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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被音樂學院的學長劈腿時,都能夠淡定自若地踹開門,拿著酒瓶子哐當給那躺在床上勾引她男朋友的婊/子一頭。

徐聽眠隻是她的初戀,一個陳舊到不能再陳舊的前前前前前男友……

紀檸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你放開”這句話居然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羅教授也跟著跑了過來。

徐聽眠終於鬆開了手,

一把將紀檸甩在了餐桌上。

“下午一點半,來我辦公室。”

男人丟下一句話,在羅教授追上來前,雙手插在褲兜裡,

轉身離去。

羅教授看了眼自家的徒弟,周曉鵬回過神,聳肩搖頭。羅教授又低頭瞅了瞅攥著手腕眼眶泛紅的紀檸,扭頭望了下大步離開餐廳的同事。

這到底是怎麼了嘛!!!

徐聽眠一出餐廳,就站在外麵的工業風拚接長廊上抽煙,他用打火機點燃了煙,手指夾著,深深吸了口。

“老徐,你這是咋了?!”羅教授忙問。

他跟著徐聽眠糊裡糊塗跑出來那一瞬間,就看到向來不沾煙的徐聽眠居然在抽煙,點煙的手法還異常熟練。羅教授驚訝了一下,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聽眠一根煙抽到一半,頭頂鐘樓的大鐘時針指到了數字“1”,一點鐘了,

他才緩緩吐著眼圈,

轉過頭來,緩緩問羅教授,

“你那個讀博二的寶貝徒弟,有女朋友了沒。”

*

縱使中間僅隔了半個小時,紀檸還是以光速飛奔回去一趟校外的公寓。她幾乎要跑斷腿,到生科院時已經是累死累活。

徐聽眠的辦公室果然裡麵透光,她整理好被風吹亂了的發型,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板。

咚咚咚——

“進來。”

裡麵傳出熟悉而又散漫的聲音。

紀檸吸了口氣,推開門。隻見徐聽眠已經坐在了辦公桌後,手上正邊翻閱一本厚厚的書籍,紀檸隻打了一眼,便看到了封皮上全都是純英文。

沒等紀檸想好該怎麼開口喊老師,徐聽眠頭也不抬地,冷冰冰問她,“你英語怎麼樣。”

紀檸一愣,下意識想到自己那看個歌詞都要用百度翻譯給翻譯一下的爛水平……

“不、不太好……”

“六級多少。”

“4、457。”

“夠了。”

徐聽眠突然抬起頭,指了一下靠門邊書架上的一摞文卷,聲音中沒有任何從餐廳裡帶過來的暴戾情緒,

語氣很公事公辦道,

“那摞文獻,都是今年上半年我在《Science》還有《Cell》上發的論文,你去翻譯一下。”

“現、現在???”紀檸仿佛遭了當頭一棒。

徐聽眠瞥眼,

“不然等著你畢業?”

紀檸:“……”

徐聽眠:“拿去!”

紀檸隻能慢吞吞走到櫃子邊,抱起那摞不算太厚的文獻。

真的,全英文。

紀檸很想死。

徐聽眠完全不給她掙紮的機會,翻了翻桌子上的台曆,又低聲道,

“你下午沒課是吧。”

紀檸小聲“嗯”了一下。

徐聽眠不耐煩地一揮手,紀檸抱著文獻,剛想要退出315,去隔壁看看哪兒有空的沒上鎖的實驗室,進去呆會兒,等到316拿鑰匙的學長來了,她再去316翻譯。

“回來!”

身後突然傳來男人冷酷的聲音。

紀檸“哎喲”一聲,差點兒摔在門板上,幸虧及時刹車,她眨了眨眼睛,背對著徐聽眠還沒來得及轉過身,

就聽見徐聽眠嗤笑了一下,

玩味地說道,

“316沒開門。”

“……”

“這些文獻還沒往外發,你該不會想拎著去老羅的實驗室,找你的小男朋友幫你翻譯吧?”

紀檸一愣,半天才弄明白,

徐聽眠指的人,是誰。

她一口氣憋在%e8%83%b8裡,心底蔓延出些許難受,中午那些恥辱好不容易給壓下去了,

然而徐聽眠一句話,卻又給揭開。

“我、我和周曉鵬,沒有……”

“紀檸啊,”

徐聽眠不緊不慢把身子往座椅靠背一靠,胳膊環抱,昂起下巴雙眼透過鼻梁上的鏡片,

輕蔑地笑了起來。

這個模樣,仿佛一下子將紀檸給拉回了昨天夜裡,她坐在他的車上,車裡彌漫著淡淡的酒氣,徐聽眠似笑非笑打量著她,

用最讓她懷念的微笑,告訴她——

勞資就是回來弄死你的。

紀檸鼻子開始泛酸,眼眶都酸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完蛋了,都27了,這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怎麼當著徐聽眠的麵,突然又這麼不爭氣地想掉眼淚。

徐聽眠繼續悠悠道,

“拿著前任的文獻,去討好現任,還真特麼是你的風格。”

“……”

“我不管你在外麵交了多少個男友,晚上跟誰睡過多少次。但生科院,絕對不是你胡鬨的地方。”

“周曉鵬是羅文遠教授最得意的弟子,是國家在DNA分析領域重點撥款、五六年才培養出來的一個人材。如果你對老羅的得意門生隻是抱著玩玩的念頭,就像是當年你對我那樣。”

男人的聲音,像是一根塗滿毒藥的繩子,一寸一寸,勒入紀檸的心臟,

比刀割還要鑽骨子的疼。

紀檸微微彎了一下腰,孱弱的肩膀,抖動的厲害。

徐聽眠直起身子,雙手十指交叉,立在漆黑的桌麵,

望著女孩的背影,他嘴角揚起一抹、報複過後極為痛快的笑容,

惡毒地道,

“我可不保證——到時候你玩膩了、利用完了,把人一腳給踹了,”

“羅教授那邊,會不會把你給直接掐死!”

