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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心動 李暮夕 4354 字 6個月前

中年男人,一時決定不下,肚子還疼了起來,像是有人拿把剪子在她肚子裡攪來攪去似的。

她去趟洗手間,果然發現內-褲上都是血。

應該是路上就有了,隻是她心裡有事,一直沒發現。

那種痛感,如今像是壓抑許久徹底爆發出來似的,她額頭不覺爬滿了冷汗,眼前陣陣暈眩。

以前頭天也會痛,但沒有這麼嚴重過。

她回憶了一下,今天好像也沒吃什麼生冷的東西啊。

許心瞳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梁思思,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下,盯著那個備注看了會兒,伸手接通:“喂——”

傅聞舟在那邊靜了會兒,聲音忽然急切起來:“你怎麼了瞳瞳?”

“肚子疼。”許心瞳有氣無力地說。

本來想問他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她,可這會兒實在痛得沒心思問,苦笑,心道病痛也會挑人,人越是脆弱虛弱的時候,就什麼都找上你。

傅聞舟匆匆掛斷了電話,幾分鐘後,門鈴聲就響了。

許心瞳意外他這麼快就上門,忙到門口去開了。

傅聞舟進門後就扶住了她,把她抱到沙發裡,轉身去給她倒熱水。

水壺裡沒有水,他又轉身去燒水,問了她一些“熱水壺在哪”、“杯子用哪個”之類的簡單問題就不多問她了。

燒水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許心瞳的神經也是緊繃著,直到水開,他將水倒好了端到她麵前。

“我摻了點純淨水,可以喝了,溫的。”

“謝謝。”她捧著杯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著,沒敢去看他的表情。

餘光裡看到側對著她坐在沙發邊沿,隻挨了那麼一點兒,半個身子都傾向著她,是一個隨時要起來扶她的姿勢。

她心裡更加沉默,不經意抬頭,跟他暗沉專注的眸子對上,隻覺得頭頂的白熾燈明晃晃的晃眼。

嘴裡的水,無滋無味的,也不知道喝的是什麼。

第40章 熟了嗎

可能是心理作用, 也可能是這杯熱水起了效果,許心瞳覺得肚子沒有那麼疼了。

她忍不住自己伸手揉了揉,神色放空。

傅聞舟仍維持著剛才那個動作, 半挨著沙發邊沿望著她,見她杯子裡的水喝空了, 伸手接過杯子:“有心事?”

許心瞳怔了一下, 倒也不意外他能看出自己的反常。

他向來洞察敏銳,看不出她有什麼問題才不正常。

她抿著唇思考了會兒,垂下頭。

腦海裡再次閃過那日他帶她去見周振遠的情形,然後畫麵一變, 又變成了周凜那日握著她肩膀對她說話的場景……從立場上來說, 他似乎並不算“她這邊的人”。

她心裡始終有這麼一層障礙。

“算了, 不願意就算了,我不勉強。”傅聞舟似乎看出她的疑慮, 起身將杯子放去洗手台那邊清洗。

許心瞳望著他的背影, 他好像是瘦了些, 連印象裡一直都非常寬闊的肩背好像都單薄了一些。

隻是, 型還在,從後背望去仍然非常高大英挺,脫了外套,他裡麵就穿一件薄毛衣,袖子挽到肘部, 略偏緊身的上衣清晰勾勒出上身的輪廓和肌肉線條。

肩寬背闊,天生的衣架子。

“還不舒服嗎?”傅聞舟坐回來,因為姿勢緣故, 過長的腿有些放不開,另一條略曲著往後踩、抵住地板。

他手裡剝著一隻橘子, 十根手指靈活修長,將一綹綹筋絡都精準地撕了下來。

許心瞳還愣著,他遞了一瓣到她唇邊。

她下意識要去叼,他又伸手收了回來:“不好意思,忘記你肚子不舒服了。”

望著他唇邊淺淺的笑意,許心瞳莫名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

“……你……”可能是肚子不舒服的緣故,許心瞳大腦有那麼片刻的短路,竟沒說出反駁的話。

小小地鬱悶了一下後,許心瞳岔開了話題:“對了,你怎麼想到打電話給我了?”

“一定要有原因嗎?”他極淡地笑了笑,笑容莫名有些狡黠。

許心瞳微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他薄唇微啟,極自然地又說:“就不能是單純地想你嗎?”

磁沉的聲線如電流通過她心尖,帶來微微麻癢和發熱的感覺。

許心瞳覺得自己的臉有不受控製發熱的跡象,忙轉開了視線,心裡卻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安靜。

窗外燈火璀璨,繁華喧囂,室內寂靜無聲。

好像一切都被放緩了節奏似的,那麼不真實。

她在腦中過了一遍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溫情不是假的,欺騙也不是假的,錯綜複雜,交織在一起,才讓人矛盾又糾結。

如果三言兩語就能泯然,那是不是所有的欺騙和傷害都能一筆勾銷?

