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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也清脆動聽,“臣女榮氏見過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千秋康泰。”小小年紀,宮禮一絲不亂,難得的很。

林太後笑著招手,“過來給我瞧瞧。”一番打量後,林太後讚道,“倒比榮妃少時生的更好些呢。”

榮妃笑,“謝太後娘娘的讚賞。”

甄貴妃眉眼含笑,左右看過,拊掌讚道,“瞧瞧,靖哥兒與玥姐兒在太後娘娘麵前這樣一站,活脫脫的可不跟觀世音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因是心頭好說話,昭德帝聽的格外順耳,笑,“兩個都是好孩子。”

林太後道,“甄妃這張嘴,越發會說話了。”

甄貴妃笑,“謝太後娘娘誇獎,臣妾隻是越看越覺著孩子們般配,這模樣,這品格兒,就是出身門第,都無一不好。”

榮老太太謙道,“玥姐兒不過浦柳之姿,焉配得上林四老爺?”

甄貴妃愈發道,“一個是老夫人的小孫女,一個是母後娘娘嫡親的侄兒,哪個就配不上了。要依我的短見,簡直天造地設。”

甄貴妃與榮家一唱一和,說的熱鬨,上首的林太後已是笑意轉淡,榮妃忙道,“甄妹妹切莫打趣我這侄女了。”又一嬌嗔道,“陛下,您也管一管甄妹妹這張嘴呢。”

昭德帝早覺出林太後不悅,隻是一麵是嫡母家族,一麵是生母家族,昭德帝兩相為難,又有寵妃這裡嗔怪過來,隻得含糊道,“孩子們還小呢。”

榮妃立刻麵露委屈,低語道,“本就是玥姐兒配不得靖哥兒。”

昭德帝條件反射的安撫榮妃,道,“這是哪裡話。”

甄貴妃笑,“妾身便知道陛下是讚同的。老夫人,這可是陛下金口玉言做的大媒呢。老夫人,還不謝恩。”

榮老太太與榮夫人剛剛起身,尚未大禮謝恩,林太後冷聲問,“皇帝,矯詔之罪,當如何處置?”

甄貴妃臉色微白,昭德帝連忙道,“母後,不過大家玩笑罷了。”

榮老太太俐落非常,撲通跪在地上,呯呯呯三個響頭嗑在地上,道,“都是老身的罪過,惹得太後娘娘不悅,太後娘娘要治罪,便治罪老身吧。”

林太後冷冷的盯著榮老太太,一句話未說,更不必提恕榮老太太平身之語。榮家女眷都跪了,榮妃屈身跪下求情,“太後娘娘,請看在臣妾祖母一把年紀的麵子上,饒恕祖母的罪過吧。”

榮家人這樣跪著,昭德帝的臉色亦不大好看,隻是林太後不說一句赦免平身,昭德帝亦說不出話來。

甄貴妃那張嬌俏無比的臉蛋兒漸漸的失去了血色,請罪,“是臣妾口出妄語,臣妾知罪。”

在座的誥命夫人早已離座,林太後問,“史官可在?”

昭德帝當即立斷,道,“甄妃矯詔,不敬太後,去貴妃銜,降為宮侍,打入冷宮!”

甄貴妃渾身顫唞,含淚望了昭德帝一眼,已有女官上前,先拔了甄貴妃頭上的七尾鳳釵,便要將人拖了下去。

“慢。”林太後淡淡道,“我的千秋節上,甄氏便敢明目張膽的矯詔,視皇帝與我如無物。如此有恃無恐,定有倚仗。宣禦醫,看甄氏可有身孕?”

