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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影頓時在洞中消失。

李陪陪餘怒未消,長鞭往前一指:“給我追!抓不到他,就把他們這彆墅裡的人通通抓走。全給我送去蹲號子!”

洞%e7%a9%b4裡各種法陣閃耀,沒一會兒,跟著來的吸協人員都追了出去,黑暗的洞%e7%a9%b4裡再次恢複安靜。

陪陪跑到我的身邊,她手動了動,卻沒敢碰我:“小信……”李陪陪一開口,竟然是哭腔,“你,你傷得好重,你是不是要死了?”

李豬豬有氣無力的嗬斥她:“閉嘴,老巫婆呢……林子書法器傷的,讓他先來治,再送去人類的醫院。”

我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看著他們,我很想誇讚陪陪剛才真的是威風到爆炸,但是我現在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最後的意識都在慢慢的消失。

“老巫婆來了,他在上麵抓人,我去找他。”陪陪抹了一把眼淚,“老僵屍你在這兒守著他們,不許再讓他們受傷了!”陪陪用鞭子甩下法陣,離開了洞%e7%a9%b4。

衛無常在我們旁邊靜靜坐下,這時洞%e7%a9%b4裡又傳來幾聲貓叫:“主子?”

黑狗從遠處跑過來,它輕輕的走到我和李豬豬身邊,它看了我一眼,顯然他對我沒什麼關切,但是對李豬豬確實出奇的關心,它一雙眼睛溼潤了起來,“主子主子,你啷個楞個老……你莫黑我(你怎麼這樣了,你彆嚇我)。”

李豬豬趴在地上,也沒有力氣答它的話了。於是黑狗伸出舌頭,輕輕%e8%88%94了%e8%88%94李豬豬的鼻子,用它身為一隻貓能想象的溫柔幫助他。

但讓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

任由我怎麼親%e5%90%bb都沒有變化的李豬豬,在這一瞬間,忽然雙目一睜,身體裡發出了幾聲奇怪的“咕咕”聲,然後“嘭”的一下,白煙在李豬豬身上炸開,洞%e7%a9%b4內一下變得如仙境一樣縹緲。

白煙散去之後,李懟懟忽然渾身赤|果的變了回來。

啊……

原來,黑狗才是李懟懟的真愛啊,或者說,原來,隻有寵物對主人的愛,才是接收信號的終端認為的真愛啊。

想想也是,那麼的忠誠,信任,純粹且獨一無二的愛,進化到現在的人類已經很難做到了吧……

我的大腦不受自己控製的漫無邊際的想著這些事,沉重的眼皮也再也沒法睜開。

我閉上了眼,耳朵還接收這周圍的信息。

“啊!主子!主子!”黑狗上躥下跳的呼喚著李懟懟。

衛無常沉默的脫下外套:“給,衣服。”

而李懟懟一點聲音都沒有,我隻感受到有一個冰涼的指尖,從我的臉頰遊走到了我的後背,觸碰到了穿透我後背的紫色利刃,我沒有再感受到疼痛,因為整個身體的痛覺,已經麻木了。

很快,身體的觸覺也沒有了。耳邊的聲音也在慢慢的消失,在一切陷入死寂之前,我聽到的是李懟懟極力壓抑恐懼的聲音:“蘇小信……彆睡。”

抱歉啊,李懟懟,我這個人類,有時候弱小得,連身體也控製不了。

我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像是閉著眼睛沉入了水中,我漫無目的的漂浮著,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何方,我過去所在乎的一切此時都變得不再重要,我的一生,所有我認為有意義的,有價值的事情,在這時也變得沒有意義,毫無價值。

死亡或許就是這樣,抹掉一個人身為人的所有驕傲。

有一股你根本無法抗拒的力量,把你變得和這世界的泥土與水一樣,不過就是滋養下一個機體的養料。

很神奇,我也並沒有恐懼,我感覺,我不過是回到了最原本的地方。

一切都可以這麼沉寂下去,我很安心。

“蘇小信……”

有個聲音,忽然闖入黑暗。他什麼也沒有說,但這三個字,像是咒語一樣的符號,宛如一記天雷,劈在我的%e8%83%b8膛上,為我做了一擊強有力的心臟複蘇。

“咚。”

在這聲呼喚之後,我聽到了我的心臟在黑暗之中跳動起來。

緩慢而有力。

他倔強的,頑強的說著不肯放棄,他繼續跳動,擠壓著血液,從我的心臟裡麵湧出,血液流過血管,我的肺開始起伏,我的身體裡麵每一個器官,都拚命的,拚命的運作起來。

還是黑暗,但黑暗卻不沉寂,我聽到心臟跳動,血液穿梭,肌肉在收縮,骨頭發出輕響。

像是一出恢弘的交響樂,在我身體裡奏響,而這一切,到最後,都隻化為我睫毛輕微的顫動,眼瞼緩慢的睜開。

日光傾灑在我眼睛裡。

恢弘的交響樂消失了,黑暗也消失了。

我再次睜眼看見了這個世界。

是窗簾拉開後的安靜的病房,誰也不在,我聽到機器滴滴作響,代表我心臟跳動的聲音。

我想,我是在死亡的邊緣遊走過一次,然後又幸運的走了回來。

“哢噠”一聲,病房的門打開。

李陪陪的聲音壓得比平時都低:“我讓小信的父母回去休息了,他們在這兒照看了這麼多天,我怕他們身體受不了。你也是啊,為了抓個林子書,多少天沒睡了,我可不想小信醒了之後你又倒了。”

“我又不是人類。”是李懟懟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今天比昨天有好轉嗎?”

