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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九月輕歌 4312 字 6個月前

一般,在他脊背彈跳、撫摩。

他呼吸變得凝重,繼而捕獲她的唇,再將她壓在身下。

“你可真是……沾火就著。”她模糊地低笑著說。同樣的舉動,她就隻是難耐些罷了,他卻能很快變得火急火燎的。

“廢話。”他說,“跟你還能清心寡欲的話,我不成木頭樁子了?”

她笑意更濃,身體亦因笑意變得更為敏[gǎn],左躲右閃的,卻讓他心裡、體內的小火苗燃得更旺,把自己的意識吞噬,亦把她的清醒湮沒。

意濃時,他扣住她的手,斂目凝視著如花綻放的她,細品著被濕漉漉地包裹、纏擾、含吮的骨酥魂銷的感觸,視線迷離。

低下頭去,再度%e5%90%bb住她,唇舌交錯。

這樣的時刻是最好的,最近的,最安穩的。

七月初,大理寺又接到了一樁分外棘手的案件:董老太爺、董老夫人狀告董誌和忤逆不孝。

老夫妻兩個被董誌和趕到彆院之後,遇到的下人行事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次輔都懶得管的人,他們憑什麼儘心服侍?

為此,本就病痛纏身的兩個人,在夏日裡享用不到往年早成慣例的足夠的冰,連飯菜都隻有四菜一湯,且不是葷素搭配的那種,更無益於養身。

他們相形回過董府幾次,要找董誌和當麵質問。

董誌和也病著,急怒攻心、氣血虧虛,需得好生靜養。到了這關頭,他恨透了雙親,哪裡肯見他們,每次聽下人通稟,隻是不耐煩地擺一擺手,“讓他們走!”

這樣一來,老夫妻兩個被下人看足了笑話,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於是,他們把親生兒子告到了公堂。

大理寺卿看過供狀,思慮再三,沒理會他們,而是先去進宮麵聖,把供狀呈給皇帝過目。

皇帝把那份供狀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回,再想一想錦衣衛上報的董家子嗣結伴逃離的事,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和聲吩咐大理寺卿:“把他們送回彆院,讓董誌和去給他們一個交代。

“朕的朝廷,隻要堪用的人才,輕易不會乾涉官員的家事,也是沒閒工夫理會這等瑣碎之事。

“朕聽聞董誌和也病了,那就不妨多將養一段時日,朝政有朕與程閣老,少他一個也無妨。”

大理寺卿恭聲稱是,回到大理寺,全然照著皇帝的吩咐安排下去。

董老太爺、董老夫人灰溜溜地被人遣送回了彆院。

董誌和當麵聽到了大理寺卿如實複述的皇帝對他現今的安排。

他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

在如今這些前提下,要怎樣才能結束董家的風雨飄搖?

他覺得,讓父母把自己逐出家門就挺好——這樣一來,省得他們再乾涉自己的家事,再一再激怒他內宅的女子。

送走神色淡漠的大理寺卿,董誌和即刻喚人備車,去往父母所在的彆院。

一路都是愁容滿麵,要克製著才能不連連長籲短歎。

這些天了,撒出人手全力尋找越卿、佑卿,卻是一直沒有結果。

大理寺經手的曾鏡一案,就快收尾送刑部核查了,若是刑部與大理寺意見一致,把相關卷宗、供詞送到皇帝麵前,繼室定要與陳嫣一同接受秋後問斬的懲處。

什麼元凶、幫凶,在刑律、證據麵前,隻要摻和進去了,隻要一直不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在命案麵前,便隻有死路一條。

莫名其妙的,他回想起飛卿離京之後,程詢對他說過的一些話。

程詢說:“你能走到次輔這位置,是我意料之外——這根本就是不該發生的事兒。”

他聽了不悅,“在你這奇才眼裡,不該發生的事情怕是不少。”

程詢心平氣和地笑一笑,又擺了擺手,“我說真的,以你方方麵麵的情形,都不該有這樣的地位。

“但是,在飛卿離京之前,我一直覺著這樣也很好。

“之於軍國大事,我對皇上提出一些建議的時候,你總能在極力反對之餘,幫我找到一些弊端——這正是我需要的。沒有人能製定出完美無缺的章程,可你能幫我把瑕疵減低至最少。這是你的才乾之一,我不會否認。”

他聽了就奇怪了,問:“既然如此,怎麼又有先前的不應該的說辭?”

“本就不應該。”程詢說,“我瞧著你這苗頭,便是沒人出手,你遲早也會被董家毀掉前程。要不是看準這一點,我能容著你?——單說你對飛卿的種種錯處,都夠我把你整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念飛卿個好兒吧,不是為著你到底是他的生身父親,我早換個跟我每日較勁的人了。”

他冷笑。

程詢也冷笑,笑得他心裡直發毛。

到如今,是不是真被那廝的烏鴉嘴說中了?

近日,他斟酌著如何為繼室脫罪的時候少,籌謀著如何讓首輔也陷入風波之中的時候多——也安排下去了。

倒黴的時候,不一定要急著自證清白無辜,讓一個比自己分量更重的人也陷入風波之中,才是當務之急。

這樣的話,皇帝要是發落,便一同發落,要是輕饒,便一同輕饒。

他隻盼著事情能如願順遂地進展,不然的話,便是又一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戲,徒留笑柄。

馬車在彆院垂花門外停下。

下人提醒之下,董誌和下了馬車,緩步走進父母所在的正屋。

第65章 算計/做戲

董老太爺、董老夫人見到董誌和, 俱是冷眼相向。

室內沒放冰,特彆悶熱, 董誌和自顧自落座之後, 抖開折扇,邊扇風邊道:“你們把我告上了公堂, 大理寺卿去請示過皇上,皇上吩咐我給你們一個交代。”

董老太爺冷哼一聲,“要沒這檔子事, 你是不是會一直把我們晾在這兒, 晾到我們這兩把老骨頭入土為安?”

