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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不由大是皺眉,“他難道還想留在孔氏門下為走狗,李秀才的軍功,可都是叫孔國公參沒的?”

謝姑娘似已有成竹在%e8%83%b8,唇角微哂,“是與不是,拿這位謝姑娘的親事,一試便知!”

與此同時,將軍府,林靖的房間點了十二根牛油大蠟,映的燈火通明。

林靖站,徒小三坐。

林靖站於一畔,徒小三坐於案間。

徒小三正在寫給章總督的密信。徒小三一麵寫,一麵道,“這信遞過去,章總督估計能放心了。”

林靖輕聲道,“這封信可安章總督的心,隻是可惜穆大姐的親事,怕不能隨隨便便的婉拒段欽差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晚安~~~~~~~~~~~~~~

☆、第248章

穆容為人處事都不錯, 為人有主見, 還有不錯的練兵才能,在林靖看來, 穆容雖是女流, 其實, 從才乾而論, 並不一定就遜於其兄穆秋亭。隻是,性彆的差異限製了穆容。

林靖對於穆容的評價一直相當不錯。

林靖卻是不曉得,穆姑娘對於他的評價,亦非凡俗。

穆容生來是個女孩子,她對於女性世界的規則是非常清楚的, 而將她帶到男性世界規則的人,一個是她大哥,另一個, 便是林靖了。她學習練兵,是林靖為她安排的。而她對於男性世界權謀的第一次接觸,亦來自於林靖。

因為徒小三拒絕了謝知府的提親, 為了暫不與謝氏直接反目,穆容這樁親事, 反不能直截了當的回絕了。穆容的親事,原當是與穆秋亭商議的。不過, 穆容一向有主見,何況,隨著穆容兩遭受到朝廷嘉獎, 她已經有了自己在世俗的地位,且,穆秋亭尚未至泉州,林靖先與穆容商議。

這裡麵曲曲折折的利益關係,穆容一時不能明白,便是林靖,怕一時也說不明白。不過,穆容依舊道,“阿青,我信你,你怎麼說,我怎麼做便是。”

林靖便先與穆容商議,“這事,既不能應,也不能拒,但,拖亦要有個拖的法門。第一個法門便是,阿容姐,你要提出一個條件,絕不做小。”

穆容對這樁親事興趣不大,主要是她心理上的原因,說來,便是穆容自己,或者也認為,憑她的出身,給個正三品京官大員做二房並不算虧了。今,林靖提出“絕不做小”,當真是把穆容嚇了一跳。林靖正色道,“阿容姐你雖出身平民,可你並不是尋常平民女子,你是兩受朝廷表彰的女子。你為朝廷殺過倭匪,守過城池,你若是男子,朝廷早該授官了。所以,不要因為出身平民就自卑。你現在的地位,早配得上官宦人家的正室。段欽差想以二房為聘,他這是發夢!”

穆容點頭,“成,我記得了。待我哥過來,我就與他說。”

二人說一會兒話,穆容就要去軍中了。

穆容剛走未久,便有段欽差打發人過來給穆容送東西。穆容想了想,令侍衛給段欽差送了回去,還令侍衛與段欽差道,“家兄未在,不敢收欽差大人重禮,這不合禮數。”

第二天,穆容與林靖說了此事,林靖笑,“這便對了,阿容姐你一切依禮而行便是。”

林靖便去了一趟知府府,找到鄭允抱怨了一回,“欽差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如何就貿貿然的打發人給穆大姐送什麼綢帛錦緞,他當穆大姐是什麼人?正經親事,尚未過禮,他這是什麼意思,拿穆大姐當什麼人了?”

