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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氣。”

林靖一麵配藥,一麵道,“受那鳥氣做甚!”

徒小三見林靖這番事業,心下暗下決心定了要做出一番事業方好。徒小三原本大頭就是參葺行倒賣藥材,但這東西是有季節性的,一年就這麼些日子。而且,他也是賺個過手錢,大頭還是藥堂賺了去。

徒小三將心中苦惱與林靖說了,徒小三道,“我手下的銀子,現在買個七品武官也足夠。隻是這做官,當有麵子不成,也得有裡子。兄弟們跟著我吃得上飯,這才服我呢。我在的海安縣,很是窮苦,守著海邊,特產就是鹹魚,這個也值不了幾個錢。寒州這裡收參葺,也不是長久之計。”

林靖一聽說徒小三那地方臨海,不由道,“你那地方離海近不?”

“近,近的很。”徒小三道,“對了,海裡有這麼大個螃蟹,還有大海蝦,這麼長的大魚,下回來我給阿靖你弄些來。”

“先不說吃!你既離海近,還搗騰什麼參葺啊。唉喲,你這守著聚寶盆要飯哪。”林靖一拍大腿,“哥,你賣鹽啊!”守著大海,這簡直是無本的買賣!

徒小三道,“這我能不知道。哎,那鹽田除了幾個大鹽商的買賣,倒是有幾處私產,不過,都給都軍府罷占著呢,等閒人甭想沾上邊兒。”

林靖略一尋思,想著,鹽田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沒主。

林靖打聽,“既守著鹽田,我就不信那裡的鹽都記入鹽課,定有私鹽賣出,何不做些私鹽買賣。”

徒小三點頭,“這樣,另一支參我也不賣了,回頭我往上頭孝敬一二。”

林靖很看好徒小三,鼓勵徒小三往上鑽營,林靖知道徒小三擔心自己的身世問題,與他道,“在底層,才會擔心會不會被認出來,會不會被打擊報複。待你往上走,手裡握有權柄,哪怕有人敢疑心,他們也得忌憚你手裡的權勢!”

林靖出身權貴,而且,他經曆過從階級頂峰跌落到穀底的日子,雖然林靖所謂的“穀底”大概也是許多人向往的生活。但,有這樣的經曆,林靖對於“權勢”二字算是看儘了,也看透了。

主要是,有林靖這昭武將軍做榜樣,這宰了陛下親爹的還敢做昭武將軍呢。徒小三頗有些慚愧,覺著自己比阿靖兄弟還年長呢,怎麼膽量上還不如阿靖兄弟呢,這前怕虎後怕狼的,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氣派!

還有一點就是,徒小三一向是帶著兄弟們討生活,像徒小四、賈家兄弟、小牛子,像賈家兄弟,其實年紀與徒小三相仿,但在大事上,還不如徒小三有見識能拿主意。徒小四小牛子則是年紀太小,餿主意還能指望一下,正經主意,是不必指望他們了。

可林靖不一樣,林靖年紀雖小,但在見識上更遠勝徒小三。徒小三不是那種不願意向人請教的人,相反,徒小人心性剛直,他極願意向比自己強的人請教。

故而,許多不會與手下說的話,徒小三卻是會與林靖商量。

與林靖商量過後,待林靖把藥丸製好,徒小三並未多留,帶著手下一乾人回了安海縣。徒小三不顧忌身份的話,鑽營起來很有一手,該送老參的送老參,該送銀子的送銀子,該送女人的送女人。

徒小三很快打點出一條私鹽線來。

與尋常的隻管販私鹽的私鹽販子不同,徒小三手裡有鹽,卻是不做批發,而是招摹人手,讓手下人自己販鹽。

徒小三還販鹽販到了寒州城去,寒州城是林靖的地盤兒,林靖叫誰進就誰進,自然會給徒小三大開方便之門。徒小三卻是很有生意人的規矩,該交給林靖的份子,徒小三從來都是按規矩來,從來隻多不少的。

