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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成。”他霸道的拒絕。

小賀然的一雙杏眼裡帶著不可思議:“為什麼?”

賀子豐道:“因為,他的跟我睡。”

小賀然大驚失色:“他是小爹爹。”說完用手摟著秋玉的脖子,生怕被搶走似得。

秋玉都被這倆人給弄的不好意思了。道:“然然,你都是大孩子了。”

小賀然道:“不行,不行。”

賀子豐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小家夥立刻捂住了腦門。

秋玉道:“你今兒不用再回去了。”一般出完早市他收攤回家,賀子豐還要去衙門執勤。今兒接孩子,直接隨著他們從縣城回來。

賀子豐道:“不用,我提前跟他們說過。”隨後道:“你們玩吧,我去幫忙秋收。”如今糧食熟了,都在秋收呢。

賀子豐的地上今年沒種東西,可以去幫一幫其他人乾活。

村裡人就這樣,你幫我,我幫你,都得互相搭把手。

賀子豐隨後出去了。

小賀然這才從被窩裡出來換好褲子,隨後對秋玉道:“小爹爹,我都可想你了。就想跟你一被窩,你今天陪我好不好。”

秋玉哪裡經得住兒子的央求,心一軟就答應了。

沒一會兒狗子跟著幾個孩子一塊找賀然,要帶他去撿麥穗。小孩子都喜歡乾這個。平日裡大人們不讓他們去地裡,也隻有在這種時刻才讓他們去玩。

小賀然道:“行。”隨後就要往外頭跑。被秋玉叫回來了。這新褲子是要留著去念書的時候穿的。萬一弄臟了,現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晾乾。隻讓他穿以前的舊褲子。

小賀然換好。隨著狗子他們出去瘋玩,秋玉從來不管。像這樣漫山遍野瘋跑瘋玩的小賀然也沒玩過幾次。以前是賀家管的嚴,後來又去了縣學讀書。孩子活潑點才好呢。

小賀然出去玩了,賀子豐在外頭幫忙。秋玉打算把孩子愛吃的東西都給做上。

省的他們一到家就喊餓。

沒一會兒院子裡已經升起了嫋嫋的炊煙。香味蔓延。好在他們新宅子修建的偏。味道傳不多遠。不像之前租的那個房子,做點好吃的鄰居都知道。

賀子豐這次還特意找了村長,道:“這次繳稅很嚴格,一定要早早的交上,不然上頭可是要罰的。”每年他們稅都有缺口。他們這個新上任的縣太爺可是有個仕途心的,想方方麵麵做的好,三年期滿的時候好給調離這邊。

提前就跟他們說了這次的重要性。

六子村長笑說:“知道了。今年豐收肯定沒啥問題。”隨後還道:“你那塊地,前幾天下了一場及時雨,肥力都下去了,再過一冬天肯定是良田。等將來你家兒子考上童生,這塊地就不用上稅了。”

賀子豐笑道:“他才認識幾個字,離正常下場還有年頭呢。”

六子村長又說了點跟賀家相關的八卦。

賀子豐如今是徹底不關注賀家的事情了,再加上住的遠,根本接觸不到。

不過六子村長說的是徐立的爹,倆人是老對頭了,自是平日多關注幾分。

說徐立有一次回村,身上還帶著淤青,徐立的爹氣的直罵人。但徐立說是自己摔的,回村是來借錢的。徐立的爹當然不肯借,他是個大嗓門把縣裡龔家不認他這門親戚的事兒一說,左鄰右舍都聽的真亮。

徐立最後回去了。大家也是感慨半天。徐立跟萬海可是村裡的神仙愛情。多少人羨慕過他倆,明明成了山窩裡飛出去的鳳凰,怎麼還是一地雞毛呢。

賀子豐道:“要是賀大寶他們能考出來,說不定他們還能翻身。”像那樣的家庭是很重視科舉的。他們能不能出頭,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不過賀子豐瞧不上這樣,他信奉的是當大人把孩子的道路掃平。讓孩子舒舒服服的過一生,也不枉一世的父子情分。

賀子豐沒說多的話,出去乾活兒了。

晚上回家吃了豐盛的一餐,等要睡覺的時候,小崽子果然把秋玉勾走了。

賀子豐一人在大床上睡。本來尋思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粘人就粘人吧。結果他反倒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半天。

等到二半夜了,他也沒睡著。

原來床上空了一個人,這麼難受。不過沒一會兒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賀子豐道:“誰?”

原來是秋玉把孩子哄睡之後又回來了。賀子豐大手一拉,隨後把秋玉攔在懷裡:“下次,可彆聽那個小壞蛋的,你就睡在這。”

秋玉笑了一下。

賀子豐有些惱羞的親了他一口。把人給親軟了,這才抱上床。

等秋玉睡在旁邊,賀子豐洶湧的困意才如潮水般襲來。

第62章 靈山村的稅

賀子豐在家舒舒服服的呆了兩天, 小賀然每天能撿好多麥穗,賀子豐跟秋玉都是能慣孩子的人,陪著他胡鬨,在家裡用廢舊的磚頭弄個小灶, 從小廚房裡抓一把花生幾個麥穗在上麵烤, 拷完扒開吃裡麵的瓤。

