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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九月輕歌 4332 字 6個月前

是否要結良緣、娶妻之事。

董飛卿並不是有意逐字逐句地閱讀,是打心底享受這個過程,願意慢慢品味。

不知為何,他在看的時候,心裡特彆安靜。

是因此,想讓自己多一些這般悠然閒適的光景。

話本子裡的兩個人,出身尋常,自兒時便相識,一個桀驁不馴,一個處世淡漠,但是特彆投緣,相識沒多久就成了摯友,一起習文練武,一起犯錯挨罰。

生動有趣,環境又非他熟悉的高門、官宦之家,讀起來便不會聯想到見慣了的明爭暗鬥、虛與委蛇。

他喜歡這個故事,偶爾甚至不希望兩個少年長大,就那樣停留在年少時,一直享有那樣單純的喜樂。

看過十多頁,他便將話本子收起來,上'床歇下。

翌日,有幾個人先後來客棧找董飛卿。

蔣徽意識到,那些人都是董飛卿以前的心腹,不論何時,隻要他一聲吩咐,便能放下手邊的事,趕到他身邊效力。

她就說麼,董飛卿可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手裡隻有劉全、友安,實在是說不過去。

看得出,董飛卿對厭煩的人不會講究路數,甚至不講理,但對看重的人,則會禮數周全,行事特彆周到。

原本,他隻需傳口信給這幾名心腹,讓他們儘快進京,但他卻選擇親自走這一趟,過來逐一相見,道出自己的打算——那些人若有為難之處,他當即就能看出,不會勉強——雖然,這在他的心腹看來是多此一舉。

當日,幾名心腹保證會從速進京,董飛卿也無意逗留,到傍晚,問蔣徽:“回家吧?”

“行啊。”蔣徽爽快地點頭笑道。

隨後,二人從速趕回京城。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友安應門時,卻是精神抖擻,笑道:“曾家那邊,查出原委了。”

董飛卿、蔣徽到倒座房的堂屋落座,聽友安說完原委之後,俱是斂目沉思。

出門前,蔣徽所托的故人是長興侯的寶貝孫子朱玉。

朱玉小蔣徽兩歲,一直喚她蔣姐姐,二人通過葉先生結緣,他以前欠她一份人情。

眼前要查曾家的事,蔣徽便想到了朱玉。那小子從十來歲起,手裡便有不少眼線,說對各家的情形知道的多一些,往後為難、失措的時候就會少一些。朱家手裡並無實權,難得他早慧,方方麵麵想著自保之道。

有現成的人選,她樂得省心省力,權當讓朱玉還人情了。

她和董飛卿出門當日,朱玉的貼身小廝便來找郭媽媽報信:

陳嫣、曾家都沒有進項豐厚的營生,但是,有人主動送大筆銀錢給陳嫣——那人是陳嫣的遠房表姐秦樺,四年前下嫁富甲遼東的商賈袁琛。

秦樺出嫁至今,不曾回京省親,但袁琛手下的大管事曾先後幾次進京,到曾府拜見陳嫣,奉上大筆銀錢。

這件事,陳嫣沒隱瞞管家、區管事和內宅兩名管事媽媽。當然,知情的還有朱玉安插在曾府的眼線。

陳嫣與董飛卿的舊事,加上曾鏡之死,讓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朱玉生出了一些大膽的揣測,便開始處處留心。

但是,兩年多過去,陳嫣除了幾次接受數額甚巨的銀錢,並沒做過出格的事。

直到近日,陳嫣先後兩次寫信給秦樺,都是六百裡加急送出。隨後,袁琛的管事日夜兼程趕至京城,送來幾張萬兩銀票。

而友安這邊,前兩日一直暗中盯著曾府外院的區管事。

昨日,區管事掩人耳目地去了狀元樓一趟,宴請四個人。那四個人風塵仆仆,但是不難看出,都是身懷絕技之人。

四個人離開狀元樓之後,便分頭尋住處安頓下來——友安隻尾隨一個人到了福來客棧,其他三個的去向,他便無能為力了。

——蔣徽把這些消化掉,轉頭凝了董飛卿一眼。

這些枝節相加,足以讓她確定,自己被追殺的事,陳嫣功不可沒。但是,秦樺與袁琛又參與了多少?這三個人,是陳嫣向那對夫妻索要銀兩買凶,還是那對夫妻利用陳嫣除掉她?又或者,是三個人合謀?

