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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九月輕歌 4376 字 6個月前

,麵容白裡透紅,長睫低垂,被柔和的燈光打下一小片陰影,神色恬靜、單純。

他坐到床畔,心神竟有些恍惚,笑著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剛剛那樣子,一定傻嗬嗬的。他想。

輕撫著她的麵容、唇角,她也沒醒。

獨自在家,竟睡得這樣沉,不合她的性子。

他心頭一動,尋到她的手,手指搭上脈搏。

過了些時候,他唇畔延逸出喜悅至極的笑。

是喜脈。

他湊過去,輕柔的親%e5%90%bb落在她眉心。

86.夫妻笑語

第86章

唇畔、下巴上生出了隔夜的胡茬, 他高興過了頭,忽略了。

細微的癢, 讓蔣徽蹙了蹙眉, 卻在同時意識到縈繞在鼻端的氣息,熟悉的、溫暖的、他的氣息。

她眉宇舒展開來, 睜開眼睛,伸手摸他的下巴,慵懶地道:“誰準你連夜趕路了?”

他沒接話, 故意用胡茬蹭她的臉。

蔣徽輕笑出聲, 完全清醒過來,“數你壞的沒邊兒。”說著往裡挪了挪,把錦被分一半給他,“快躺下, 先跟我說說話。”

董飛卿嗯了一聲, 脫掉薄底靴子, 歪在她身側,先問:“想我沒有?”

“嗯……”蔣徽煞有介事地思索片刻,“應該是想過……吧?”

董飛卿低低地笑出聲來, 食指、中指鉗住她挺秀的鼻梁, “再說一遍試試?”

蔣徽打開他的手, 也笑,“怎麼會不想呢?隻是不至於哭鼻子罷了。”

董飛卿拍撫一下她的背, “我想得抓心撓肝的, 偏生不能趕早回來。到了邱老板的分號, 掌櫃的得了邱老板的吩咐,準備了歇腳的宅院,又設宴盛情款待。頭趟差,掌櫃的又是誠心誠意,場麵功夫總要做足,便多耽擱了兩日。”

“已經是快去快回了。”蔣徽戲謔地道,“怎麼,家裡有誰勾著你的魂兒麼?”

“嗯。”他頷首一笑,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勾我的魂兒倒是無妨,我怕的是,回來晚了,你讓我跪搓衣板兒。”

蔣徽眨了眨眼睛,因著頭一句,很有點兒眉飛色舞的意思,隨即心頭一動,問:“你回來一陣子了吧?”

“對。”

“那麼,”蔣徽抬了抬手,笑盈盈地凝視著他,“知曉結果了麼?”

董飛卿笑著頷首。

他唇角、眼中的笑意,柔軟亦動人至極。

蔣徽立時會意,輕輕地籲出一口氣,隨即依偎到他懷裡,麵頰蹭了蹭他%e8%83%b8膛,“我隻希望,我們是最儘心儘責的父母。”

“我們一定是。”他語氣溫柔而鄭重,尋到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並不是向對方承諾。這是該在此時就給孩子的承諾。

蔣徽這才會心而笑,問起他走鏢的情況:“怎樣?”

“很順利。”他說,“遇到過兩撥人,都是看清楚鏢旗就轉身走人。”

蔣徽笑道,“你和方默心裡清楚,開張的事兒是有意從緩,外人卻能看做是在做最縝密的籌備,亦是儘早造勢。擱我也得看到鏢旗就撤。”

“大抵就是這樣。”說了一陣子走鏢的事,董飛卿問起她的情形。

蔣徽照實說了,“郭媽媽是過來人,知曉一些小偏方,剛用,怎麼也得三兩日後才見效。”

“彆的事情呢?怎麼打算的?”

“眼看著就進臘月了,”蔣徽笑說,“你不是說初十放假麼?十多天而已,如常度日就好。”

董飛卿想一想,話題一轉:“我是該慣著你,還是該管著你?”