第10章

徐聽眠說完,就直接甩了門離去。

紀檸趴在辦公室一角的小桌子上傷心了一會兒,拍拍臉,打起精神來告訴自己這有什麼,更難聽的話也不是沒聽過,當年她從實驗高中撂挑子不乾了,跟徐磊在微信上對著罵,實驗高中那幫子狗說的不比徐聽眠說的更惡毒?

屋內空調開著,紀檸坐在空調底下,吹著冷風,翻開那些文獻。Woc,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徐聽眠這些年發展的居然如此恐怖?寫的論文發表的期刊特麼都是世界頂級!

紀檸的英語真的不是吹,是真的爛,這些文獻全都是英文,行雲流水,但紀檸看了半天,愣是隻能咿咿呀呀分辨出“Tingmian Xu”幾個拚音,

以及“am”“is”“are”。

她連abandon都不認識!

紀檸心裡流著寬麵條淚,想起當初做畢業論文,那兩百來個英文單詞都是她用百度翻譯給翻譯過來的,交上去的時候還被當時素來有溫文爾雅絕不發火之名的導師給冷嘲熱諷了一頓。紀檸摸出手機,絲毫不知悔改地調出來百度翻譯。

百度翻譯很給力地幫她翻譯了大半篇文獻。

徐聽眠沒跟她說要把翻譯好的東西錄入到哪兒去,對麵四台電腦也沒說準許她過去錄。但是總不能直接在文獻上畫吧?紀檸想了想,覺得徐聽眠大概是讓她把翻譯好的東西,親手寫一份給他。

翻開本子,紀檸才悲催的發現,原來當社畜這麼多年,自己不僅不認識English了,就連中文特麼都寫不出來什麼好鳥。

一段話寫了劃劃了寫,手機哢嚓哢嚓拍照,捯飭了半天,終於將一份三四頁紙的文獻給翻譯完。

紀檸很滿意地拍了拍這萬裡征程的第一步,打眼看了下手機的時間,差不多已經三點多了,上午依稀記得唐欣小學姐曾經跟其他人提及過,下午組裡的導師們要聯合開一個學術研討會,研二研三都要過去參加。

徐聽眠估計是去參會了。

學長學姐們大概三點多就能回來,紀檸三點半時起身去了趟廁所,順便看看316開沒開門,她可不想在徐聽眠的辦公室裡呆一下午,

容易致鬱。

洗手間距離315很近,紀檸洗手的時候,就聽到對麵傳來推門的聲音,她以為是316開門了,甩著手上的水珠,很開心地跳了出來。

結果卻發現,316並有開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她聽錯了。

好吧。

紀檸耷拉著腦袋,想著這316啥時候才能開門啊,她真的不想繼續蹲徐聽眠的辦公室了,心裡不開心,摸出手機就想給周曉鵬發表情包吐槽。

手機剛拿出來,人正好也到了315,

她低著頭給狗兒子發信息,順手推開了315的大門。

屋內的氣壓,徒然驟降!

紀檸被那低壓給虎著了,渾身一哆嗦,手機扣在%e8%83%b8口就抬起頭——

一眼就看到,低壓散發的中心,

來源於她翻譯文獻的小桌子。

徐聽眠站在紀檸的小桌子旁邊,低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壓在她翻譯文獻的本子上,

眉頭擰成麻花。

紀檸脫口而出,

“老師……”

徐聽眠抬頭,緩慢捏起紀檸翻譯的文獻,

豎在兩人之間,紙尖直指紀檸的臉。

他的眼睛中像是在極力壓製著體內某種燥火,橫著的胳膊用力一甩,

翻譯的文獻,在空中抖了兩下。

“這就是、你給我翻譯出來的,東、西?”

紀檸愣在了原地。

徐聽眠的話說的很緩慢,但字裡行間,都在透露著“你鬨我啊!”的冰碴子。

紀檸咬了一下嘴唇,手機背到身後,

點了點頭,

“嗯……”

砰——!

那疊紙,

一下子劈頭蓋臉,砸在了辦公室中間的茶幾上。

外麵陸陸續續回來開完會的研二研三學長學姐,大家路過315,紛紛被裡麵驚天動地的響聲給吸引了過去。

紀檸弓著肩膀,垂下頭,像是做錯事情被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都呆在外麵乾嘛!關上門!”徐聽眠厲聲嗬斥外麵看熱鬨的人。

所有人都怕徐教授發火,一個個低著頭,灰溜溜從315的門口散開。

大門瞬間被關上。

徐聽眠站在小桌子旁好半天,最終一個轉身,坐回到自己辦公桌的椅子上,

右手支著額頭,仰身靠在黑色的靠背中,

眯著眼,又把紀檸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紀檸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敢說,自己都說過自己英語是真的不好啊,徐聽眠還要讓她翻譯文獻,

她隻能給翻譯出來個這個。

徐聽眠突然開口,聲音裡全是冰碴子,連諷刺都被凍乾淨了,

“你本科,怎麼讀的!”

紀檸抬起頭,“???”

徐聽眠直起身,伸手指了指摔在茶幾上的文獻翻譯。

紀檸連忙小跑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