董飛卿站起身來,“容我仔細想想再做安排。”

友安稱是。

蔣徽隨著董飛卿回房,路上,覺得他神色有些擰巴,心念數轉,問道:“秦樺又是哪個?你認識?”

“……”他不吭聲,也不看她。

蔣徽也不再問,徑自回房,沐浴更衣。

董飛卿歇下的時候,見她睡在裡側那床被子,背對著他,無聲地笑了笑,湊過去抱她。

她立時打開他的手,裹緊薄被,“一邊兒去。今兒要是敢碰我,我撓你個滿臉花。”

董飛卿啼笑皆非,“我都沒說什麼呢——你想到哪兒去了?”

“不是你讓我胡思亂想的麼?”她語氣冷淡。

董飛卿躺在她身側,道:“秦樺給我送過平安扣——你問的時候,我不大確定,就沒敢吭聲。”

“……”蔣徽默默地運氣。很多男女都把平安扣當做定情的信物。

董飛卿繼續道:“我當下就打發人給她退回去了。而且,那時候給我送這送那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她看起來文文弱弱的……”

“閉嘴!”蔣徽忽然轉身,手用力掐在他肋下,大眼睛似要冒火,“文文弱弱的?你倒是記得清楚。還多了去了,我是不是真要單為你準備個小賬本兒?把那些人的名字寫上去,再挨個兒收拾?”

她掐得他特彆疼,可她的言語又讓他特彆愉悅。“你是不是又本末倒置了?”他皺著眉,卻語帶笑意。

“誰本末倒置了?”蔣徽把他踹下床的心都有了,“我對陳嫣起疑的時候,你就該想到她那個勞什子的表姐。董飛卿,你的腦子呢?”她鬆開手,推搡他,“去去去,彆處涼快著去!”

董飛卿笑著把完全炸毛的小妻子摟到懷裡,緊緊的,“盤根錯節的人太多,我對陳家也真不大了解。你也聽到了,秦樺是陳嫣的遠房表姐,我總不可能連這些都知道。”

“不管。”蔣徽掙紮幾下便不動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管怎麼著,我被人算計追殺的事兒,是因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桃花債而起。不確定的時候,我當然沒脾氣,現在一清二楚,我真生氣了。”

“以前你自己說的,是譚家的人做的好事,對不對?”董飛卿語氣更加柔和,“你到底吃過怎樣的苦,遭過怎樣的算計,從來不肯與我說,我這兒也是亂糟糟的,怎麼可能有先見之明?

“我發誓,真不知道那倆禍水是遠房表親,話說回來,你以前不也不知道這事兒麼?

“就算錦衣衛,恐怕也沒留意過這些,所謂的遠房,沒有八裡遠,也有八丈遠,大多是人們攀交情的由頭。”

“閉嘴。”蔣徽闔了眼瞼,“手鬆開。”

董飛卿不鬆手,老老實實地道:“但不論怎樣,是我錯了。這回就原諒我,往後我把你當親姑奶奶供著,成麼?”

聽了這不倫不類的話,蔣徽氣結,小腮幫都鼓了起來,卻仍是閉著眼,懶得再理會他。

董飛卿看著,有點兒心疼,飛快地親了親她的麵頰,“我去給你拿棍子,你結結實實地打我一頓,行麼?”

“……”

“要不然,我給你磕幾個?”在蔣徽麵前認慫,不丟人。

蔣徽生生地被他氣樂了,睜開眼睛,“把袁琛、秦樺弄進京城,這事兒是你辦還是我辦?”

