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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九月輕歌 4351 字 6個月前

幾日,我才聽說你與蔣四小姐成親……”

董飛卿出聲打斷他:“你說的蔣四小姐是何人?”蔣徽在家族的時候行四,但如今,她隻是蔣徽。

丁楊深凝了他一眼,轉而一笑,“抱歉,我說的是蔣徽。”

董飛卿端起茶盞,用蓋碗拂著茶湯。

丁楊繼續道:“我這兩年沒有定親,撒出人手四處尋她,一直在等她回來。卻沒想到,聽聞她消息時,她已嫁為人/婦。”

董飛卿唇角微微上揚。

“我不在乎。”丁楊說。

董飛卿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

丁楊仍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問道:“當初蔣徽執意退親,你知道原由麼?”

他不知道。但是,董飛卿不動聲色,目光漠然地睨著丁楊。

丁楊道:“原本,我們要在那年臘月成親。可是,我一時糊塗,與她的閨中好友私相授受,不知什麼人給她通風報信,還把兩樣證物交給她。”

董飛卿麵上不動聲色,心頭訝然。他一直以為蔣徽隻是個倒黴孩子,卻不想,那小兔崽子的眼神兒也差得出奇。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她退親,是怨怪我之故。”丁楊定定地望著董飛卿,“董公子,你明白了吧?”

她退親,難道不是因為不齒麼?——他就不該與她的好友來往,她的好友更不該與他來往,到了私相授受的地步,倆人分明是把臉麵當鞋墊子了。心裡這樣想著,董飛卿卻懶得說出口,隻是似是而非地笑了笑。

丁楊說道:“不論她淪落到何等境地,我都要讓她進丁家門,做我的人。我這幾日一直派人盯著你這所宅子,就是在等你回來,與我談一筆生意。”

董飛卿唇角上揚,喝了一口茶。

“不論花多少銀兩,我在所不惜。”丁楊問道,“多少銀錢能讓你與她和離?”

這是收買,又何嘗不是對人赤/%e8%a3%b8/%e8%a3%b8的羞辱。劉全額角青筋直跳。

董飛卿卻慢悠悠地反問道:“當初與你私相授受的女子,是哪家閨秀?”

丁楊意外,“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知道。”

“我不是來跟你說這些閒事的!”丁楊麵露不悅之色,語氣強硬。

“這就動氣了?”董飛卿笑微微地睨著他,“曾與你定親又退掉親事的女子,你張嘴就來,說到與你私相授受的女子,怎麼就惱羞成怒了?”

“這些輪不到你置喙!”丁楊麵色已經有些發白,差點兒就拍桌子了,“我隻問你,要多少銀錢,才肯與蔣徽和離?”

董飛卿唇角的笑意仍在,卻緩緩透出冷意,“饒是你傾家蕩產,也不成。”

丁楊冷笑,“扯那麼大做什麼,五萬兩,如何?”

董飛卿指一指門口,“滾。”他現在的脾氣真是太好了,擱以前,這廝得躺著出去。

丁楊霍然起身,手指著他,“董飛卿,你彆給臉不要!眼下你算是什麼東西?你以前的摯友,到如今還有誰肯搭理你?但凡有一個肯接濟,你如今也不會是這個德行!我堂堂武安侯世子,還收拾不了你一個破落戶?要你和離是抬舉你,我把人明打明搶走你又能怎樣?!”

