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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九月輕歌 4328 字 6個月前

感觸,才更銷/魂,可以輕易地銘記於心,再不能忘。

她撫著他的麵容,聲音軟軟的、柔柔的,“真糟糕。我也是這樣,這可怎麼辦?”

他微笑著捕獲她的唇。

親%e5%90%bb下落,一寸一寸,享有她的美。

很少見的,他始終溫柔而輕柔,讓她分外清晰的感受到那份珍惜、憐惜。

很少見的,在不是休沐的日子,放縱心頭的迷戀、身體的癡纏。

廖碧君在床上躺了一日,便喚人服侍著洗漱穿戴打扮,巧妙的修飾過妝容,看起來有了鮮潤之色。

蔣翰不知道妝容等於女子的麵具,看到母親氣色轉好,懸起的心落了地。是以,母親催促他儘快啟程的時候,雖然不舍,還是恭敬地稱是。

他先後去了廖府、程府辭行。是硬著頭皮去的,做好了被訓斥、敲打的準備。但是,幾位長輩都是和顏悅色的,叮囑他在路上仔細著身子骨,千萬照顧好自己,到了濟南府,平日裡要聽從父親的教導,多儘孝心,照顧弟弟。

他滿心感激,一一應下。

讓他改過是父親的事,誰都知道。但是,真能做到打心底認為與自己不相乾、將事情忽略不提的親朋,並不多。不少人慣於雪上加霜,不少人好為人師,逮住機會就要囉嗦一大通。

遇到事情了,陷入窘境了,他變得更加敏[gǎn],在當時就能感知到彆人的善意、不屑、涵養,且會翻來覆去地琢磨,感慨頗多。

轉過天來,蔣翰拜彆家中長輩,在蔣國燾留下的護衛護送下,啟程去往濟南府。

長子走的第二天,廖碧君便實在撐不住了,躺回到床上養病。

二兒媳這幾日的行徑,把二太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鑽牛角尖,一時又似轉過彎兒來了,這到底是唱哪一出呢?

她心裡有些不踏實,去問廖書顏:“你最知道碧君的性子,她不會再出什麼事了吧?這次臥病在床,可彆消沉下去才好。”

“不會了。”廖書顏笑道,“她急火攻心,病倒前又沒正經吃過飯,身子骨虛弱得厲害,必須臥病將養。等痊愈了,便要打起精神來,有模有樣地過日子了。”

二太夫人不懂,眼神困惑地望著她。

廖書顏笑意更濃,卻無意道出原由,“你信我的就是,等著做省心的婆婆就成。”

碧君是情場中那種一根兒筋的人,加上慣於依賴彆人,嫁人之後,就成了不播不轉的做派。

以往那些年,感情方麵,在碧君看來,與蔣國燾是勢均力敵的狀態:

你答應過要照顧我一輩子之類的承諾,我始終銘記在心,每一日都不會忘;

我為你生了兩個兒子,為蔣家開枝散葉,大事小情的,我有資格堅持我的想法;

你撇下我,在地方上那麼多年,定是變心了,或是對我的情分淡漠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但那是你不讓我陪你去任上導致的,是你冷落虧欠我在先;

虧欠、冷落我,還不肯和離,我這些年的情意便是錯付了,又沒本事整治你,不如一死了之。

——碧君那樣事事倚重夫君的性子,在這樣常年兩地分離的情形下,心裡若沒有深重的怨懟才是奇事一樁。

她覺得被辜負了,認定是國燾對不起她,從而傷心、絕望。

而她一旦真的意識到自己也有過錯,而且錯得很嚴重,更有虧欠夫君的地方,首要之事便是急著彌補,努力去變成國燾希望看到的樣子。

是以,她急著讓國燾如願,催著翰兒從速啟程。

而這隻是開端。

往後的日子,她會不遺餘力地學著打理家事。

這樣的癡情種,長期縱容自己不長腦子閒散度日的歲月之中,是因為男人;改變自己,改變處事之道,也是因為男人——再不情願,再辛苦,也會竭儘全力。

對付這種人的法子,真的很簡單,讓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夫君即可。她會拚命的挽回。

