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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菇就是自由時間了。

顧東便抱著冬菇去玩了。這邊可能太幼稚了,隻有三個兩三歲的小朋友在裡麵跑來跑去,冬菇在裡麵是最小的,什麼都不會玩,但有顧東陪著,就是坐在那兒都高興,旁邊小朋友見冬菇可愛湊過來,望著顧東說弟弟真好看。

孩子們有傭人看著玩。

女賓客們便坐在沙發上喝著茶吃著點心,偶爾往孩子區域看一兩眼。今天前來的大多數都是言顧明的老友,此時跟著在側廳說話閒聊,而言敘川和趙和峰上了二樓書房。

“敘川,你有話要跟我說?”趙和峰坐在沙發上問道。

言敘川關了書房的門,取了桌上放的文件袋,遞給趙和峰。

趙和峰握著沒拆開,麵色已經不如剛才在樓下輕鬆了,抬頭問:“這是什麼?”

“林宇的資料。”言敘川靜靜的望著舅舅表情。

趙和峰眼皮子跳了下,很快恢複鎮定,將文件袋放在桌上,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書房就這樣沉默著,最終還是趙和峰先開口了,“你爸不讓告訴你,那時候你年紀小——”

“我成年十年了。”言敘川打斷道。

趙和峰自知理虧,可死者已逝,尤其還是關於他妹妹的作風,他無法主動開口給小輩說清到底是為什麼。尤其言顧明也不願再提,他知道為什麼,於是一來二去誰都跟忘了一般,眼睜睜看著言家父子關係不和。

無聲歎了口氣,趙和峰道:“林宇是小眠的初戀情人 .......”提及林宇這個名字,趙和峰口氣便帶著不加掩飾的恨意。

故事很短,但是血的結尾。

性格單純的趙格棉與同校林宇談戀愛了。畢業後,林宇在工作中結實了老板女兒,之後跟老板女兒出國念書留學。趙格棉被分手傷心欲絕,這時候言顧明追求示愛,於是答應嫁給言顧明了。

“後來那小子回來了,找到了小眠,小眠她做錯了。”趙和峰無法詳細說下去,“ .......就自殺了,留下了遺書,說對不起顧明和你。”

當時接到小眠死訊,趙和峰很震驚生氣,一度懷疑是言顧明出軌忽略了妹妹,但是當遺書和調查的酒店記錄放在他麵前,趙和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格棉肚子裡懷的是林宇的孩子。

趙和峰一邊為妹妹想不開自殺惋惜,一邊對這樣的醜聞憤怒,可他不能責怪已經付出生命的妹妹。

說完了,趙和峰心裡壓了這麼多年的石頭落下了,他看了看沉默不語低沉的外甥,最終什麼話沒說出門了。他們趙家對不起言家。

五點派對結束了。

今天是孩子們的樂園,零食甜品在家裡受管製,今天卻能好好吃一頓玩的開心。

客廳賓客陸陸續續回家了,傭人們忙著收拾打掃,言顧明親自送了老朋友們離開,轉頭見趙和峰表情不對勁,還未開口,便聽趙和峰說:“你去看看敘川。”

言顧明臉上笑容慢慢收了起來。

趙和峰和兒子帶著孩子回去了。

冬天的五點天已經陰沉沉的,書房拉著一層簾子,光線昏暗,言敘川坐在椅子上望著桌上的文藝愛情小說封麵一動不動。

這本在他看來矯情酸腐狗屁不是的愛情故事,他的母親卻珍之愛之常常翻閱。

言顧明推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兒子。

父子倆的目光在空中對視了眼,言顧明找了沙發坐下,不等言敘川開口,便說道:“你媽人單純,什麼都會當真的,一直像是活著畫本裡,我可能給不了她轟轟烈烈的愛情。”

