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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心動 李暮夕 4433 字 6個月前

的顏色好,三十多歲的男人戴什麼顏色好。

周凜在旁邊等著,看著她麵色多雲轉晴,興高采烈地轉來轉去,心裡忽的像是壓了一片陰雲。

許心瞳後來挑了一條暗藍色條紋的和酒紅色的,低頭撫摸,眼兒彎彎。

她來周家後,很少露出這麼明%e5%aa%9a又爛漫的表情了。

周凜心裡堵得慌,沉默地去付了錢。

中午回周家吃的,阿姨知道他們要來,做了很多的菜。

許心瞳邊吃邊道謝,直誇她手藝不錯,哄得老阿姨眉開眼笑。

周凜在旁邊默默看著,唇邊掛著清淺的笑意。

“出去轉轉?”午後,他在廊下問她。

許心瞳閉上眼睛沐浴在陽光下,微微伸展開雙臂:“好吧。”

“不情不願的。”周凜哼笑,“那不去了。”

許心瞳回頭白他一眼:“你要不要這麼小心眼?”

周凜:“在你眼裡,我不一直都這麼小心眼?”

許心瞳不跟他吵架,轉身朝外麵走去。

周凜陪著她在家屬院這邊逛了一圈,又去禮堂轉了轉,轉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把她送回去。

晚上公司有尾牙宴,許心瞳和方夏乘同一輛車過去。

席間觥籌交錯,言笑晏晏,人人都像戴著微笑的假麵具。他們能看清自己麵罩下的臉嗎?許心瞳覺得無趣,敷衍了會兒就離座了。

走廊冗長,空曠而寂寥,白熾燈灑下淒清的光芒。

她問一個過路的人,洗手間怎麼走。

對方說這一層在修理,指引她去樓上。她雙手合十道了聲謝,看電梯還在26樓,乾脆從消防通道上去。

樓上也有宴席,似乎是商務局,她右手邊的大開間開著,裡麵傳來誇張的勸酒聲。

洗手間在走廊儘頭,她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可人都擦過包間門口了,忽然又停住步子,往回看了眼。

裡麵人烏泱泱的,不少還是熟麵孔,經常出現在財經刊和名人榜。被圍在中間灌酒的不是旁人,是她最熟悉不過的那個人,白皙的麵孔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看地上橫七豎八的酒罐就知道喝了不少。

他在笑,許心瞳卻覺得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許心瞳怔在那邊,一切好像靜止,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

此時此刻,她想要馬上拔腿走開的,可他像是有所覺察似的,朝門口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最尷尬的一幕就這樣上演了。

他臉上仍麵無表情,許心瞳卻想要落淚。

她垂下頭,飛快地走開了。

身後的歡聲笑語還在,甚至一浪高過一浪,可她腦海裡充釋著的還是他平靜冷漠的那雙眼睛。

眼底沉澱著什麼,她看不懂。

可她知道,驕傲如他,肯定不想在那一刻看到她。

許心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一鼓作氣跑到了洗手間,包間關上,%e8%83%b8腔裡那種氣悶絕望的感覺仍是揮之不去。

第51章 熟了嗎

許心瞳沒有回宴會, 而是回了住處。

昏暗的房間裡沒有開燈,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 窗外開始劈裡啪啦地下雨。

她如夢初醒一般朝外麵望去一眼,視野裡一片模糊。她伸手揉了一下眼睛, 這才發現是自己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其實她寧願自己這麼狼狽, 也不想看到他這樣。

這晚,許心瞳睡得不是很安穩,一會兒是周振遠那張溫和卻深不可測的臉,一會兒是周凜的諄諄教誨, 一會兒又是傅聞舟那張冷漠又消瘦的麵孔……翌日起來, 她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 胡亂拿粉餅壓了壓。

可鏡子裡的人看著更像鬼了。

許心瞳煩躁極了,又掏出了遮瑕膏, 對著眼下狠狠壓了幾下, 也不管服不服貼, 乾脆擺爛, 穿著睡衣就出了門。

門一打開,她的步子生生停住。

門口的槐樹下佇立著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聽到聲音,他轉過來,漆黑的眉目熟悉依舊, 對她露出久違的微笑。那目光,沉靜而溫柔,像沉澱著歲月。

這個笑容也像霧氣一般, 好像風一吹就會散了。

許心瞳忽然心如刀絞,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嗚咽出聲。

分明她不該這麼委屈的,可她替他委屈,這一刻竟像是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一樣。

她好像又變回了那個遇到事情就撲到他懷裡大聲哭的小女孩。

“彆哭了。”傅聞舟嗓音低啞,還有點無奈,寬大的手掌靜靜落在她後腦。

許心瞳拽著他的前襟,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後來她終於哭累了,趴在他身上不動了。情緒平穩下來後,似乎自己也覺得這樣很丟人,她胡亂伸手抹兩下,抬起臉跟他笑了笑。

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往旁邊拉:“彆笑了,比哭還難看。”

她衝他比了比小拳頭,威脅的樣子。

他笑了。

胡同外的轉角有家咖啡館,是一個台灣人開的,風味有些意式。

許心瞳拉著他那隻寬厚的大手往前走,走到拐角處,隔著一條步行街就指給他看:“漂亮嗎?我最近很喜歡去那裡喝咖啡。”

傅聞舟說:“恐怕不太符合我的口味。”

許心瞳驚訝地看向他:“你都沒試。”

傅聞舟說:“你的品味向來很小孩子。”