“不知道。”蔣徽翻身背對著他,語聲和緩,“我隻知道,要管著你彆慣著我。受不了,沒長那根兒筋。你要是真把我當姑奶奶供起來,我就什麼都不管了,去嬸嬸跟前安胎去,留著你在家跪搓衣板兒。”

董飛卿哈哈地笑起來,“聽你的就是。”

蔣徽唇角上揚,小手一揮,“去洗漱吧,我再睡會兒。”

這事兒,他沒聽她的,哄著她睡熟之後,才輕手輕腳地下地,轉去洗漱。

身形浸在鬆木浴桶裡,看著麵前氤氳著的水汽,他無聲地籲出一口氣,愜意地闔了眼瞼。

朝思暮想四字,他到如今才切身體會到。

滿腦子都是她,一刻不停地記掛著她的日子,有過,但在那時候,不能稱之為思念,更多的是怕永遠地錯過、失去。

成婚至今,他們從沒分開過,出去辦事,至多一個晝夜就能回家。

離的越遠,越能更加清晰地意識到,彼此擁有著怎樣愜意、舒心的光景。

去往承德府的一路,細數往昔點點滴滴,心頭始終暖暖的。那樣的時刻,他是享受的。

長路、行走,尤其冬日裡的長途跋涉,最容易讓人心生荒涼之感——曾經一直是這樣,如今不會了。他與她的家雖然小,卻是最溫馨、歡喜的所在。

回來的路上,心緒便沒了去時的從容。離家越近便越迫切,縈繞於心的念頭也不過是進門後好好兒看看她,抱抱她。如果可以,不打擾她的睡夢。

但是,進家沒多久,便切切實實地確定了那個天大的驚喜。

他們將會迎來屬於彼此的瑰寶,一起陪著孩子長大。

牙牙學語的女兒被他抱在懷裡,奶聲奶氣地喚他“爹爹”——這情形在腦海現出模糊的影像之時,他的心都要化了。

是的,要女兒,就是想要女兒,沒有原因,不需要有。

隻是……若心願得償便不再要孩子,似乎有些不妥吧?——畢竟,如今成親的隻有他和修衡哥,開林哥、愷之早說也要到明年春日大婚,方默那邊是明年秋日的婚期。孩子不是你期盼就能來,誰也說不準他們何時開枝散葉。

他們要是都不急著要孩子,女兒會不會覺得孤單?他可是打小就喜歡熱熱鬨鬨的,總是黏著兩位兄長。

拋開這個不提,也不妥:他和蔣徽的孩子是幾家的頭一個,出生前後被諸多長輩寵著是一定的,但等到大一些了,少不得與彆家的孩子時時相見,而且要照顧著弟弟妹妹,像當年的修衡哥一樣。

那可不是輕鬆的事兒——男孩子也罷了,應當應分的,女孩子就算了吧?不為什麼,他舍不得。

孩子不能犯渾,但也不用太懂事。幾年前聽程家祖父說過,修衡哥小時候,懂事得簡直讓他心疼。

這樣的話,就先生個女兒,再要個兒子?不,反過來才妥當。女兒就該是被父母、兄長疼愛著嗬護著長大。

越想就越覺得有道理。

他麻利地洗去一路風塵,換上寢衣,回寢室歇下,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卯時三刻,蔣徽醒來,見身邊那個正噙著微笑若有所思,問他在想什麼。

他就照實說了,史無前例地把話說的顛三倒四的。不能怪他,這事情就得顛三倒四地想。

蔣徽一麵聽,一麵強忍著笑意起身穿衣,到末了,終究是撐不住,摟著衣服倒在床上,笑不可支。

董飛卿先是訝然,隨即也被她笑聲感染,跟著笑起來。

蔣徽頭一回笑得氣喘籲籲,好半晌才能說話:“添孩子真是累人的事兒。你比我累。”她累的是身體,這廝累的卻是腦子,而且是很樂於在這方麵給自己製造煩惱的樣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董飛卿把她攬回到散發著清香的錦被裡,“我這些顧慮,合情合理,至於麼?都要笑得岔氣兒了。”

蔣徽故作認真地點了點頭,“的確是合情合理,你想出對策沒有?”

