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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十爺看到的九爺可跟平時不大一樣,不僅衣裳淩亂, 麵容青紫, 手背上還有一排整齊的牙印……這真是要讓人大跌眼鏡, “九哥,你這是被人給, 怎麼著了!”十爺不太確定的問道。要說是被霸王硬上弓,看著那淒慘樣也不像啊。

九爺一抹嘴角,疼的直滋氣,“老十來了。”

十爺也是擔心他九哥,扶著他坐下後還試探道:“這是,跟嫂子鬨不愉快了?”這麼說是客氣的,就十爺在家的地位,哪裡還看不出這裡麵的官司,這明顯是被福晉給修理了。

九爺正在氣頭上,“彆給我提董鄂氏,聽了就來氣。”轉頭就讓人準備酒菜來, 打算先喝死再說。

十爺勸慰道:“這是何苦來哉, 九哥平時的精明勁兒都哪去了。嫂子若隻是要銀子給就是了,反正你也不缺那點, 隻要嫂子高興了,哪裡還會鬨呢。”論對付女人,十爺也是個中裡手,就是碰上他福晉那種不按牌理出牌的才會縷縷失手。

九爺嘖了聲,“你懂個球。”端起剛斟的酒一口就給悶下去了。

十爺小眼睛一轉溜就明白了, “合著是為四哥家的四阿哥鬨彆扭呢。”不能夠吧,這不是閒的慌嘛這,隻要有錢就有女人,有女人還怕沒兒子?何況這不都還年輕著嘛,八哥不也到如今沒生兒子呢嘛,急個什麼勁兒啊真是。

九爺就鬱悶了,“老十你說說,我這難道就是當外祖的命嗎?這這麼多女人怎麼就一個兒子也生不出來呢。”這人還不都是越有錢越要麵子,就他如今,可不就是缺兒子。不管嫡的庶的,不都說有子萬事足嗎?

十爺吃了口酒潤了潤喉,“要不等四哥家辦洗三的時候問問他,看有沒什麼不為人知的秘方。”

九爺噗的一聲噴了,“快拉倒吧你,還嫌哥哥不夠丟人呢,儘出餿主意。”

十爺訕訕的撓頭,“那這事弟弟可真幫不了你了九哥。”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九爺把酒盅重重擱下,奪了十爺的筷子,“行啊你老十,這是看我笑話來還不夠,還想占我便宜怎麼著。”

十爺這才反應過來,忙打了自己嘴巴,“不是九哥,我真沒彆的意思,這不是口誤嘛。”

九爺一擺手,懶得再聽,“行了,我懶得搭理你,滾滾滾,麻溜的滾蛋。”

十爺再沒想到會這樣,“這怎麼還真的惱上了。”他還一口菜沒吃呢,這一大桌子的,豈不是很浪費。

九爺哪裡管這些,直接就叫人來把十爺攆了出去才清淨。

十爺心想都出來了,沒道理空著肚子回家去。餓肚子還是其次,這被博爾濟吉特氏笑話他不受兄弟待見才是最丟臉的。遂轉頭又往他八哥府上去。

隻是沒想到,八爺竟然不在府上。

彆看奴才們平時一口一個十爺的叫的勤快,這八爺不在家,一個個也是會看人下菜碟的,連客氣客氣留留飯都省了。

偏十爺還較上勁了,抬腳就往十四爺府上去。心說待會兒隻說有非常重要的事,十四指定要好好招待。卻沒想到,他乾脆連十四的家門都進不去。用門房的話說,十四爺這兩天恰好在齋戒,所以閉門謝客。

他哪裡知道,十四爺回京後就被罰在家背書,什麼時候把道德經背出來了,什麼時候才解禁。

十爺站在大街上,摸著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心想不能就這麼回家,一頭紮進了街邊的一個小吃攤上。叫了碗牛肉麵,還吃的挺有滋有味的,後續又叫了第二第三碗。

隻是要走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

這真是蹭吃蹭喝久了,完全就沒有吃東西還要付錢的意識。

老板也是納罕啊,這有錢的上門來吃東西那都是主,可要是吃白食的,那就對不住了。“彆以為穿的人五人六的就真把自己當阿哥了,告訴你,這京城裡隨便一塊板磚拍下去都能砸到個皇子阿哥貝勒王爺。人家那出個門也是前呼後擁聲勢浩大,再看看你,十阿哥!彆逗了行麼,就你這樣的給十阿哥提鞋都不配,真是什麼人都敢冒充,我看你是活膩味了吧。”

十爺就說了一句,這家夥,愣是被懟的目瞪口呆,連辯駁都不能。這便認慫的掏出隨身攜帶的一把折扇。

就這,還被不識貨的老板嫌棄了半天才放人。

弘旭洗三的時候並沒有大操大辦,就這,平時想巴結討好四爺卻沒有門路的一些官員也都把名帖禮單留在了門房處。

聽說堆了一屋子,門房那兒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四爺的意思是都退回去,省得到時候攤上一些甩不掉的麻煩,就像太子那樣。

蕭歆卻主張留下,“能拿著厚禮來的又豈有廉吏。要我說,到時候把名帖禮單抄寫一份遞給皇上,就算是充盈國庫不也是挺好的。”主要要讓皇上知道,咱心懷坦蕩,不做那些魑魅魍魎的事。

這混招,“虧你想的出來。”四爺也不上心這事,把一疊禮單隨手丟在茶案上,看了眼埋在蕭歆%e8%83%b8口吃奶的弘旭,“讓奶嬤嬤抱去吧,這哪裡是你一個福晉做的事,如今養好身體才是緊要”

“這不是奶水多嘛,自己奶跟孩子感情也好不是。”

