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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做伴讀。

太子年紀小,功課也並不算多。

林靖聽著已經學會的功課,實在無精打采,好在眼瞅著就是萬壽節,昭德帝早早的給太子放了假。太子還賞賜過一眾伴讀。

林靖捧著一堆東西回家,對侍女道,“入冊後放起來吧。”

張嬤嬤笑,“既是太子殿下賞的,奴婢看這玉佩不錯,待哥兒去宮裡念書時,戴在身上才好。”這也是常例了,上麵賞了東西,做臣子的除了供在家裡。譬如一些小件,最好隨身攜帶,以示身知君恩。

林靖在宮裡住了六年也沒跟太子有多熟,可見兩人實在是不怎麼對眼。林靖道,“我有姑母給我的玉呢。”

張嬤嬤笑勸,“換著戴也沒什麼不好。”

林靖便應了。

沒過幾日,林靖便聽到謝國公夫人去壽安宮請安的消息。

林靖立刻明白了,謝國公府,這是急了。

自從去歲謝皇後行為不謹被昭德帝禁足,連帶著過年都沒叫謝皇後露麵,朝中早多有猜測。若萬壽節再不令謝皇後露麵,昭德帝打算怎麼著呢?謝國公府自然擔心謝皇後的地位安危。

林靖實在不知昭德帝是如何打算的,謝國公三朝老臣,謝國公府經營多年,當年林太後要掌權朝綱都要立謝氏女為後來籠絡謝國公。昭德帝難道已經將謝國公府架空了嗎?雖然對謝皇後要略施小懲,但,如果做得太過,謝國公府也絕不是好招惹的啊!

林靖正琢磨著謝家何去何從,就見張嬤嬤拿了張帖子進來,笑道,“門房送進來的,謝國公府請四爺的帖子。”

林靖笑,“有事也是找大哥哥,怎麼是給我的?”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謝家長孫邀他過府吃酒的帖子,林靖思量片刻,笑道,“去跟謝家人說一聲,我定去的。”

林靖拿著帖子去找林翊商量,林翊道,“既是同窗找你玩兒,隻管去。若是謝國公說什麼,你彆瞎應承。”

“放心啦,我啥都不會說的。”林靖自信滿滿,過去抱抱林澤,笑,“澤哥兒又沉了啊。”又問越氏,“大嫂子是喜歡酸的還是喜歡辣的?”

越氏笑,“這回倒是奇怪,喜歡吃甜的。”

林靖道,“酸兒辣女,甜的,莫不是龍鳳胎?”

越氏直笑,“承四叔吉言了。”

林靖想守著越氏說會兒話,林翊卻是不放心他,叫了他去書房教導。林靖頗是不滿,“大哥哥越來越霸道了,我有好些話想跟在嫂子說呢。”

林翊道,“你怎麼沒這些話跟我說?”

“大嫂子多好啊。”林靖看林翊大步似流星,他本就秉性孱弱,人也小,兩條小短腿,怎麼搗騰都跟不上林翊的步子。林靖腦羞成怒,喊道,“大哥哥!你就不能等等我嗎!”

林翊回頭,見他一個勁兒的喘氣,臉上紅撲撲的,沒啥誠意地,“忘了你步子小了。”伸手,“過來,我牽著你走。”

林靖小脾氣上來,彆開小臉兒,站定,“我是牛嗎?要人牽的。”

林翊道,“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雞蛋裡頭挑骨頭。

林靖覺著,自從有了林澤,大嫂子肚子裡又揣了一個,大哥哥就不疼他了。現在又說他沒事找事,林靖一顆玻璃心頓時嘩的碎滿地,扁著嘴道,“就是沒事找事!”怎麼著吧!

林翊問,“你是找揍嗎?”

林靖十分欠扁的伸出條小細胳膊,挑釁地,“打吧打吧,趕緊著,打死我吧!”

