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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引玉直來直去地話讓陳三姑娘心中暗驚,她穩住心神,答:

“妾身萬不敢對夫人不敬,更不敢做下夫人口中那些事,妾身的確是為報恩而來。

隻是妾身身無長物,便是隻能跟在大人和夫人身邊,服侍您和大人以報大人大恩。”

這陳三姑娘話一套接一套的,宋引玉很難對她有什麼好臉色,能控製住不對她當場發火已經是極限了。

她聽著陳三姑娘裝模作樣的話,壓下火氣搖搖頭道:

“我與夫君身邊有侍從,不需要你,我成全不了你。

你留下於我而言就是個禍害,我是不會讓你進謝家的門的。”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聽著是不近人情可仔細琢磨又沒什麼問題。

陳三姑娘嘴裡的話是說得好聽,可她今日是為何而來的,在場人又不是傻子,哪裡有不明白的。

站在謝夫人的立場上,看她一副還沒長成的模樣,聽說身子也不好。

謝大人身邊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要是陳三姑娘真的進了謝府。

她身子康健,難保不會分了夫人的寵。

這往後要是嫡子還沒出來,庶子先生出來了,要謝夫人如何自處。

往深了想,可就不是個禍害嗎?

因而剛剛還義憤填膺覺得陳三姑娘可憐的百姓,此時沒有人覺得謝夫人不近人情了。

反而看向陳三姑娘的眼光有了異樣。

陳三姑娘本就時刻注意著周遭人的反應,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

遂抬頭看宋引玉,淚流滿臉卑微到骨子裡地祈求道:

“夫人,妾身會安分守己,絕不妄想不該有的東西。

妾身隻想以奴婢之身侍候大人和夫人就足以。

絕不逾矩,望夫人成全。”

都是深宅大院摸爬滾打出來的,誰看不出陳三姑娘的意思。

什麼奴婢之身,分明是要以退為進。

能逼上門的,能是什麼簡單人物。

坐在附近茶樓裡由下人傳話看熱鬨的,都對陳三姑娘的話嗤之以鼻。

心中甚至想,要是她們遇上這樣的情況,便將人收攏回府,然後打死了事。

對外便說是病了,去莊子養病了。

不過是個沒臉沒皮沒人管的賤人,難道還誰還會去深究這賤人到底有沒有在莊子上。

宋府和謝府雖然人口簡單,但裴娘子和秦嬤嬤活了大半輩子了能不懂這女子是什麼意思?

兩人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宋引玉越怒反而越是平靜,麵上沒有表露出絲毫怒意,將涵養二字表現得淋漓儘致,她斬釘截鐵地回了話:

“不行,不可能,我說了我們身邊有侍從,謝府也不缺下人,更不需要你跑來給我們當奴作婢

而且你的這些話讓我很不舒服,陳三姑娘若是知趣的話,就趕緊離開吧。

我便不予計較其他了。”

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宋引玉是不會鬆口的,她也知道這個女子不會輕易走。

但如果真把宋引玉惹毛了,她將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給她留。

陳三姑娘不懂她話裡的深意,隻自顧自地深陷自己的情緒當中,哀傷至極地說:

“夫人,妾身求得不多,隻求一個安身之所,求夫人給妾身一條活路,惟願如此,夫人都不答應嗎?”

宋引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慢慢地從嘴裡吐出一句話:

“陳三姑娘,人貴在自知!”

之前謝府門口圍滿的人是等著看謝府的笑話,而隨著宋引玉強勢卻不失涵養的拒絕陳三姑娘以後。

這些人現在看得就是陳三姑娘的笑話了。

就如宋引玉之前想,世人天生就會對教養好的人有好感。

與陳三姑娘不斷示弱,幾乎卑賤的不斷磕求下。

宋引玉所表現出的應對,沒有半分失態。

即使是在罵陳三姑娘,都是有理有據地罵,這很難讓人產生惡感。

陳三姑娘心下有些慌了,她原以為宋引玉就是個被嬌養著不通世俗的病秧子。

她三言兩語說不準還能把人氣吐血。

一個病秧子有什麼可懼的,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宋引玉居然如此難對付。

現在的局勢對她很不利。

陳三姑娘眼裡閃過一絲冷色,她對貼身丫頭使了個眼色,隨後便捂著臉哀哀哭泣。

那丫頭見狀立馬開口道:

“謝夫人怎的如此心狠嫉賢妒能,還血口噴人。

分明是我家姑娘被謝大人毀了清白,早先訂好的親事,也被退了。

我們來謝府討個公道,隻求夫人給個容身地,謝府這麼大難道就容不下去她?

夫人這是生生想要了我家姑娘的命啊?”

丫頭是個牙尖嘴利的,開口句句都是質問,隻差沒把惡毒兩個字貼在宋引玉腦門上了。

說著還抱著地上陳三姑娘大哭起來,直言她命苦。

宋引玉最後的一點耐心告破,眸光徹底冷了下來。

“來人,這丫鬟竟敢對夫人不敬,掌嘴。”

這話是秦嬤嬤說的,她慣常都是慈眉善目的,這乍然發怒唬了眾人一跳。

小桃和杏兒以往做慣了粗活,手最重。

兩個丫頭早就聽得火冒三丈,現下聽了吩咐立馬跑下台階。

一人製住那丫鬟,一人抬手就要扇耳光。

“你們乾什麼?我家姑娘來謝府討公道都不成嗎,竟要反被你們打了?姑娘,姑娘,老天不長眼啊。”

