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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九月輕歌 4354 字 6個月前

言,又追加一個條件:把蔣徽逐出家門。若做到,蔣家可得現銀五萬兩。

那期間,譚家一直等著蔣徽登門,主動交出那兩封信,免卻流離之苦。

最終等到的,卻是蔣家把蔣徽從族譜上除名的結果。

他們想,這樣也好:離開家族的蔣徽,不過是在腳下垂死掙紮的螻蟻。

蔣徽離京之後,譚家派護衛追蹤,找到人便滅口。

卻沒想到,護衛好幾次出手,都是徒勞無功,蔣徽的一封親筆信件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回事處。

蔣徽在信中說,你們想除掉我,並非易事,如願之前,不妨先幫我做三件事:在生意上做手腳,讓蔣家長房逐步虧掉家底;善待郭媽媽;不論怎樣的門第求娶譚庭芝,都不準答應。不照辦也好,你們隻管等著丁楊給譚庭芝一個交代,讓她進門做妾。

在護衛得手之前,他們彆無選擇,隻得照做。這兩年多,給郭媽媽找了一個等同於白拿豐厚月例的閒差,又幾次讓蔣家長房在生意上虧了大筆銀錢。而譚庭芝,一直沒有定親。

到如今,蔣家長房到了舉債的地步,勉力維持著還算光鮮的空殼子。

譚家一直沒放棄追蹤蔣徽,可是,終於等到她用真名實姓在滄州落腳的時候,也是她與董飛卿拜堂成親之際。他們當即收回人手:再出色的護衛,到了董飛卿跟前,都是送死。

譚庭芝一直以為,蔣徽手裡的憑據,隻是出自她手的兩封信——那分量已經很重,哪成想,還有致命的後招。

“從何處得來的?啊?”譚庭芝語聲顫唞,眼中浮現淚光,“這封信,到底是誰交給你的?”

蔣徽悠然一笑,“這就太狼狽了。我情願你是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對我,自以為知根知底,其實所知甚少。

“譚庭芝,你真的認識我麼?”

明明還是那清越的聲音、和緩的語氣,言語間卻多了一股氣勢,給人莫大的壓迫感。

是了,她真的認識蔣徽麼?譚庭芝驚惶不定地審視著對方,仍舊是絕美的熟悉的容顏,在這一刻,卻分外陌生。

蔣徽道:“你手裡的%e6%b7%ab詞豔曲,不出半個時辰,便會送到你雙親手中。當初要將我滅口的事,我等著他們過來,給個說法。

“那般下賤,你是怎麼做到的?嗯?

“宣揚出去之後,你要如何證明,你仍是完璧之身?”

譚庭芝麵無人色,身形搖搖欲墜。

“你說,要幫我回蔣家。可我為何要回去?”蔣徽無辜地笑了笑,“我說,今日之前,與你的恩怨,我就沒提起來過。今日,是時候了。的確,我已落魄,但收拾你譚庭芝,不在話下。”

“放過我……”譚庭芝語聲沙啞地哀求,“蔣徽,你高抬貴手,放過我……”

“求人總要做出個樣子來。”蔣徽用下巴點一點門前街道,“去那兒跪著、等著。我該去做飯了,這會兒沒工夫搭理你。”

譚庭芝明白,自己彆無選擇,隻能照辦,步下台階,後退幾步,屈膝跪下。

蔣徽端詳片刻,轉身向裡。繞過影壁,她腳步頓住:董飛卿負手而立,不知何時來的。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聽牆角呢?”她氣悶地指責。

董飛卿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她。

他此刻的眼神,她看不懂。她抿了抿唇,輕聲問:“你——聽到了多少?”

“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他走到她麵前。

“也好。那些事,我不用解釋了。”她抬頭看著他,“我,故意的。”

“很好,這才是你。”他說。

這才是他認識的蔣徽:孤傲、決絕、狠。

對彆人狠,對自己也狠。

第10章 虐渣(1)

010 虐渣(1)

董飛卿把幾張銀票送到她手裡,“劉全拿回來二百一十兩,我讓他留下十兩,這些你拿著。”他原本是跟過來給她銀票,隱隱聽到她與故人敘舊,根本沒猶豫,就放輕腳步走到這兒,側耳聆聽。與她退親相關的事,他必須探明原委,不然遲早會成為心結。

“平分吧。”蔣徽見銀票是一張一百兩的、五張二十兩的,把一百兩的遞回給他。

“上當沒夠麼?”董飛卿道,“你管著銀錢,我用的時候,再跟你要。”

“也好。”蔣徽笑著把銀票收進荷包。手裡有錢了,她心裡踏實了不少。

董飛卿深凝著她低眉淺笑的樣子,展臂把她攬到懷裡,緊緊地抱了抱,旋即鬆開,舉步走向垂花門。

蔣徽雲裡霧裡的,但沒當回事,跟上他,道:“你怎麼不好好兒陪著叔父說話呢?”

