白目的地,扶著紀檸的肩膀讓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回答著紀檸胡亂說的問題。
紀檸在他腿上揉了一會兒腦袋,又繼續喃喃道,
“肯定是你……”
“郝老師都跟我說了……”“郝老師都告訴我了……”
郝老師?
徐教授一愣。
紀檸沒再繼續說,趴在他的腿上,燒昏了過去。
到了醫院,徐聽眠又是給紀檸掛號又是去繳費的,紀檸時而醒過來時而睡著,折騰了半天,終於把吊瓶給打上。
冰涼的液體,沿著細細的針管,緩緩流進紀檸的胳膊裡。
徐教授讓紀檸靠在他的肩膀,抬頭看向白茫茫的天花板,什麼“是不是你做的”,是他做的哪一件事又讓這個小丫頭知道了?念叨在心裡又打成結?
很多事情,做過了,隻要能讓紀檸開心一點兒,讓她往後餘生不要再難過,
做多少,徐教授都是願意的。
因為那十年啊,實在是太漫長。在這漫長的歲月、他失去了最珍貴的時光,缺席了紀檸人生中的那麼多點點滴滴,
讓惡人、壞人、不友善的人,
把他的女孩,紮得千瘡百孔。㊣思㊣兔㊣網㊣
護士小姐姐從對麵的診室出來,輕聲對著徐教授招招手,
“先生,老師找你。”
日語裡,“老師”是對領導自己前輩的尊稱。
徐聽眠問他自己進去還是帶著紀檸一起?
小護士說,帶著一起吧,
“她好像燒的蠻厲害的,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要是再出了什麼事……”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電腦桌後麵,推了推眼鏡,他拿著紀檸的驗血報告,跟麵前的徐教授很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是她男朋友嗎?”
“我是。”徐聽眠點了點頭。
不免有些緊張。
紀檸一發燒就燒的這麼厲害,以前也是,上一次還是去年年底,徐聽眠至今猶記去年聖誕節,他生著氣讓沈老板幫忙看好人,
結果卻接到了紀檸發燒昏倒在酒店裡,一個120直接拉到醫院裡去的電話!
他那個時候,是真的想過,放手紀檸。
但也是在那一刻,接到電話、去了醫院,看到紀檸的身體綜合檢查指標那一霎那間,
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這個女人,他這輩子,不管她究竟愛不愛他、或者又愛著誰。
他必須負責到底!
哪怕她醒過來後,知道了自己強迫她和他在一起,打他罵他恨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他,
他也不會,再放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徐聽眠有時候覺得自己挺恐怖的,外表斯斯文文、長了一張多麼禁欲、被很多人都稱之為高冷男神的皮囊,褪去那層虛假的外殼,藏在肉/體最深處的,
是一顆病態、偏執,想要把深愛的人一輩子囚禁在金屋內,用鎖鏈拴著,隻能讓他一個人欣賞、愛/撫的變態。
醫生倒是沒有露出什麼悲歎的神情,他對徐聽眠指了指紀檸的血常規,上麵依舊是紅細胞的各項指數均不達標,以及免疫相關的細胞比如淋巴細胞百分比、白細胞總數量、中性粒細胞嗜酸粒細胞嗜堿性粒細胞的百分比,
都低於正常值。
驗血單每一條的儘頭,都是藍色箭頭滿天飛。
“貧血,加上抵抗力太低了。”
大夫摘了眼鏡,搖搖頭,
“還是得讓小姑娘加強體能訓練啊,多吃些富含血紅蛋白以及含鐵的食物。免疫力低,到了冬天扛不住流感病毒之類的小感小冒……”
“這小姑娘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是不是減肥了?女孩子,彆老想著減肥,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彆為了一個小方麵,到頭來卻毀掉了最寶貴的健康財富。”
徐教授默默在心裡記著,紀檸暈乎,他就代替她被醫生數落一頓,年紀大的醫生最看不得年輕人糟踐自己的身體,徐聽眠聽著醫生的教誨,低頭看了看紀檸的各項報告指標。
其實……真的已經比一年前,
好了太多。
這一年的時間裡,徐聽眠是看著紀檸在一點一點變好,他沒辦法強求,因為實在是太長時間了,這種生活方式在紀檸的骨子裡已經紮根,與血肉融入在一起,浸透到脊髓的每一根神經末梢。
徐教授謝過醫生,醫生看紀檸打針打的臉色發蠟,嘴唇也乾裂,軟萌萌的臉上全是憔悴,醫生也有孩子,不禁心疼了起來,問徐教授有沒有訂個床位。
“近來流感太嚴重了,醫院已經沒有空床了……”旁邊的護士小聲跟醫生說道。
以徐聽眠的能力,完全可以聯係這家醫院的院長先生,騰出來一間VIP病房。但路上紀檸趴在他的腿上,說不要太麻煩了,坐在走廊裡紮個針就好,不要再去住院躺在病床上。
醫生皺皺眉,動了點點惻隱之心,摸出一串鑰匙遞給小護士,
讓她把隔壁休息室的門開了。
“先生可以帶著您的女朋友,去休息室裡休息一下。”
徐聽眠連忙站起身,說那太麻煩了!醫生低頭看了眼趴在桌子上埋著臉的紀檸,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般,溫和地笑了笑,
“不瞞你說徐先生,您女朋友給我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我很喜歡她,所以希望她能夠儘早的好起來。你們不要客氣,休息室我們今天暫且用不到……”
徐聽眠抱起紀檸來,說了好幾個“謝謝”,隨著小護士的指引,進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