林翊給他氣笑,回身一把將人放到肩上坐著,笑道,“這麼一肚子的醋勁兒,可是酸死我了。彆鬨,我怎麼會不疼你呢。”

林靖哼唧道,“大哥哥已經很久沒跟我好好說過話了,也不再叫我騎脖子了。”當然,坐肩膀也不賴,看得也挺遠的。

林翊歎口氣,將他單臂抱在懷裡,敲他額角,“真是近之不遜遠則怨,地道小人。”

林靖半分不以恥,揚著尖尖的小下巴道,“我本來年齡就很小。”摟著林翊的脖子,“大哥哥,你還讓我坐你肩上吧。”

“看你今天沒事找事,不給你坐。”

“讓我坐一下啦,就一下,一小下下。”林靖說了無數好話,林翊才點心,“好吧。”

林靖頓時大喜,林翊裝作不知,驚訝,“喲,竟然已經到書房啦!隻好下次再扛靖哥兒啦!”放下林靖,你自己給我走吧!

林靖抱住林翊一條大腿,死都不肯自己走,“大哥哥扛我一回,扛我一回啦!”

林翊隻得把他從書房外扛到裡麵去,林靖此方樂了,對於林翊的叮嚀更是無有不應,他拍著小%e8%83%b8脯對林翊做保,“放心啦!謝國公府肯定是跟我試探謝皇後關禁閉的事。這跟咱家有什麼關係呢,我現在又不住宮裡!大哥哥放心吧!我知道利害的!”

林翊非常滿意,林靖趁機提條件,“我這樣聽話,大哥哥有沒有獎勵?”

“聽話是應該的,還敢要獎勵?不聽話你就該挨揍了。”

林靖揚眉,“要是大哥肯再扛我一回,我一定更聽話。”

林翊道,“你總這樣孩子氣,看出去叫人笑話。”

林靖根本不上當,道,“管他誰笑話,反正不敢笑話到我麵前。大哥哥,你究竟想不想我更聽話啊?”

看他這一幅小刁樣,林翊無奈,歎道,“林小四,你知道什麼叫得寸進尺嗎?”

“不知道。”

林翊把他拎起來打屁股,“這就叫你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一小更,時間太晚了,明天接著更~~~~

☆、第77章

皇太子突然過逝,天下震驚!

說天下震驚真不是誇張,倘若是個久病的老人,或是病秧子啥的,突然一朝歸了西。人們縱使有無數或悲傷或歡喜或感歎或惋惜的各種情緒,但,震驚絕對除外。

人們會覺著震驚,是再沒想到皇太子會過逝。

小孩子家,偶有個病啊啥的,也都是小病小痛。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沒了呢?

當然,皇宮之內,好端端突然沒了的人數不勝數。

可是,謝皇後隻是被關禁閉,謝國公府依舊權勢昭昭,在這種時候,太子的死,實在太不尋常了。

昭德帝一聽這事,當下傻眼,半日方回了神,問,“你說什麼?”

內侍隻好哆嗦著又重複了一遍,昭德帝良久方起身道,“朕,朕去瞧瞧太子。”

內侍輕聲勸一句,“陛下節哀,當為天下保重龍體。”便扶著昭文帝去了東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昭德帝身為一代帝王,自己親身經曆的死亡並不多。最早的是先帝過逝,那會兒昭德帝年紀尚小,印象已經有些模糊,其實並不很知道過逝的意思。第二次便是自己生母暴斃,生母的突然死亡讓昭德帝覺著世間無比寒涼。彼此,他跟在嫡母林太後身邊,可不論林太後多麼溫婉,都無法讓昭文帝更加親近,後來林太後將精力大半放在國事朝政之上,也沒空顧及昭德帝幼小心靈。這一次,是第三次,他的長子,夭折了。

這個孩子,昭德帝沒有投入多少感情,甚至因為謝皇後的原因而有一些疏遠,可是,這個孩子的突然過逝,依舊令昭德帝覺著寒涼入骨。他一直覺著,皇宮在自己掌握之中,結果,自己的長子竟這般無聲無息的夭折。

