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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高大,一低頭就能看到啦。”

“你還看到什麼了?”林翊問。

“沒有啦!”

“嗯?”林翊眸子半眯,略帶一絲危險的望向林靖。

林靖隻得道,“先祖護國公畫像後麵有一個小暗閣,暗閣裡放了一個壇子。”

林翊指了林靖斥道,“祠堂你都敢亂動,若父親在世,非打爛了你不可!”

“我也不是故意的。”林靖道,“我是看父親母親的供品不新鮮了,我去換,不小心栽到供桌上撞倒了靈牌,才發現的。而且,我也沒往外說。”見林翊並未氣狠,林靖問,“大哥哥,那是什麼啊?”

“寧王殿下的骨灰。”

“寧王?”林靖身為林家子弟,又出自嫡係嫡子,對家族曆史還是非常了解了,想了半日,問,“可是,家族自護國公始,並沒有人被封王啊?”

林翊眸色晦暗,“本朝沒有,往前朝想。”

林靖捂著小嘴巴,驚道,“難道是前朝末年的攝政寧王殿下?”

林翊目露讚許之色,“史書讀的不錯。”在林靖這等年紀,他正式進學的時間並不長,林翊不過稍稍提醒,他便能立刻想到前朝攝政寧王身上,可見對這段曆史是非常熟悉的。

林靖驚歎,“我以為攝政寧王隻是湊巧跟咱們一個姓呢,原來咱們家與攝政寧王還有關聯啊?”說到前朝攝政寧王,那絕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寧王的王爵並不祖傳的,史書記載寧王的父親不過是一小吏,也不知是哪輩子積了德,生了個了不得的兒子,便是寧王了。

據傳寧王非常聰慧,過目不忘,本人有驚天之才乾,於弱冠之年高中狀元。可惜的是,寧王中狀元之後便被召為廣寧公主的駙馬。前朝規矩,駙馬不能議政。於是,寧王才乾未得施展便開始閒置,這一閒置便是二十載的光陰。

二十年之間,寧王曆經兩代帝王,廣寧公主也成為了廣寧大長公主。及至前朝宣宗皇帝登基,那時宣宗皇帝年紀尚小,朝政皆掌於權臣大司馬之手。不知寧王用了何等手段,一舉鏟除大司馬,自己成了攝政大臣。

之後,寧王掌權的時間長達三十年。三十年間,他換了五位皇帝,及至寧王過逝,末帝登基,不過二十年,前朝便亡國了。

前朝史官本將攝政寧王書為逆王之流,還是今開國皇帝有言,“若非攝政寧王,前朝怕要少上三十年的太平光陰。”故此,本朝史官修前朝史時,重立攝政寧王之名。

林靖想一想寧王當年威風,便由衷羨慕,對林翊道,“大丈夫當如是啊。”

林翊狠擰他嘴一記,林靖疼的眼冒淚光,抽抽咽咽地,“又不是故意的,一時口誤,以後不說了嘛。”

“下次再叫我聽到這種混帳話,直接拉到祠堂打死!”

林靖一手揉著嘴,一手撚著袖子擦眼淚,還不死心的問呢,“大哥哥,我們是寧王殿下的子孫嗎?”

“這個就不清楚了。”

“怎麼不清楚啊?難道祖宗是哪個都不知道?”林靖大為不滿,覺著林翊是敷衍他呢。

“說來,護國公先時是寧王殿□邊的書僮……”

林靖嘖嘖道,“原來隻是人家的書僮啊,還以為是一個祖宗呢。”上敢著攀親帶故找個顯赫祖宗呢,真丟臉,現在還偷偷摸摸藏人家骨灰玩兒。

林翊皺眉,“你知道什麼?你看哪個書僮會把主家的骨灰收斂起來的,何況,寧王顯赫不過是攝政期間而已。我聽說護國公就是寧王殿下的子嗣……隻是寧王殿下是前朝末年的攝政王,又曾廢立五位皇帝,皇室多有忌諱……”