“放開我的侍女,靈兒靈兒。”

秦嬤嬤隻說要打巴掌,又沒說要把這婢女打死。

可這主仆二人卻是一副生離死彆,整得像是她們要草菅人命了一樣。

從來沒打過人巴掌的小桃特彆生氣了,她牟足了勁兒揚起手,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這叫靈兒的婢女臉上。

直打得她頭暈眼花,臉頰迅速就紅腫了起來。

杏兒鬆開了手,那靈兒就栽倒在地上捂住臉,怨毒地瞪著小桃。

小桃可不怕她,直接回瞪了回去。

隨後兩個丫頭噠噠跑回了宋引玉麵前,恭敬地說:

“回夫人,奴婢沒打過人不會拿捏力道,像是打重了。”

宋引玉沒說話,秦嬤嬤冷聲道:

“夫人心善,從不打罵奴仆不知道,訓不聽話的下人,就要下重手,讓她記住了,下次才不敢再犯。

不然偌大的府中,如何能威懾眾人。”

薑還是老的辣,秦嬤嬤三兩句話,既打了人還把宋引玉給摘得乾乾淨淨,反手又扣了個心善的好名聲去。

這話說的了句句都是藝術。

宋引玉默然覺得自己還得學。

這一巴掌不禁打得人暢快,還把陳三姑娘給激到了,她幽怨地盯著宋引玉道:

“夫人便是這般任由身邊惡仆欺人?”

宋引玉卻是好笑,反問道:

“秦嬤嬤是我的陪嫁嬤嬤,素來重規矩,且容不得旁人對我不敬。

若你非要進府,定是會先在秦嬤嬤手裡學規矩的,既是奴仆,又怎敢說我的嬤嬤是惡仆?

陳氏你逾矩了。”

陳三姑娘聞言一噎,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可能真的跑來謝府當丫鬟,這宋氏真是張了一張利嘴。

不過,她說不贏宋引玉,便沒打算在這方麵跟她耗。

隻是轉而回歸正題,淒楚地說:

“是妾身不懂規矩,冒犯了嬤嬤,請夫人責罰。

是不是隻要妾身跟著嬤嬤學好了規矩,夫人就願讓妾身留在身邊伺候了?”

宋氏不會讓她進府作妾的,這點陳三姑娘可以肯定。

如果不能作妾,退一步先做丫鬟,她也是忍得的。

隻要能先入了謝府,做什麼都可以。

而對於陳三姑娘的癡心妄想,宋引玉隻回了兩個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行。”

其實她是想說的做夢。

隻是現在得收著點來,暫時不能破功,不然前麵就是白費功夫了。

謝家的臉麵,清譽她哪個都不能丟,都要保住。

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陳三姑娘眼眸一灰,隨即她淒婉一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一邊笑著,她一邊掃過謝府門庭下的每個人,心如死灰地說道:

“妾身隻是一介弱女子,無權無勢,而今毀了清白,沒了婚事。

夫家不要,父家不容,一生都毀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不如死了,好給夫人落個清淨。”

說完她便要衝著府門前放著的石獅子撞去。

宋引玉就防著她這招了,早讓人侯著了。

陳三姑娘還沒跑到石獅子前,突然就感覺腰間一痛被人一腳給踢開了。

這一腳是實打實的,陳三姑娘人差點沒橫飛出去。

她痛呼出聲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半天沒緩過神來,爬都爬不起來。

等好不容易緩過那股痛勁兒,再看去。

入眼便是一個小廝站在石獅子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陳三姑娘恰好就認識此人,他是謝臨安的身邊那個叫子魚的小廝。

沒料到這人會在府中,陳三姑娘蒼白的臉色更白了。

這人是謝臨安的貼身侍從,那今日之事他會不會告訴謝臨安?

陳三姑娘不知道的是,子魚和非樂都有手腳功夫,平日裡謝臨安上值會輪著帶兩人去文淵閣,剩下的那一個就給宋引玉使喚。

今日這事子魚從頭看到尾,親耳聽著這女子逼迫夫人,往他家大人身上潑臟水。

心中自是十分厭惡。

但他理智未消,不然方才那一腳就能踢死陳三姑娘。

而陳三姑娘本意是沒想自殺的,不過是做做樣子。

她都想好了,撞時用手墊墊,死不了更不會太痛,可沒想到子魚突然鑽出來。

那一腳可是實打實的,陳三姑娘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剛剛差點痛暈過去。

宋引玉一直是憋著火的,到現在她都恨不得再給陳三一腳。

她看著陳三姑娘狼狽萬分的模樣,沒說話,眼神卻是冷的。

許久,她方才開口,慢慢說道:

“你是個姑娘家,做事如此不留餘地,臟水使了勁兒地往我們身上潑,是覺得謝府不惹事,就怕事嗎?”

陳三姑娘從劇痛中回過神來,聽到宋引玉的話,張張嘴道:

“不……”

宋引玉打斷了她的話:

“陳三姑娘大約是忘了,那日去鹿鳴湖的是我和夫君兩人。

你自己跳進湖中,想設計我夫君,我們那日就沒理會過你,你卻是不死心,今日整得這麼大的陣仗要來這一出。

我原本是想和講理的,可你嘴裡卻是一句真話都沒有,讓我真的無理可講。”

這番話裡的意思,與眾人之前聽說的完全不一樣。

所有人都驚住了,半響竊竊私語議論了起來。

看著陳三姑娘的眼神也變了。

“夫人,休得胡說。”

陳三姑娘見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