見她沉默,傅聞舟的眸光冷寂下去,像是失去了光彩。

許心瞳不忍看他,彆開視線,隻是,心裡仍有不可動搖的堅持。

比如他的立場,比如他如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還有很多,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跟周振遠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終於問出了自那日分彆後、一直盤桓在她心底的疑問。

與此同時,她望向他,眸光雪亮,眼底透出詢問。

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想問,但不敢問的問題。

周凜那日的話她也沒有全信,但有些事情她心裡是清楚明白的。

比如,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跟她這樣一個單親家庭的普通女孩結婚,那時候他們根本不熟,僅有的交集也不過是小時候短暫的相識。

他又不是搞慈善的,他那種精明自我的人,每下一步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一開始選擇跟她結婚,必然是她身上有什麼他看重的價值。

這一點,周凜絕對沒有騙她。

這是一個她自己也能想清楚的內在邏輯。

但她也不相信他對她毫無感情。

被她這樣一瞬不瞬地望著,傅聞舟臉上卻仍是一片鎮定神情,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今天見到周凜了?”

許心瞳微怔,不明白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的道理。”他們之前的關係已經有了極大的緩和,他也一直在循序漸進地試圖重新打開她的心扉,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是她剛才的反應,顯得過於冷靜了,讓他的試探倏然落空。

他想她必然是見了什麼人,遇到了什麼事情。

這個人,不是周振遠就是周凜。

“什麼道理?”許心瞳盯著他,倒也不像之前那麼歇斯底裡。

隻是,這種平淡和冷靜讓傅聞舟覺得更加難以招架。

這說明她不是在情緒化地跟他吵架,而是心裡已經有了決定,有自己的判斷和堅持。

這讓他那些小伎倆,都無計可施。

腦中的思考很多,但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他笑了笑說:“我說我猜的,你信嗎?”

他當然不能提到周凜,也不能提到周振遠,否則隻會把彼此之間的關係弄得更糟。

而且,他是不可能和周振遠割席的,哪怕是看在他曾經幫助過他的份上,傅聞舟不是那種忘本的人,他記得每一個對他好的人。

這就好比——在他們之間打了一個死結。~思~兔~在~線~閱~讀~

隻要許心瞳一天不認周振遠,一天厭惡著周振遠,他就是類似於“助紂為虐”的角色。

“我很抱歉。”他將姿態放到了最低,主動坦誠道,“周叔幫過我很多,我不會跟他決裂的。”

空氣裡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許心瞳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莞爾。

這個笑容多少有些譏誚的味道。

傅聞舟心臟緊縮,但他沒有退縮,仍坦蕩地望著她:“我理解你不能原諒他,也不願意認他,畢竟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他對你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也沒有儘到過一個父親的責任。不過,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工作儘職、一心為民,他在過去的幾十年來,無數次到基層工作……你隻要願意去了解他,就知道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許心瞳沉默,難得聽到傅聞舟這樣高度讚揚一個人。

“也許,他在這方麵非常優秀,不過,從私人情感上來說,我實在做不到跟他相認。”她的童年裡,父親的角色隻有許同笙。

而且,如果不是周凜去調查他爸,她爸也不會出意外。

“我恨他!”半晌,許心瞳說。

傅聞舟默然,老半晌都沒有開口。

心裡的那根弦,也像是被人撥了一下,在他心裡震顫。

她說她恨周振遠,那麼,她也恨他嗎?

愛屋及烏,恨屋及烏,似乎都是人之常情。

傅聞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隻覺得心裡一片冰涼,好似被打入了十八層深淵。

老半晌,他才聽見自己艱澀的聲音:“你也恨我嗎?”

“……我不知道。”她訥訥道。

傅聞舟苦笑,忍不住去摸煙,可又想起她不愛聞煙味,手又抽了回來:“你恨我也是應該的,這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我不能欺騙你,我不能和周振遠劃清界限,我也有我的堅持。他曾經幫過我,我不能這麼忘恩負義。”

他的回答在許心瞳的意料之中。

如果他一直貶低周振遠為自己開脫,她才會失望至極。

許心瞳說不清是心裡更堵,還是鬆了一口氣。

她沉默了會兒,又緩和了語氣,說:“不過,我也隻是說我不會認他做父親而已,我知道,我爸爸也有錯,那隻是意外,我不會想要去報複他什麼,這點你可以放心,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我知道,你是個善解人意又恩怨分明的女孩。”

許心瞳笑了:“你這是發自內心地誇我,還是尋個由頭恭維我一下?以此扳回你在我心裡的印象分?傅先生,跟你說話真是要萬分小心,一不小心就會跌入你的糖衣炮彈和陷阱中。”

傅聞舟也笑了:“有嗎?”

“當然,下次我得把你這些話術錄下來,放給你聽一聽。”

傅聞舟哭笑不得。

兩人對視了一眼,空氣裡那種凝滯的感覺又漸漸消失了,像春風拂過大地,暖流緩緩破開冰層。

許心瞳避開了他直接的目光注視,伸手捋了一下發絲:“傅聞舟。”

“嗯,你說。”

她歎了口氣,說:“我曾經不太喜歡你這種唯利是圖的人,但是這段時間,我一個人在外麵工作了一段時間,其實我挺能理解你的。人為了生存,真的必須融入這個社會,去做一些自己都不喜歡做的事情,像是戴著一層麵具。”

“我也沒有那麼唯利是圖吧?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傅聞舟的重點明顯放在了前麵那一句上。

許心瞳覺得他的關注點太歪了:“我隻是列舉了你身上的某一個特質,人無完人,你也有很多優點啊,我沒貶低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