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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飯點了,再等人兄弟聊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況且飯菜趁熱吃才香,過二遍可就失了滋味。

加上四爺的朋友圈就十三爺,蕭歆自然也對這個小叔子平添了幾分好感。

這便讓人把十三爺請進花廳用飯。

十三爺也是沒想到,平時請客都以青菜豆腐著稱的四貝勒,私下裡也沒好到哪去。

也不過六個菜,還是素菜居多,要不是他沒打招呼就來,都要懷疑這是為了對付自己才刻意準備的。

而且這個時節,竟然還有玉米地瓜這樣的粗糧擺在桌上,真是……讓人有點一言難儘。

四爺卻說,“彆看這些吃食不起眼,對身體卻是有益處的。”

這話十三爺是信的,“想想在宮裡的時候,皇阿瑪就每常讓我們這樣吃,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四哥還這樣堅持。”

四爺心說早年是因為朝局動蕩不安,又連年戰事致使國庫空虛,皇上帶頭削減開支,彆說他們這些阿哥,就是宮裡的娘娘們也都沒有例外的。隻是十三那時候還小,並不清楚這並不是皇上為了讓他們嘗鮮才那樣做的。

難免感慨,“如今雖說日子好了,也沒道理整天鋪張浪費,吃著好,舒心就行,惠而不費才切實際。”

十三爺聽了頗有感觸,這握在手裡的地瓜聞著是挺香的,應該是烤過的。他吃了一口,軟軟的糯糯的,甜而不膩。

再看四哥,也是一口地瓜就著一口菜吃的很是有滋有味,很難讓人想象他竟然還是個貝勒爺,這地氣接的也是沒誰了。

然而十三爺卻突然就心情沉重了起來。

“怎麼不吃了,不合口。”四爺問了句。

十三爺這才放下手裡的,一臉憂心的說,“四哥你說,我能辦好這差事嗎?”這要是在給太子辦事前,他肯定是有信心的。

四爺這才認真看了十三爺,那眼巴巴的等回答的樣子還真有點像是你不肯定我,我這心裡沒底氣啊,這個意思。

但是四爺也不全是抱著在矮個子裡挑了個高的將就心理,才舉薦的十三。他也是經過了一番衡量對比,覺得十三這人雖然俠義心腸重了點,勝在沒私心。

這便肯定道:“你雖然還沒經辦過什麼正經差事,但是你的為人爺還是信的過的。隻要你心持中正,不受旁的左右,一百萬兩要督建好這個祠堂不難。”

這個旁的是指太子吧?

十三爺小心翼翼覷了眼四爺,這點到不說破,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對太子言聽計從!

回想在養心殿的一幕,皇上就曾提過為什麼不把那一百萬兩上交給太子。說是賄賂給四哥,其實還不是要孝敬太子的。

皇上又豈會不知?

外麵對太子的一些不好的傳言十三爺也是有聽過。可那人畢竟是在自己小的時候對他好過的,因為從小沒有額娘,對他好的人,他都是心存感念,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是。

可如今再看四哥的態度,他覺得自己不能再一味盲目的對太子言聽計從了。不說扯後腿,至少不能再事事聽之任之,起碼的好賴還是要分的。當然,該規勸的更是不能少。

打定了主意後,十三爺的心也安定了下來。又在得知飯菜是四嫂親自下廚做的,難免又給麵子多吃兩個地瓜三個玉米並一盆子的蔬菜湯。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讓人把剩下的地瓜包起來,說是要帶回去給他福晉吃。

蕭歆對此也是哭笑不得,隔著簾子說:“何苦帶那吃剩的,沒得讓弟妹說我這個做嫂子的小氣,真喜歡吃趕明兒讓人再送一籃子新的過去不是更好。”

十三爺豪爽慣了的,哪裡就會介意這些,還生怕不讓帶一樣,自己動手抓了兩個起來,“四嫂親手烤的地瓜不定她怎麼受用呢。”也不用裝起來,揣懷裡就往外走了。

門口碰見個丫頭,這大冷天的,縮在風口下也不知道候了多久,鼻子被凍的通紅,躬著身還能聽見吸鼻子的聲音,怪可憐見的,這便順嘴說道:“緊著進去吧,你們主子爺都在裡頭。”

“杵那風口裡做什麼,趕緊回家去。”四爺打著簾子往外看,敦促了聲。

那丫頭因為得了十三爺的話,這會已經來了四爺跟前,才說了一句,“格格身子不好了幾日。”就聽裡頭傳來了蕭歆的聲音,“知道讓十三弟緊著回去,自己怎麼就不知道了,真當自己也是十三弟那練武的身子了不成。”

四爺也沒馬上回屋裡,先打發了那個丫頭,才往外頭再望去一眼,隱約可見十三的衣角從牆邊飄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出現的內大臣蔡禾廷-若璞乃虛構人物,無考,謝謝!:-D

紅包一直都有,因為作者不懂賣萌,留言比較慘淡,湊多了再批量發,望知悉!^3^

第14章

直到回了府裡,十三爺還納罕不住,“你說四哥這是被四嫂給轄製住了吧!”

