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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常情,四爺又不在家,總不能指著個孩子有什麼作為吧。

“那十三叔怎麼辦。”弘暉有點擔憂,“聽說是二大爺想插手阿瑪他們去辦的事,被皇爺爺知道了,十三叔不知道怎麼就扯在了裡麵,如今卻隻罰了他一個,二大爺反倒是一點事都沒有。”

蕭歆隻知道結果,十三爺的確是在太子一廢的時候被牽連過,至於過程如何曲折卻不儘知,而且現在也不到太子被廢的時候。可這種事就是四爺也未必會在皇上的氣頭上去求情,這便對弘暉道:“這事,你皇爺爺會有裁斷的,你就不要再去瞎打聽了。”

可弘暉卻有了他的判斷似的,“皇爺爺這樣偏袒,難怪叔伯們愛同二大爺對著乾。”

這話,蕭歆聽了心裡直突突,“誰教你的這些。”趕緊把門關上。

弘暉縮了下脖子,“沒有誰教的,是兒子自己這麼想的。”低下頭,顯然是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蕭歆摸了摸弘暉的頭,沒有要訓誡他的意思,他的理解並沒有錯,就好比弘時為什麼會養歪,其實撇開李氏怎麼教唆不說,很大程度就是因為這個成長環境,在父輩們奪嫡中成長起來的孩子,還能有什麼赤子之心可言。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就是一個道理。

“你皇爺爺對二大爺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對於弘暉,四爺的嫡長子,如果沒有意外,他肯定會是繼承人,蕭歆覺得他必須給家裡的弟弟們做個好榜樣。“你二大爺是皇上親自教養大的,這個你肯定是知道的。但你不知道作為一個儲君,皇上對他寄予了怎樣的期望。”

弘暉說道:“兒子知道,阿瑪說過,我是家裡的嫡長子,要以擔起這個家為己任,不僅要把書讀好,就是弓馬騎射也要練好,這樣將來才可以給弟弟們做好榜樣。”

原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嘛。

蕭歆繼續開導道:“既然你阿媽對你尚且有這麼高的期盼,又何況你皇爺爺對你二大爺的寄望呢?你說說,一個儲君他的將來會是什麼。”

“繼承大統。”弘暉說著,卻有點不服氣似的,“正是因為儲君是皇位的繼承人,凡是不是應該要求更高,做到無可指摘嗎?如今就是為了皇室的體麵……”下麵的話,弘暉不敢再說,那是大不敬。

蕭歆就把弘暉拉過來抱了抱,這孩子的心裡其實明鏡似的。但有些觀念卻不是他該有的,“咱們都是皇室成員,這個體麵不止是給朝臣,滿族親貴看的,還有天下人。這天下有多少漢人是不滿咱們滿人統治的,就是那些漢臣,表麵臣服,對皇上又有幾個是真尊重的,不羈者不在少數。你隻看到十三叔因為你二大爺受了委屈,可你有沒想過,其他叔伯對你二大爺是怎麼樣的,皇上不怕臣子攻訐,怕就怕手足相殘,鬩牆之禍。”

弘暉就明白了,就好比阿瑪每每都被十四叔氣的要死,可真當他有什麼事的時候,往往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相幫,從來不計得失。

皇爺爺想看到的無非也就是兄友弟恭的畫麵吧!

第48章

四爺在彭山縣暫時還沒收到十三被關的消息, 不過因為春喜帶來的那句話琢磨了一陣。

要說福晉最是會捯飭吃的,不應該打這麼老遠就為了帶兩罐辣醬, 真要說為了一口吃的這麼巴巴的, 還是在懷弘旭的時候, 那時候嘴刁的厲害, 真想一個東西的時候, 半夜都要爬起來吃上。現在這又是鬨哪樣……

四爺突然就想到了什麼, “福晉就跟你說了這麼一句。”又再問了一遍春喜。

“回爺的話, 福晉當時還特彆交代了, 是這些日子突然喜歡上了蜀地的各種辣椒藤椒,希望能給帶兩罐回去解解饞。”

這肯定是有喜了,四爺就樂了起來, 他是再沒想到才過幾個月福晉就又懷上了, 這真是天大的喜事。當即二話不說,把裡外所有人都賞了。

直郡王同幾個兄弟上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 萬年大黑臉竟然在傻笑,還特麼大方的打賞下人?

他們這是做了同一個夢嗎?也忒不真實了。

又看了一旁家來的太監以及地上放的行李箱,就都了然了,老四這是中了一種叫福晉的du了。

大家似乎都懶得同情他了, 被一個女人這樣轄製, 還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 真是給皇子團丟臉。

“四弟啊。”直郡王咳了聲,叫醒了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四爺,也讓兄弟們見識到了什麼叫□□戲法。

那可真是上一眼滿麵春風, 下一眼債主上門。

“大哥三哥八弟十四弟你們都來了,裡邊坐。”蜀地的氣候一點不比京城暖和,可這彭山縣衙就這麼大,衙屬後麵就一個兩進的小院,都是鳳子龍孫的,彆人都不願意住,四爺也隻能勉為其難的住進去了。然而每次要商議事情的時候,又不得不回到縣衙來,所以四爺也省的跑腿了,好像也沒虧。

等坐定後,直郡王就先挑頭了,“既然縣誌對照實地都勘察過了,那咱們也不用浪費時間了,直接做最後的決定。岷江江口這一段分了三個流域,依我看,張獻忠的寶藏最有可能沉沒在中遊這段虎行彎。”說著,手指指向了案上擺放的羊皮地圖。

三爺抱手望著地圖,沉%e5%90%9f道:“我倒是覺得在下遊灘塗那段更有可能。”