隻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上哪去找親自奶孩子的主子,在四爺的印象裡,那隻有窮人家請不起奶嬤嬤的才會做的。

見孩子睡著了,便接過手來抱著,“那就試試,要實在太勞累了就斷掉,又餓不著孩子,不差你這口。”

蕭歆倒沒有太堅持,她本來也是一時興起,這便順勢答應了四爺。

隻是這過了端午,可就是酷暑難耐了,都說生在夏天的孩子好帶,卻忘了夏天坐月子著實是一件煎熬的事,不能碰水不說,外頭的蟬鳴聲更是天不亮就開始,不說大人,就是小孩也常常是被聒噪的難以入睡。

蕭歆才在想辦法,要如何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外頭突然就安靜了。

“真是奇怪了,這兩天怎麼也沒聽見蟬鳴了。”

四爺在看書,頭也沒抬,“爺讓人捉了。”

“捉……捉了。”蕭歆結舌,“這得是多大的工程啊。”突然又想起一個詞,不禁坐直了,“該不會是粘杆處做的吧。”

四爺新奇的暼了眼蕭歆,“倒是讓人用粘杆捉的。”嘴裡咕噥粘杆處三個字,回頭真就讓人組織了一個專門捉蟬的部門,就叫粘杆處。至於以後的發展,那就是後話了。

因為洗三的時候沒見十三福晉上門,這來禮不來人的,在他們這些人中還是少見的,蕭歆便提了一嘴,“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不打發個人去看看。”

四爺這才說道:“不用去了,皇上責令他閉門思過。”這才把在路上發生的事告訴了蕭歆,說到最後也是可惜,“十三就是耳根子軟,不吃點虧很難改。”想想皇上在路上也什麼都沒表現出來,誰又能想到才回京就來了這麼一下。可見,皇上也是把什麼都看在眼裡的。

蕭歆想說,要不是他真性情,你們也不會處的比親兄弟還親。

想到這,也將四爺不在的這些日子,京城裡發生的事跟他說了,尤其是八爺的事,“你說他做那些事兒,皇上可能不知道嗎。”

四爺就沒好氣了,“他倒是處處學著皇上與大臣們的相處之道,說到底還不是想博個好名聲,隻是好人都讓他做了,有時候反倒顯得皇上不近人情。”這裡麵的得失就很難計較的清楚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話雖然說的沒錯,“但總歸他也是有手段的,要不怎麼就能讓兄弟們這麼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四爺卻是不恥這麼利用信重你的兄弟。

“不過十四弟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去接個駕,回來再怎麼說也會被皇上抬舉賞賜什麼的,怎麼風風火火的去,無聲無息的回,這可不像是十四的風格。

四爺就更不想說了,“你當十四做的事皇上都不知道嗎?”

這是什麼意思?十四爺真做什麼了嗎?

四爺就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了,蕭歆也不敢再瞎打聽什麼。

隻是再想起年羹堯,不禁唏噓,自己這也沒怎麼乾預,他怎麼就開始脫離四爺的團隊了呢。這人好歹也算是四爺的包衣奴才,且不說八爺怎麼著,就外人來看,這人的人品還不是要爛透了,要不怎麼能做出背主的事來,就算再有才,估計也不會再有人敢用這樣一個兩麵三刀的。

於是看似無意的提了句,“聽說那個年羹堯在四川可是大展拳腳了一番。”

四爺神色就冷了下來,“彆以為他們年家如今被抬旗,就覺得自己能高人一等了?他愛跟著誰且跟著去就是,隻是還想要登爺的門,那是不可能了。”

“爺真打算棄了這個奴才?”蕭歆也是唏噓,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年羹堯注定不會再是四爺團隊裡的一份子了。

四爺卻說的篤定,“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況且這行伍出身的人多了,咱們大清又不指著一個年羹堯才能行軍打仗,不說十三十四兩個如今也是可以出來獨當一麵堪大任,就譬如嶽升龍的兒子,鄂爾泰,還有張廣泗的兄弟,哪個拎出來不如年羹堯,也就他自己真以為自己臉大,左不過一個奴才而已,真以為可以轄主。”口氣裡,滿滿都是對年羹堯的嫌棄。

蕭歆這才重新審度起四爺來。原來這位看著閒雲野鶴與人無爭的四爺,背地裡的算盤卻是打的劈裡啪啦,怪道兄弟們都不願意得罪他,這城府,還不知道會被怎麼報複回去呢。所以還誇道:“得虧了我是個女人家,還有幸做了爺的福晉,這要是爺的對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爺能耐,往後彆再對著爺使小性才是,爺可是睚眥必報的。”四爺坐到床沿一本正經的說著,還替蕭歆攏了攏衣襟,“你睡會兒,我去書房,省得在這兒你又不安生歇息。”這坐月子可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老這麼坐著聊天到底無益。

等蕭歆熬出了月子,四爺就從書房搬回來住了。

為這,蕭歆還體貼了一把,“天熱,弘旭這一天到晚也要進出幾趟,屋子裡也不好存冰,爺要不還住書房一些時日,等入了秋就好了。”

四爺卻道:“爺這不是怕你擔心爺不在你跟前又去旁的那裡,何必為那莫須有的再打翻醋壇子,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我。”

這人,什麼時候開始也會耍嘴皮子了。

蕭歆卻是配合道:“爺能這樣想,那可真是再好不過。要不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呢。”說著歪進四爺懷裡蹭了蹭,算是承他的好。

不想反倒惹的四爺渾身起勁兒,又不得不一把將蕭歆給推開,還隱忍道:“這光天白日的,待會還要出去招待客人,彆鬨。”

蕭歆心說咱家四爺還真是個不經撩的。麵上卻是聽話的不再惹他,還後退幾步,“爺給瞧瞧,我這可是胖了多少。”烏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