甄氏此時已非抖如篩糠這樣簡單了,她一聲淒厲,“太後娘娘,臣妾知錯了,太後娘娘……”話尚未說完,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已堵上甄氏的嘴,以免她吵到太後的清靜。

太後的千秋節,早到了開戲的時辰不見上頭點戲,諸王公大臣心裡已開始打鼓了。如今見裡頭竟傳了太醫,更是想什麼的都有。隻是大喜的日子,再無一人敢露出半分喜色來。

林太後冷聲道,“我不喜這樁婚事,倒不是看不中玥姐兒,隻是一樣,皇帝奉我至孝,林家本為外戚之身。榮家是孝溫皇後的母族,亦是皇帝的母族,榮妃居貴妃位,膝下誕有二皇子。皇帝,榮家是你的母族,謝家是你的妻族!皇後所出皇子,是你的皇嫡長子。皇帝,我的確不願意看到林家與榮家聯姻,不知皇帝是何意思?”

林太後開口便將榮家往死路上逼,榮妃急道,“太後娘娘,榮家萬死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意!”

榮老太太繼續呯呯呯的嗑頭,“老身願一死證清白!”

林太後根本不理會榮老太太,繼續道,“皇帝,林家尊榮已足,隻要我在一日,林家絕不會與任何一個皇子的母族聯姻!也望皇帝莫要再加恩於林家!”

“皇帝,我看著你長大,看著你親政。皇帝正當壯年,膝下已有三子二女,日後,皇帝會有更多的皇子龍孫。皇帝自幼讀史,當知多少聖明之君、盛世繁華便湮滅於龍椅爭奪之中。”林太後沉聲道,“我已是這把年紀,想來是看不到那天了。皇帝喊我二十幾年的母後,咱們母子這一世的緣分,皇帝,如今這盛景恭維之下,皇帝要看的真切才是。”

林太後一番話下去,昭德帝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隻是望向榮家的目光漸漸冷卻。他恭謹的起身,單膝著地,沉聲道,“朕謹領母後訓導。”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睡的有點久了~~~~~夜空星光,非常漂亮~~~~~~

☆、第十一章

昭德帝千秋立太子,司徒三攜弟烤家雀

昭德帝行此大禮,暢音園內所有剛剛站著的誥命夫人公子姑娘皆跪了下去,榮老太太眼前一黑,脊背一彎,當即撲倒於地。林太後雙手扶起昭德帝,禦醫自發過去,刷刷兩針將榮老太太紮醒。

正當此刻,皇二子一臉天真的不知從哪兒出來,見自己親娘癱在地上,滿臉淚痕,二皇子年紀不過四歲,膽子又小,嘴巴一咧,撲到母親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林靖悄悄一推身畔的皇長子,皇長子比二皇子年長五個月,也是孩子,見二皇子哇哇大哭,皇長子一咧嘴,也哭了。

林太後大喜的日子,一時之間,倒哭聲震天。

昭德帝先時那般抬舉自己舅家,此刻見到榮妃母子抱頭痛哭,昭德帝不禁又有些心軟,林太後掩麵歎道,“都是皇帝的兒子。”

皇長子皇二子都是皇帝的骨肉。

一個人心軟,說好聽是善良,說難聽便是懦弱。

昭德帝會對榮妃母子心軟,但,此刻見到皇長子亦在咧嘴大哭,如林太後所言,都是他的兒子。昭德帝的心軟,也不隻是針對自己舅家,他微聲一歎,喚道,“華兒,你過來。”

皇長子瞅瞅自己的母親,謝皇後攜兒子到昭德帝麵前。昭德帝看一眼謝皇後不甚美豔的麵孔,這個皇後,他一直不大喜歡。但是,皇後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宮務,儘管愛吃醋要強,這是性情原因,並算錯處。昭德帝牽過嫡長子軟軟小小的手,道,“母後千秋之喜,朕竟不能令母後開懷,都是朕不孝。”

“與皇帝有何相關,我與皇帝幾十年的母子,皇帝的孝心,天下知,我亦深知。”此時,林太後方轉而看向被太醫守著、想昏倒都不能、伏於地上的榮老頭頭,歎,“我看老夫人年歲大了,倒彆為了我的千秋節勞累了老夫人,差人暫送老夫人回府吧。著太醫院院判一並隨老夫人回去,服侍老夫人身體。榮妃身子單薄,我又不是那等刻薄婆婆,竟也不必在這兒立規矩了。”

昭德帝道,“母後慈悲。”▂思▂兔▂在▂線▂閱▂讀▂

頓一頓,昭德帝似下了某種決心,沉聲道,“華兒年紀漸長,今年便可進學念書。自來嫡長為國之根本,華兒為中宮皇後所出,品格貴重,性情純孝,今日朕便借母後千秋之喜,冊立華兒為皇太子。待母後千秋之後,再發明旨。”

巨大的喜悅自天而降,謝皇後身子一晃,險些不穩,望向昭德的目光中儘是喜悅與感激。昭德帝並未看謝皇後,他正在請示林太後的意見,“母後看,可妥當?”