董誌和擺一擺手, 望向董老夫人, “越卿、佑卿結伴逃離的事, 您可是功不可沒。原本,我膝下起碼能留下個庶子,現在好了, 嫡子庶子一個都不在了。”

董老夫人要辯解:“他們……”

董誌和語聲沉冷地打斷她:“我那個繼室,去大理寺之前,您不知道當即就把下人拘起來, 反倒去她麵前爭吵, 鬨出一場被掌摑嗬斥的笑話;越卿離家之前, 您不知道哄勸著他,反倒給他的生母解姨娘立規矩, 逼得她慫恿親生兒子在這關頭逃離。好, 有您這麼個娘, 真是益處頗多,都不用我費一點兒精力,便能妻離子散。”

董老夫人怒目而視,“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女人、孩子,反倒來怪我?!”

“我的女人、孩子?”董誌和諷刺地一笑,語氣加重,語聲驟然拔高,“我在家裡,何時不像是個外人?我管不管教他們放一邊兒,您處處乾涉我房裡的事兒,是不是實情?!”

董老夫人的身子骨這一陣本就虛弱,被他這樣一吼,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董老太爺把手裡的扇子摔在炕幾上,“合著你不是來請我們回府,是來跟我們理論的?!你怎麼敢!”

董誌和冷笑一聲,“請你們回府?趕你們來這兒的那天起,我就沒想過讓你們回去。今日我來,就一句話:你們趕緊開祠堂,告知親朋,從此與我董誌和恩斷義絕!這事兒你們要是不辦,我辦,我把自己逐出家門!”

董老太爺瞪住他,像是在看著一個瘋子。

片刻後,董老夫人捶著炕幾,嚎啕大哭起來。

上午,蔣徽去了葉先生那裡,帶了香露、香料、衣料。

師徒兩個閒話期間,葉先生問蔣徽:“話本子看過沒有?可有合心意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對著師父,蔣徽自然要實實在在地說心裡話:“有兩本覺著還成,但是,寫的故事在我看來真是陳詞濫調了——貴公子與寒門閨秀私奔,要麼就是高門閨秀與窮書生私奔——也不知道從何而起,倆人就要死要活的私奔了,我瞧著真是一頭霧水。但是,文采真是特彆好,就算一直一頭霧水,我瞧著也很舒坦。”

葉先生笑起來,“早就料到了,你定是這種說辭。我與你的看法,是大同小異。文采方麵,見仁見智,誰都說不得好不好,其餘的,我還是喜歡合情理的,娓娓道來的。”

蔣徽思忖片刻,建議道:“等以後書院建起來了,把那些話本子讓學生們看看,他們的看法,才是最合當下風氣的。”

葉先生頷首,“說的是。”

蔣徽在恩師住處盤桓到入夜方回家。

一進門,郭媽媽便迎了上來,低聲道:“方公子帶過來一名女子,把人放下就走了。”

蔣徽微微揚眉,嘀咕道:“為什麼放我們這兒?”他在京城又不是沒家沒朋友。

“我也納悶兒呢。”郭媽媽比蔣徽還困惑。

或許,方默覺得董飛卿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吧?蔣徽這樣想著,快步回了內宅。

小丫鬟輕聲通稟:“公子和沈小姐在書房敘話。”

“……哦。”聽了這話,蔣徽心裡就有點兒擰巴了:原來那女子與董飛卿是舊識,可他從沒跟她提過。

她先去洗漱、更衣,隨後去了書房。

一進門,便看到了坐在客座的那名女子:容顏豔麗,神色卻是懨懨的。見蔣徽進門,她站起身來,望了董飛卿一眼,問:“是嫂嫂吧?”

神色溫和的董飛卿頷首一笑,繼而給蔣徽引薦:“這是沈安,沈鏢頭的女兒。”

他說話的時候,沈安已經恭恭敬敬地給蔣徽行禮,“嫂嫂。”

蔣徽一笑,走到沈安近前,還禮後,將人扶起來,“坐下說話。”

陰差陽錯的,兩女子從沒見過麵,蔣徽卻與沈安之父——威遠鏢局的總鏢頭沈應龍有過幾麵之緣。成親前後,沈應龍與發妻沒少關照她。

董飛卿起身對沈安道:“你那筆爛帳,跟你嫂子說說吧,我去趟外麵,有點兒事情。”

沈安一笑,說好。

董飛卿閒閒地踱步出門。

進門奉茶的郭媽媽則對蔣徽道:“用晚膳的時候,沈小姐沒吃幾口,您看——”其實她並不關心沈安吃沒吃飽,而是覺得已經是這個時辰了,蔣徽又是趕路回來的,應該有些餓了。

“正好,我也有點兒餓了。”蔣徽笑道,“備一些飯菜,擺到書房來。”

郭媽媽稱是,“略等一等便來。”

蔣徽在沈安近前落座,細細地打量著燈光影裡的女子。沈安雙眼神光充足,該是習武的女子,神色坦蕩、磊落,但是氣色不佳,不知是受傷還是生病了。她牽出禮貌而含蓄的笑容,“白日我出門了,你來的時候,沒能在家款待你,失禮了。”

“嫂子說的哪裡話。”沈安一笑,明眸熠熠生輝,“是我冒昧前來,打擾你和小董哥哥了。”

“客氣了。”那一聲“小董哥哥”,讓蔣徽心裡又開始彆扭了:都和沈安兄妹相稱了,她又見過沈應龍,那廝怎麼都沒跟她提過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