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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清靜下來了。

而我這麼生無可戀,是因為, 我見識了剛才金鞭的光影交錯,我可不是非人類,我不知道,在大家離開之後,我還能不能活著喘氣。

李豬豬表情很嚴肅,聲音也非常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精神都很好啊。”他說,“房租都交清了?”

以李陪陪為首的拖租四天王的我,小狼,美美,都把腦袋垂得更低了一些。

李懟懟以實力告訴我們,房東就是房東,不以他的形態改變而轉變催租的姿態。

我們在他是人的時候,欠他錢,在他麵前抬不起頭來,在他做豬的時候,依舊欠他錢,依舊抬不起頭來。而且說出去還更不好聽了我們連隻豬的債都還不起。

於邵和老巫婆勉強還能翹點腦袋:“我可是都交清了。”老巫婆說得很驕傲,“還預交了後麵三個月的呢。”

“我也沒欠你租啊。”於邵說,“我還給你交了押金的。”

“哦。”李豬豬慢條斯理的繼續說,“你在外麵招惹的那些女人,給他們注射記憶混亂的藥物,大概是你押金的二十倍,這麼一直欠著也不是辦法,我找你們趕屍匠協會討回來,怎麼樣?”

於邵立即低頭:“我錯了,哥。”

李懟懟目光轉到了老巫婆身上:“你讓我秘書去海外開會的時候,幫你代購些你們巫協總部的東西。”

老巫婆渾身一僵。

“有的,是不許在國內銷售的,你該知道吧?”

“哎呀,人家錯了嘛……”

老巫婆也垂下了頭。

“錯了?”

“錯了。”

李豬豬再問:“都知道錯了?”

“知道了。”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這幾天,我不想再在公寓裡聽到這麼雜亂無章的動靜。”

挨了打的人都垂頭喪氣的點頭。

李豬豬的蹄子在沙發上敲了兩下,當然,悶悶的“噗噗”兩聲,沒什麼氣勢,但他的架勢卻擺足了:“聽到了嗎?”

“聽到了。”大家聲音答得軟軟綿綿,七零八落,但逼迫大家把承諾說出了口,李豬豬宛如小學的教導主任一樣,滿意的點了下頭,點完頭,他下意識的抬起了前蹄,看動作,似乎是想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但是卻一蹄子戳到了自己胖胖的下,將自己臉上的肉懟得一抖。

他蹄子僵了僵。

下麵坐著的一群臉上都還帶傷的非人類,大家明明都垂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頭頂都長了眼睛 ,所有人的呼吸在這一瞬間都重了一下……

然後,於邵開始咳嗽,美美開始打哈欠,老巫婆拉著的睡衣衣領假裝自己氣悶,小狼左顧右盼打了個飽嗝出來,陪陪大概是沒轍了,呻歎一聲,雙眼一閉,花樣扭腰,倒在地上假裝自己死了。

沒人說話。

我瞥了眼李豬豬的臉,他的臉很黑,真的黑,因為他臉上有香豬特有的黑皮,但此時他身上冒出的氣息更黑,比黑皮更黑。

香豬發號施令:

“都、滾。”

眾人如獲大赦,連忙起身,魚貫而出。

躺在地上的李陪陪睜了一隻眼睛,看見大家都在往外麵走,也心急的想往外麵爬,但姿勢實在難看,旁邊站著的衛無常仿佛是看不下去了,在路過陪陪身邊的時候,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領,拎著她就出門了。

李陪陪嘀嘀咕咕的小聲罵他:“你就不能輕點?”

“那在下便放手了。”

李陪陪雙眼一閉:“提著。”

我不得不說,李陪陪這戲,真的是要多假有多假,演屍體都敢睜眼說話。也得虧是李懟懟現在心累不想和他們計較了,才能這樣放過去。

陪陪和衛無常出去時,門還沒關,我看見阿季下了樓來,站在李懟懟屋外門邊,一言不發。

阿季看見美美紅腫的側臉,一愣,下意識一抬手,想要去碰,但又顫唞了一下手指,將手收了回去,隨即他眉頭一皺,好像起了點怒意,一轉頭,瞪向屋內要找“凶手”,可……

可李懟懟是隻豬啊!阿季當然不會想到這些人都是被豬打了,所以他隻瞪到了我。

我……

我能怎麼辦?

我隻有垂頭裝死。

阿季很生氣,仿佛要進來找我討說法,美美連忙將他手拽了,阿季一愣,垂頭看著美美握住他手腕的手。

美美小聲拉著他往樓上走:“走了走了,回去說回去說。”於是阿季再也沒有注意屋子裡的事情。

李懟懟家的門終於“哢噠”一聲關上了。

黑狗也跟著大部隊走了出去。

現在,房間裡就剩下李懟懟,和我這個罪魁禍首了。

李豬豬站了起來,他轉向了我,我緊張無比的看著他。他抬了抬前蹄:“你,去把我工作電腦抱出來。”

我立即起身照做,幫李懟懟把電腦抱了出來。

“打開,密碼112233,打開這個文檔,打字……”

李懟懟說什麼我做什麼,一點也不反駁,知道被奴役了一個小時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李懟懟,這並不是在折騰我,而是……讓我成為他的雙手,幫他工作。

“呃……你就讓我幫你做這些嗎?”

他瞥了我一眼,即便是一雙豬的眼睛,也帶著滿滿的嫌棄:“你還能做什麼?”他說,“今天先幫我把之前工作上沒處理完的事結個尾,之後的事情有於邵幫我做,明天開始,再專心的找解決這個狀況的辦法。”

“怎麼找?”

