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1 / 1)

刻。】

西芙順勢往下看去,隻見說明寫到:【將道具噴灑在身上,再使用捕夢網,可以吸收一方的夢境運用在另一方身上,以此達到混亂的效果。但需要注意的是,夢境的吸收方和作用者實力必須大致相等,如果其中一方力量過低或過高,本道具的作用都會失效。】

係統:【也就是說,如果您想讓神明混亂,必須先吸收另一位神明的夢境。】

西芙:【……?】

第61章

西芙又回到了亞特蘭蒂斯的邊界,上次放生人魚的地方。

她將鬆軟的海床壘起一個方台,放上珍珠、珊瑚和密封的海水,然後用魔法點燃蠟燭,促使它在幽暗的海底綻放出一點祈禱的光亮。

光亮中,伊戈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隻過去了幾秒——他來得很快。

伊戈對禮儀的事情看得很淡,他通常認為尊重和敬意不在於人的言行之中。

但他卻從來不會免除西芙的每一次行禮。

看著少女恭順地提起裙擺,屈膝向自己柔聲問安,擺夠了架子的伊戈才平衡了幾分海族學生沒一個進入決賽的不痛快,故作威嚴地沉下嗓音:“這次又是什麼事?”

“冕下,這是我上次放生那條小人魚的地方。”

西芙在“小”這個字上用了重音,暗示伊戈不要再給他們之間安排亂七八糟的關係。

“哦,然後呢?”

無視了青年神明的冷言冷語,西芙柔和地詢問道:“請問冕下了解它最近的情況嗎?它被我放生的時候受了一點傷,不知道最近好轉了沒有?”

作為一條擁有海神部分神力的人魚,尤涅在回歸本體前,動用力量將記憶裡所有關於西芙的負麵片段全部刪去,因此伊戈雖然知道它受了傷,卻不清楚受傷的原因。

見西芙關懷起尤涅的身體,伊戈的內心被微妙影響著翻湧起高興的情緒,但不過幾秒,那股高興被他壓製了下去——她連偉大的海神都不關心,竟然會去關心那條人魚。

伊戈板著臉,他不想告訴西芙人魚的真相,便隨口扯謊:“它回到族群中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

西芙鬆了口氣,高興地將手背到身後微微踮起腳尖,“冕下,它有名字嗎?說起來,因為它不會說話,我照顧了這麼久,都不知道該叫它什麼。”

少女的快樂真是簡單,一個粗糙編織的謊言都能哄得她眉開眼笑。

真不知道膽大妄為的騙子,和善良耐心的救助者。

哪個才是她真實的樣子?

伊戈默默地打量了她一會兒,吐出兩個字:“尤涅。”

“在人魚族的語言裡,尤涅是熱烈、野性和忠貞的含義。”

發覺心愛的配偶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伊戈腦海裡的聲音嘶嘶地更響亮了。

他頭疼地拍了下腦袋,動作引起對麵西芙的注意:“對了冕下,我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尤涅被我撿到時,據販子介紹還是一條沒有經曆過分化儀式的未成年人魚,後麵被我照顧了一段時間,它突然提前變成了雄性……這對它未來的生活會有影響嗎?”

人魚族的分化斷尾儀式,在四國內並不算秘密。

西芙想,拿黑市販子的情報作為切入點,說不定能粗略了解一下神骨的事情。

伊戈聽見她的話,麵色古怪起來:“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西芙不明就裡地搖了搖頭。

“無性彆的未成年人魚,遇到想要□□的對象的時候,也會提前完成分化。”

……□□。

這兩個字滑入西芙的耳廓,她愣怔著臉紅起來。

伊戈卻管不了那麼多,清亮的鈷藍色眼瞳含著一絲叫人看不明白的羞惱,他沒好氣地說道,“隻有經過斷尾儀式,將蘊含未成年時期力量的尾骨取出,人魚才能順利成年。”

“尤涅因為愛上了你,強行完成分化,未成年期的尾骨不斷,體內的力量與湧動的成年期力量發生衝突,失去了平衡,這一切注定了它未來不會是一條強大的人魚。”

所以,換句話說,人魚族未成年者是不能春心萌動的。

西芙沉默地抿住了嘴唇。

但想了想,這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她什麼都沒做,也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尤涅會對她一見鐘情。

還有,像孔雀一樣花枝招展的海神,他未成年的時候真的能克製嗎?

西芙懷疑的眼神在伊戈的身體上不留痕跡地轉了一圈。

伊戈立馬洞察了她的想法,眸色中原本含混的羞惱越發清晰劇烈:“你在想什麼?就算我是海國全體子民的夢中情神,我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動過心,他們短暫的生命和孱弱的軀體,怎麼能夠與神明匹配?”

“哦——”西芙發出意味不明地單音,“斷尾是不是很疼呀?”

“當然,很多人魚會因為熬不過斷尾的劇痛而死去,隻有活下來的不到一半的勇士才能蛻變成為海國最強的戰力。”伊戈說著,麵孔散發出同感榮光的驕傲。

“我看比賽場上的人魚族參賽者,都會使用他們的尾骨作為本命武器。”西芙端詳著伊戈意氣奮發的麵孔,試探地問道,“您是成為神明後重新鍛造了一把武器嗎?”

濃重的陰霾在青年神明俊美的眉宇間迅速滑過,他發間華美而鋒利的耳鰭下意識向後抖動了一下,懶散的嗓音帶上一絲罕見的冰冷:“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看來,海神的武器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故事。

西芙記下了這個關鍵詞,打算會去添入她所收集的海神檔案中。

她向視線瞥到一邊,待伊戈恢複了往常的神態,轉移話題道:“也不知道尤涅回到人魚還會不會記得我,冕下您說,它做夢會夢到我嗎?”