因為有寒州城的市場,徒小三不過兩年就成了錦州城數一數二的大財主,而且,官階也正八品的百戶,一日三遷,升到了正五品的廣德將軍。

他也弄了個廣德將軍當當。

徒小三自己升官,也沒忘了麾下兄弟,給徒小四弄了個百戶,小牛子有學問,做了文書,賈家兄弟也各有差使,一時,人人都成了官身,好不威風。

自從做了百戶,徒小四就牛氣哄哄的,去林靖那裡,一向都是著官服的,雖然他這官服品階比林靖低了十級,但,人家徒小四硬是穿得有滋有味兒。

徒小四與林靖道,“你說,彆人升官兒,那是置宅子娶媳婦,花開酒地,甭提多氣派了。我哥不是,我哥宅子都隻置了個四進的,不要說花開酒地,有一回,有人請我吃花酒,我姑娘都沒上手呢,我哥就臭著臉去了。那臉臭的,比臭雞蛋還臭,二話不說把我拉回家去一頓揍,你不知道,把我揍的,屁股都打腫了,好幾天沒能下床,都是小牛子給我上藥。我哥還說,我要再去那等地方,就不叫我做官兒了。”

林靖津津有味的聽了回徒小四挨揍之事,心下很是幸災樂禍了一回,這才道,“你呀,就是挨揍挨的少。”

林靖接著就給徒小四講了講三十六計中的美人計是個怎麼回事,然後又說徒小四,“你可長點兒心吧,你才幾歲,就敢學人吃花酒。我與你說,男孩子十六歲後才算長成,要是太早就經房事,以後結束的也很早。”

“什麼叫結束的很早啊?”徒小四問。

“就是年紀輕輕,這裡不行了。”林靖指一指他□□。

徒小四連忙嚴肅了臉色,認真道,“那我以後再不去那種地方了。”既擔心美人計,又擔心自己身體。

林靖恐嚇了徒小四一番,簡直比徒小三動手捶弟弟一遭更管用。徒小三暗道,這有學問就是不一樣,阿靖果然會講道理!

於是,徒小三就這樣美麗的誤會了。

徒小三這眼瞅著也是有了些許銀錢基業,徒小三是個有雄心之人,他於銀錢上從不吝惜,自己也沒有奢侈享受。他就是想著,這世道瞧著不大太平,該多收攏些兄弟才好。徒小三卻是不知,他此舉,犯了官場大忌!

作者有話要說:  PS:很久很久沒有六更了,六更到,大家晚安!!!!!!!!!!!!

☆、第140章 錦州城之一

如果不是命運使然, 如果是生逢盛世,徒小三絕對是那種家族最愛的開疆拓土的子弟, 哪怕徒小三出身寒門, 憑他的努力,估計也能給自己的家族開創出一個不錯的局麵來。

因為, 就如徒小四說的, 哪怕徒小三現在薄有本錢了,仍是一不嫖二不賭三不愛華服大屋。徒小三簡直半點兒奢侈享受的習慣都沒有, 他是個居安思危的人,即便現在有了些積蓄地位,徒小三想的最多的仍是,收攏人手, 擴大生意。

隨著林靖與徒小三交情愈深, 事後分析, 林靖發現,憑徒小三的性情, 這是必然。當年徒小三做藥材生意,就是受了同行的嫉妒與擠兌, 此方被人算計, 遭了橫禍。當年,如果徒小三生意不是做得太好太出眾, 家裡也不能有這一難。