林靖眼睛還微微泛著紅,道,“原來是這樣啊。護國公的姓氏,不會是寧王殿下恩賜的吧?”對於比較看重的仆人,一般主人會賜下姓氏。

“應該是吧。”林翊也不大確定。

林靖問,“大哥哥,平安富貴的字是誰寫的?”小孩子忘性大,林靖早就不在乎剛剛被擰嘴的事了,笑嘻嘻的問,“字寫的清逸瀟灑,就是寓意太土了。”

林翊瞥他一眼,“自己一手\狗\爬字,還有臉說寧王殿下。”

林靖訕訕,“是寧王殿下的字啊?”

“那本是寧王府的一塊匾,後來,寧王府被燒毀,就剩這一塊兒匾,先祖護國公便收拾收拾,做了供桌。”林翊罵林靖,“目中無人的東西。”

林靖給罵的直翻白眼,心說:說不定以後他比寧王還要顯赫呢。

林翊見林靖怪模怪樣,忍不住抽他後腦一記,道,“心裡抱怨我的呢?”

“哪兒啊哪兒啊,沒有的事兒。”不是挨打就是挨擰,林靖從林翊的膝蓋跳下來,說,“大哥哥沒事,我就回去了。”

林翊一把將林靖撈回懷裡,罵他,“急什麼,成日毛毛燥燥的沒個穩重勁兒。好幾個月沒見,半分長進都無,白糟蹋了幾個月的糧食。”

林靖唧咕,“兒子還沒生呢,就開始看不上我了。”

“胡說八道什麼。”林翊揍他屁股一記,重新將林靖抱起來擱自己腿上。林靖忽然道,“大哥哥,你彆總仗著年紀欺負我。否則,以後,我可是會像你欺負我一樣欺負小侄兒的。”

林翊笑,“你做叔叔的,理當教導他。”

林靖嘿嘿一笑,故作大方,“大哥哥,你放心吧,儘管你總是欺負我,我也不會記恨你的。”

“喲,我家靖哥兒可真是心%e8%83%b8開闊啊。”

“那是。”林靖小小聲問,“大哥哥,你出遠門,除了想大嫂嫂、想小侄兒,有沒有想我啊?”

林翊反問,“你有沒有想大哥哥?”

“想了,我每天都想呢。”林靖嘴巴生的乖巧,很會說些甜言蜜語,“我很盼著大哥哥回來,也很擔心大哥哥不在,我看不好家,辜負大哥哥對我的期望呢。”

林翊一笑,“我在外麵就想著,有我家靖哥兒在,家裡是不用擔心的,靖哥兒一定能給我看好家。”

林靖本就是個自信過頭的性子,聽林翊這樣說,立刻高高的揚起小腦袋瓜,驕傲又大聲道,“這還用說嘛!肯定的啊!”

“我還想,出來一趟,給我家靖哥兒帶些什麼禮物回去靖哥兒才喜歡呢?”林翊故意道,“出門的時候都忘問了呢。”

林靖撅著嘴巴,“大哥哥若是平日裡對我多加注意,哪裡還用問呢?是不是以此為借口,根本沒給我帶禮物回來啊?”一想到根本沒禮物,林靖簡直要氣爆了。

林翊淺笑,從袖子裡摸出一隻小玉墜在林靖麵前晃了晃,林靖伸手抓住,見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小玉兔。林靖自己是屬兔子的,捉在手裡玩兒了一會兒,開心的問,“大哥哥給我的?”

“在襄陽的時候偶然得了一塊兒不錯的羊脂玉,想著我家靖哥兒喜歡羊脂玉,就請那裡有名的工匠雕了這隻小兔子。”

林靖把小玉兔握在掌心,喜笑顏開,道,“隻要大哥哥心裡記著我想著我,就是送我根草,我也高興。”

哄了林靖高興,林翊問,“昨日我叫你去看望陳公子,如何了?”

