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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的弟弟,不過,先時江南之戰,關外軍悉數葬送在野人嶺,林家那個狂人也沒了下落。從沒聽說人有能從野人領出來的,林家因此陪進去了好幾個子弟。這李秀才倘出身林家,就憑他那有仇必報的性子,今上親爹都敢下手,那個高凡還能活?”

何先生想一想,也有道理。先不說林靖早於野人嶺再沒了消息,就是林靖的性情,何先生也不認為,他是能做小伏低的那一類。何先生一笑,“興許是林家那個狂人的事給人的印象太深,不由便想起他來。”

林靖自己不曉得,他殺了陳柒寶親爹後就離開了京城,並不知他在官場的名聲非常了不得,以前人家都當他是林太後的親侄子,林國公的親弟弟,自從林靖殺了皇帝陛下他爹,官場中人提及他來,都是以“林家那個狂人”來稱呼。

章總督之所以會再見徒林二人一麵,主要是想再看看林靖的相貌,想著是不是能從林靖相貌推斷出他的出身來曆。結果,看著林靖那張臉,硬是想不起來。其實,章總督如果還記得當年進宮給林太後請安的時候林太後的相貌,章總督便不會懷疑何先生的推斷了。林靖幼時養於宮闈,待得年長,林翊守孝回朝,林靖便搬回了國公府。因其身體不大好,故鮮少外出。不要說章總督這樣隻會定期回朝請安的朝廷封疆大吏,便是在京中,許多豪門顯貴的子弟也沒見過林靖呢。

偏生當年林太後執政時,章總督還是個中品官員,他回京述職時,便是有幸去慈恩宮向林太後請安,依章總督彼時的官位,哪裡敢抬頭看當朝太後娘娘的相貌呢。故而,何先生這最為靠譜的推測,就這麼被章總督否決了。

說話徒林二人辭過總督府,自然要再辭一辭紀將軍、徐協領、卓千戶等人,徒小三同紀將軍、徐協領說了回招兵之事,徒小三一幅實誠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道,“下官初去海鹽時,招兵就有些艱難,這次再招兵,說不得要著人來杭城打擾大人了。”

林靖在一畔笑嘻嘻地,“我大哥先時還不好意思說呢,說徐將軍定也要招兵,我們來杭城招,怕不好。”

徐協領大笑,“這有什麼不好的,杭城數十萬人,我能招幾個,你又能招幾個?隻管過來招就是。你招了好兵,以後多立軍功,才算不辜負咱們的交情。”

紀將軍亦道,“是啊,林副將想多啦。”心下很滿意徒小三的恭敬,招兵這樣的小事也要先過來請示,可見沒被總督大人的看重迷了心。

徒小三隻是憨厚一笑,“我聽大人的。”

待把此事搞定,漕幫燕管事打聽著他們要回海鹽,親自上門說了回話。林靖與燕管事道,“大丈夫在世,還是當建功立業。眼下總督大人要抗倭,極難得的機會,我與燕兄你相識的時間雖不長,也知你人品,燕兄你不妨考慮一二。我與穆大哥也是相交莫逆,拜了把子的兄弟,我這裡有封信,眼下實在抽不出身,就托燕兄幫我送到金陵交給我穆大哥吧。”

燕管事原就是想來探探這抗倭的風聲,不想林靖這般大方,直接就說了這話。燕管事很是不傻,當下就道,“哎,且不說男子漢大丈夫,誰人沒有想建功立業之心。就是倭寇在江南殺人放火這些年,隻要是褲襠裡有卵子的,都該去戰場上殺倭寇。隻是,我這個年紀,且身上這一攤子事,便是想去,一時也去不得。倒是我這小子,平日裡舞刀弄槍,很有一膀子力氣。李兄弟你要是看他還得用,便帶他去。一則,這是男人當做的事業,二則,跟著老弟你,也長些見識。”