李豬豬又看了我一眼,然後我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他……也不知道。

☆、第四十九章

工作處理完後,我和李懟懟在家裡麵麵相覷。

他坐在沙發上, 豬尾巴翹起來的弧度非常的迷人, 我看著他的尾巴發呆到聽漏了他的話。

“……你在看什麼?”

李懟懟聲音沉下來,我幾乎是下意識的皮一緊, 瞬間回神, 盯住李豬豬的眼睛:“啊?”我假裝眼酸,揉了揉眼睛, “沒什麼,你剛說什麼?”

“去給我拿條毛巾來。”

“哦……”

我老老實實的去了衛生間,將李懟懟的毛巾拿了出來:“要乾什麼?”

李懟懟沉默了一會兒, 最後好似無奈極了,頭一轉, 不看我:“給我係在腰上。”

“哦……”

我拿著毛巾走到李豬豬身邊,他坐著,沒有半點要挪動身體的意思,如果他不把屁股抬起來的話,我要把毛巾圍在他腰間就非常的困難。但在我要開口讓他抬屁股的時候, 我又忽然明白過來了, 李懟懟為什麼讓我拿毛巾過來給他係腰上。

因為……

他%e8%a3%b8|體啊。

所以剛才那兩根前蹄規規矩矩的放在身前, 不是為了驕傲, 而是為了遮羞……

“那個……”

我開口,還沒說出話來,李豬豬就站起了身體,四隻蹄子著地, 他不看我,我也清咳一聲,不看他,摸索著幫他把毛巾係在了腰上。

毛巾遮住李豬豬的腰,但是毛巾還是被他翹起來的小尾巴頂了個帳篷出來。

唔,弧度非常的微妙。

我決定轉開目光:“李懟懟,我們要不去試試,看能不能把金花女神叫醒吧,先看看有沒有彆的解決方案。”

李懟懟沉思片刻:“好。”

終於同意我出門了!我欣喜萬分:“那我去樓上敲門!”○思○兔○網○

李懟懟看著我,繼續沉思,隨後想終於下了決定一樣:“一起去。”他從沙發上跳下來,四隻腳著地,毛巾也拖在了地上,他走路的時候後麵的蹄子不停的踩在毛巾上,顯得有些磕磕絆絆。

“要不……我抱你上去吧,待會兒你上樓得更不方便。”

李懟懟依舊沉默著,仿佛在思忖著一些關於尊嚴和生命意義的東西。我覺得再讓他想下去,大概這以後十天就不要出門了,於是我直接彎腰,抓住他的兩隻前蹄,“嘿喲”一聲,把李豬豬抱了起來,放在懷裡。

這隻豬……唔,這隻李懟懟,比我想象中要重一點。

我掂量著,他大概有十五斤左右,有點壓手:“你以後吃什麼啊?”想到體重,我下意識的就聯想到了這個問題,脫口而出之後,我才發現李懟懟有些沉默。

他在我懷裡,整隻豬都是僵硬的。

我以為他待會兒回神過來,必定要痛斥我的逾距,所以連忙解釋:“我這都是為了方便,沒有半點對你不敬的意思。”

但我解釋之後,李懟懟也並沒有任何表態,他隻是轉過頭來,長長的豬鼻子在我%e8%83%b8`前一擦而過,他抬頭盯著我,眼神是我意料之外的複雜。

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透過我看彆的東西,我理解不了。

想到李懟懟現在的模樣,他普通的情緒大概都沒有幾個人能理解,我又釋然了。

“出去吧。”李懟懟說。

得到赦令,我猶如死囚刀下逃生,激動的走到門邊,拉開大門,低頭看了眼門檻,有些激動的在原地摩攃了一下鞋底,讓自己乾乾淨淨的邁出一步,走出了李懟懟的房間。

啊!

自由!

“上樓。”李懟懟的命令接踵而至,我短暫的自由就這樣消散了。

不過這也足以讓我開心好一陣,我抱著李懟懟往樓梯上走:“你有金花女神家的鑰匙嗎?要是我們敲門敲不醒她怎麼辦?”

“她的門從來沒鎖過。”

李懟懟話音一落,我一拉金花女神家的門,果然,隻是虛掩著,不止是沒鎖,連門鎖都沒有徹底扣上。

我抱著李懟懟走進女神的屋子。

屋裡很乾淨,乾淨得……一如清水房。

客廳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張大床,而這張床卻出奇的浮誇,有我半個人高,上麵棉被之柔軟,讓女神幾乎整個人陷入其中,金色頭發撲散在羽毛一樣純潔的被單上,讓她向一個沉睡的天使。

她閉著眼睛,皮膚吹彈可破,呼吸又輕又暖,睡得像嬰兒一樣安寧,要吵醒這樣的美人,實在讓人不忍心。可懷裡的豬顯然不是這樣想的。

李豬豬在我懷裡一蹬,直接跳到了金花女神的床上,然後一蹄子戳在女神的臉上:“起來。”

女神毫無反應。

李懟懟又叉了她臉幾下。女神依舊紋絲不動。

“你來叫。”

於是我趴在女神耳邊,“女神?”我輕柔的呼喚她的名字,沒得到回饋之後,我一次叫得比一次大聲,直到最後的聲嘶力竭,配合著李豬豬的蹄叉臉,女神卻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就像,死了一樣。

“好像……叫不醒……”

“你們還在折騰呢?”門口李陪□□眼朦朧的掛著門框,她打了個哈欠,“不累啊你們,昨天就沒睡吧,這都快第二個晚上了。”

“這不是……在想辦法嗎……”我確實折騰累了,說話都有氣無力的,眼睛一睜一閉,也想和女神一樣趴在床上睡覺。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