“……”

又是夢。

夢像一個開關,將伊戈腦海因為武器的事情而勾起的不愉快關閉。

但與不愉快類似的羞恥和難堪,又重複上演。

他的臉一下子很紅。

說不出是因為武器的事情氣紅,還是因為彆的事情而紅。

西芙看在眼裡,對伊戈一會兒拍頭一會兒臉紅的反應有些擔憂。

她微微後蹬腳步,帶動水流簇擁著自己向伊戈的方向遊去。

“您身體不舒服嗎,臉看起來好紅。”

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縮進到半臂。

西芙借著餘光,打量了一眼手腕上纏著的網狀的粉色裝飾——它毫無反應,頂端挺立的緋紅玫瑰暗淡地匍匐在肌膚上。

那就是她從商城裡兌換的、能夠讓神明陷入混亂的道具。

夢境精油她已經噴在了脖頸和鎖骨間,隻要伊戈聞到味道,偽裝成手部綁帶的捕夢網就會慢慢亮起,接著複製神明的夢境,並將它吸收入玫瑰的花苞中。

西芙說不好捕夢網不亮的原因是因為距離不夠,還是神明從不做夢。

總之,隻能再湊近試試。

西芙探出左手,將動作放得一緩再緩,心中祈禱著伊戈趕緊做出反應。

然後沒有回應的青年神明像是受驚的遊魚一樣,下意識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臂。

太好了——

西芙來不及高興,後背驟然拔地而起一堵透明的水牆。

伊戈捏著她的小臂按在了牆壁上方,這個姿勢弄得西芙有些疼。

“你要乾什麼?”

“我隻是想看看您是不是生病了……”

西芙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眸光中的某種情緒像是雨天屋簷下的水滴,即將滿漲著墜落,“我以前身體不好容易生病,每次發燒母親就會用手或者額頭試試我的體溫。”

“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還請冕下見諒。”

西芙觀察著伊戈,發覺說到母親這個名詞時,他的表情鬆怔了一瞬。

“冕下`身為神明,應該從來沒有生過病吧,那您不習慣這個動作也很應該。”西芙不好意思地吐出一小節粉嫩的舌尖,“是我擔心過度了。”

“我沒有母親,母親在生下我和,”伊戈頓了頓,“之後就死了。”

西芙本能地用手背壓住嘴唇,隨即瞳孔湧上歉意的溼潤,“不好意思,冕下。”

“無所謂,反正神明本就該斬斷成神前的一切關係。”

伊戈俯著頭,語氣沒什麼溫度。

西芙突然覺得和此刻的海神對視有點刺眼,於是想要偏過頭去,又被兩根手指掐住下巴轉了過來:“你的香水味道變了,這次是什麼?聞起來很特彆。”①思①兔①網①

她以為他在緬懷母親。

實際上,伊戈陷在了恍惚而錯亂的幻覺裡。

眼前的少女肩膀上和裙擺處墜著的淺藍蕾絲,把她襯托得像一條曼妙美麗的蝴蝶魚。

而在尤涅,或者說,也是伊戈的夢境裡。

她穿著濕透的純白色裙擺,整個人如同被露水打濕的百合花。

人像是花朵,身上的味道也像是。

伊戈被這股芬芳吸引著,放開了鉗製的手,忍不住俯身在西芙的脖頸邊深嗅一口。

“嗚……是,是玫瑰花露。”

“海國沒有玫瑰……原來玫瑰的味道是這樣嗎?”

是不是把她留在這裡,海國從此以後也會擁有獨一無二的玫瑰花?

陰暗的欲望在伊戈的心底橫生。

他分不清那究竟是尤涅的。

亦或者,是自己的。

青年神明的呼吸帶著鉤子,所到之處,西芙柔嫩的肌膚泛起又酥又癢的顫意。

她趁著銀白長發的腦袋在自己下巴下方聞來聞去的功夫,偷偷去看手腕的道具。

玫瑰花果然亮了起來,還亮得很是奪目。

這代表著伊戈不僅會做夢,他的夢境出現得還很頻繁。

這讓西芙好奇了起來,海神經常做的夢,會是什麼內容?

西芙一邊想著,一邊催動玫瑰花盛開吸收伊戈的夢境。

唯獨她視野裡可見的粉紅色霧氣,從玫瑰的花苞中溢出,無聲無息籠罩在伊戈的身上,而這時青年神明抬起頭來,靡豔的霧氣渲染了他妖異而深沉的眉目。

“這是什麼?”

微涼的指尖挑開西芙%e8%83%b8口的布料,神力閃過,那處肌膚露出紋路古怪的綠色印記。

西芙掃了一眼,氣血直直從四肢湧向臉頰,她的耳垂一下子熱得發燙。

自己跟厄迦的同心咒……怎麼被他給發現了。

“是什麼?”

伊戈收起鋒利的指甲,改為用更為柔軟的指腹磨蹭西芙的印記。

“嗚,嗚,是……”

明明語氣中沒有任何逼問的意思,西芙卻回答得詞不成句。

忍忍,忍忍。

霧氣還沒有完全覆蓋,捕夢網吸收也需要一段時間。

西芙想到係統明確回複過,哪怕沒有接下任務,也可以提前刷海神的好感度。

眼下難得的時刻,她當然要好好利用。

那麼,海神會喜歡什麼呢……

西芙轉了轉眼珠,乾脆說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