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玉才知道她沒有感覺錯。
“謝大人,皇上和惠妃娘娘說,兩位主子與您相交多年,您成親那日原是要出宮來謝府的,隻是中途有要事杯絆住了腳,沒成。
今日就讓奴才給你送來賀禮,祝你和夫人琴瑟和鳴,白首齊眉。”
這話本是沒什麼,聽的也沒問題。
可宋引玉明顯看見謝臨安在見到盒子裡的東西後,失態了。
他神情一怔,眼睛變得黑沉沉,像是壓抑著什麼驚濤駭浪一樣。
讓人無端心生懼意。
但很快他又恢複了如常,麵帶清淺的笑意,拱手道:
“多謝皇上娘娘厚愛。”
隨後他雙手接過了盒子,不讓旁人多看,就合上了。
宋引玉瞥了一眼,她眼神好,一眼就看清了裡麵裝的是個什麼東西。
這一看清,她的心裡的火就拱了起來,暗自咬牙,罵了一聲狗皇帝。
再看謝臨安還溫雅的神情已經看不見半分惱意,她更是心疼。
這個狗皇帝,一邊說謝臨安是他的肱股之臣,覺得他勞苦功高,一邊又下死手往人心裡插刀。
再回想他讓大太監傳的話,這不僅是插刀,還狠狠攪了一通,攪得人心鮮血淋漓。
忍不住她又暗罵一句,狗皇帝陰陽怪氣的又小肚雞腸,難怪女主都嫁給他了,還能be。
活該,呸。
連帶著宋引玉看那傳話的太監也不順眼。
見他還拉著謝臨安叨叨的,宋引玉咳嗽了一聲,聲音不是特彆大,但足夠所有人都聽到。
那邊大太監的話也被打斷了。
宋引玉掩了掩唇,狀似虛弱地向謝臨安靠了靠,小聲地說道:
“夫君,我有些不適,想回房歇息。”
她看起來似是極為依賴謝臨安,又模樣柔弱。
大太監眼神意味深長地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後,笑嗬嗬地:
“看來謝大人與夫人新婚燕爾,鸞鳳和鳴這下奴才回去說給兩位主子聽,兩位主子一準高興。
如此奴才就不打擾謝大人了。”
“公公慢走。”
謝臨安頷首,又招來大管家送人。
宋引玉恨得牙癢癢。
果然奴似主子,這太監也陰陽怪氣的。
彆以為她不知道,剛剛幾句話,這太監就內涵了謝臨安好幾句。
不過這也多少讓宋引玉明白,謝臨安目前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得君心。
至少他與皇帝是生了嫌隙,不再同心同德了。
雖然看似現在謝臨安還是當朝首輔,皇帝的左膀右臂,可恐怕皇帝已經開始防他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謝臨安當初與皇帝遇上後兩人就引為知己。但當謝臨安一入文淵閣,謝老大人不就立馬辭官回家了,這本就是為了避嫌。
但現在兩人互為情敵,狗皇帝又總是疑神疑鬼,經過長時間的發酵他對謝臨安多少是產生了些偏見。
當然狗皇帝雖然狗,但也不是純粹的昏君,雖然總膈應謝臨安與惠妃,也就是原女主之事。
但也並未真的出手對付他,大是大非麵前他還是分的清。
隻是總是每次和惠妃鬨不愉快了,就來往謝臨安心上捅刀子,也不讓他好過。
這會也是,一定又是和女主不知道是虐身還是虐心了,今天才來拿謝臨安出氣。
“走吧,回去了,今日受累了,回屋好好歇歇。”
說罷謝臨安率先往前走了。
他步子邁的有些大,第一次沒顧上宋引玉。
而皇帝送來的那個木盒子始終被他親自拿在手上沒給任何人。
當初他與惠妃一事雖然沒過明路但京城裡大多數人,都心裡有數。
所以他不能給人留下把柄,招致禍患。
宋引玉緊著他的步子跟在他身邊,沒吭聲。
隻是她身子嬌弱,根本跟不上謝臨安,到最後近乎是在小跑了。
兩人悶頭走了好一段路,直到謝臨安察覺悄悄落後在身後的小姑娘氣息變得急促粗重,他方才驚醒過來。
謝臨安腳下一頓,慢了下來。
宋引玉見狀也慢了下來,心裡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要是他再走這麼快,宋引玉真不會追了,太累人了。
謝臨安拉平的嘴角,重新上揚了一個弧度,冷肅的臉色,也柔和了下來。
兩人的步調總算回歸正常,隻不過還是一路無話。
後來回了房各自換了衣服後,謝臨安就徑直去了書房。
宋引玉也沒那麼不識趣,跟著跑去。
她在屋內喝著秦嬤嬤準備的薑湯,想了想又吩咐給書房送了一碗去。
氣是氣但也不能跟身體過不去。
“秦嬤嬤怎麼了?”
宋引玉不喜歡喝薑湯,又辣又刺嗓子。所以喝得很慢,但也注意到一旁的秦嬤嬤一直欲言又止地盯著她。
秦嬤嬤左右看了看,對阿月和阿星說:
“你們出去,把門守好,我有幾句話要和夫人說。”
“是。”
兩人應聲,退了出去。
宋引玉見秦嬤嬤這般嚴肅,碗裡的薑湯也喝不下去了。
她放下碗,有些疑惑:“到底怎麼了秦嬤嬤?”
