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已的腳步一下子就快起來,衝到她麵前抬手便要打下去——“你個小賤蹄子翅膀硬了!?竟然還敢跑!?”

第8章 田大妮的婚事

三個同村人一見田光媳婦要動手慌忙去攔,可他們都是大老爺們也不好跟個婦人拉拉扯扯,隻能擋在兩人之間勸道:“田光媳婦快彆打了,沒見孩子傷著呢!”

“就是的,孩子一定是在山裡傷著了才沒能回去,快彆說什麼逃家的話!”

這話倒是提醒了田光媳婦,她可不能讓“逃家”“逃婚”這樣的話傳出去,傳出去了還怎麼把田大妮兒嫁給孫家??

她收了手,狠狠瞪一眼紅桑。雖然心裡早已經認定紅桑是跟小獵戶私奔了,但還是假模假樣地拿她的腿傷做文章道:“說過多少次了不讓你往山裡跑!受了傷不知道找人回去通知一聲嗎?快跟我回家!”

——對,這件事必須就此打住,不管田大妮兒跟小獵戶是怎麼一回事,隻要在傳出流言之前把她帶回去送到孫家就還來得及!

“我才不回去!回去還不是被你賣掉!”紅桑心裡知道自己跑是不了的,可她就是要把事情鬨大,鬨臭了名聲孫家不敢娶她才好!

田光媳婦伸手去揪她的耳朵,“小賤蹄子胡說八道什麼!”

中間隔著人,紅桑往後一躲她便沒有揪著,揭穿道:“都要把我賣給孫賴子了!哪裡胡說八道!?”

這話說出來村裡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村裡誰不知道孫賴子啊,加上孫賴子的娘天天到處急著給她那瘸腿兒子找媳婦,誰還不明白田光媳婦這是為了錢想把田大妮兒往火坑裡推啊!

他們心下惻隱,可彆人家的事兒又不好管太多,怎麼說田光媳婦才是田大妮兒的長輩。於是隻能和稀泥道:“孩子找回來就好,快回去告訴田大爺和田嬸子吧,彆再讓二老著急了。”

“是呀大妮兒,有什麼事可以跟家裡人好好商量,彆一聲不吭跑出來,淨讓家裡人擔心。”

“我不下山!我要等獵戶哥哥回來!”

聽到她那聲“獵戶哥哥”田光媳婦頭都要炸了,什麼都不顧撥開村人上去拽住紅桑就拖,“快給我回去!你個不嫌丟人現眼的賠錢貨!”

紅桑險些被她拽倒,幸好被同村的大叔扶了一把,“田光媳婦這麼急乾什麼,彆摔著孩子!”

田光媳婦雖說潑辣慣了,但這種非常時候她是不想生事的,假惺惺地對村人笑笑道:“哎呦大哥你們看,我們家大妮兒這是在山上不小心傷了回不去才耽誤了,可不是跟這山上的小獵戶有什麼瓜葛。這要是傳出去什麼不好聽的話,我們家大妮兒以後可就……”

“放心吧田光媳婦,我們什麼都不會多說的!”

田光媳婦這才又抓著紅桑往山下走,她手上卻抓得牢牢的,幾乎要在紅桑那細瘦的小胳膊上捏出淤痕。

紅桑正想往她胳膊上狠狠咬一口,沒想到黃毛大狗突然吠叫著擋在麵前,一副隨時都要撲上來的樣子不許她把紅桑帶走。

大黃狗雖然性情溫順一副憨相,但體格大,吠起來也怪嚇人。田光媳婦嚇了一跳,慌忙求助道:“大哥快打死這畜生!畜生要咬人了!”

同村人遲疑了一下這畢竟是彆人養的不是野狗,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咬人,當即便要抄身邊的東西來打。

紅桑急忙阻攔:“彆打!大黃快讓開!”