“我辦。”董飛卿道,“這事兒容易。等人手到齊了,就開始查這兩個人的底細。至於怎麼收拾他們,你做主,我跑腿,好麼?”

蔣徽嗯了一聲,“睡吧,沒事了。”

沒事才怪。董飛卿拍撫著她的背,柔聲問她:“你到底是氣這件事因我而起,還是氣秦樺曾送東西給我?”

“都有。”蔣徽又沒好氣了,“你要是不對她和顏悅色的,她怎麼敢送信物向你表明心跡?”她知道風氣特彆開化,卻沒料到,開化到了那種地步。

董飛卿辯解道:“脾氣再差,也不能跟女孩子甩臉色吧?我跟哪個女孩子不是和顏悅色的?……”‖思‖兔‖在‖線‖閱‖讀‖

“跟我就不是。”蔣徽從牙縫裡磨出這句話,實在忍不住,又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董飛卿“嘶”地一聲,這次真是疼得不輕,“你是例外,可我娶的就是你。這事兒你得這麼想:我打小就沒把你當外人……”

“你給我下去!”蔣徽又是推又是踢。她就不該搭話,這會兒都要氣迷糊了。

董飛卿笑出聲來,索性欺身鉗製住她,道:“稍微講講理,成不成?朱玉幫了你這麼大忙,你之前都沒跟我提過,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可不也沒說什麼麼?”

沒說什麼?底氣不足不能說罷了。“那是我小兄弟。少跟我胡攪蠻纏。”

“他隻比你小兩歲。”董飛卿側頭含住她耳垂,細細地輕輕地啃齧,“除了你幾個哥哥,與你有來往的人,隻要是男的,我心裡就不舒坦。”

“……不舒坦?”蔣徽甩甩頭,掙脫掉那份磨人的感觸,“聽不懂。”

“……我吃醋。”董飛卿慢吞吞地道,“我吃醋,我敢承認。你呢?你不敢。”他點了點她的唇,低聲問她,“為了我吃醋,就那麼丟臉麼?”

蔣徽心裡的火氣莫名其妙地消散大半。她凝著他亮晶晶的鳳眼,有點兒恍惚,“你……”

她想說,你知不知道,吃醋意味的是喜歡?不喜歡卻吃醋的話,那是吃撐了。

“我喜歡你。”他低而輕柔地說,隨後,捕獲她的唇。

蔣徽心中驚訝、驚喜並存,很快,便被霸道熱切的親%e5%90%bb擾得頭腦一片混沌。

她身形慢慢變得格外柔軟。

他的親%e5%90%bb變得輕柔,落到她肩頭、頸部……

他深緩地埋入時,凝著她迷離的眼眸,“蔣徽,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蔣徽咬了咬唇,誠實地道:“不敢。”

他笑,“敢說你喜歡我麼?”

“……不、敢。”她懷疑他要沒完沒了地耍壞,攀住他,忽然施力,讓彼此身形翻轉,俯身%e5%90%bb了%e5%90%bb他的唇,目光狡黠,“不是說過,讓我給你唱一出霸王硬上弓麼?”

“沒錯。你來。”明知她要淘氣,也願意享有。他撐身,“我先把燈點上……”

蔣徽連忙把他摁回去,“你給我老實躺著。”

董飛卿笑開來。

她的確是沒安好心,好幾次把他吊得不上不下:再快一點兒或慢一點兒,都好,她偏不。

她雙手按著他的手,不準他亂動。近距離糾纏的話,女子絕大多數都不是男子的對手,可她是例外——他用力,她便運用巧力,用他的力氣對付他自己。

“喜歡你可真是遭罪。”他服氣了。

她微笑,低頭摩挲著他的唇,“才知道啊?是不是後悔說那句話了?”

“沒有。”他搖頭,語聲低啞,“我早就該跟你說。”

“這話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