她氣得踹他一腳,拽著他就過了斑馬線。

咖啡館是圓弧形的三層建築,刷著綠漆,從外觀上看,像一隻被踩壞變了形的郵筒。

他們在角落裡坐下,許心瞳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遲遲沒有開口。

這種時候,開場白本應是“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可她腦海裡浮現昨夜撞見的那一幕,覺得還是閉上嘴巴會比較好。

“搬到這邊來了?”傅聞舟率先開口。

“嗯,周奶奶身體不好,我常要去看她,這邊離醫院近。”許心瞳垂著頭,心裡沉甸甸的。

她有太多的話想跟他說了,可也知道,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能說。

就如她這段時間不主動聯係他一樣,他也有不見她的理由,儘管彼此都掛念著對方。

他不想被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她也不會主動提起。

心照不宣的默契。

許心瞳抿了下唇,說:“彆太拚了。也要注意身體,我看你瘦了。”

“有嗎?”他喝一口咖啡,抬眸笑了笑。

“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忙?”她說這句話時,忍不住小心地窺視了他一眼。

他的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樣鎮定平和,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似乎是想了想,他笑了笑,薄薄的眼皮往下垂落,捏了捏手裡的銀匙:“還好。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不過,一切都在正常的軌跡上,你不用擔心。等我忙完這陣,就接你回去。”

“嗯。”她點點頭,挖了一勺奶油。

吃了會兒發現他一直望著她,她放下勺子:“……怎麼了?”

他沒回答,抽了張紙巾越過桌麵替她擦拭。

許心瞳看他手裡,紙巾上沾著一點白奶油。

“幾歲了?吃相還是這樣。”

她臉微微發紅,嘴裡說:“我吃相好的話,誰給你這個機會獻殷勤?”

他也笑了:“是啊,你現在可是周家大小姐,大把的人上趕著跟你獻殷勤吧。”

“那你還不快討好我?”她衝他擠眉弄眼。

換來他一個“糖炒栗子”。

“傅聞舟,不許打我頭!要變傻的!”

“本來也不聰明。”他淡淡道,低頭啜一口咖啡。

許心瞳:“……”

心疼他就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事情!^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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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們去附近的超市逛了一圈,傅聞舟替她提東西,她開心地在各個貨架之間徜徉,恨不得變成一條小魚鑽來鑽去。

傅聞舟在後麵看著她,時而露出無奈的微笑,時而定定地望著她,心裡充盈著一種久違的溫暖。

細數這多年以來的點滴,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挫折。甚至換句話來說,他本身就是在挫折裡度過的。

在回到傅家以前,家裡條件不好,小時候,寒冬臘月的時候他要陪著養父母推著小車沿街叫賣,手上生滿凍瘡,碰一下都疼。後來養父母過世,他靠著鄰裡的接濟和勞力上完了學。

其實那一年高考他發揮失常了,雖然考上的也是國內一等一的學府,距離心目中的目標還是比較遙遠。

但他靠著自學又拿到了國外頂尖學府的錄取通知書。

他和傅翰文大概是八字犯衝,從沒有一天能好好坐下來聊聊。傅翰文覺得他迂腐,他瞧不上他的某些行事手段,父子倆針鋒相對,能坐在一張餐桌上好好吃頓飯都是稀罕事。

對於傅翰文栽跟頭,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觸。

被他連累也無怨無悔。說到底,既是父子,他給予了他生命,也曾給予過他便利,便沒有轉頭就埋怨的道理。

他不懼怕任何挫折和難堪。隻是……

記憶定格在昨晚的畫麵。

轉瞬就是她悲傷的眸子,還有轉頭就走的倉皇。

心驀然像是被扯了一下。

“傅聞舟,我想吃這個掛麵!”許心瞳在前麵喊她,明%e5%aa%9a的笑顏如盛放的鮮花。

他由衷地笑了笑,快走幾步將車推過去,目光循著她手指著的方向抬頭,看到了擺在最上麵的黃色包裝掛麵。

“這麼多,你怎麼就想著挑這個?彆的不一樣嗎?”他嘴裡這麼說,還是伸手替她取了一包下來。

“就喜歡吃這個,彆的都不行。”她語氣執拗地說。

於是他又替她拿了一包,在她麵前晃了晃:“這樣可以了吧?”

許心瞳咯咯笑,挨過去挽住他的胳膊。

之後又買了一些蔬菜和熟食,他們才回到住處。

“這些都放冰箱裡,行嗎?”傅聞舟站在中島台前問她,手裡是一棵正欲往冰箱裡塞的西藍花。

許心瞳在沙發裡嗑瓜子:“你隨便放吧,我沒那麼講究。”

他低眉笑了笑,把蔬菜和肉分類好,關上冰箱門。

晚飯吃的煎牛扒。

許心瞳發了會兒消息,回頭朝廚房望來。

她這兒的廚房是開放式,正好能瞧見傅聞舟係著圍裙煎牛扒的賢惠樣子。

傅聞舟察覺到她的視線,回頭:“乾嘛?”

“你不是不喜歡做飯嗎?”她語氣還挺稀奇的。

“努力學習中。”

“有危機感了?”

“是,怕你跟人跑了,周大小姐。”

許心瞳覺得他此刻的語氣真的很像怨婦,忍不住笑起來。

連日來的陰霾,徐徐消散。

他還是她熟悉的那個溫柔強大、樂觀篤定的男人。

許心瞳坐在沙發裡等了會兒,掐準時間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下一秒她握著刀叉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