“大哥哥帶了個野心家來,還問我如何呢?”林靖道,“他說喜歡看雜記,我就令青鬆去書房找了些雜記,連帶著筆墨紙硯,都送了一份。其餘的,就沒再吩咐什麼。”

“就這樣,不錯。”林翊道,“醫術的事先停了,你現在就好生研讀舉業文章,學醫什麼時候都可以學。”

林靖道,“又不是呆子,舉業文章有套路可尋,我現在還小呢,慢慢學也來得及。大不了一起學就是了,為了大哥哥的心願,不會耽誤的。”

林翊無奈,“你就不能乖乖聽話?”

“我有自己的腦袋,當然跟大哥哥想的不一樣了。”林靖歪著小腦袋道,“有些人喜歡彈琴,有些人喜歡書法,我就喜歡學醫。”

“不準耽誤功課,我每天都會查,你功課跟不上就把學醫的事兒停了!”

林靖心說,大哥哥可是比大姐夫難對付多了,便道,“那大哥哥也不準不講理,故意為難我。不然,我可是不會服氣的。”

林翊歎口氣,“我就盼著你大嫂子生個女兒了?”思兔網

“啊?”林靖微驚,“大哥哥喜歡女孩子啊。我喜歡小侄兒。”

林翊冷笑,“生個像你這樣的,兩個人一塊兒氣我,我得少活十年。”

林靖嘿嘿笑了兩聲,伸出小手去捏林翊的鼻子,跟林翊鬨著玩兒。林翊拍掉他的小手,說,“還有件事說給你知曉,夏立明的缺已經下來了。”

林靖問,“這麼快?”

林翊含義不明的瞥林靖一眼,“以為把夏立明的履吏送到吏部打聲招呼就沒事了麼?”

“難道現在吏部就敢不給咱家麵子?”林靖挑起半根淡淡的眉毛。林太後還在慈恩宮活的好好兒的,林家嫡支襲公爵,子侄在宮內為太子殿下伴讀,若是這樣的林家連一個小小知縣的缺都不能搞定,當真不用活著了。

“那倒不至於,不過,夏立明的缺不是很好。”林翊道,“是金陵府下麵的一個縣,叫豐饒縣的。”

林靖眼睛一亮,“就是先時出現暴\亂的那個縣城,當時的知縣升了金陵知府,原金陵知府被調入帝都為帝都府尹。”

林翊點了點頭,道,“如今的金陵知府相當的了不得,上任不過兩月,又處理了一批拐賣幼童的案子。陛下再次下令嘉獎。李知府已在陛下眼前掛了號,這人的前程,指日可待。”

林靖眼睛向上挑起,露出一抹嘲諷,“豐饒縣的暴\亂本身就很可疑,陛下不加懲處,反予嘉獎,簡直令人不能理解。這個姓李的,官路不正!”

林翊讚許淺笑,林靖忽然茅塞頓開,輕呼道,“大哥哥,便是因此,你才將夏先生安排在豐饒縣嗎?”

作者有話要說:停水停電的苦逼日子~~~

☆、第50章

唐學士巧點昭德帝,小牛子展角露崢嶸

林翊親自跟許尚飛說想留外甥多住一段時間,許尚飛想了想便同意了。

許尚飛回房還想著如何與妻子說呢,不料林淳一臉心憂的率先開口,道,“我聽四弟說大同不大太平,要不要咱們暫且把念哥兒放在府裡跟四弟做個伴。待咱們在大同安頓下來,再著人來接念哥兒過去如何?”

許尚飛坐在榻上,接了茶來喝,一麵問,“哦,四弟都跟你說了什麼?”

林淳便將林靖的話悉數對丈夫說了。許尚飛對林靖的所作所為簡直無語,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私下,許尚飛再三對大舅子林翊道,“還得請翊弟多加教導許念,切莫太嬌寵於他。”

當然,許尚飛對兒子也有教導,“你小舅非要留你住著,我便同意了。你要懂規矩,遇事多請教你兩位舅舅,知道麼?”

許念從頭到腳透出歡喜來,忙道,“是,兒子記得了。”

“就按照如今的進度,功課不許落下一日。”許尚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