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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是你徐聽眠看不上我家檸檸、嫌棄她初中形象不好,所以才甩了她逃之夭夭。學生嘛,最喜歡看的就是自己嫉妒的人過不好,能跟著一起落井下石那麼就會愉悅的加入其中。她都跟你分手了,為什麼還要承受這些言論?你徐聽眠什麼都不知道,你一個人在國外過的坦坦蕩蕩一路高飛,我們家檸檸被你家裡人折磨的所有都一落千丈,她的人生又該怎麼辦!!!”

徐聽眠的腦子一片空白。

什麼叫做……分手後還備受折磨?

“紀叔叔,我、我,”徐教授試圖找一些,他還曾經惦念過紀檸的證據,這樣似乎能讓他還能繼續撐著、說出話,

“我沒有不關心紀檸,我沒有,”

“我也有打聽過紀檸的情況,那個時候,我怎麼問,他們都跟我說,”

“都跟我說,她過的、很好……”

“19年我看到她跟她的學生們照的照片,她笑的很燦爛,我就真以為她過的很好,我真的以為她……”

徐聽眠大把抓著自己的頭發,用力嗬了一聲,眉頭都鑽成“川”,

整個人,貼著陽台的欄杆,緩緩地跪了下去,

“我真的看到她、過的很好……”

“是過的很好。”紀父冷笑道,“所以你徐聽眠為什麼還要回來招惹她。”

……

……

……

為什麼,還要回來招惹她?

是啊,我都不管不顧不問十年了,

原來我早就沒那個資格了,

十年。

……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教授徹底瘋了,痛苦地跪在地上,用手劇烈垂著生冷的地板磚。發出一陣陣沉悶的敲打聲。電話還沒叩,各種聲音沿著信號全部傳入了對麵紀父的耳朵裡。紀父長歎一聲,說不出來究竟該悲哀還是釋懷,

都已經十年了,

施暴的人,早就擦乾淨了手上的血痕,往前繼續燦爛的活著;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在這十年,依舊光鮮磊落;

隻有那個被痛苦對待的人,

一輩子都走不出過去。

……

興許是樓下的聲音過於吵鬨,紀檸躺在床上愣神都愣不安寧,她被吵得頭疼,穿著拖鞋下了樓。

“……”

“你在乾什麼?”

徐聽眠猛地站起身。

將手機迅速藏在了背後。

“沒……沒事。”

“檸檸你……”

紀檸眨了眨眼,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沒有剛從醫院裡出來的那麼混沌了,她看到徐聽眠眼睛紅紅的,頭發也在淩亂。

“……”

他是不是、又在為自己的事情,感到痛苦啊……

紀檸瞬間情緒又崩了,媽了個雞兒,為什麼自己就這麼不中用?肚子裡沒有任何食物,這讓她的情緒爆發比以往來得更加迅猛。

她怎麼就這麼垃圾,明明說好了乖乖來看病,可到頭來又不肯乖乖跟醫生說,又遵著自己那破情緒,不好好跟醫生交流……

“徐聽眠……”紀檸哭著道,卻因為晚上徐聽眠那氣憤的摔手機,不太敢靠近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

“要不你不要再管我了吧,這個病我可能真的很難很難好掉了……”

“要不……”

紀檸真的不想分手,

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喜歡徐聽眠,

想和他過一輩子。

可這個病,

她不該再繼續拖累他的。

“……”

“我們分——”

徐教授突然上前來拽住紀檸的胳膊,把她整個人給提溜上二樓,

甩在了大床中。

紀檸爬起身,跪在床上,繼續掉著金豆豆,企圖將剛剛那句話說完,“我真的好不了了,你不要再管我了,求求了不要再管我了,就讓我這樣吧。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們就分手……”

砰——!

徐聽眠猛地一巴掌拍在旁邊窗戶的欄杆前,頭扭過去,背對著紀檸。

紀檸直接給嚇傻,縮在床褥間,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外麵黑色夜幕下,海浪翻滾湧動,有漁船在更遠的海線上作業,星星光斑點亮。徐教授凝視了一會兒海,時間拉的老長老長,仿佛須臾間,就過去了很多年。

“紀檸。”

好半天,男人終於張了張嘴,

依舊背對著她,

幾乎用儘了所有的狠戾,擰著窗戶前的欄杆,

一字一句,粗暴地道,

“分手這事兒,”

“你想都彆想!”

*

為了防止紀檸再胡思亂想,徐大教授忍著心裡亂糟糟的情緒,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買了一個鑽戒,

拴在紀檸的無名指上。

紀檸後半夜實在是餓的難受,被徐聽眠那麼一吼,本來就哭的暈暈乎乎,乾脆直接睡了過去。

醒來時,就看到自己無名指上,掛著那個麼亮晶晶、閃瞎人眼睛的東西。

“……”

???

!!!

徐聽眠坐在一樓,喝茶看著手機短信。一夜的時間,他已經恢複了平靜,至少在表麵上看不出來任何的低沉或者絕望。

“這是啥?”

紀檸拖著睡衣,站在樓梯口上,

舉起手來,把那閃瞎人眼的東西豎在半空中。

徐聽眠抬頭,悠悠道,

“求婚戒指。”

“……”

“你瘋啦?!!!”紀檸拔著無名指,就想把那玩意兒給拽下來,“大早上的發什麼神經!!!”