鄭允還不曉得怎麼回事,就聽林靖繼續道,“倘不是當初咱倆做的這樁大媒,倘不是穆大姐直接找到我跟前,我都不能信這是真的。”

鄭允連忙問原由,林靖便大致說了,林靖頗是不滿,“不是我說,男人有男人的風流,若是那些個不正經的女子,欽差大人送些綢緞錦帛,她們自然歡喜不迭。可穆大姐是何等樣人,她是為朝廷立有戰功之人,朝廷吩咐給她立的巾幗英雄的牌坊,馬上就要立好了,瞧瞧欽差大人做的這叫什麼事,如何這般唐突。還是說,欽差大人心裡就這般輕視穆大姐了?”

“那再不能的!”鄭允連忙向林靖做保,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段大人這是極傾慕穆姑娘,一時忘情了。”

林靖與鄭允道,“鄭兄你還是與欽差大人說一聲,正經人家娶親,可沒他這樣的。穆大姐是正經人,也請欽差大人莊重些才好。這畢竟是咱倆保的媒,若鬨出什麼笑話,不說欽差大人的名聲,就是咱倆這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鄭允也不曉得這段欽差如何就做出這般昏頭事,林靖原就不好相與,如今叫林靖拿住理,饒是鄭允,也挨了林靖一通說。待鄭允將此事轉達給段欽差知曉後,段欽差一笑,不以為然,“這麼個老女,還挺鄭重。”

鄭允心下對於段欽差的態度有些不悅,微微一笑,“那些個不老的,又嬌又俏的,可是沒有穆姑娘這塊巾幗牌坊不是?”

段欽差一怔,側眼看鄭允一眼,隻道,“本官曉得了。”

鄭允原也不是段欽差的手下,見意思已傳達,便拱拱手告退出去。

這做官的,各有各的心腹幕僚。

待鄭允退下,段欽差便與自己的心腹丁凡道,“再準備一份禮物,我親自去軍中給穆姑娘賠不是。”哼,這些人隻看到他唐突了這位穆姑娘。隻是,孔巡撫對於他這樁“好事”耿耿於懷,還怕這姓孔的不使壞麼?不趁機取了這穆姑娘的芳心,將事做實,怕隻怕這事會出差子。

若不“唐突”一二,焉能今日尋了機會去“賠禮”呢?

段欽差未提前通知,徒小三等人也不曉得他過來,故而,段欽差直到了軍營門口,徒小三方曉得,段欽差過來了,令手下繼續訓練,徒小三出營相迎。段欽差站在營門口含笑而立,先與徒小三見了一禮,笑道,“大將軍治軍之嚴,與京中禁衛軍不相上下。”

徒小三笑,“下人謬讚了。”請段欽差進營奉茶。

段欽差雖則是個貪得無厭的,不過,他一來軍中,便覺法度森嚴,且在軍營門口,便是驗過他們的欽差印信,守城健卒也隻是請他們到一畔門房用房,並不直接請他們進去。丁凡原有些惱,段欽差卻是笑,“我們在門前站一站便好。”並未去門房,反是在門口細瞧起來,這一細瞅,段欽差更是心驚,論規製,這泉州軍營自然比不得軍中禁衛軍,隻是,端看這營前的衛士、角樓上的斥侯,再有周圍不間斷的巡邏,其氣象森嚴,卻是遠勝京城那些個老爺兵。

如此一番看下來,段欽差心下竟也不自覺的端嚴幾分,同徒小三說話時很帶了幾分笑意,想著這位大將軍雖出身平平,但這治軍上當真有幾分不凡的。

段欽差隨著徒小三進了軍營,徒小三帶了幾分歉意,“也不知欽差大人親臨,未作準備,委實怠慢了大人。”

段欽差對著北麵兒一抱拳,笑道,“我奉陛下之命,順道看一看江南民情,原就是要看你們尋常的訓練,難道是要看你準備好的樣式。平常什麼樣,我就看看就成了。”

徒小三問,“不知大人想先看哪個營?”

