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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讓他四哥給撅了吧。”說著就讓人進來。

十四爺一路笑嗬嗬進來:“還是皇阿瑪這裡涼快, 兒臣可得天天進來請安才是。”說著就跪下請安問候了。

康熙從藤椅上坐起, 饒有興致的看著十四問,“這大熱天的你跑出來乾嘛來了, 真要是為了來請安,怎麼先上圓明園去了。是不是在你四哥那兒吃癟了,想要跑到朕跟前來告狀。”

“皇阿瑪這話是要羞死兒臣嗎?”十四爺有點鬱結,“兒臣這不是來請教四哥來了,這都在家關了這麼久,還請四哥給指點一二,我這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出門吧,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皇阿瑪。”

“嗯,道理是沒錯,積極向上的心也沒錯。那你四哥都怎麼指點你了。”指點好了能上這來,康熙對兒子的基本了解還是有的。

“四哥倒是沒有明著指點兒臣什麼, 不過讓兒臣回去想清楚, 自己對什麼熱衷。”十四爺也不隱瞞,還詢問道:“皇阿瑪您覺得兒臣能去水軍衙門曆練曆練嗎。”這在老爺子跟前, 話自然是要說的委婉些。

康熙哦了聲,把人叫起來問話,“你這怎麼突然往這上麵想了。”這不是聽說了什麼吧?

十四爺被看的趕緊擺手,“兒臣可沒瞎打聽什麼,就是覺得這些年水軍衙門荒廢了, 還該好好整飭一番才是。而且這不管步軍還是水軍,都是保衛咱們大清的軍隊,不說以前如何吧,如今國力強盛了,要是把水軍的軍力再提起來,還有誰敢來犯我大清海境。”

這話,說的很好聽。康熙便笑道:“難得你如今還會去想這些,可這真要上水軍衙門,就不能再待在京城裡了,你可舍得。”

這話,意有所指。十四爺也是聽得出來,這是說將來不管怎麼樣,他這種放出去的,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有機會爭取什麼了。所以這話,更像是在試探,看看他是真心假意。

十四爺早就想好了,如果到現在他還拎不清,那也真是白瞎了這些年的經曆。所以當老爺子問出這話的時候,也是慷慨道:“如今哥哥們一個個的都出來替皇阿瑪排憂解難,沒道理兒子一個人躲懶,不管是水軍衙門還是哪裡,隻要皇阿瑪覺得可以派得上的,兒子斷沒怨言,隻求能替朝廷辦點力所能及的事。”

康熙這便略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要說對這個兒子的氣是有,但也不能否認對他的喜歡。彆的兒子對他基本不是恭恭敬敬,就是敬畏多於親近,能像十四這樣的還真沒幾個。所以說有時候被他氣的要死,卻還是狠不下心去懲罰。

如今他能主動來討差事,說明也是真長大了,沒有再想著依附誰來達到所求。這便也不急著允他什麼,“那就聽你四哥的,還回去好好想想,等真的想好了再說。”

這話怎麼跟四哥說的一樣?十四爺也是搞不懂,這不管允不允的,好歹給句痛快話,這樣模棱兩可的,倒是想讓他睡不著還是怎麼著。可這當著老爺子的麵,十四爺也不敢過多的追問,還跪了安,就從園子裡出來了。

這才出來沒走幾步,就看到九爺的車馬在前麵不遠處,看樣子像是剛剛從圓明園出來的。十四爺的心裡就不得勁了,如今這四哥看起來倒是跟一個個兄弟處的越來越好了。但不管是為了什麼,看到哥哥沒道理當作沒看到一樣,還追了上去。“九哥這大熱天的也不閒著啊。”在九爺的車駕旁,十四爺說了句。

九爺挑起簾子看去,“咱們彼此彼此。”說著還看了看十四騎著的馬,嫌熱道:“要不上來哥哥這躲會兒。”現在都快正午了,日頭正是毒辣的時候。

這對十四爺來說根本就不叫事兒,不過還是謝了九爺的好意,“九哥你說你回來也有日子了,什麼時候能閒下來,咱們兄弟幾個好好聚聚,痛痛快快的喝上幾杯。”

“還挑什麼時候,就今兒,上哥哥那去。”於是哥倆一同回城進了九爺的府邸,順便把十爺也叫了過來。

十四爺也隻是在他九哥他們回來的時候跟著進了暢春園旁聽了一回。但其實他也知道,這種複命的說辭往往都是撿好聽了說的。這走了整整三年不止,路上發生的事情哪裡是幾句話就能概括的,隻不過是看他們收獲滿滿的回來,誰還會去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這會兒聽他十哥在那酒後放炮,也是聽得津津有味。“照十哥的意思,西邊如今使用的武器都普遍是火器了。”在老爺子麵前可沒提這茬,這是怕老爺子說他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吧?要說火器營,他們也不是沒有,山炮不是也有百八十門。

十爺搖了搖手指,“不一樣的。”呷了口酒,還道:“那跟咱們的不一樣。”說著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手槍,“看看這個。”

十四爺端在手上左右翻看,這可比他們鳥銃似的步槍小巧多了,又方便攜帶,的確是個防身的好東西。這邊還想著怎麼向老十討要,他倒是很大方,直接就說送十四爺了,還附帶著送了一盒彈珠。十四爺就有點沒好意思起來,想想以前老十囊中羞澀的時候向他開口借錢,他也沒見得這麼痛快,還推三阻四的。再看看現在,這麼新奇的玩意,說送就送了,都不帶眨眼的。可想他們也是真拿他當兄弟才會如此坦誠,這便越發覺得無地自容,還自覺乾了三大碗酒以示敬意。