黃毛大狗停止吠叫歪頭遲疑了一下,頓時傻相畢現。性情溫順的它是看到紅桑要被強行帶走才會阻攔。但紅桑讓它讓開,它就傻憨憨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紅桑看著它這隻好心但沒啥用的大狗真是無奈,本來還想多掙紮拖延一會兒,現在好了,為了大黃不被打她卻隻能乖乖跟著下山。她心怎麼這麼累。

看她一瘸一拐走得艱難,最年長的大叔便蹲下`身來,“大妮兒,來,大伯背你下山吧。”

田光媳婦立刻阻攔道:“那怎麼行!讓人看見要說閒話的!”

那大叔被她一句話堵在那裡,險些岔了氣。旁人看不下去,插言道:“田光媳婦這說的什麼話,大妮兒還小呢,這腿上還有傷,哪能自己走下山啊!”

“怎麼小了?我大妮兒可都要說人家了!”

村人看著田光媳婦的目光儘是不齒,她把這麼小的女娃賣給孫家竟然還能大言不慚的提起。

三個村人都不想理她,他們還想趕快下山去通知其他人人找到了可以收工回家了呢。

“來,大妮兒上來吧。不怕,沒人說你。”

紅桑身為一個風華正茂的魔教妖女——哦,曾經風華正茂的妖女,卻是很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她現在不過是個腿上穿了洞的小女娃,才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直接就趴到同村叔伯的背上。

三人大步下山,絲毫不顧及田光媳婦的腳步,任她三步一滑地在後麵跟著。

紅桑聽到“嗚汪”一聲回頭望去,小茅屋外黃毛大狗還蹲坐在原地,垂著耳朵遠遠望著她。目光對視的時候又半是委屈半是不解地“汪”了一聲,好似要詢問她真的就這麼走了?

嘁,還挺情深意重?

紅桑心裡突然也生出那麼一點隱隱的不舍來——也是,又要回那個糟心的田家了,這山上的一切哪怕一條狗也讓人不舍的呀。

……

小獵戶回家的時候,遠遠地就習慣性的抬頭去看屋子上空的炊煙。

——才四天而已,他就已經習慣了這濃濃的煙火氣。可是今天茅屋的方向靜悄悄的,他稍稍疑惑,加快了腳步。

走進院子時他沒有看到紅桑瘦弱卻伶俐的身影,也沒有聞到往日爐灶上飯菜的香氣。他的心裡一沉,視線快速掃過棚子裡的冷鍋冷灶,便往屋裡尋去——“喂?”

屋子裡沒有回應,倒是原本蔫蔫地趴在一邊的大黃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腳邊,心虛加委屈地嗚嗚了兩聲。

——家裡的人它給看丟了,它心虛。可人是自己走的又不能怪它,它委屈。

看著大黃這個樣子小獵戶怔了好一會兒,摸了摸它的頭表示安慰,心裡卻是一片空白——她走了?

為什麼說都沒有說一聲,突然就走了?至少跟他打一聲招呼——

不對,她腿上有傷,要走也不會一聲不吭自己走掉。以他這幾天對那小丫頭的了解,有他這個大活人給她差使,她不讓他把她背下山幾乎是不可能的。何況她根本就不認路,怎麼可能自己走?

他蹲下來揉了一下黃毛大狗的頭,問它:“有外人來了嗎?”

黃毛大狗“汪”了一聲,心虛地低下頭。

“他們把她帶走了?”

大狗又“汪”一聲,遲疑一下再“汪汪”兩聲,表示紅桑不是被強製帶走的,那是她自願走的不能算它的過錯。

小獵戶雖然聽得懂第一聲,又哪裡懂後麵那麼多意思。他的心不自覺地提起來,想到應該是村裡的人把紅桑帶走了,隱隱有些擔心她是不是被強行帶走的?她當初到底為什麼一個人跑進山裡?