燕管事今日的確是帶著兒子過來的,燕管事原意是讓兒子過來與林靖混個麵熟,結果,一聽林靖這話,燕管事當即立斷把兒子推了出來。燕大郎能叫他爹帶出來,也是個機伶的,聽他爹一說,立刻起身咣當就跪地上磕了個頭,道,“叔,侄兒給您老請安了。”

天地良心,林靖麵相真是比燕大郎還要嫩上三分,好在,這隻是麵相,林靖還是比燕大郎大幾歲的。林靖扶起燕大郎,連聲道,“可不要如此,我也不比你大多少。”

燕管事道,“輩份豈可按年歲論,老弟你的見識比我要高出三座山去,更何況這小子,能追隨你,是他小子的福氣。”又肅容叮囑兒子,“今兒就在你叔身邊服侍,以後,拿你叔當我一樣恭敬孝順,知道不?”

燕大郎連忙道,“兒記下了。”

林靖也沒料到燕管事會這麼順竿兒爬,不過,他原也是想拉攏一下漕幫之人的。林靖一笑道,“燕兄你也嚴厲了,我看大郎就很不錯。隻是,我這會兒正是用人之計,可彆嫌我使喚大郎使喚的狠。”

“你隻管使喚去,大小夥子,不乾活哪成!”燕管事笑的見牙不見眼,“要是你不肯使喚他,隻叫他歇著,才是見外哪。”

燕管事又打聽道,“看來,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自然,我們回海鹽便開始招兵了。”林靖感慨道,“這一次抗倭之戰,不知多少人功成名就,不知多少人做了白骨。燕兄既然舍得大郎在我這裡當差,今晚我就不留燕兄吃酒了,你先帶大郎回去,一則要收拾行禮,二則嫂夫人定也有話叮囑,三則大郎妻兒也有話要說。明兒一早,大郎再過來,便是與我去海鹽打仗了。”

燕管事原想直接就讓兒子留在林靖這裡的,不過,一聽林靖這話,倒也有理。燕管事笑,“那我就不與老弟客氣啦。哎,要是我自己,就讓他留下了,家裡一堆婦道人家,怕他們聒噪。大郎你便先與我回吧。”

燕大郎想了想,道,“媳婦那裡倒沒什麼,就是祖母、母親那裡,得去辭一聲,老人家上了年紀,不說一聲不放心。”

“是啊。”林靖自己親緣淺,格外喜歡注重家庭的人,笑對燕大郎道,“你是個有誌向的,隻管叫家裡安心,待以後掙得前程,也就不枉今日分彆了。”

燕大郎原本看林靖生得麵嫩,對他的年紀難免有些小看的,如今林靖說出這樣的話,燕大郎心想,難怪我爹平日間極是推祟這位李秀才,看他年紀雖不大,說話卻是個體貼人心的。燕大郎恭敬應了,他雖覺著林靖有些過分年青,不過,燕大郎很早就跟在他爹身邊打下手,深知看人不能隻看年歲。燕大郎這一點識時務應該說是早早出來討生活的人都懂的道理,不過,正是因他這一份恭敬,林靖對他高看了一眼,想著這燕大郎起碼瞧著是個能任事的。

至於燕家父子回家後,燕家女眷如何又是牽掛又是不舍又是流了一夜的眼淚啥的,林靖便不知道了。反正,第二日一大早,燕家父子就過來了,同來的還有燕管事的二兒子,燕二郎倒不是跟著從軍的,而是跟著他爹過來送他哥的。

待林靖徒小三用過飯,燕大郎便背著包袱,騎著家裡給他備的馬,家裡給他備的刀,自帶衣裳乾糧的隨林靖徒小三去了海鹽。

作者有話要說:  PS:晚安~~~~~~

☆、第222章

林靖徒小三回杭城就開始招兵買馬, 總督府的銀子下來的也很及時, 隻是, 這銀子的數目就很令人不大爽快了。林靖與徒小三道,“這樣打仗的銀子都敢下手, 還有什麼銀子, 是不敢伸手的呢。”招兵買馬, 說到底,先得有銀子。總督府這麼快的把銀子撥下來, 可見朝廷的銀子也給的痛快, 隻是, 五萬銀子到了海鹽這裡就剩兩萬了, 這可真是,再招四千人, 吃喝嚼用夠哪樣啊?