“希望比昨天有好轉吧,醫生說,隻要醒了就……”李陪陪走到我的床邊,忽然與我四目相對,然後猛地眼眶一紅,“啊!小信!”她作勢要往我身上撲過來,卻猛地被背後的一隻手抓住。

李懟懟抓著李陪陪的胳膊,從李陪陪的背後繞過來,他又帶上了他的金邊眼鏡,還是一臉的冷漠和不高興。但在和我四目相對的時候,他那雙從來鄙視人的眼睛,微微睜大,似驚訝,又似被什麼情緒觸動。

我想和他們打招呼,但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現在正帶著呼吸器。

我深吸了兩口氣,才勾起嘴角,笑著看他們:“早上好啊。”雖然聲音細如蚊訥,可我知道,他們能聽見

“真高興,又迎來一個有你們在的大晴天。”

☆、第五十九章

知道我醒來之後,陪陪抱著我哭了一陣, 說我已經在醫院昏了一周了, 而後又火速通知了我父母。

我媽帶著我瘸了一條腿的老爸來了之後, 兩人又抱著我哭了一陣。他們詢問我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出了車禍。

父母來之前,陪陪和我打過招呼, 吸協為了掩蓋此次事件,給我爹媽注射了點導致記憶混亂的藥物。

所以我媽現在根本沒有我抱著豬帶著衛無常回家的記憶, 我爸也不知道他曾經被人弄暈塞到床底下去過, 他們現在知道的是, 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車禍, 車撞上我,我飛出去後撞上了路邊突出的鋼筋, 被刺穿了後背, 還導致%e8%83%b8椎受傷以及大腿和手臂骨折。

來醫院之前, 老巫婆先幫我治療了一番,消除了一些法器在我身上留下的持續傷害,然後把傷口進行了人工造假, 讓這些傷看起來和被車撞的一模一樣。

吸協的人甚至還在沒有監控的角落偽造了車禍現場, 當然,車牌是假的,也沒有司機。

我媽現在十分的憤怒:“路上裝這麼多監控,偏偏這個角落沒裝,這麼久了什麼人都抓不到!”

我爸就在旁邊沉聲說:“好了好了, 閨女剛醒,你能不能彆念叨這些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這哪是念叨,你就不想抓住那混賬東西啊!”

“想啊!但是……”

……然後我爸媽就這樣你一眼我一語的互相說著“你彆在病房吵。”的吵了起來。暴脾氣的陪陪此時左右陪笑的勸著架,但並沒有什麼用。

我躺在床上,插著呼吸器,說話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還是太費力了,但我卻覺得現在真好……

我家這兩個老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性命曾經也懸於一線上,現在還能進行這麼平凡而有精神的爭吵,真好。

我在床上笑著,卻覺有道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微微側過一點頭,看到了一直站在窗邊的李懟懟。

陽光照在他臉上,給他蒼白的臉色染上了一點溫度。從我醒來開始,除了走近來看見我的那瞬間他有點情緒的波動,剩下的時間他都沉默的待在一邊沒有說話,房間裡的吵吵鬨鬨好像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他隻是在無人的地方靜靜的看著我,仿佛在進行哲思一樣。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我要去交警那裡看看了,現在小信醒了,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肇事的人,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我媽率先決定結束罵戰,她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臂,“小信你放心,媽媽一定幫你抓住那個司機。”

媽……沒有司機的,就算有,也抓不住啊。

“你彆去和交警急,有什麼用!”我爸說著,又和我媽一邊吵著一邊離開了病房,走之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好養著,啊,那個,麻煩兩位朋友了。”

他們離開了,房間暫時安靜了下來,李陪陪抹了下額頭的汗,“小信,你怎麼就一點沒遺傳到阿姨的彪悍呢。”她想了想,“也不是,你急起來的時候,也挺嚇人的。看來還是遺傳到了。哦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和美美他們說呢,我先去打電話,你歇會兒。”

我眨眨眼睛,示意聽到了,陪陪就拿著電話,剛要出門,一直沉默的李懟懟開口了:“告訴他們可以,但是探病明天才能來。”

李陪陪聞言,發出了一聲非常曖昧的:“哦。”這個哦字的尾音拖長了不知道多少個調,她看著我眨了下眼睛,一臉“乾得不錯”的表情。

我躺著對她眨眼睛,表示我的無措,但她並沒有領會我的意思,非常麻溜的出門關門離開了。

房間隻剩下了安靜的我和安靜的李懟懟。

他在窗邊陽光下又站了一會兒,才沉默的走到了我的床邊。他翹著二郎腿坐下,推了一下眼睛,和平時一樣冷漠且高傲。

“林子書還沒抓到。”他說,“但是他們建在武隆的老巢已經被端了。”

武隆……

原來,是武隆啊。難怪畫了個法陣能把自己和李懟懟送到地下溶洞去,那地方是喀斯特地貌,以天坑地洞出名,天坑地陷,上下落差能有上百迷,洞%e7%a9%b4蜿蜒幽深能到幾公裡的長度,法陣傳送到的地方沒有直接把自己摔死,已經算是運氣不錯了。

“現在還不知道他背後與其他城市的流離者有多少勾結,但從他最後離開的話來看,未來的局勢,不容樂觀。”

他說話的語調很平,我聽得時候覺得無聊,便努力控製自己的手,往旁邊挪,一點一點,像蝸牛在爬一樣,終於,指尖爬到了李懟懟抵著病床的膝蓋前方。

我敲了敲他的膝蓋,像敲門一樣。

“……乾什麼?”他問我。

我躺了一周,但李懟懟當時做豬的時候,也傷得很重,從陪陪剛才的話裡我聽出,他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