要說他們相互間在私下裡收集的信息肯定都不少的,而這也意味著,誰都有自己的主意。

四爺不急著下定論,而是反問道:“就彭山縣目前能調集到的人力有多少。”想要分開單乾,也得看看有沒這個條件。

十四爺道:“衙役兵丁滿打滿算不到一百人。至於各地駐軍,除非有總兵的調令。”後麵這話等於沒說,又非戰時需求,州府在各地的駐軍還真不是一個皇阿哥能輕易調的動的,要是真調動了,皇上就該睡不著了。

“老十四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江口鎮作為岷江流域進入蜀地的重要關隘,那裡曾經駐有五千兵力。王縣令,是不是有這回事。”直郡王說著,看向候在一旁的王縣令問去。

王縣令躬身道:“回直郡王,確有此事,如今那兒的駐軍已經被年將軍接管了。”

三爺一拍手,“那就好辦了,去把年羹堯叫來。”

十四爺就摸了摸鼻子,以此來掩飾得意。

那五千兵力由年羹堯接手一事隻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不說能隱瞞多久,起碼讓他可以有個部署的間隙。現在這樣一來,真是越來越被動了。

又看了看不言語的八爺,忽然有種壓錯寶的錯覺。

“說是五千兵力,其實真正能派上用場的大概是三千左右,另兩千人不是老就是弱,奴才正準備上報給嶽將軍,將那二千裁撤了,重新補充。”

“作為先頭部隊,三千足矣。”三爺指著年羹堯笑道:“那我們就等著看你的配合了。”

“雖說現在進入旱期,可這截流的事一般不都是從那淺灘下手,沒錯吧。”十四爺又提醒道:“要趕在雨季來前完成截流改道,弟弟覺得,從下遊開始比較合適,一個它可在短時間內完成,二一個也可以節省不必要的開銷。”說完看向八爺,“你說是不是這麼個意思八哥。”

大家這才把視線都轉向了進來到現在就沒言語過的八爺,合著這是老八的意思!難怪了,就老十四的腦子,什麼時候這麼明白過。

八爺暼了眼十四,唇角彎起,“弟弟倒是同十四弟探討過此事的可能性。”說著就一臉歉意,“因為水土不服給鬨的,這幾天還沒緩過勁兒來,幾位哥哥彆怪弟弟躲懶,你們做決定就是,弟弟斷沒有意見。”

幾人交換了眼神,心裡都有譜了。不管老八原來是什麼打算,不過看現在這樣事事委從,一準沒憋好事。隻說將來差事要是辦好了,功勞肯定跑不掉。可要是辦砸了,推脫的理由這不就是現成的。

三爺就笑道:“八弟自然是保重身體要緊,要賣力氣的事兒交給十四就行了,你隻需同我們在決議冊上簽字就行了。”空口無憑,有白紙黑字才有真相。管你想玩什麼花樣,大家夥先綁一起再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直郡王就讚賞了眼三爺。他們這些兄弟裡麵,要說這肚子裡彎彎繞繞最多的那還真就屬老三了。除非他自己犯渾,你要想抓他把柄,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四爺就在心裡冷笑,他的這些兄弟就沒有蠢的,比玩心眼,那他倒要好好看看老八要怎麼玩的。

等年羹堯的人悉數到位後,直郡王帶著幾位阿哥在河邊先祭起了河神,祈求一切順利。

然而就在這時,一群群扛著鋤頭舉著鐮刀的百姓從山坡小道上湧了下來。

年羹堯帶的士兵大多數在江口駐紮多年,說是半個江口人都不為過。眼前這些蠻夫他們是再熟悉不過,本能的不想難為他們,還勸解道:“鄉親們,朝廷正在辦大事,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都回去吧。”

有個老漢走出來,往地上重重砸了砸手裡的鋤頭,很是說了一通話。

十四爺頓時就抓瞎了。“這,嘰裡呱啦的說的什麼玩意兒啊這,你聽懂了嗎八哥。”

八爺卻一點也不奇怪,“應該是當地的俚語。”

四爺也意味深長的看向八爺,他什麼也沒說,這事且輪不到他做主,所以還好整以暇的看著。

沒一會兒就有個小兵來解釋了這些地方百姓的來意,那就是他們不是來鬨事的,隻是聽說官府要截了江口的流水,這才慌的一窩蜂紮了過來,希望官老爺高台貴手,截流改道這是要了他們這些莊稼戶的命啊,不說改道途經地會淹了大片農田,截流後下遊的用水又該怎麼辦?

直郡王就瞪了年羹堯,“這就是你說的安置妥當?”心裡卻想著這小子果然不是好鳥。

年羹堯忙抱拳賠罪,“奴才也是沒想到,之前的確是說好的。”

直郡王就開始頭疼,來前皇上可是特意叮囑,與民要做到秋毫無犯。看向身後幾個弟弟,“你們還有什麼好法子,眼下不能再耽擱了。”雨季一來,就什麼也彆做了。

“現在這樣還真是棘手。”三爺來回踱步,“要不先回去合計合計再做打算。”耗在這裡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這些人看著憨厚,卻一點也不散亂,擺明了是有備而來的。

十四爺有點不理解,不就二三百號平頭百姓還真敢跟官府乾起來不成。可這眼見四哥八哥都沒說話,他也學乖了,跟在這兩位後麵總是沒錯的。

這事辦的的確不漂亮,原本安排的是截流改道後會由工部會同當地熟悉地勢的相關人等進行進一步的修渠引流工程,這樣一來就可以大大改善那些距離江邊較遠的田地灌溉需求。

這分明是一項利民工程,看那些百姓的樣子,顯然是這其中的消息傳達不到位?

再被有心人一利用,局麵就很有可能控製不住。

十四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