如今一難,亦是如此。

徒小三他,冒頭冒得太快了。

徒小三有一種無意識的刻苦與謹慎, 這種特性,讓他與那些有點銀子便忘了姓名的暴發戶很明顯的區彆開來。徒小三就與林靖說過此事,如徒小四對林靖訴苦那般,徒小三到寒州城同林靖談到此事,道,“委實叫人不放心,如今日子不過剛剛好過,這些家夥們,除了小牛子是個穩妥的,一個個的都骨頭輕的要命。小四就不說,我揍他一回,估計他能長些記性。你也教導過他,他發誓以後再不去那些煙花之地。有福發財兩個,八輩子沒看過戲,成天沒事兒長戲園子裡。有了銀子,不知存起來以備日子娶媳婦過日子,都TND打賞了戲子們。”

林靖微微一笑,“人有了錢,就該享用,像三哥你一樣,有了銀子還這麼一心向上的,有幾個?”

徒小三正色道,“這算有啥錢?無非是個喝酒吃肉的零用。小四先時還攛掇著我買大宅子,我與你說,當初謝都軍手下也有個極得用的,在錦州城正大街置的大宅,聽說是三套五進大宅打通了的大宅子,比都軍府都要煊赫,可那人,在我得都軍重用前就死了。劉守備與那人是至交,有一回,劉守備吃醉了酒,沒提防說了句‘要不是礙了都軍的眼’,阿靖,你說,那人的事兒是不是與都軍有關係?”徒小三說起這事,頗有些緊張,端起茶吃了半盞。

林靖不以為意,給徒小三續斟了茶,一麵道,“這有什麼稀奇,自來上位者,多有疑心深重的。譬如,下頭人奢侈,花用大,上位者會懷疑,你平日裡是不是昧老子錢了,要不,你哪兒來得這些金銀。最好呢,下頭人忙得跟狗一樣,忠心的跟狗一樣,然後,一根肉骨頭就能打發了。”

徒小三小聲道,“我現在手裡落下的,還不如肉骨頭呢。”@思@兔@在@線@閱@讀@

林靖道,“你給人家當差,自然是人家吃肉,你喝湯。”

徒小三歎,“還是要再招攏些人手,我這裡利薄,不把攤子鋪大,養活底下人都難。”

林靖道,“那你可得小心著些,你們錦州的那位謝都軍,可不是什麼心眼兒大的。你想,手下不過置個大宅,花用上略著眼,這說沒就沒了。你這不停的招攏人手,是什麼意思?”

“我是為了做生意?”

“三哥,這就是你的實心腸了。”林靖與他細說道,“百戶,麾下隻得百人。千戶,便可領千人。你這廣德將軍,與百戶同級彆,最多可領千人。可實際上,現在軍中吃空餉是常例,哪個五品將領麾下真有千人的?最多不過五百。官場上有句話,叫有例按例,無例按律。彆人麾下都隻五百人,就你咣咣咣的招了一千,你說,是不是招人眼。”

徒小三道,“他們手下哪裡有五百,有兩百就是多的了。餘者八百,都是空餉。”

林靖眉心一跳,“那你還要招人。”

徒小三道,“想把事業做大,沒人哪成?”

“你這忒招人眼。”

徒小三想了想,很懂得變通,“那我悄悄的來。”

林靖道,“我在帝都很是與謝家人打過交道,這家人,最愛用些暗處手段。你便是悄悄的來,人手都招摹來了,你總得訓練,總得養活,這麼些人,斷逃不過彆人眼去。”

“那你說怎麼著?”徒小三有些急,同林靖請教。

春風拂過,一陣杏花飄落如雨,林靖的聲音伴著春風的和暖,道,“這還不簡單,你先收攏人,也在暗處訓練,瞞不瞞得過去,也得儘量瞞著。有一樣,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了。”

“什麼?”

“把姓謝的乾掉!”

徒小三大驚,直至失色!

徒小三一向是把林靖既當兄弟又當軍師的,他但有什麼煩難,在林靖這裡定能尋到解決的法子,這一回,徒小三想著,阿靖定有妙計。結果,沒想到,阿靖給他落一天雷!

徒小三喃喃,“這怎麼能成?”

“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