劉全卷起了袖子。

董飛卿卻仍是笑微微的。他不是不生氣,是在這期間聽到了蔣徽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果然,幾息的工夫之後,蔣徽撩簾子走進來,語氣漫不經心的:“和離、抬舉、明搶,這是哪個在說夢話?”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這兩章~後續章節要半夜、後半夜陸續放出。

剛剛跟基友討論了一下本文大綱,後邊的章節得修改一些情節。

首章和後續章節的留言紅包截止到明天18點發放~

第4章 新婚(4)

新婚(4)

丁楊循著那道清越的語聲望去,凝眸片刻,神色恍惚。

她穿著米色上衫、碧青色挑線裙,裙擺上有若隱若現的孔雀尾翎;如雲的長發沒有綰樣式繁複的發髻,如男子一般束在頭頂,如此,倒更顯得頸子修長。通身除了銀簪,不見旁的首飾。

她樣貌如昔,有著勾魂攝魄的美。

蔣徽在董飛卿下手落座之前,四目相對,她歉意地笑了笑,他不以為意地彎了彎唇。

丁楊回過神來,看蔣徽的眼神從癡迷轉為失望,“你為何自甘墮落,嫁給這等貨色?”

董飛卿把話接過去:“再說瘋話,彆怪我讓下人大耳刮子招呼你。”

丁楊冷哼一聲,“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蔣徽神色淡漠地看著丁楊,語氣柔和,言辭不善:“日後不要再來討人嫌。你與那女子到了何等不堪的地步,是要我細說,還是拿出憑據?”

“你……”丁楊的麵色由白轉紅,“我跟你解釋過多少次了,那時我隻是一時糊塗,放在心裡的人隻有你一個。”

董飛卿終於失去耐心,揚聲喚友安。

友安應聲進門。

董飛卿用下巴點一點丁楊,“拎出去,抽他。”

蔣徽接道:“大不了,我把證物公之於眾。”

友安笑著應聲:“小的明白了!”

劉全舉步上前,幫友安把丁楊的嘴塞住,強行架出去,心裡不免慶幸:幸好,他們把丁楊的隨從攔在了外麵,不然的話,少不得交手鬨騰一番。

室內的董飛卿端著茶,斂目看著茶湯。蔣徽望著仍在輕晃的門簾,若有所思。

鈍重的掌摑聲、人的悶哼聲入耳,兩人俱是不動聲色。

董飛卿轉頭凝視蔣徽,直到看得她察覺,與他視線相交,問:

“你想說什麼?”

“你眼神兒怎麼那麼差?”他指的是她以前那位閨中好友。

蔣徽聞言笑出來,“沒錯。”根本不在意他的揶揄。

董飛卿開始盤算接下來的章程,揚聲吩咐友安停手,喚劉全進門,“準備筆墨紙硯,我要寫封信。”

過了一陣子,劉全準備妥當,他走到案前,伏案疾書,寫完之後交給劉全,“送到武安侯府門房。”

信封上寫著“武安侯夫人親啟”,信封右下角綴著董飛卿的名字,劉全會意,笑道:“爺放心,小的這就去。外邊那個——”

“扔出去。”停一停,董飛卿問道,“那廝帶了多少隨從?”

劉全道:“騎馬來的,隻帶了兩名小廝。”

董飛卿頷首,“你去忙吧。”

此刻的丁楊,已是口鼻流血、麵頰腫脹,友安猶不解氣,把人扔出去之前,發力踹了兩腳,看著主仆三個狼狽不堪地走遠之後,回來請示董飛卿:“小的是在家等著他們殺個回馬槍,還是出去采買東西?”

董飛卿笑道:“該忙什麼忙什麼。丁府的人不會來。”

友安稱是,笑嘻嘻地出門。

蔣徽莞爾。友安果然如董飛卿說的那樣,是個不怕事的。本來麼,友安自幼與自家少爺一起習文練武,董飛卿從軍那幾年,他也追隨左右。要是換個稍微著調一些的主人,如今定能憑借軍功混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可是沒有,主仆兩個都白忙了一場,奇的是這仆人毫無怨言,到如今仍是忠心耿耿。

男人之間的情義,不是三言兩語能道儘的。

蔣徽站起身來,回到內宅,繼續忙碌。董飛卿則完全沒了動手的閒情,就在原處靜坐,大半晌一動不動。

收拾完箱籠,清掃室內,又打來清水,擦拭陳設。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劉全、友安已經儘心收拾過了,室內本就窗明幾淨,她隻是圖個心裡踏實。五間正房收拾停當之後,她轉到廚房,把原有的鍋碗瓢盆清洗一番。