“要什麼對策?”董飛卿手掌落到她腹部,笑道,“順其自然,順勢而為。胡思亂想是個挺有意思的事兒,打一開始我就知道,這種事我說了不算。越是這樣,我越要沒完沒了地琢磨。”

懷胎生子是特彆辛苦的事情,她脈象沉穩有力,身體底子也很好,年歲也正適合懷胎,但這些並不代表生產時受的苦能少一分。

到時若是太受煎熬,不論是兒是女,要一個就剛剛好。

歸根結底,她的安危最重要。

蔣徽剛要說話,小丫鬟到了門外通稟:“葉山長有件關乎學子的事,要找您二位商量。”

二人俱是微不可見地揚了揚眉。

小丫鬟略一沉%e5%90%9f,補充道:“傳話的姐姐提到了林小姐、申小姐和馮小姐,說是她們三個的事情。”

“知道了。”蔣徽坐起來,“去回話吧,我們儘快前去。”待得小丫鬟稱是而去,對董飛卿道,“女孩子們鬨彆扭而已。我留心了,沒彆的事。”

第87章

夫妻二人落座後, 葉先生道出原由:“這幾日,申雅嵐、馮蓉與林芳好生了嫌隙,我還不清楚原由。隻是知道,林芳好有家中長輩撐腰, 似是打定主意讓申、馮二人在人前失了顏麵。”語畢, 取出兩個信封, 遞給董飛卿和蔣徽。

這兩封信的內容一模一樣, 講的是馮、申二人祖輩父輩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例如馮蓉之父年輕時曾與青樓女子糾纏不清, 如今屢有質疑程閣老舉措的言行;例如申雅嵐的祖父曾收受數額不大的賄賂, 被朝廷問罪,連降三級。

信件昨日、今日都是一大早由林家小廝送到兔園門房。門房的人抄錄的時候, 見內容實在不妥,便送來讓葉先生過目。

提及的申雅嵐祖父一事, 已經違反了葉先生與董飛卿製定的規矩, 該追究、處罰, 但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有必要與董飛卿、蔣徽商量。

昨日董飛卿還沒回來, 便是和蔣徽商量出了章程, 也需要知會並得到他的同意。

董飛卿弄清楚原由之後,咕噥一句:“這些女孩子可真麻煩。”

葉先生對蔣徽道:“我上午有課,騰不出時間, 要不然, 你出麵問問林芳好吧?總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再追究她明知故犯的錯。更何況,女學生都跟你更親近些。”

董飛卿則道:“不論因何而起,這個學生都留不得。在我這兒,誰都彆說‘念在初犯’之類的話。明知故犯的人,第一個和第一百個沒有區彆。”

葉先生道:“早就料到了。”

蔣徽則在回想近日關乎林芳好的事情。

蔣翰剽竊的事情在書院成為熱議的話題之後,林芳好請教她問題的情形便越來越少了,不似以往,幾乎每天都去藏書閣一趟。

知曉林芳好與申雅嵐、馮蓉二人不合,是一個女孩子跟她閒談時提了一嘴,說原本有說有笑的三個人,最近卻是一副陌路人的樣子。

蔣徽便讓當差的人留心些。不管怎樣,不能讓哪個學生在書院受欺負,見苗頭不對,便及時詢問、開導一番。

而三個女孩子在書院的時間裡,一直形同陌路但相安無事,至多是迎麵遇到時相互甩個冷臉、冷眼。她總不能為此就把人喚到麵前追究。

林芳好站在蔣徽麵前,問道:“先生有何吩咐?”

蔣徽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