大黃狗%e8%88%94了%e8%88%94他的手像是在安慰,小獵戶回過神來揉揉它的頭,“沒事,她隻是回去她本來的地方了。”

這話,也不知是說給大黃狗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隻知道那不該是他管的閒事,紅桑隻是個突然出現的闖入者,她本來就是村子裡的人。這麼多年他都繞著村子走,如今也不想跟那個村子有任何瓜葛。

他拍拍大黃便起身去灶台準備做飯,看到灶台上的油鹽醬醋卻又愣在那裡——會用它們的人已經不在了,他一瞬間不知道該拿這些東西怎麼辦。

小獵戶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默默地開始動手,像紅桑在的時候那般大手腳地給自己做了一頓飯。他獨自吃完那頓不知道什麼滋味的飯菜,洗乾淨碗筷放好,然後轉頭看了一眼這個寂靜得異常的小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他有些茫然。

黃毛大狗察覺出主人心情的異樣,絲毫不敢吵他,隻偶爾在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嗚聲。

小獵戶蹲下來揉了揉他的頭和後背——“我們下山去看看,就去看看她是不是平安。”

——對,人是從他這裡被帶走的,他隻要看一眼她有沒有事,有沒有平安回家。隻要看過,他就可以放心了。

太多年不曾踏進山下這個小小的村莊,小獵戶在走進村子的時候心裡還有著些微的忐忑,但在迎上路人驚疑卻又沉默的目光時心反而定了下來。

村裡人排斥他,覺得他晦氣,這他早已經習慣了。隻要他們還沒有把他趕出村去,他就什麼也不需要理會。

他不知道紅桑的家在哪裡,便向在路邊玩耍的孩子詢問。那些孩子不認得他,一個個一臉疑惑地答道:“我們村裡沒有叫紅桑的。”

小獵戶遲疑了片刻,隻能又描述了一下紅桑的樣子:“特彆瘦,跟你們差不多大,還有一個弟弟,也很瘦。”

“是二子跟他姐!”

“對,村裡就二子跟他姐最瘦了!”

“大妮兒姐才不跟我們一樣大呢!”

小獵戶沒太在意孩子們的話,問清了田家的位置就轉身離去。

在山前村這樣的小村子裡找一戶人家很容易,小獵戶剛來到門口,就迎上二子頭也不抬急匆匆地從院子裡跑出來,一頭撞進他懷裡。

他腳下堪堪站穩,見二子一抬頭,也不知是撞得疼了還是本來就急得,眼裡竟然噙著淚。他一瞧見撞上的人是小獵戶,顧不得恰不恰當,抓住他就哭喊著:“獵戶哥哥!救救我姐!我嬸子把她賣了!”

小獵戶一愣,反抓住二子問:“她在哪兒?!”

二子本來是想要去找大牛哥求救的,這會兒慌不擇人地抓住了小獵戶,顧不得其他就說道:“我帶你去!”

……

再說回紅桑被帶回家之後,田光媳婦那是坐立不安多一刻也等不了,生怕一個夜長夢多紅桑再跑了,或者她跟山上的小獵戶有瓜葛的事傳出去,孫家改了主意。

她當即就決定馬上把紅桑送到孫家去,人錢兩契。隻要銀錢到了手,至於往後是紅桑從孫家跑了還是孫家聽到了什麼風聲找上門來,反正彆再想從她這裡要回聘金。

田光媳婦拖著紅桑便要往孫家去,紅桑怎麼可能乖乖就範,就算腿腳不方便也要拿著拐杖往田光媳婦身上招呼。田光媳婦靠近不得還挨了幾下吃痛得惱怒,反手狠狠拽過紅桑的拐杖扔到一邊就要好好教訓她。

二子瞧見這情形撲上去死抱著二嬸的胳膊不撒手,隻是他這瘦皮猴子身上也沒幾分力氣,眼見要被推開心裡一急,不管不顧地張口咬了下去。

田光媳婦頓時叫得跟殺豬一樣,扯著嗓子喊:“田光你是死的嗎!?還不趕緊給我出來!!”

原本在床上躺著的田光趕緊穿上鞋走出房間,瞧見這場麵慌忙上去拽走二子,扔進柴房裡鎖起來。他反身回來跟媳婦一起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