那麼點東西也不過癮, 賀子豐又去找一些菜啊肉之類的,發現萬物皆可烤。尤其是肉上麵要是有調料吃在上麵, 還挺香的。

小賀然有點上癮,天天想要拉著大家烤東西吃。

正好鄰村趕上屠戶弄了點羊肉, 買了之後, 去河邊找了一塊光滑的石頭, 刷洗乾淨之後就在上麵烤。

吃的全家都上癮, 秋玉還把這塊石頭留了下來, 免得下次吃找不到。

小賀然在旁邊非常同意。

賀子豐把孩子送走的的時候, 秋意都有些濃了,下次就是過年了。

秋玉怕孩子冷,還多準備了一些禦寒的衣裳,孩子不在自己的身邊總歸是有些不放心的。

賀子豐則是去上工。

他去了衙門的時候, 人很齊,看著賀子豐的眼神什麼反應都有。

果然朱捕頭把收稅的任務派發了,賀子豐他們小隊分到了靈山村。

要收上五十擔的糧食,沒有糧食可以兌成銀錢,絹布也成, 他們已經幾年交的不足了,數年積累下來的債務,輪下來是要二百擔, 合成銀子差不多要一百兩了。

還放下話來,今年要是還有誰像去年那樣,多派一些人武力鎮壓。

聽到這話的時候,其餘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是下了死命令。如果交不上肯定是血流成河。

周圍的村落都看在眼裡,這要都有樣學樣,那他們就沒法混了。

這次無論是殺雞,還是敬猴,都要拿出行動來了。

完事兒之後賀子豐把朱捕頭留下來說話。

大夥兒都在猜測,賀子豐現在肯定是知道怕了,在想對策呢。

連朱捕頭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等賀子豐說完的時候,他呆了。賀子豐叫他就是說這些?

朱捕頭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你是說,要把礦山的村民給贖出來。”

賀子豐嗯了一聲。

朱捕頭不知道他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礦山那邊有死亡名額,贖人的錢最後都落了幾個管事兒人的口袋。他們不怕來贖,就怕不來呢。

朱捕頭道:“走吧,我們過去說一聲。”隨後他們就去了一趟。

胖長官一聽,一次要把靈山村的人都給贖走,十九個人,每一個五兩銀子,那就是九十五兩銀子。就算是他們兄弟分一分,每個人也能有二三十兩的錢呢,頓時大喜:“我就知道你這個老兄本事非凡。既然你開了這個口,我肯定得幫忙。”┆思┆兔┆在┆線┆閱┆讀┆

隨後賀子豐就交了錢。這錢是三順提前放在他這的,一共放了一百兩銀子。剩下的五兩是他的辛苦費。

很快,這些衣衫襤褸的人就被他給接回去了。

這些人常年被打被訓斥,如今臉上帶著一種麻木的感覺,哪怕被解救出來,也沒什麼表情,坐在馬車上,不知道賀子豐要把他們送在哪兒。

賀子豐在外頭趕車。

一共三個馬車擠了十九個人,隻有那個年紀最小的人道:“該不會是想把我們殺了吧。”他的聲音帶了一點哭腔。

當初他也隻是想保護家裡人,就被抓到這邊乾苦力了。

真的很想回家。

這句話讓一些人有些波動,很快又回歸了死氣沉沉。

五兩銀子一個人,誰會花這個錢買他們這種沒什麼用的莊稼漢。聽聞五兩銀子都能買一個伢行裡乾淨體麵的下人了。

肯定是把他們帶到更壞的地方。

年長的人,他們叫他樂叔,此刻道:“死了就死了,下一輩子咱們好好的托生,可彆這麼累了。”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過一會兒,三順上了車但沒掀開簾子,他心情也很沉重,總算把自己人給贖出來了。

一路到了靈山村,隨後馬車停穩,他們才下來,馬夫把馬車趕走。他們下了車一看,迎接他們的竟是滿村的鄉親。

這些死氣沉沉的年輕人半天反應不過來。

隨後眼睛裡就像泉眼似得,正突突的往外噴眼淚。

“娘,孩兒不孝,給您磕頭了。”

“大哥,我真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死了也值了。”

“英妹,你等我做什麼,說好了,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找個人嫁了,啊,聽話……”

積蓄了滿腔的情感在這一瞬間噴薄湧出。

連村長此刻都是老淚縱橫,看著這些小夥子疲憊又單薄的身子就知道他們瘦了多少苦,原本還準備了幾句詞,如今什麼也說不出來,嘴上隻是重複一句話:“回來就好!”

隨後趕緊讓各家把各家的孩子領走。有三個無父無母的,讓三順帶他們先到村長家,已經燒了熱水,讓他們洗一洗,換一身衣裳,再把之前的衣裳燒掉,就算是跟以前告彆了。

熱熱鬨鬨的村口,如今就剩下村長一人了。村長眼眶裡還有眼淚呢。直接給賀子豐跪下了:“我們全村都記得您的大恩大德。回去我就給您修一個功德碑,放在我們村祠堂裡,世代供奉。”

賀子豐給他扶起來。他卻痛哭失聲。他們村當年祖宗選址的時候,選的不好,幾代人下來越來越凋零了,甭說田上長糧食,連野草都不長,讓他們拿什麼給官府上稅,去年的時候,被幾個衙役踹到在地上,他們村的青年跟衙役們打成了一團。

村長心裡也恨,恨不得豁出他這一把老骨頭,把自己骨頭砸了,隻要能讓村活下去就成。後來鬨大了,把他們村的年輕人都給帶走了,他沒臉麵對列祖列宗。

不過事情有了轉機。

三順把人安頓下來,隨後去找他爹,就聽見他爹哭的淒慘,知道必定又是想起以前的傷心往事了。連忙勸解道:“爹你這樣讓恩公怎麼想。今天是團圓的日子,您彆哭了。”

村長一聽擦了一把眼淚,深吸了幾口氣,道:“我這歲數大了,還添了愛哭的毛病。”隨後又把他身邊的小箱子打開,裡麵整整齊齊的擺著一百兩。這個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