不知不覺,到了霞光漫天時分。

友安拎著一大堆東西返回來,零碎的物件兒放到西次間的大炕上,食材、調料送到廚房,看到正在擦拭碗盤的蔣徽,愣了愣,“您不會是要親自下廚吧?小的跟劉管事都會做飯。”說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是廚藝不佳,平時總是將就著吃……”

蔣徽一笑,“沒事,我來吧。橫豎也是閒著。”

友安不好多說什麼,欠身退出去,心裡卻對她少了幾分質疑,多了一些感激之情。曾經終究是嬌滴滴的大小姐,肯體諒家境親自下廚,意味的就是要踏踏實實過日子吧?

蔣徽準備做四菜一湯:紅燒黃魚、麻辣肚絲、炒時蔬、油燜草菇和酸辣湯,沒忘記兩個仆人,食材都準備了雙份兒。懶得蒸白飯,已經讓友安買了千層饅頭回來。

今日剛回來,理應吃得好一些,往後就真要過粗茶淡飯的日子了。

她切菜的時候,董飛卿走進來,不聲不響地站到她身邊,洗淨雙手,拿過她手裡的菜刀,切菜的手法居然比她還嫻熟。

蔣徽愣了片刻,轉去生火。炒時蔬和油燜草菇可以下鍋炒了。

他又跟過來,把她推到一邊兒去。

蔣徽失笑:“要不然你做飯?”

“憑什麼?”他沒好氣。

不知道他哪根兒筋又擰住了。蔣徽懶得跟他計較,轉身洗了洗手,收拾兩條魚。

到末了,雙份的四菜一湯隻有紅燒黃魚是蔣徽做的,彆的都出自董飛卿之手。

蔣徽把兩個仆人那份放進托盤,對他說:“你受累送到前麵去吧?”她是想,與其走到前麵喚人過來端,不如順手送過去。

他偏不,慢騰騰地晃出去。

過了一陣子,眉開眼笑的友安走進廚房,連聲道謝之後,端著托盤走了。

蔣徽按了按眉心。

擺好飯,她見董飛卿還不回屋,折回廚房去,往燒水的大鍋裡加了足夠的水,把火燒得旺旺的,慢慢添加劈好的木柴。

她和董飛卿每晚都要沐浴,得提前準備。就像那個嘴毒的說的:“這是名符其實的窮乾淨。”

剛要出門的時候,她聽到董飛卿語氣不佳地喚道:“蔣徽,你又貓哪兒去了?”

她沒吭聲,走出廚房。

董飛卿背著手站在廳堂門外。

蔣徽當做沒看到他,徑自進門,轉到東次間的飯桌前。

飯菜特彆合口,蔣徽甚至有些後悔:應該讓他連紅燒黃魚一道做出來。

她聽說過他廚藝不錯。是從軍期間的事情。軍兵修整、無戰事的間隙,唐修衡得空就去幫夥頭軍做飯,連帶著跟廚藝好的人學會了做菜。董飛卿見狀,也跟著湊熱鬨。那時候作為主帥的唐修衡,不過十八、九歲,在軍中的大事小情,人們都津津樂道,慢慢地流傳到各地。

唐修衡最擅長的是京菜,而董飛卿,據說拿手絕活是烤魚。前者的廚藝,她十多歲的時候便有幸見識過,後者的廚藝,今日是首次品嘗。

非要比較的話,她能說的隻有四個字:不相伯仲。

有些男子,就是有著讓人羨妒的天分,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

兩個人沉默著吃完一餐飯,蔣徽動手收拾碗筷,董飛卿轉到臨窗的大炕上閉目打坐——丁楊那檔子事,讓他心裡特彆不舒坦,看什麼都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