不是想得個賢名,亦不是明白事理了——誰說她一萬句,也抵不上夫君的一句話。說句難聽的,國燾要是奸佞之輩,她一定會用近墨者黑的方式博得他的歡欣。

這樣的女子,可憐、可悲、可恨、可愛——都可以,都取決於她身邊那個男子。

廖書顏看穿了這一點,上次訓斥她的時候,有意說了那些讓她自覺虧欠國燾的重話。

碧君要是沒聽到心裡去,也不會心緒劇烈起伏,以至於昏倒在地。

有什麼法子呢?攤上了這麼個百年不遇的“奇女子”,旁觀者隻能歪病歪治。思及此,廖書顏無奈地笑了笑。

月末,休沐的日子,唐修衡、薇瓏結伴來了,隨從捧著大包小包的食材。

唐修衡見蔣徽一頭霧水的樣子,慢悠悠地解釋道:“晚間師父、愷之、開林過來。師父想吃紅燒骨酥魚、餃子,愷之要吃火鍋,開林想吃粉蒸肉、獅子頭。昨日一起吃飯的時候說定了的,而且都說讓我和飛卿幫著你做,到了飯點兒,他們就帶著酒過來了。”

蔣徽忍俊不禁,“瞧這意思,小侯爺是真要幫我下廚了,好事。”

唐修衡回一句:“還有你家董先生。”

“是啊,還有飛卿哥。”薇瓏眉飛色舞的,“你們三個一起下廚,天……太難得了,比小時候過年更開心。”

唐修衡哈哈一笑,先一步走進廳堂去。

蔣徽笑著捧住薇瓏的臉,揉了一下,“這一段過得怎樣?很好吧?”

“好得很。”薇瓏綻放出清豔的笑靨,悄聲道,“這一段都跟婆婆學著怎樣對付府裡那些老人兒,說明年就讓我主持中饋——我總耍賴,她就答應過一二年再說,還說這一二年不妨多建幾個園林。”

“我猜就是這樣。”蔣徽笑著攜了她的手,“你那公公婆婆,看著你長大的,一直就打心底疼你,如今不把你當親閨女才怪。”

薇瓏笑得微眯了大眼睛,“我這兒你是真不用擔心。以前幫人建造園林的時候,遇見的人千奇百怪的,都應付過來了。平時門裡門外那些事,應該不會比蓋房子更難。”

蔣徽莞爾。

建造園林期間,林林總總的賬目要做到門兒清,要讓工匠完全照著自己的意思行事,等閒之輩一定會焦頭爛額,但薇瓏已經駕輕就熟。比起這些,主持中饋經手的那些事,真算不得什麼。

在哥哥姐姐心裡孩子氣的小兔子似的黎郡主,在彆人眼裡,說不定就是最難應承的冷麵小狐狸。

這天下午,唐修衡、董飛卿、蔣徽一起去了廚房,著手準備食材。薇瓏則和小時候一樣,幫著洗菜、切菜,再多的,她就不會了,唐修衡也不肯讓她學。

程詢、程愷之、陸開林倒是說到做到,真是踩著飯點兒到來,帶了幾壇陳年好酒。

七個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地用飯,恰如薇瓏說的,那種氛圍,勝過小孩子過年時的歡喜。

十一月初,蔣徽有了小困擾:小日子沒來。

小日子一向很有規律,隔三十三四天一定如約而至。可這次卻破了例,該初一或初二的日子,但一直沒來。

她認認真真地算了好幾回日期,才心有不甘地承認沒記錯日子,就是要推遲,或者……有了喜脈。

她不由扶額:難道真讓董飛卿如願了?不能夠吧?