當然, 既然是朝廷招兵,吃喝嚼用自然是朝廷出錢, 但,就看朝廷對軍用的這些克扣,就是招了兵來,能不能養住還得兩說。

“這銀子怕是從京裡一出來就得先扒一層皮, 你忘了當年咱們去戶部的事了。這一路上, 層層扒皮,到了咱們這裡還剩兩萬就不錯了。”徒小三也是分外感慨,道, “剩下不夠的,咱們得自酬了。”

好在,對於自酬銀兩,不論徒小三還是林靖,都是經驗豐富。

光憑他們住的這地方,海鹽海鹽,他就窮不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先前之所以經濟不大好,那也是倭寇鬨了。想也知道,要是個窮鄉僻壤的地界兒,叫倭寇來倭寇也不來啊。正是因為海鹽富,倭寇才會屢屢劫掠。

可如今不同了,兩次對倭大勝,先前戰戰兢兢的海鹽無疑成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而且,先前的海鹽縣的集市是在城外,一旦有倭寇來襲,城外的集市最先遭秧。而林靖徒小三來到海鹽縣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城外的集市搬到城內,同時,立刻修繕城牆。

現在,海鹽可以說是臨海最安全的縣城也不為過。倭寇兩次侵擾皆全軍覆沒,現在,明智些的倭寇都不肯再來海鹽了,無他,他們來岸上搶劫,主要還是為了搶東西,殺人在其次,又不是真的殺人狂魔,倭寇們還是要先搶東西,說到搶東西,你得有命,才能搶啊。像海鹽這樣的硬骨頭,好不好的就交待在這兒了,還搶啥啊,命都沒了!

所以,倭寇半點兒不傻,自從去歲兩敗倭寇,就沒倭寇過來了。

就這樣,徒小三也要時不時的親自帶兵出城巡視,以確保自杭城到海鹽官道上的治安。同時,林靖開始倒賣私鹽。

是的,守著海,乾嘛不做鹽的生意啊。

現成的,也不怕沒有客戶,漕幫就是販私鹽的大客戶。

林靖把販私鹽的事交給蔣縣丞,林靖與蔣縣丞道,“這事必要機密,知道不?”

蔣縣丞就是先前曾神通廣大到打聽到倭寇來犯消息的能人,說來,蔣縣丞也真不是什麼好人,這人年輕時出海做過生意,上了年歲,才回了家過起正經日子。要不倭寇先前幾番劫掠海鹽他能安然無恙呢,這人會說倭國話。可你要說他壞吧,他以前在海上做些生意,也沒給倭寇當過細作,用蔣縣丞的話說,那不是人乾的。可說好,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就林靖這葷素不忌的,反正按林靖的觀點,這樣的亂世,必然不能用那些規規矩矩的人,就得這些不大規矩的才好用。

蔣縣丞這樣兒的,就屬於好用的。

這不,林靖交待蔣縣丞販私鹽的事,蔣縣丞雖有些吃驚,但很快的恢複平靜,他道,“這事可得著咱們心腹人來辦,還得大人給我派個副手,這樣大的事,我一人是不成的。”

林靖把燕大郎派給蔣縣丞了。蔣大郎實未想到,他過來當的第一件差使就是販私鹽,那叫一個無語。林靖道,“這是一樣差使,另一樣,你的武藝彆落下了,每天跟著親衛營一起訓練半日,以後有用你的地方。”也就是說燕大郎每天是半日訓練,半日給蔣縣丞做副手。

燕大郎連忙應了。

林靖就與徒小三忙著招兵的事了,這募兵與征兵不一樣,征兵是強製性的,必須要來。募兵不一樣,募兵則是出銀子招兵。前者是攤派,後者是自願。總的來說,前者的兵源素質當真不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