徐聽眠卻放下手機,

走到她麵前,

握住她的手。

“能不能,彆摘。”

他輕輕抱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聲音裡,流出著淡淡的示弱,

“你要是摘了,明天我就再給你買個更大的,套上。”

“……”

紀檸愣的腦子,回了點點神。

可這鑽戒的意思,不就是……

“我不要跟你結婚。”她漲紅了臉,小聲抗議道。

“那就先不結。”徐教授拒絕抗議,“但戒指你得套著。”

“……”

“我怕你,再跑了……”

……

……

……

吃了飯,徐聽眠開車帶著紀檸去了另一家醫院,這家醫院本來就在他們的計劃中,做一些有關於精神方麵的檢測。

早飯紀檸是可以正常吃,可以吃完後很自然的就當作要消化的東西保留在肚子裡。

坐在車上,紀檸翻著自己的手指,其實絕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很正常人的模樣,也沒有那麼在乎吃東西,就是到了飯點兒才開始發瘋。也不會因為昨天晚上情緒鬨得那麼大,第二天就要死要活的,這麼多年,她早就被人生打磨成了一個爛泥扶不上牆卻也不喜歡留住煩惱的小圓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真的好有病。”紀檸把那鑽戒放在遮光板後麵透過來的陽光下,轉啊轉,轉著圈,星星斑點隨著她手指的轉動,在車裡折射出很多小金光,

“信不信我明天就拔下來,然後給扔了。”

正在打著方向盤的徐教授,慢慢悠悠輕笑了一聲,

“我覺得你好像對我資金狀況,不是很了解。”

“……”

“你明天扔了,我後天再給你買個。”

“並且——”徐教授偏了一下頭,溫和地低眉望向副駕駛上的人兒,

“買個更大的好不好?”

“……”

紀檸側過臉去,不再與他討論這個沒臉皮的話題。

沒有說天塌了日子就不能過了,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你看外麵路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哪一個能說生活的絕對完美?前一天晚上吵翻了的事情,睡一覺睜開眼,第二天麵對麵,隻要你不開口我不說,大抵也就當作不願意提的話題,

能麻木地過一分鐘是一分鐘。

紀檸不知道徐聽眠是怎麼想的,反正去醫院的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人間蒸發。紀檸不喜歡留煩惱,這些年她一直都是這樣,再痛苦,隻要還沒死絕,人就得繼續活著。

到了醫院,相關方麵的醫生給紀檸安排了一些谘詢診斷,都是心理疾病患者肯定要走的流程,那些表啊真的沒太大用處,至少紀檸是這麼覺得的。

也可能是因為她過於正常的思慮,拿著那些紙的時候、坐在電腦前麵對著那些問題,她還在考慮,要是我不這樣回答呢?要是有人就是不想被診斷為精神病,並且還有很正常的理智,那麼他不就是可以選擇正常方向的答案?

但紀檸還是乖乖地將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進行選擇,早在好幾年前,因為這事兒她跟父母天翻地覆時,這些題她就已經回答過好多好多遍。

“抑鬱方麵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抑鬱症傾向。”醫生拿過報告,翻了翻,跟徐教授說道。

徐聽眠接過報告,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哭。

回到車上,紀檸拿著報告一張張看,早些年考編學的心理學早就被她扔在了不知道哪個旮旯裡去,看了半天,笑眯眯塞回道徐聽眠懷裡,

“我說我腦子沒什麼問題吧。”

徐聽眠微微一笑,很平和地跟她點了點頭。

“嗯。”

紀檸趴在窗戶上,看著窗外金燦燦的大海,太陽依舊是白茫茫的,今天倒是萬裡無雲。

“有些話,我跟我父母說過,我也想跟你說說。”

“……好。”

“我們都已經過了那個有大把時間來允許我們大喜大悲的年紀了,你們老是說我27歲,怎麼還是一事無成。”

“但即便是沒有你,沒有你徐聽眠,過去的五年,即便我沒有考上編製,我也還是能夠養活自己的。”

“我知道,你想帶我治病,想讓我變成一個正常人。但那些把我扯回每天都在長胖的日子或者每天定時定量吃飯的日子,實在是太黑暗了。”

“我是真的,不想回到那種暗淡無光的時候。”

“你能明白我所說的話的意思麼……?”

“……”徐聽眠手扶在方向盤上,望著另一側的窗戶,

半晌,他說,

“檸檸,我知道你說的意思。”

“我就是……”

那天突然聽到你在電話裡向我求救,

那一刻,感覺到你,

好絕望。

我隻是想、隻是想,

救救你。

若這種方式,依舊會讓你痛苦。

“我知道催吐這種生活方式,很不好很不對。可它也麻木了我這麼多年。”

“你給我一些時間,給我一點時間。我相信我不會這樣子一輩子的,要是硬拉我往回返,什麼看心理疾病再去住院之類的,我不保證這種方法我會不會瘋,可能真被逼到極點,我會做出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給我一些時間,或許過些年,等我某一天,突然覺得吃東西也沒那麼重要了,有更精彩的事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