他說過的,有了喜脈,她就哪兒也彆想去了。這是一定的。

她始終興致勃勃地盼著走鏢,開開眼界,親身體會其中的辛苦、歡喜。她正滿心享受著在書院當差、教書的溫馨快樂。

要是有了喜脈,就隻能老老實實在家安胎。

心念一轉,她又想,說不定是這一陣相對來講忙一些,身體受了影響,小日子就推遲幾日。

算了,橫豎是怎麼都好的事情。沉住氣,耐心等著。反正他就通醫術,到時候讓他把把脈就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85章 日常/有喜

中午, 郭媽媽來了。

蔣徽訝然,“家裡有事?”

郭媽媽笑眯眯地道:“沒有。公子說, 今日起, 你們要在書院住一段日子。已經安排妥當,您回房用飯去吧。”

蔣徽愣了愣,隨即會心一笑。

他們在書院住的宅院名為四照軒。夫妻兩個平時要用的東西,都已經送過來,安置妥當。四名伶俐的小丫鬟、廚娘、灶上的婆子過來服侍著, 郭媽媽則不能留下來, 下午便要回去——蔣徽讓她平日主抓製作香露、香料。

“說起來,凝香閣的生意越來越好了,幾種香露、香料得了不少富貴門庭中的女眷的青睞,成了固定的回頭客。”去往四照軒的路上, 郭媽媽笑%e5%90%9f%e5%90%9f地道, “眼下到了冬日, 添置香球的人也更多了。”

蔣徽笑眉笑眼地道:“前兩日我算了算賬,進項的確可喜。往後能夠維持現狀,便什麼都不需愁了。”

郭媽媽笑道:“會更好的。”又說起董飛卿,“公子午間有事,聽友安說,是與鏢局相關的事情,邱老板在福壽堂設宴相請。”

蔣徽點了點頭, 走進四照軒, 思及一事, 道:“灶上的人跟過來,你們平時怎麼辦?總不能讓你每日兼顧著做飯吧?”

郭媽媽忙道:“哪兒啊,您放心吧,公子又找了一名廚娘、一個灶上的婆子,說廚子的手藝應該更好,但這上下拿不準,怕您和他吃不慣,便先讓我觀望著。

“要的確是更好,那就讓廚子長留下來,反之就讓劉全再去物色。”

蔣徽眉眼間儘是笑意,“往後少不得家裡書院兩頭住著,這樣安排也好。”

郭媽媽亦是笑意更濃。

她留意到,此刻蔣徽的笑容不同於平時的璀璨、清朗,明%e5%aa%9a而又甜美。

她知道因何而起。蔣徽小日子沒準時來,她留意到了,心裡不免喜滋滋的,想著一定是有了喜脈。高興了沒多久,便開始發愁:蔣徽早間出門、晚上回家都是策馬,萬一在路上出點兒意外……身子骨再好也是一樣,總會有影響。

她就開始琢磨著,怎麼勸勸這個對自己一向沒心沒肺的小姑奶奶。

讓她驚喜交加的是,董飛卿已經有所準備。

不是有了和她一樣的猜想,他不會這樣做的。先前蔣徽想搬來書院,但他需要著手鏢局那邊的事,不想讓雜七雜八的人出入書院,便一直拖延著。

那樣一個粗枝大葉的大男人,原來也有這般細心的一麵,不聲不響地為妻子著想,做出相宜的安排。

邱老板請董飛卿到福壽堂用飯,是一本正經地談生意:“往後我名下銀號裡的銀鏢、票鏢都要交給你們三合鏢局。你當個事兒,放在心裡頭。”

董飛卿哈哈一樂,“求之不得的好事,我先謝謝你。價錢方麵,怎麼也要給你比照著行情算便宜點兒。”

邱老板笑道:“這些都是小事,你便是敲竹杠,我也樂嗬嗬的——最要緊是心裡踏實。”停一停,又道,“打算什麼時候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