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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監的考,十來張試卷,一翻就看完了。這屆研一學生的質量很高,本來S大就實力頂尖,招進來的學生本事也肯定硬。那一名老師翻看的那本卷子沒什麼問題,學生們答的都相當好。

可到了老羅這邊,翻到最後一張。

“秦老師,你這……”老羅撚著最底下的那一張卷子,微微皺眉,“你這、第一個交卷的學生,是誰啊???”

那名老師湊上來,看了看羅文遠嫌棄的卷子。

“哦,這個!”秦老師一看字跡就知道是他班上哪位神仙的,一個沒忍住,笑出聲,

“你得去問問徐教授。”

說著,還用手指了指正在簽字的徐聽眠。

老羅瞬間明白了過來。

話說回頭,一個月以前徐聽眠就開始問羅文遠要前幾年他出的研一考試卷子,老羅以不想給他開後門為由,說什麼也不同意將往年卷子原份發給他。

但礙不住徐聽眠能磨。

最終老羅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憤憤地將卷子原份打包發給了徐聽眠,他還特地告誡徐教授,

“這次遺傳學是我出,紀檸那個班是我批,你家丫頭要是考不了滿分,從此以後我們的友誼小船徹底沉底啊啊啊啊啊啊!”

羅文遠看著紀檸在最後一麵隻寫了五六行的論述題下方,還畫了個笑臉,笑臉旁邊,用挺好看的字體寫著——

【球球老師,老師行行好,跪求不掛科QAQ……】

【祝老師新年快樂長命百歲=w=!】

羅文遠快氣死了。

他反手抓著試卷,衝到正在校對卷子數的徐聽眠麵前,一巴掌將紀檸的試卷拍在他麵前。

“這就是你的成果?”

徐聽眠先是一愣,隨即低頭看著眼前紀檸畫了小人的卷子,小人畫的有模有樣,頭頂有撮呆毛,

還挺好看。

徐教授低眸笑了起來,

“這還沒交空白卷……”

“我不用她祝福!我也能長命百歲!!!”

“好了好了,”自己媳婦兒捅出來的禍,隻能自己來收拾。

徐教授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回頭我幫你好好教育教育她。”

“我tui!”老羅一臉嫌棄,

“怎麼教育,床上教育?生物學教法?”

徐聽眠思索了一下,含笑地點了點頭,

“這個提議不錯!”

“……”

*

徐教授怎麼可能舍得凶老婆呢?

他隻會回家後,抱著依舊在跟毛線奮鬥的紀檸,親昵的跟她說,

“老羅心臟病都被你氣出來了。”

紀檸還挺自豪地,對著那勾錯了的地方,一根根拆線,

“我以前都把那句祝‘長命百歲’的話寫在分數欄旁邊。”

紀檸認認真真拆完兩排線,又重新把織針一個扣一個扣穿回去,繼續來一遍。

徐聽眠看不懂這些織毛衣的條條是道,但他發現紀檸對織東西似乎相當專注。徐教授抱著老婆坐了一會兒,想了好幾想,還是把到嘴邊的話給說了出來。

“檸檸。”

“嗯?”

“你還記得明天要考哪個professor的課呢?”

“記得啊。”紀檸理所當然道,“生化文獻還有基因表達。”

“這兩個教授的課平常感覺怎麼樣?”

紀檸心不在焉地答道,

“挺好的。”

徐聽眠頓了頓嗓子,商量的語氣,

“那你總得複習一下吧……?”

這兩門課的去年期末考試卷,從他給紀檸拿回來,放在床頭櫃上,都告訴了這百分之百是是今年考試的原題模板,

他就沒再見紀檸動過一下。

“嗯……”

紀檸停下手裡的針,扭頭,

正好對上徐聽眠的雙眼。

“你不是成績錄入複核員嘛……”

“……”

“放心~”紀檸難得主動地在他嘴角上蜻蜓點水一下,有些討好的意味,

“我寒假回家好好預習預習,開學補考肯定過!”

徐聽眠在心裡快氣死了,但是又不能發火,他臉色挺難看的,隻能無奈歎了口氣。

其實紀檸所有的課,他都可以幫她補,隻要她開口。

紀檸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你也不能老是欺負這些教授啊。”徐教授揉著眉心,看到眨眼的功夫,紀檸就把圍巾又往下織了好大一塊,

“今天這也就是老羅,跟我關係好。剩下幾門課的professor……”

“哎呀!”紀檸有些煩了,這男人怎麼這麼叨叨?

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我明天給你考兩個及格回來就是了!”

“……”

“學習怎麼就成了給我學的了……”

紀檸捂著耳朵不聽不聽,突然轉過來身,毛茸茸的兔子大耳朵壓在她後背,屈膝跪在沙發上,

像一隻小貓咪般,兩根胳膊合並在一起向前伸,

貼著徐聽眠的西裝褲,就趴在了他的腿上。

仰起頭,眨著大眼睛,看著腦袋頂上的人。

“要親親……”

屁股上的粉色尾巴還一搖一晃的。

……

……

……

徐教授瞬間炸了。

*

接下來幾天的考試,紀檸真的給他考回來一堆及格萬歲的成績。

不多不少,剛好六十。這裡麵有多少是友情分,徐聽眠不知道。

但他去複查試卷的時候,專門把紀檸的所有科目的卷子全部挑了出來,一道題一道題的看,

發現紀檸真的已經儘力了。

生物這門學科,說是理科,但是要背的東西特彆多,所以考試的時候,就算一點兒都不會,為了感情分,也得拚命地把試卷填滿。

可就是有異類,不會的,她居然膽敢一點兒都不寫!

