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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九月輕歌 3476 字 6個月前

,有了那一出好戲,始終認為帝王將相遙不可及的百姓,也開始覺得我們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董飛卿道:“皇上謬讚了。拙荊儘量據實書寫,但世人能品味出的,委實不足皇上十中之一的聖明。”這並不是故意捧著皇帝說話,正相反,這是心裡話,是以,語氣很平和。

“讓她彆浪費了手裡那支筆。”皇帝道,“她之前的話本子、畫作,我也看了,實在是不錯。”停一停,凝住董飛卿,饒有興致地問道,“至於你,我就不明白了,一邊開書院,另一邊怎麼開起了鏢局?”

“書院的事情,主要是葉先生等人費心,過於清閒的日子,草民過不慣。恰好有友人相助,便合力開了鏢局。”

皇帝一笑,“如此也好,文武所學都有用武之地。”

隨後,皇帝問起阿昭樣貌像誰,性子隨誰,一如一位最尋常不過的長輩,笑著叮囑道:“你家的娃娃,定是天資聰穎。又一輩人了。過幾年,幾家都要開枝散葉,務必讓他們勤走動著。你們夫妻二人,偶爾出門遊玩一半年也罷了,在京城好好兒地經營書院最要緊。把這事兒當旨意辦吧,多給朝廷培養些人才。於公於私,都該有你和蔣徽這樣的人。”

董飛卿由衷地恭敬領命,告退離開之際,皇帝解下腰間一塊玉佩,站起身來,親自送到董飛卿手裡,“讓孩子拿著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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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中,董飛卿回到家中。

“爹爹,爹爹!”阿昭喚著他,向他跑過來,笑容璀璨。快兩歲了,穩穩當當走路的時候少,跑的時候多。

“慢點兒。”董飛卿加快步子迎過去,在這期間發現兒子的衣衫臟兮兮的,手裡握著個小鏟子,“怎麼灰頭土臉的?又闖禍了?”

“沒有呀。”阿昭扔下小鏟子,張開手臂,“爹爹抱。”

“沒闖禍才怪。”董飛卿笑著把他抱起來,一麵往裡走,一麵問道,“這一身的土是怎麼弄的?”

阿昭說:“有一株花,很醜的。我拔掉了。”

“然後呢?”

“郭媽媽說,是娘親種的。”阿昭沮喪地小腮幫都鼓起來了,“我又種回去了。”停了停,煞有介事地歎氣,“唉,累壞我啦。”

董飛卿差點兒笑出來,“拔出來的時候,有沒有傷到花的根?”

阿昭眨著漂亮的鳳眼,想了想,誠實地道:“不知道誒。”

董飛卿必須得照實告訴他:“要是傷到了花的根,種回去也沒用了。”

“那可怎麼辦呀?”阿昭立刻沮喪起來,“娘親會生氣……吧?”

“你跟她照實說,我再幫你找一株一樣的花種回去就行。”

“不行啊。”阿昭摟住他的脖子,“娘親在補花瓶,沒空搭理我。”

“為什麼?花瓶是你摔壞的?”

阿昭小聲說:“不是故意的。”

這個小禍胚。董飛卿強忍下笑意,道:“一事歸一事,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犯錯總是真的吧?犯了錯就要認錯、道歉。”

“……好吧。”阿昭也沒彆的法子,老老實實地換了身衣服,由父親領著去小書房找母親。

蔣徽已經把花瓶修補好,正會兒在看凝香閣的賬冊,見阿昭少見的老實模樣,就知道又沒好事,和聲問:“怎麼啦?”

阿昭把花被拔掉又種回去的事情說了。

蔣徽啼笑皆非。這孩子瞧著家裡什麼東西不順眼了,第一反應是動手清理掉,先斬後奏的時候居多。她柔聲解釋道:“有些花草,我是為了做香露、香料才試著種的。”

阿昭認真地保證:“以後,我不亂拔花草了。”

“說到做到?”

阿昭用力點頭。

蔣徽俯身,查看他的雙手。小胖手的手心紅通通的,該是被小鏟子柄部硌的。她不免心疼,“怎麼不早來告訴我呢?”