段欽差笑,“我頭一回來,你大致跟我介紹一二吧。”

徒小三便將軍中各營的情況,略說了一說。倆人一麵說,段欽差一麵走馬觀花的看過,一麵看,一麵讚,讚徒小三治軍出眾,常人所不能及。其實,這倒不全是客套,起碼在這位段欽差心裡,徒小三說得上名符其實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因著穆容與陳霍兩家的人手也都在軍中一同訓練,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叫段欽差瞧見了。段欽差為人極是精明,問,“隻穆姑娘手下,便有這好幾千人手嗎?”

徒小三笑道,“這也並不是穆姑娘手下的人,還有下頭縣裡的一些青壯。前番我往下頭縣城鄉村走過一遭,我們這裡,倭匪猖獗,如州府還好,兵多城固,縱是有倭匪,亦是不怕的。可下頭縣城鄉鎮,駐兵便非常有限了,再有,各村裡,雖也都築了圍牆,可鄉民到底未經訓練,武藝就尋常了些。我與巡撫大人、知府大人商量的,他們那裡,可挑些出眾青壯,過來與這些兵卒一起訓練。學一些本領,也可回鄉教導村民,以後再有倭匪劫掠,便能禦敵了。”

段欽差感慨,“大將軍當真是一心為民啊。”

穆小三歎道,“原也是我分內之事。”

段欽差細瞧了一回,見這些人亦是練的有模有樣,不由微微頜首,想著,怪道泉州有些兩遭大勝,這位林大將軍,當真是個人才。這樣的人,若叫孔家得了,就太可惜了。

如此想著,段欽差的眼睛不由再一次的落到了一身玄色勁裝的穆容身上。

確切的說,穆容當真不算個美人。

她十七八歲的時候,相貌也僅是清秀一流。如今二十五歲,段欽差於心下品評了一番,覺著這女人還不如他家的二等丫環水靈。好在,穆容的價值,並不是那些個侍女可比的。

何況,看這女子雖麵貌一般,不過,細腰長腿,想來也當彆有滋味。

段欽差這般想著,嘴上不禁道,“都說穆姑娘女中豪傑,倘非親眼所見,焉能信世上有此奇女子!”

倘若不知段欽差其人品性情,隻聽這一番感情極是真摯之言,徒小三也得以為,這位欽差大人是真的對穆容極是欣賞呢。

可一想到段欽差這些時日於閩地所為,再聽他這一番言辭,以及對穆容的那些個心思,徒小三著實給其好生惡心了一番。

然後,徒小在便忍著惡心,看完了段欽差的一番表演。

段欽差感慨,“我雖自幼習得聖人文章,平生最為欣羨的卻是英姿颯颯、武功高強之人。我們文人,可輔佐君王治國理國,可說起來,治國一道,既要文治,亦要武功。文治授人以仁義道德,使人知禮懂禮,不違律法。武功則可抵禦外敵,保國安民。按理,這保國安民,原該是咱們男人的事,今竟有穆姑娘這樣的奇女子,不懼辛苦,無畏戰火,殺倭匪保平安。怎能不令人讚歎感慨呢。”

因已看完軍中訓練,也到了午間,徒小三已命人備了酒席,請段欽差往大帳中去。徒小三亦是個機敏人,他如何不知段欽差來軍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徒小三輕聲笑道,“我看大人還帶了禮物,這禮物,怕不是送給在下的吧?”

段欽差歎口氣,“不瞞大將軍,我傾慕穆姑娘久矣,已托人向穆姑娘提親,隻是穆義士尚未到泉州,故而,我倆親事尚未定下。昨日,我想著,天氣轉寒,她一介女子,獨自在軍中,不禁起了憐惜之心,遂打發人給穆姑娘送了些衣料,想給她裁衣裳穿。也是我關切之心太過,一時忘了禮法,倒是唐突了穆姑娘。今日我想著,總該給穆姑娘賠個不是,以免他誤會了我。”

徒小三道,“那我把穆姑娘請過來,大人與他說說話。”

段欽差心下一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