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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

紀檸翻出來麵巾紙給他擦一擦。

“路上注意安全。”紀檸一頭紮入徐聽眠的風衣裡,抱著他的腰,舍不得道,

“下了高鐵,發短信。”

“嗯。”徐教授摸摸她的頭。

兩人膩歪來膩歪去,就是個短短幾天的小離彆,都不舍得。旁邊陸陸續續有人在往他們這邊看,郎才女貌,大庭廣眾之下撒狗糧,很吸引人眼球的。

紀檸吸了吸鼻子,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彆扭了兩下,小腦袋在徐聽眠的胳膊間晃啊晃,

最終還是沒開口。

隻是踮起腳來親了親徐聽眠的臉頰,

“那你路上小心啊……”

徐聽眠感覺到了她有話要說,卻忍著沒有說出來,他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但麵色還是很平靜地,回應了一下她的%e5%90%bb。

“好,”

“你回去的路上也當心。”

“不要在外麵玩的太久。”

“晚上實在是不開心了,就給我打電話。”

“……”

過去十年之久,有的人已經事業有成,有的人考入體製,有的人繼續在努力奮鬥在讀書的路上,

當然,也有像紀檸這樣,不想混社會了,又滾回學校裡當學生。

聚會的地點定在了整個A市最能拿得出手的五星級沿海大酒店,蘭庭。

蘭庭的位置就在他們讀書時的高中東校區後麵,間隔了一條街的路。再往東邊走幾步,就是藍藍的大海,很多旅遊的人都會選擇在這裡居住,

一到了夏天,遊客變多,這裡時常人滿為患。

蘭庭有自助,紀檸以前來掃蕩過,但是就是有點兒小貴,所以她每年也就攢夠了小錢錢才舍得來擼一頓。不過在高中時,很多同學就為了裝逼,每個小休都要來這邊聚。

這麼些年過去,經過社會的風吹雨打,年少時期的裝/逼夢早就被打了個稀爛。

到底是抱有小心思來參加聚會的,即便徐聽眠不能來,紀檸仍然想要讓當年欺負過她的那些人看到自己煥發光彩,她才不要不經意間流露出什麼什麼美,她就要光鮮亮麗地過去,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現在真的很好!

紀檸特地找了一條很昂貴的露肩修身裙,牌子她叫不出來,徐聽眠給買的。她的上半身很瘦,鎖骨很突顯,經常有女生見到她穿大圓領T恤露出來的鎖骨時,羨慕不已。

衣服貼著身子,將曲線完美展現出來,最近似乎胖了一些,紀檸突然覺得胖了點兒也不錯,身上有點兒肉,好像更能把這條裙子的形狀給撐起來。

“我要出發啦?”換好衣服,又擦了層唇彩,紀檸對著鏡子拍了一張照片,給徐聽眠發過去。

等著他表揚。

果不其然,不出三分鐘,徐教授的短息就飛了過來。

徐聽眠:【好看。】

紀檸感覺美滋滋的。

她隨手回了一句,

【可惜某人看不到了哈哈哈。】

沒等徐聽眠回複,紀檸跨上她百年不用的單肩背包,往裡麵塞了些麵巾紙以及鑰匙口罩之類的,轉頭看了眼小紅書包,化妝包靜靜地躺在一旁。

……

算了,

就一晚上。

出門前,紀檸還趴在門口看了看外麵的天,海平麵上,烏泱泱下著一大片大片的雨。

她撐開傘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徐聽眠家裡有司機,但紀檸就喜歡步行坐公交的感覺,她常坐的那輛公交車到了彆墅所在的這一帶基本上就沒什麼人了,所以也談不上擠公交這一說。

包包裡的手機嗡嗡一響。

紀檸以為是徐聽眠,忙翻了出來,結果發現是班級群裡發的公告,大致講了去蘭庭哪個哪個包間,怎麼怎麼找路。她將支付寶付款碼對準投幣機,掃了一塊錢上車,坐在公交車最後麵的座位上,

又看了看徐聽眠的微信。

嗯,還沒回。

有時候心情真是古怪啊,就是這一刻,紀檸忽然忽然好想徐聽眠,想跟他說說話,想他很溫柔地抱著自己。

快到蘭庭前,徐教授終於給她回了四個字,

【在交材料。】

好吧。

QAQ。

有點點小失落。

早上在車站,紀檸其實是想問問,真的不能趕回來嗎?她真的太想跟徐聽眠一起來同學聚會,女孩子那點兒小虛榮心啊,誰還沒個王子拯救灰姑娘的夢?徐聽眠這種男神都能被她給啃下來,要是他跟自己一起來,在聚會上,讓那些曾經笑話過她不自量力的人看一看,

那得多麼piapia打臉!

可惜,現實總不是那麼如意。

紀檸安慰自己,哎呀不打臉就不打臉嘛!反正回到家裡那個優秀的男人不還是自己的?這麼一想她的心情便又順暢了不少,手機調回班級群,按照上麵的指示去找包廂。

一進入蘭庭的大門,老遠就看到好幾個踩高跟鞋、畫著濃妝的女子,她們也穿了很優雅的晚禮服,正聚在一起,對著手機有說有笑。

紀檸腳步一停,雖然因為妝容還有胖瘦以及發型問題,她早就認不出來誰是誰。

但憑著本能直覺,她覺得這幾個人應該也是來參加聚會的。

“……”

高中時代被羞辱過嘲諷過的回憶一下子就冒到腦袋尖尖上來,紀檸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這幾個人誰是誰她都不一定能認得到,

小心翼翼轉了個身,準備從另一條道走。

“請問美女,你知道惠軒坊怎麼走……”

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

紀檸嚇了一跳,尋思著怎麼問路還問到客人身上了呢?好沒禮貌!她當即轉過頭來,想說我也不知道呀……

那人看清楚紀檸的臉,猛然間喊道,

“哇!紀檸?真的是你啊!”