昭德帝坐在太子身畔,良久無言。

不一時,林太後聞信坐了暖轎過來。深更半夜的,林太後披了一件白狐裘,昭德帝欲起身行禮,被林太後按住,“皇帝坐著吧。”

林太後眼睛微紅,顯是哭過的,昭德帝輕聲勸道,“母後節哀。”

宮人搬到太師椅,林太後坐了,拭淚道,“好端端的,太子怎麼說去就去了呢?禦醫不都說病不重麼?太子一去,皇後那裡要如何交待哪?”林太後其實傷感有限,昭德帝從來不喜皇子親近她,她也懶得在皇子身上用心,感情淡淡,就是想傷感也不知從何傷感。便是昭德帝此時,林太後敢保證,真正的傷心也有限的很。說傷感,還不如說發愁更貼切些。

果然,昭德帝一想到謝皇後,繼而想到謝家,整個頭都開始疼,道,“朕這就差人請皇後過來。”

接下來便是一場鬨劇,謝皇後死了兒子,整個人都狀若瘋癲,抱著太子小小的屍身哭的肝腸寸斷,宮人拉都拉不開,連林太後這等心腸都忍不住多了些悲憫。林太後見不得這個,一扶額角,身子便往後倒去,心腹嬤嬤忙扶了林太後,喚道,“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你怎麼了?”

昭德帝忙令人抬了林太後回壽安宮,林太後坐著暖轎剛到壽安宮門口,就見小太監哭喊著來回:皇後娘娘薨了!

林太後心下陡然一沉!

這下子,非但林太後身上不好,昭德帝也病倒了。

朝臣第二日得知消息,謝國公先倒在了宮裡,餘者或是請求陛見,或是心裡彆有盤算。這也忒突然了,一夜之間,國母太子毫無預兆雙雙薨逝,讓人不聯想些什麼都難。

好在昭德帝隻是病了,又不是死了,這會兒他哪怕隻要有一口氣,也得說完治喪的事再咽氣才行。後宮的秩序倒比前朝更好些,宮妃無非是在榮貴妃的帶領下往林太後宮裡哭去。林太後歎道,“見著如今,也便見著我百年之後的場景了。”

林太後一句話,諸人便不敢再哭了。林太後昨兒深更半夜的瞧了一回太子,大半夜沒歇好,臉色憔悴,道,“我身上不好,精力也不成了,皇後薨了,宮裡以榮貴妃為長。宮裡的事,便交由榮妃看著處置吧。”

榮妃道,“兒臣無才無德,怕有負母後重托。”

林太後看榮妃一眼,歎,“榮妃不想乾,德妃、賢妃、淑妃,你們三個裁度吧。”

榮妃在宮裡多年,臉上都有些掛不住,可她話已經說出去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會兒實在覆水難收,隻得低頭不語。

“行了,我也累了,你們都下去吧。”林太後也不愛看這一宮的鶯鶯燕燕,榮妃倒還有幾分機伶,忙道,“母後玉體違和,兒臣便在母後身邊服侍湯藥吧。”

林太後擺擺手,“你把二皇子看好,就是天大的孝心,下去吧。”

皇後太子薨逝,且人家先前無痛無災無罪名,這麼晴天霹靂一般的去了,朝臣知道之後,很快帝都豪門世族、書香宦門、消息靈通的人家都知道了。接著全城披白,喜樂停音,最悲慘的是定在今日成親的人家,婚禮延期不說,兆頭也不好,真不知是去哪家廟裡算的吉日,這也忒不準了。

林家上下都換了素服,連府門外頭的石獅子都係了白緞子結的花,如越氏身上是誥命夫人,還得去宮裡哭喪。林靖大包大攬,“大嫂隻管去吧,家裡的事有我,澤哥兒我看著他。”

越氏道,“外頭的事就交給四叔和舒先生了,內宅的事還得麻煩兩位弟妹。”

因林家守了六年孝,林二太太林三太太都是新進門的媳婦,皆因林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