徐聽眠苦笑著翻看紀檸的卷子,跟斑馬線似的,會的就寫點兒、不會的真的是卷麵乾乾淨淨。

有老教授也來查看自己研究生的卷子,看到徐聽眠手裡拿著卷子上寫的姓名,他忍不住笑了一聲。

“徐教授啊……”

徐聽眠抬頭,最近來討伐他研究生怎麼這麼不上套的教授真的是太多了。

太多了!

老教授忍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挺同情地道,

“光顧著自己搞學術去啦?家庭教育也得重視一下啊……”

這話老教授本人其實是最近天天聽自己的女兒追的一部甜甜電視劇裡說的,他本意也隻是借此比喻調侃。學校裡除了老羅那幾個人,還沒怎麼傳開徐聽眠和紀檸的事情。

徐聽眠聽在耳朵裡,卻一陣血流直湧。他想到紀檸在家裡那些舉動,每每教育,教育來教育去,兩人就給“教育”到床上……

紀檸的圍巾已經織好,她織了好多好多條。紀檸的審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從灰白淡藍等高雅的冷色調,逐漸變成了大紅大綠的花花調。特彆喜歡明亮的東西。她買的毛線都是鵝黃大紅嫩綠,織的圍巾也都是白色綠色相間,紅色白色相間。雖說看著也挺好看,還沒紅配綠。

但一般二十多快三十的人,圍著明亮色調的圍巾,也確實有些不太能上街。

紀檸捧著那團紅白相間的圍脖,跟徐聽眠說,

“你如果不喜歡,那我隻能去送給周曉鵬了還有吳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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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教授隻得圍著那大紅色的圍巾,下麵依舊是他那些昂貴的呢子大衣西裝。去學校監考,學生們一個個都差點兒寫不完試卷。

老羅可揚眉吐氣了,因為之前紀檸考試調?戲出卷老師的事情,他一直對徐教授懷恨在心,

看到徐教授在家被整的更慘,老羅賊賤賤地戲謔他,

“怎麼,要不要回頭我再給您老淘寶頂綠帽子?”

“不用了,”徐教授歎了口氣,

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翻了翻置頂的微信對話框,

“紀檸正在練習如何織帽子……”

老羅:“……”

莫名就被塞了一嘴狗糧。

臨近放假,紀檸打算去買點兒特產帶回去給爸爸媽媽。她訂的高鐵票,徐聽眠在學校還有些事情,得晚一個周才能回A市。

收拾行李箱的前一個下午,紀檸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去小區對麵那個大超市買特產,平日裡去超市也都是她自己一個人。

但是那天放學,徐聽眠剛好沒什麼事情,就提議載紀檸過去。

“晚上我還要開會,”徐教授親親她的額頭,“明天你就回去了……”

意思就是,想能多呆一會兒是一會兒。

紀檸覺得自己好像也有那麼一丟丟的不舍得。

於是便很沒出息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

兩人一人一個大紅圍脖地去逛超市。

超市人不是很多,畢竟這個超市周圍住的人都是有錢戶。紀檸經常來,超市裡的售貨員阿姨早就認識她了。

“嘿,小姑娘!”麵包房賣麵包的阿姨見到紀檸來了,愉快地跟她招招手,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呀?”

紀檸見到阿姨也很開心,因為阿姨每天都會給她留著那些到十二點就得扔掉的“當天最佳”麵包,

“來買過年捎回家的東西~”

“要回家了嘛?”

“嗯嗯!”

紀檸跑過去趴在玻璃門上,望著裡麵那些漂亮的麵包,空氣裡都是甜甜的味道。

她熟練地吸了吸鼻子,吸進去一大口甜絲絲的空氣,然後轉頭,下意識看了眼對麵擺放“打折麵包”的地方。

還沒開始有東西。

紀檸推著車子,在貨架上看著裡麵的麵包,基本上很多麵包她都是看完標簽後第一反應就直接略過,但似乎又想了一下,才輕輕拿起。

徐聽眠跟在後麵,靜靜等紀檸挑完麵包。旁邊正在包裝麵包的阿姨邊將麵包一個個放入透明的塑料袋裡,

邊隨意跟徐教授搭著話。

“你是她的……?”

“男朋友。”徐聽眠回答道。

阿姨哦哦哦了三聲,

“看不出來呐……小夥子長得真俊!”

“……”

“我還一直以為這姑娘是在這附近誰家當家政的呢!沒想到男朋友居然如此的……您應該是這一帶的住戶吧!”

徐聽眠一愣,有些不太理解地問阿姨,

“為什麼會覺得……她是當家政的?”

阿姨挺不好意思的,

“因為她看起來挺省錢的……”

“這一帶,基本上乾什麼都挺有錢的,除了家政。家政那邊的小姑娘工資都不太高……這個姑娘每次來超市都卡著九點二十,九點二十是我們超市快要停工的時間,裡麵很多東西因為賣不出去都會打半價處理。你女朋友來超市,基本上都是在買半價的熟食還有打折的麵包,或者當天清理出來即將過期的、減價處理的一些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