這會兒屋內沒有了旁人,隻剩下了他們兩個,秦嬤嬤才一臉憂色地開了口:
“夫人,這事嬤嬤原是不打算跟你說。有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多知道些也不過平添煩惱。
隻是今日這旨意這禮來的,有些不大好啊。”
秦嬤嬤這一開口,宋引玉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原主多年來纏綿病榻幾次病危,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當初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所以好些事都沒讓原主知道。
就比如謝臨安和原女主的事。
所以在秦嬤嬤他們心中,宋引玉是不知道的。
宋引玉肯定不能暴露她從頭到尾都知道的事,這會兒便佯裝迷茫地看向秦嬤嬤:
“嬤嬤到底要跟我說什麼事?”
秦嬤嬤似是有些為難,也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半響她方才開口:
“這事得三年前說起,那時兩位老祖宗接連病逝,您身子也不大好了,大夫說最多熬不過兩個月。
整個宋府愁雲慘淡。
也恰在那時,謝大人從文淵閣一躍成了首輔,謝家花團錦簇更近一步。
京城中想嫁給謝大人的女子不知凡幾,當初就是長公主都是動過心思的。”
宋引玉知道這事。
在原書中,宋引玉應該就是死在了三年前,然後與謝臨安的婚約自然就解除了。
這才引發了後來謝臨安和女主的糾葛。
隻是不知為何出了偏差,宋引玉沒有死在三年前,而是在一個月前病死了,然後她又穿了進來。
所以宋引玉還是嫁給了謝臨安。
原來她還想,原主沒死,謝臨安還是和原女主產生了糾葛,這劇情修複力太大。
但現在聽秦嬤嬤這麼一說,難道是還有什麼隱情?
“嬤嬤,你接著說。”
秦嬤嬤點點頭,皺著眉頭接著說:
“那時老爺和夫人看你快熬不過去了,加上府上才辦完喪事,心裡灰心,也明白,謝宋兩家的婚事怕是成不了。
當年您和謝大人的婚約是老祖宗和謝老大人定的。
說來也是宋家高攀了,這麼多年來,你但凡是有個不好,謝家從不袖手旁觀,連太醫都請過好幾回。
府中的補藥更是一年幾車地送來。
老爺說,謝家對宋家已經仁至義儘了,斷沒有再拖累謝大人的道理。
他便和夫人,親上謝家的門,退了你和謝大人的婚事……”
“等等,我和謝臨安在三年前就退婚了?”
宋引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是,謝家不是背信棄義之人,起先並不同意,還出麵請了太醫院院首為你診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還是後來老爺和謝老大人促膝長談了一夜,老大人才同意退的婚。隻不過,謝家依然為你請太醫,尋藥,最後方才保住了您的命。
隻是這婚事卻是作罷了。
太醫曾有言,您活不過二十,那時老爺和夫人便不想再給你定親,隻儘心給你治病。”
難怪謝家二老,對她如此包容,明明最重規矩,可是能容忍她每日睡到日曬三竿,也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再後來,沒了和宋家的親事,京城眾貴女,對謝大人趨之若鶩。搶著想和謝家定親的人家不勝枚數。
誰也沒想到,到最後,差點和謝家定親的會是定國公。”
說到這,秦嬤嬤也知道接下來的話犯忌諱,她的聲音壓得極低,
“謝大人和定國公繼室生的嫡女,文三姑娘生了情,兩人兩情相悅,時常相約遊街出入書社。
但在誰都以為,這樁婚事穩了以後,出了岔子。
當時雙方媒人都上過門了,可在下聘的前一天,文三姑娘突然被封為妃,入宮去了。”
第7章 秦嬤嬤前麵講的東……
秦嬤嬤前麵講的東西,都是書中的情節,這宋引玉知道。
可她不知道的是,既然三年前宋謝兩家就解除了婚約,那她又怎麼會在三年後嫁給謝臨安。
到了這時宋引玉才發現,她好似忽略了很多東西。
比如,一個月前原主就死了,她穿來以後,雖然身體日漸好起來,但就外人來看。
她怎麼瞧都不是長命之人。
那謝臨安又怎麼會願意娶她?
時隔三年,同樣麵臨瀕死的她,兩家又是怎麼結的親?
宋引玉茫然了一會兒,隨即她嚴肅地看著秦嬤嬤,說:
“嬤嬤,你老實告訴我,我到底是怎麼嫁給謝臨安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嬤嬤不防宋引玉的注意力竟不是在惠妃和大人之事上,被她問得一怔。
但話趕話都說到這了,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把所有真相和盤托出:
“其實姑娘在半年前就不大好了,太醫來看了兩次,都搖頭。
老爺和夫人不放棄這才又拖了半年。
直到一個月前,那幾日你已不大能吃得進去東西了。
那天晚上老爺和夫人守了你一夜,你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夫人很高興。
但我和老爺心裡都清楚,這不是什麼好征兆。
果然到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沒多久,你,就咽氣了。”
秦嬤嬤說起那天的事,到現在還是心驚肉跳,臉色慘白。
宋引玉聽到這更是頭皮都發麻,後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咽咽口水問到:
“嬤嬤,你確定,咽氣了?”
她問得小心翼翼。
“是,我確定,那鼻息還是我摸的。”
秦嬤嬤說著也覺得有些怪異,畢竟當時她真的是摸著宋引玉鼻息散了,人確定已經走了。
可是這會兒她居然還和宋引玉坐在這談起這件事。
“那我,怎麼又活過來的?”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