林太後溫聲道,“此乃朝中大事,我一婦道人家知道什麼,皇帝做主既可。”倒是榮妃,聽林太後與昭德帝此語,抱住兒子的雙臂猛然一緊,皇二子禁不得痛,哭的更大聲了。

甭說正跪在地上暗自欣喜的謝國公夫人忍不住皺眉,便是昭德帝亦是心煩,擺擺手道,“讓二皇子與榮妃下去歇著吧,母後這裡,有朕與皇後,很不必你們服侍了。”

謝皇後機警的令人將姓榮的都送出暢音園,待把姓榮的都打發走了,林太後麵露倦色,道,“我竟有些累了。”

太後的千秋節,萬不能這樣草草結束。昭德帝提起精神,笑道,“華兒,過去服侍你皇祖母。”又道,“兒子媳婦特令內務府選的帝都最有名的戲班子,聽說嗓子身段兒都不差,叫他們扮上,母後看一看,可能令母後開懷解乏?”

皇長子並不是多機伶的性子,年紀又小,並不懂得如何哄林太後歡心。倒是林靖在一畔勸道,“姑母,皇上與皇後娘娘一番孝心,何況今日亦是太子之喜,若是姑母覺著乏,我給姑母捏肩捶腿,可好?”

林太後攬了皇長子在懷裡,方笑道,“民間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孩子們這般乖巧,倒是叫他們跟著樂一樂。”

謝皇後已令內侍官捧來戲本子,千般感激萬般恭謹,道,“還得母後給咱們點幾出好戲。”

熱熱鬨鬨的千秋節終於開始。

外頭朝臣,久待開戲,暢音園卻無旨意傳出。突然見裡麵傳了太醫,心中正七上八下的以為太後娘娘怎麼著了呢。不料,突然又傳出昭德帝冊立太子的消息。

這,這……

這,這,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雖然隻是口諭,但,皇帝向來是金口玉言,既已經在太後、皇後、諸誥命麵前將立太子的話說出來了,那麼,這事兒便是定了的。

聽說是立的皇嫡長子,大多數朝臣也沒啥意見。不論從祖宗家法,抑或天理人情,嫡長子的繼承權都是第一位的。何況皇後為皇帝結發元配夫妻,最尊貴不過。一時,人人皆與謝國公道喜。謝國公不著痕跡的瞟一眼榮公爺榮菘淮遮掩不住的失落敗壞的臉孔,唇角微牽出一絲笑意,謙道,“陛下早立東宮,乃朝廷之喜,天下之喜。”

過一時,一個小內侍跑出來傳林太後的口諭,說是太後娘娘見老夫人年紀大了,擔心勞累了老夫人,已著宮人先送老夫人回府了,知道榮公爺孝順,太後娘娘恩典榮公爺可先回府伺候母親。

榮菘淮的臉色一變,榮老太太、榮妃、甄妃在林太後千秋節上一唱一和之事,原早是計劃好的,榮菘淮心裡門兒清。榮家在承恩公爵位一事上得罪了林翊,間接惹得林太後不悅。林太後雖然不是昭德帝的生母,但,林太後仍是昭德帝的嫡母。

昭德帝頗為忌諱林家,這裡麵有諸多原因,不隻是榮太後死因之謎,其中,昭德帝生母家族榮家著實比不上林太後的母族林家,亦是昭德帝不喜林家的原由之一。

哪怕如今林老公爺戰死,林翊得一空頭爵位便費了血勁,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