“我見過一局殘棋,給叔父擺出來了,請他琢磨琢磨。”

“那還好。”

隨後,蔣徽找出一套半新不舊的衫裙,到東廂房換上。穿著的這一套,顏色太淺,實在不適合下廚。

友安已經把兩條魚收拾出來,菜也全部洗好了,讓她省了不少時間。

程詢在家中喜歡吃的,都是家常小菜,她準備起來就很容易。

她忙碌的時候,董飛卿和程詢收起那局殘棋,下棋打發時間。

董飛卿提了提譚庭芝跪在家門外的事。事情一時半會兒完不了,瞞不住叔父。至於兩女子之間的糾葛,他沒提。

“罰跪是解語的意思吧?”程詢笑問。

董飛卿說是。

“這一趟沒白來,”程詢笑道,“能看一場熱鬨。”

董飛卿笑道:“就算您嫌煩,也躲不過這場熱鬨。譚氏分明是故意選的這時機。”

程詢略一思忖,道:“譚家應該是讓她先過來和解語周旋,晚一些,夫妻兩個少不得登門,當著我的麵兒,勸解語化乾戈為玉帛。要是我不讚同,他們說不定會請付大學士過來說項。”

董飛卿頷首,“應該就是這麼打算的。”隻是,錯打了算盤。他們根本不了解蔣徽。

下棋的時候,他有點兒走神。

當初能讓蔣家對我棄若敝屣——蔣徽說的這句話,讓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雖然她說是故意的,故意促成了這種局麵,故意被逐出家門,但在當時,承受的可謂是眾叛親離。

定親的男子、自幼相識的閨秀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所謂的親人在錢財與她之間,選擇的始終是前者。

絕決離開,獨自流離在外,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從來不認為她是需要誰心疼的女孩,到此刻也是這麼想。

不心疼。真的,不心疼。他磨著牙腹誹著,隻是有些窩火而已。

他想弄死那些嘴臉醜惡的貨色。

這樣想著,落子就失了準成,很迅速地輸掉一局。

程詢不言不語地睨著他。

董飛卿險些冒汗,“我錯了,對不住您。”停一停,嘀咕道,“您現在這是什麼毛病?動不動就把人看得心裡發毛。”

程詢拿起手邊的折扇,不輕不重地敲在他額頭,“對著你,我這毛病就得總犯。”

“誒呦喂——”董飛卿彆轉臉,揉了揉額頭。

兩人重開一局。

董飛卿道:“叔父,蔣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您看看熱鬨就得了,彆管。我們就能辦。”

程詢目光涼颼颼、慢悠悠地移到他臉上,“誰?”提及妻子時,連名帶姓叫出來的人,他這些年隻見過麵前這一個。

“……”董飛卿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什麼錯,理虧地笑道,“她那小字,跟她一點兒都不搭邊兒,聽著都彆扭,哪兒喊的出口啊。”

程詢真是服氣了,索性略過不提,“知道了,我不管,至多讓人敲敲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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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正午,八菜一湯上了桌。

董飛卿去酒窖裡取出一壇陳年梨花白,“大白天的,喝點兒綿柔的吧?”

程詢卻道:“誰要喝這個?給我換竹葉青,燒刀子也行。”

董飛卿哈哈地笑起來,“我一番好心,倒多餘了。您等著。”

蔣徽笑著遞給程詢一雙簇新的竹筷。

程詢指一指右下手,“一起吃。”

“好。”

劉全轉回來報信:“譚家老爺、太太過來了,此刻就在宅門外。武安侯、丁夫人那邊作何打算,小的不知道,把信件交給一名管事就回來了。再有,狀元樓的夥計送來一桌席麵,說譚家的小廝付過銀錢了,這事兒——”

蔣徽看向程詢。

程詢道:“譚家的人,讓他們等著。在家就吃家裡的飯菜,那桌席麵,歸你和友安了。”

劉全謝賞之後,眉開眼笑地退下。

董飛卿拎著一壇酒折回來,拍開泥封,把酒倒進酒壺。

蔣徽起身給兩男子斟酒。

三個人其樂融融用飯的同時,武安侯夫婦正暴跳如雷。

夫妻兩個看完那封信,難以置信,一起怒衝衝地去了丁楊房裡。

武安侯把那封信摔到丁楊臉上,喝問:“這是不是你寫的!?”

丁楊上午才挨了一通板子,此刻正愁眉苦臉地趴在床上,看雙親都是臉色鐵青,心知自己大概又要倒黴了,連忙細看那封信。

片刻後,他見鬼似的瞪大了眼睛,隨後,白皙的麵頰漲得通紅。就算臉皮有城牆那麼厚,寫的這種東西落到雙親手裡,也會羞愧難堪到極點。

武安侯一看就明白了,高大的身形晃了晃,隨後踉蹌著走到一旁,跌坐到一把椅子上,咬牙切齒地責罵:“孽障!畜生!”

丁夫人氣急敗壞地捶打著兒子的脊背,“你怎麼能做這種事?你……”想到信中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辭,惱恨得直哆嗦,想痛斥,有些話卻難以啟齒。

丁楊把臉悶到枕頭上,一聲不吭。

武安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彆說那些沒用的了。當務之急,是想法子應對。信本該在譚家那個禍水手中,卻被人送到了我們手裡……該是蔣徽要跟這逆子和譚家算舊賬。”

“可能麼?”丁夫人無力地轉身落座,“她是何目的?是想讓譚庭芝自儘,還是想膈應我們丁家?譚庭芝若咬定是這孽障強人所難,怎麼也得把她收為妾室吧?那樣不自重的女子若是進了門……”

武安侯斬釘截鐵地道:“你給我記住,是那賤人蓄意勾引在先!”說著,起身走到床前,一把將丁楊提起來,摔到地上,“彆給我裝死,把實情如實道來。再遲一些,說不定滿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你丁楊是個放蕩荒%e6%b7%ab的紈絝子弟。你不要臉,我們得要!”

第11章 虐渣(2)

011 虐渣(2)

身形落地,傷口碰到地麵,丁楊疼急了,騰一下坐起來,再掙紮著站起身時,麵容已有些扭曲變形。

丁夫人硬著心腸,視若無睹,沉聲道:“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如實說來!”

丁楊疼得額頭、脊背直冒汗,身子直篩糠,頭腦卻清醒不少。父母並沒危言聳聽,眼前這樁事若不能好生應承過去,曾經一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