十三福晉啃著被十三爺捂熱的地瓜,含糊不清道:“要我是四爺我也願意被四嫂這麼管著。”多新鮮呐,堂堂一個福晉親自下廚,四爺該知足了。

十三爺站在男人的角度可不這麼認為,這沒有側室格格那些也就罷了,四哥那裡可是出了名的美人窩,不是勝在數量,而是美貌。

這男人看女人還不是除了臉子就是身子。

之前四哥怎麼樣十三爺不知道,他隻知道四哥的側室和格格沒少給他生孩子。

再看今晚這架勢,這可真是讓他長見識了。

四嫂平時看著挺賢惠和順的,沒想到轄製起人來還是很有一套的。

十三爺老神在在的想了一通,在心裡替他四哥點蠟的同時,偷偷看了眼自己的福晉。

十三福晉正吃的香呢,被十三爺用奇怪的眼神這麼一瞧,頓時就把剩下不到半個地瓜往旁邊一擱,“怎麼著,爺這是也打算分個初一十五了是嗎。”

十三爺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道:“這怎麼話說的,爺說過的話幾時不算數了。隻是瞧你再這麼吃下去,晚上還要不要睡了。”

十三福晉卻把擦手的帕子往十三爺臉上一丟,“覺自然是要睡的,卻不能伺候您了爺,自個兒找地兒睡去吧。”話雖這樣說,卻沒有大方的意思,人都進裡屋了,還不忘交代,“天冷,爺多鋪兩層被子才是,仔細彆凍著了。”

十三爺隻覺得臉疼,真是該,好端端的乾嘛把這事拿回家來分享。

要分享也該是找個爺們,再一起同情四哥,那該多得勁兒。

女人才不會同情四哥,隻會覺得自己怎麼就沒遇上這樣的好男人。這心有不甘之下,哪裡會有什麼好臉子。

大朝的時候康熙就給滿朝官員講了個故事,說是夢到了一些已故老臣,心裡頗有感念,所以決定在前海那邊修建一座祠堂供奉,好讓後世之人可以銘記先人之功。

這話一出,下麵頓時就炸開鍋了。那些個滿族親貴祖上哪個不是跟著世祖爺一起打江山的,這等光耀門楣的事要沒他們的份,還真就不同意了。

蔡禾廷代康熙解釋了入主賢良祠的必要條件,什麼出身好不好沒關係,最主要還是要入主之人人品德性過硬,官聲名聲無虧。

譬如一個人為官清廉,但要是私德有虧,那就抱歉了,賢良祠隻接納精品,任何一粒老鼠屎都彆想混進去。

但是,有句話不是說是在人為嗎。世上哪裡就有絕對之事。

是以,那些祖輩的確有過累世之功,但為人方麵又的確有些不羈的,朝廷也會酌情考量。比如其後代子孫在其他地方為朝廷做出卓越貢獻的,也是可以被破格納入賢良祠。

可是什麼樣貢獻才叫卓越呢?一時之間大家也是摸不著頭腦了。‖思‖兔‖網‖

這時四爺就朝官員堆裡撇了一眼,立馬就有一個托出列,竟是有事啟奏。

康熙好整以暇的準奏。

這個托雖然品級不高,才四品,但祖上也是出了個將軍的。

待一通奏報下來,那位祖先除了個人行為有點不檢,曾被世祖爺訓斥過,並降兩級以處罰,沒有彆的大差錯。

所以托覺得,他作為子孫有義務替祖輩彌補缺失,願將半數家產捐出,進而讓其能夠享有這個無上榮耀。

到這時,大家似乎才慢慢回過味來,這個糖雖然看著誘人,可它卻是放在坑裡的。

所以,有一部分人就先縮了。

有那惜財的,自然就有愛名聲的。

這一場雙簧唱下來,到也不至於乾吆喝。

散朝的時候,還沒出宮門,九爺就忍不住開始吐槽,“要我說這損招肯定是四哥出的。皇上都哭了多少年窮了,可再窮也從沒打過臣下的主意。四哥這樣做,皇上跟臣子們的那點情分還能剩多少。”

八爺卻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四哥這也是為皇阿瑪分憂解難。你也說都窮了這麼多年,可又有誰真正體諒過皇阿瑪的難處。我們都是做兒子的,到底不如四哥貼心。”心裡不免感慨,四哥這樣做雖是得了聖心,但卻離了臣道,將來若能上進,支持他的大臣必然是少之又少的。

看了一眼十四,“十四弟怎麼心事重重的。”

十四爺有點不爽,“這督建祠堂的差事怎麼就落到了老十三手裡。”

八爺也才想到一樣,“這你得問四哥了,他定然是清楚內裡的。”話雖這樣說,心裡卻是想著十三這人平時看著不打眼,關鍵時候倒是都有他,太子找上他,老四也對他多有關照,真是什麼運道。

九爺道:“哪裡還用的著問,這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嗎。四哥這是在拉拔老十三。”

八爺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四哥的為人我們是再清楚不過,他是斷不會有私心的。”

十爺順勢附和,“八哥說的是,九哥你就彆老是挑撥老十四哥倆了,不就是建個祠堂嘛,能有什麼油水。”

“我說老十,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這拿一百萬兩去建祠堂,”九爺嗤笑,“就是買下你的府邸都夠,你說有沒油水。”

十爺一臉懵逼,他們出宮的時候府邸都是皇上賜的,平時跟著老九他們也是大手大腳慣了的,哪裡知道算這筆賬。

而且這沒有實物,一百萬兩聽在耳朵裡跟千百兩也沒差。

九爺見十爺那樣就忍不住要教導他,“平時讓你多學著點偏要躲懶,這一到關鍵時候是不是就露怯了。”

十爺也不尷尬,他們這幾個兄弟誰跟誰啊,這便打著哈哈,“就是南書房的師傅罰成那樣不也沒把我教導成才。九哥你就彆再想能在我身上看到什麼奇跡了。反正有你們這些哥哥在,還能沒我的好嗎。”這是打定主意賴著哥哥們混吃混喝了。

八爺也是頭疼,明眼人都覺得他有三個好兄弟好幫手,可除了愛經營會掙錢的老九,那兩個說是拖油瓶都是客氣的,關鍵時候還總愛給他掉鏈子。

可是誰讓他名聲在外呢,再苦也不能砸了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