趙格棉外貌像一支百合清純不妖豔,但其實骨子裡一直向往做一支火熱燦爛的玫瑰。

這是言顧明在趙格棉去世後才發覺的。

有些事情不用開口,此刻父子倆都心知肚明。

言敘川知道父親為什麼不告訴他緣由,母親一直都是溫柔關心愛護他的,父親不想在母親自殺死後,在說這些話毀了他心裡母親的形象。也沒有那個男人會在兒子麵前承認自己的老婆出軌為自己戴上綠帽子。

父子倆在書房默默無聲的坐了許久,最後是言顧明先出聲笑道:“下樓吃飯了,都到這個點了。”

言顧明當初不會說,現在也不會說。即便趙格棉婚內出軌是事實,言顧明也不願在兒子麵前說他母親不守婦道這種話,再者,當初他發現趙格棉出軌後,幼稚的報複也做了錯事,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那天晚上在兒子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在。

走出了書房,外麵客廳燈亮的如同白晝。

在昏暗書房坐了一下午的言敘川,光線刺的半閉著眼,心底積壓了二十年的負麵情緒微微散開了些。

晚餐父子倆各自回房吃的。

提及舊事,言顧明看著灑脫其實怎麼可能輕易忘了,二十年的時間,如同鈍刀子慢慢割著他的肉,但是是他選擇的,丈夫沒有當好,他想當個好父親,替兒子隱瞞一切,什麼都是他背負,包括這些年一直未婚。

言顧明選擇了一人靜靜,而言敘川讓保姆將飯送到了冬菇的臥室。

剛到門口,就聽到顧東笑著誇冬菇的說話聲,那顆肥冬菇聲音倒是大,咿咿呀呀的估計小爪子要飛到天上了。言敘川進門果然看到那顆肥冬菇跟個老母雞似得揮著他的胳膊,咯咯的笑的肉臉亂顫。

“ .......冬菇表現很好。”顧東剛誇完冬菇聽到門口腳步聲,轉頭就看到言敘川了,笑著打了招呼。

言敘川神色溫和,心裡那些殘留的負麵情緒看到顧東的笑臉一下子消散不見了。

“飯吃了嗎?”

顧東搖頭,看了眼手表時間,“估計快了,言先生餓了嗎?”

“還好。”言敘川一邊跟著顧東閒聊,一邊去捏肥冬菇的爪爪。

冬菇肉呼呼的胖指頭被捏了下,咯咯笑著捏回去,言敘川就跟冬菇這樣開始玩起指頭了。

沒多久王阿姨送來了晚餐,笑嗬嗬說:“廚房說你的餐也送過來,我就一起端過來了,還有小顧的。”放了餐,王阿姨去抱冬菇,讓兩人先吃飯。

冬菇也聽話,窩在王阿姨懷裡看著顧東吃飯,然後他嘴巴也動動,王阿姨笑著說:“冬菇是不是饞了要流口水了。”

“咿呀!”冬菇舌尖%e8%88%94著嘴巴,小手爪爪揮著。

小餐桌吃飯的言敘川便用自己勺子舀了點湯順手塞到冬菇嘴巴裡了。

這一舉動,顧東王阿姨連帶著當事人冬菇都愣了下,不過冬菇吃完有滋有味的砸吧了下嘴巴,更興奮了,眼睛掙得大大的小饞貓模樣望著言敘川的湯碗。

言敘川潔癖,這段時間相處以來顧東是清楚知道的,每次給冬菇換尿不濕臉上都是嫌棄,但沒想到今天會用自己勺子塞到冬菇嘴裡,完事後還繼續用。

“呀呀!”冬菇%e8%88%94了%e8%88%94嘴巴眨巴著眼睛望著言敘川。

言敘川見顧東看他,便說:“這個能給他喂?”