“我拔的,就應該我種回去呀。”阿昭把雙手背到身後,笑得現出小白牙,身子微微晃著,“但我力氣小,郭媽媽幫我了。”

“你這可真是費力不討好。”蔣徽把他抱到懷裡,又對董飛卿一笑,“吃飯去。”

飯後,董飛卿提了提進宮的情形,把玉佩拿給蔣徽,“收起來吧。”

蔣徽找出一個相宜的錦匣,存放到庫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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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蔣徽再次有喜,薇瓏、舞陽公主也先後診出喜脈。而到了秋日,薇瓏的脈象確定,懷的是雙生兒。

蔣徽驚喜之餘,不免有些擔心。

薇瓏長期著手造園事宜,身體要比尋常閨秀好一些,但是,第一胎是雙生兒的話,承受的便是雙倍的凶險。

她與董飛卿說了說這層顧慮。

董飛卿道:“嚴道人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我已經托人尋找。他何時得到口信,一定會進京來。”

蔣徽欣喜不已,“那太好了。能儘快找到他就好了。”

“你啊。”董飛卿把她的手納入掌中,“等道爺來了,也得讓他給你把把脈。這次我瞧著你特彆辛苦。”

這次,她害口的情形很厲害,小偏方、大夫的方子根本不管用。他那半瓶水的醫術,把把脈還行,彆的有心無力。

“應該是女兒。”蔣徽說,“貼心的小棉襖,難免嬌氣些。倒也習慣了。”她拉過他的手臂,枕上去,“不說這些。要真是女兒,你沒邊兒地寵著的時候,我可不答應。”

他無聲地笑了,“是得管著我點兒。”

蔣徽有些乏了,揉了揉眼睛,“要睡了。”

“嗯。”

過了一陣子,恍惚間,蔣徽聽到他說:“解語,謝謝你。”

“嗯?”她睜開眼睛,“你剛剛叫我什麼?”

他笑著,柔聲答道:“解語。”

她莞爾,“聽著居然一點兒都不彆扭。”

他如今打心底覺得,她的小字與她完全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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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和二年正月,蔣徽生下一女,薇瓏生下龍鳳胎,舞陽則生下一子。

連番的喜事,讓包括帝後在內的各家長輩笑逐顏開。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這次,幾個孩子仍是皇帝取的名字。董家的女兒名為筠心。

阿昭因著添了妹妹,每一日都喜氣洋洋的,經常守在母親、妹妹床前,有時隻是噙著笑看著筠心,有時則會小心翼翼地握一握妹妹的小手。

他問蔣徽:“娘親,我以前也是這樣嗎?手、腳好小誒。”

蔣徽笑道:“是啊,小孩子都一樣,要一點點長大。”

阿昭“哦”了一聲,“唐家的文昫弟弟、繹心妹妹,比筠心還小,但是,和筠心一樣好看。”

“我們阿昭做哥哥了。”蔣徽問,“等他們大一些了,願意陪他們玩兒麼?”

“願意啊。”阿昭認真地說,“想想就特彆開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們。唐家的祖父、祖母、伯父、叔父,還有小姨母,都要我常去。”

“讓爹爹有空就帶你去。”蔣徽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等到妹妹大一點,我也可以帶你們一起去。”

阿昭笑容燦爛,“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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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和四年,四海鹹寧,天下步入盛世。

靖和五年,殿試後放榜,十一名進士、進士出身出自應天書院。此後多年,曆屆殿試後,錄取人數少則一百多名,多則近四百名,出自應天書院的考生始終能在殿試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因而,各地學子趨之若鶩,不乏千裡迢迢來求學的。

除了為朝廷培養國之棟梁,應天書院亦有才子才女輩出,例如成名後常年專攻戲劇並成為名家的申雅嵐、馮蓉。

筠心三歲那年,蔣徽回到書院,主教作畫、文章。

程、唐、陸和董家的孩子們到了開蒙的年紀,相繼開蒙,進到應天書院讀書。

相較於書院的成就,三合鏢局帶給董飛卿和方默的,似乎隻有越來越響亮的名聲、越來越多的銀錢。

兩個人似乎都是對走鏢這件事的興趣大於錢財——不牟利,萬萬不行,但銀錢越來越多了,便不大當回事,隻說董飛卿,經常是分紅之後,轉手就把大筆銀錢花到書院。當然,前提是已經留出足夠的家用。

書院隨著學生的數目逐年增多,先後兩次擴建,負責此事的,自然是郡主黎薇瓏。

未到而立之年,董飛卿便與蔣徽實現了餘生共同的目標:寄情於教書育人,不需再為鏢局諸事親力親為,不需再一次次與至親至愛的人小彆。

再不會有功名利祿的羈絆,唯有清心寡欲的從容悠然。

如此歲月,唯剩靜好,隻需珍惜。

作者有話要說:

這結局卡得我直揪頭發~

本文沒有番外,小一輩人的情節,留點兒想象的空間吧,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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