九爺就拍了拍十四,還讓他坐下說話,“哥哥知道你現在閒得慌,就想著找點事做。可你這也不能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見著風就開始使舵,你怎麼知道前麵是浩海還是礁石。”

十四爺喉嚨一哽,更加的說不出話。原來一個個的都比他聰明著呢,枉他還自詡智無雙,成天算計這個排遣那個,其實看在兄弟們眼裡都是笑話。這便端起碗又悶了一大口。

見十四這樣,十爺也跟著勸了句,“你也彆氣餒,哥哥們又不是要看你笑話。”

“如果說你有意去水師衙門,我倒是覺得你不妨先去火器營。”九爺剝了一把花生推到十四麵前,“水師固然需要重振,但這火器營也是刻不容緩。”要不是去外麵走了一圈,誰又能知道,他們最常拿來做爆竹的火藥卻已經在彆人那裡發揮起了巨大的作用。就滑鏜槍的射程,弓箭完全可以被淘汰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他們這次回來還請了幾個對這方麵有頗高造詣的手藝師傅。

國力提升重要,軍力一樣不能輕視。如果以後真的開關了,遠洋護航的就必須是他們自己的鐵軍,而不能一味的依靠外力,要不在外麵何以立國。

十四爺聽著也是心動不已,誰不想帶一支雄赳赳氣昂昂的軍隊,要是都能有這精良的裝備,走哪不是底氣十足。

兄弟幾人也是聊得起勁兒,至夜方歸。

才把兄弟們送走,八爺就突然出現在了九爺府前的門階下。在門上搖曳的燈籠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單薄無力,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似得。

九爺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跟老八的關係,自從出了老十媳婦那事,跟老八疏遠是肯定有的,但要說遠到不做兄弟,好像也還沒到那個份上。就是平時的往來少了許多,加上他們這走了三年,回來到現在,還真是沒正經說過話。

“九弟都不請八哥進去坐坐了嗎?”這要是放在以前,早迎出來往裡請,哪會像現在這樣,幾個兄弟聚了半天也沒人想起他,他倒是不要臉麵的自己過來了,才發現最好的兄弟也隻剩相顧無言?

九爺動了動嘴,才側身把人往裡讓,“聽說八哥身子不好,我們這才沒敢過去擾你。”起碼要表明一下,他們不是刻意撇開他的。誠然他們真的是默契的誰也不提,但話總不能說的太難聽。說話間,已經把人讓進了書房。

“八哥又怎麼不知道你。”八爺麵上帶著微笑,說道:“就是知道你從回來就沒閒過,所以才沒敢過來找你。八哥其實也是想聽你說說在外麵的見聞,外麵瘋傳的那些,聽著到底是不真實。”

“八哥。”九爺叫了一聲,覺得有點難過。這個人一直是他所敬仰的謙謙君子,可他如今卻這麼小心翼翼的來討好,這是還重視著他們這份兄弟情才會如此的吧。這便不厭其煩地細說起了西行之路的所見所聞,說到起勁兒處,還拿了一把手槍出來送給八爺,“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八哥隻當是玩意把玩著吧,平時帶在身上也可以防個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八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要不是心裡還有這個哥哥,老九不可能拿出這麼好的東西。八爺也不推辭,不過是說:“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八哥這輩子有你這個兄弟,也是值了。”說著就端起茶碗,“哥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九爺連忙跟著端起茶碗,愧疚道:“八哥你千萬不要這樣說,我這就是太忙了,但肯定沒有忘了八哥你的。”

“行了老九,八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往後得空,還上哥哥那兒去坐坐。”說著就把一碗茶水乾了。

九福晉本來都睡下了,聽說八爺深夜上門,也是跟著睡意全無,坐在燈下等了近一個時辰才把九爺給等回來。

“不是讓你彆等爺了,這都什麼時候了,緊著歇了吧。”九爺自己在那寬衣解帶洗漱了一回,出來發現福晉還跟尊佛像似的一動不動在那兒坐著,便奇怪道:“怎麼了這是,走困了?”

“他來找你乾什麼?”九福晉也不拐彎抹角,還單刀直入。要說是為錢就好了,就怕為了彆的什麼又來攛掇。

九爺嘖了聲,有點不開心道:“爺們間的事,打聽那麼多乾嘛。”就先躺床上去了。

九福晉跟著放了帳子上去,還追問道:“這人如今來賣一回可憐,爺就心軟了不成。”

“我說你這人怎麼還沒完沒了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不敢接茬,九福晉也就知道什麼情況了,不過冷笑了聲背過身躺下,就不再言語了。九爺現在最受不了這樣的,陰陽怪氣的,要言語不言語,卻又好像有很多話的樣子。這便硬把人扳過來,看著自己,道:“你倒是把話講清楚了,這樣放一半收一半是什麼意思。”擺明了是想把人給憋死吧。

“我還能說什麼,爺這兒不是永遠兄弟重於女人。我算什麼呀,不過是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沒得為了件衣服而讓手足不痛快的。”

九爺一把就坐了起來,還掰扯道:“你起來給爺好好說話。爺什麼時候把你當衣服了,事到如今爺還有什麼事沒順著你的。這怎麼還派起爺的不是了,我這一天到晚的在外麵辛苦奔波都是為了誰。這都回來這麼久了,你說你有好好伺候過我一回嗎。”看看人家十三,回來這些天有出過家門嗎?還不是擱家裡被媳婦使勁的疼著,哪像他回來了也是停不下的勞碌命,福晉這裡還沒一句動聽的話。

“我倒是想伺候你啊,你這哪天不是天沒亮不回來,就算回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