紀檸一愣。

站在眼前的,是一個穿著黑白相間襯衣的男人。

紀檸抬著頭,看著那人半天,都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男人打量著紀檸,上上下下。紀檸眨了眨眼,人都問道她頭上了都喊出了名字,

不打招呼,真的說不太過去了……

紀檸隻能硬著頭皮,尷尬地笑了笑,

“啊,是,我是紀檸……”

“那個,你是……?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沒認出來……”

“汪洋!”男人自我介紹道,“汪洋啊,就……以前體委!”

紀檸哦哦兩聲,想起來了!

高三那年跟著班裡的小團體,一起嘲笑過她的一份子。

但這些話她肯定不會說出口,紀檸笑了笑,說了句“好久不見啊”,汪洋托著下巴看紀檸,

眼睛中全是新鮮的光。

“紀檸……你真的,漂亮了好多啊!”

“感覺比高二剛轉班過來的時候,還要漂亮!”

“瘦了好多,我記得高三那會兒你胖了不少,現在又苗條回來了哈哈……”

像是突如其來的一把刀,

插進紀檸的回憶中。

又開始將那艱難歲月的外殼,一層層淋了血,剝著。

紀檸高三下學期那年,才學會那個方式。

所以也就是說,從徐聽眠出國到她徹底沉淪,中間又經曆了一段十分漫長無望的,崩潰到掉線的黑暗。

這一年的時光裡,笑話過她的,就不再是那群可惡可憎的初中同學了。

是眼前這些。

紀檸臉上的笑容已經要繃不住,想著要不逃吧逃吧,彆進去了,就是遇見這麼個跟隨著笑話過她的體委,她就已經開始難受。

“走走走!進包廂!”汪洋抓著紀檸的胳膊,就催促她往前走,前麵那幾個女人已經不影。

紀檸不著聲色回避開汪洋的手。

汪洋帶著紀檸,去了蘭庭最大的包房,推開門,基本上人都來的差不多了。沒有想象中,進來一個人就會引起包廂裡的震動,紀檸跟隨汪洋進來時,大家還都在各自聊各自的。

隻有小部分的女同學,稍稍抬起來頭。

她們看到紀檸那一瞬間,一下子愣了。因為真的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十年的光陰,能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太多,女同學們驚訝了一下,有人朝汪洋喊道,

“呀!汪洋!你帶你老婆過來了?”

“啥老婆啊!”汪洋笑了笑,將紀檸往前一推,

“紀檸,紀檸!”

“這是紀檸!”

“就當年,倒追眠神那個——”

聽到“紀檸”這個名字,

正在交談紛紛的老同學們,

終於,一個個都停下說話聲。

終於上演了言情小說裡同學聚會最常上演的那一幕,

齊刷刷地,全部扭轉過頭,♂思♂兔♂網♂

看向大門口。

畢竟,“眠神”這兩個字,

到如今十年後,都還極具有威懾力!

整個包廂,瞬間靜默。

……

……

……

“Wow!”

有人吹了聲口哨。

在他們大多數人的印象中,

紀檸就是那個特彆不要臉,追男人把人都給追到直接出國,

家長鬨到學校來的女生。

“嗬。”

不知道是哪個桌子,

傳出來幾聲鄙夷的輕笑。

“啊……紀檸!”

還是坐在最中央、全都圍滿了當年班乾部以及現在混的最好的同學的那一桌的班主任,盛路,

打破靜默,

微笑著多紀檸招招手。

“好久不見……坐吧,坐坐坐!”

紀檸這才稍微回過神。

當年的班委們也換上客套的笑,讓他倆彆站在那裡。

長大了以後就是不一樣,就連麵對難堪的人,都可以虛偽地笑著。紀檸過去跟盛老師打了聲招呼,看了圈他們這一桌,

坐不了,

都是大佬!

雖然沒有她家裡那尊佛爺大,

但也!

紀檸回頭又看了看,有些男女混合的桌,已經坐滿了人。隻剩下班主任身後的那一桌女生,

還沒坐滿。

女生多的地方最討厭了。

紀檸隻能過去,因為彆的地方已經沒有空位。一桌子的女生,紀檸勉勉強強能認出來幾個當年就長得極具特色、亞洲邪/術都壓不下去的女生是誰。

她辨認不出來人、不代表記不住她們的名字。

剛走到空位旁,旁邊的女生突然說了句“抱歉”,低頭玩著手機,將放在椅子上的包包給拿走。

紀檸:“……”

女生就是剛剛在酒店大堂裡,見到的其中之一。

紀檸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某個王八蛋依舊沒給她回消息。

難道是雨下的太大了,信號受阻,所以根本沒發過來?

一桌子的女生,都在低著頭默默玩手機。

也是啊,過去十年多了,除非十年間一直親密聯係,否則曾經再熟悉,過了十年,也都會有了一堆隔閡。

“哎!”

突然有人,打破沉默,開始籠絡這個桌子的氣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