顧東看向經驗豐富的王阿姨,王阿姨笑眯眯說:“八個月了,可以吃不過少來點。”

於是冬菇嘴巴裡又塞了半勺子湯,可能也知道不會吃太多,吃完後%e8%88%94著嘴巴慢慢回味,言敘川說了沒了,冬菇雖然皺著肉臉戀戀不舍倒是沒再鬨著繼續喝了。

吃完飯,給冬菇喂了奶哄睡著。

顧東往隔壁房間去,言敘川跟在後麵,到了門口兩人腳步停了。

“言先生?”顧東壓著心裡的跳動,轉身看向言敘川。

言敘川微微垂眼,對上顧東望著他的眼,笑了下,道:“晚安。”

第二天是周一,元旦三天假周末兩天帶著周一。顧東跟家裡打了電話問候父母,又給顧西打了電話日常關心,一切安好沒什麼事才掛了電話。這一天在彆墅陪著冬菇玩了一天。

周三。顧東起了大早,言家彆墅離學校遠,雖然不做飯但要趕去上學。◎思◎兔◎在◎線◎閱◎讀◎

窗外天還是黑的,顧東周三一早上課,沒時間叫醒冬菇在打打招呼,背著包穿了外套,從側樓梯下去出門,沒想到客廳中言敘川已經等著了。

“言先生這麼早?”現在才不到七點,言敘川去公司未免也太早了。

“順路。”言敘川道。

顧東不由想到昨天晚上那個晚安來,但是看言敘川神色坦蕩,覺得是自己多想了,而且想到冬菇身份——

不要再亂想了。

兩人上了車,路上顧東沒有說話,言敘川一張臉冷冷清清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上去心情有些不怎麼好,要是以往顧東會問兩句,但想到自己最近頻繁的‘不對勁’來,便壓著心裡的關心沒問出口。

車子停在學校門口。

此時不過七點半,顧東不用那麼趕,跟言敘川道了謝背著書包下車,沒想到言敘川也下車了。

顧東以為有什麼事情,問:“言先生?”

“我有事情要辦。”言敘川走到顧東身邊,“一起走。”抬腳往學校去。

顧東這時才知道言敘川是真的順路,並不是借口送他,為他剛才在路上自作多情羞窘了一秒,但很快調整心態了,至於以前的‘不對勁’,顧東覺得可能都是相處久了當朋友的關懷。

兩人到教學樓分開了。

顧東見時間還早便去食堂吃了個早飯,正好遇到了劉青和小浩,三人吃完飯便往教室去了,早上第一堂課是林教授的課。

卻不知,林教授無法前來了。

言敘川站在樹蔭下,望著步履匆匆的林宇,當然現在對方叫林澤堂。

“林宇。”

林澤堂腳步頓住了,他已經快十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一時有些恍惚,轉頭看向那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

清早的京外大操場上空無一人,風很冷冽,吹在臉上如同刀子一般。

林宇想到過去近二十年狼狽的流落在異國他鄉不敢回來,因為言顧明和趙和峰的手段,必須偷偷摸摸換了名字,他咽下口中的恨意,在風裡顯得身材消瘦單薄,臉上帶著愧疚之意望著年輕的男人,對方既然找到了就知道曾經的事情。

“我對不起格眠,是我太弱小窩囊了,連累了她自殺。”

林宇被凍得發紅的手掌捂著保養得宜的臉,肩膀微微顫動,像是懺悔不已的模樣。

言敘川便站在台階上從頭到尾都冷著一副臉,看著林宇帶著哽咽懺悔的訴說著當年的事情。他和趙格棉的兩情相悅愛到骨子裡,去國外打拚事業回來後發現深愛的人結婚了,都怪他一時無法忍住心裡的愛意本想跟格眠見最後一麵就放手的,沒想到會......

林宇斷斷續續說完,縮成肩膀,眼角發紅的看向高高在上的言敘川。

“你父親和舅舅報複了我二十年,那是我咎由自取活該,是我辜負沒保護好格眠,也害了你——”

“第一,你和我母親戀愛時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

趙家低調,趙格棉那時候向往單純沒有雜質物欲的戀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