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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表妹 化雪掌 4307 字 6個月前

初是我母親留下來的,皇兄命人找到之後送給了我,我很喜歡。”

杏兒立即要脫下來:“公主,這手鐲太過貴重,我不能……”

書月握住她手:“再貴重的東西,也比不上人啊,我便是再喜歡這手鐲,也比不上對你的喜歡。杏兒,你夫君是個好人,正直踏實,待你又是真的心疼,扥這孩子出生你們一家三口必定很是幸福。”

杏兒有些忐忑,她總覺得,是哪裡不對,但這話乍一聽也就是單純的祝福。

因此,杏兒也暖意融融地笑:“公主,等孩子出生我就時常帶著她進宮來陪你,再說了,我相信公主遲早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時至今日,就連杏兒都覺得,書月會跟晏杭和好。

哪怕偶爾她覺得這樣的書月與她認識裡的書月不同,但眼下這種情況,也看不出書月是作何打算,難不成是要永遠做個不成婚的公主麼?

想到晏杭……也罷,造化弄人,若是晏杭醒來能真的待公主好,那也還好。

十一月底,晏杭在一個很平常的清晨睜開了眼。

他覺得自己宛如沉睡了幾十年,蘇醒初時腦子都是遲鈍的,緩和了許久才知道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什麼。

等知道書月來看過自己兩次,皇上也源源不斷地送藥材來時,他劇烈咳嗽起來,瘦弱的身體經不住咳嗽的震動,不住地顫唞。

盧向晚心疼至極,輕輕拍著他:“杭兒,你莫要激動,先養著些,旁的往後再說。”

可晏杭卻完全等不及,他喘著氣,聲音嘶啞,舌頭都在抖:“她,她如何了……可,可安好……”

盧向晚連連說:“公主一切都好,娘知道你擔心她,日日都讓人打聽著呢,昨兒皇上還請了戲班子進宮供她解悶,今日宮中更是舉辦了賞花宴,許多年輕世家小姐都進宮去陪伴公主,你放心,如今她是皇上唯一的親妹妹,哪裡會不護著她疼著她?”

晏杭這才放心了些,閉上眼,頭腦昏昏沉沉地再度沒了知覺。

而此時宮中的確熱鬨的很,書月坐在上座上,瞧著麵上帶笑,實則臉色也不是很好。

便有一位陳大人家的小姐問道:“公主殿下怎麼瞧著有些疲憊,是否這幾日有恙?”

書月便道:“有些睡不好罷了,沒什麼其他的。”

正說著,服侍她的宮女翠兒悄悄上來,低聲道:“公主殿下,宣德侯府那邊的人來說了,晏將軍醒來了,但隻說了幾句話,便又昏死過去了。”

書月手裡的酒杯輕輕一抖,繼而彎唇一笑,輕輕喝下了杯中的酒。

她遍尋古方,費了那樣大的心思,倒是也有效果。

她是希望他能蘇醒的,無論是對於國家而言,還是對於她自己而言,都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他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他曾經傷害過她,卻也為她擋過雨點般的箭頭,也曾是她暗淡青春時唯一的光。

隻是這光……在茫茫歲月中,隻能成為記憶裡。

這一晚書月醉酒了,她鮮少喝得這樣多,回宮時腳步虛浮,卻忽然醉意上頭要去湖邊賞蓮花。

翠兒忙勸導:“公主,您要愛惜身子,喝了酒怎麼能吹風呢?杏兒姐姐一再叮囑奴婢勢必照顧好您,若是您出了什麼事情,杏兒姐姐一定會責怪奴婢的!”

書月笑笑:“那你去幫我拿一件披風來,我想在湖邊坐坐。”

最終,翠兒無法違拗公主意願,讓人去取了披風,可書月今日古怪的很,也不知道是否喝了酒的緣故,就非要自己走一走,要她們遠遠地看著。

偏偏就是那麼幾步,她身子搖搖晃晃的,一腳滑進了湖裡!

這一下可不得了!

幾個宮女儘數跳下去,大呼小叫的,很快也有侍衛趕來,一番折騰把書月救上來,可人渾身冰涼,簡直嚇死人!

等宮女太監把書月送回宮,一個個嚇得腦袋都要掉了,太醫匆匆來了一趟,書月已經起了高燒。

很快,皇上也趕了過來,那鐵青的臉色把原本就烏壓壓跪著的宮女太監都嚇得不行!

還好,皇上隻是怒斥道:“怎麼照顧的?你們一個個都是把式嗎?!若是公主醒不過來,朕一個個砍了你們!”

書月昏睡了兩個時辰,醒來時卻依舊高燒不退,那情況瞧著有些不好。

太醫輪流把脈,一個個都膽戰心驚的。

誰也沒有料到原本公主落水,頂多是個傷寒的,眨眼兩三日過去,她情況越來越糟糕。

到後來皇上把太醫都驅逐出去,獨自在殿內與公主說話,甚至有人聽到了皇上的哽咽聲。

昏黃的燈光下,書月臉色蠟白。

蕭豫西十分不舍:“你一定要舍棄為兄麼?”

書月嗓音都是嘶啞的:“哥哥,讓我走吧……”

三日後,公主因落水引發傷寒,進而情況越來越嚴重,高燒數日不退,滴水不進,到後來竟成了不治之症,於落水第七日溘然長逝!

而皇上始終命人封鎖消息,直到書月走後,這才昭告天下。

在公主逝世的消息傳出來之前,杏兒便已經隨夫君去了山東任職,因為皇上破格給了她夫君一個官職,二人倒是都喜氣洋洋的,臨走前見了書月,還說好了要互通信件。

因此,杏兒並不知道書月走了的消息。

因為公主遺願,喪事簡辦,但誰人都瞧得見,皇上憔悴至極,眼圈兒始終是紅的。

消息傳到宣德侯府的時候,晏杭正在吃藥。

母親告訴他:“人人都道,若是你醒來,公主便會原諒你,其實娘也是這樣想的。公主到了這個年紀,若是皇上強行為她指婚也不是不可以,遲遲沒有指婚的消息傳出來,外頭傳著你們二人的流言蜚語公主也絲毫不在意,甚至來府中看過你兩次。你好好地吃藥,養好了身體,一切都還有希望。從前錯過的,都還會再彌補回來的。”

這話對晏杭很有用,他沒說什麼,但吃藥什麼的很配合,哪怕吃不下,也會皺著眉頭硬吃。

但他也有個毛病,便是時不時地問:“她呢?她眼下如何了?”

盧向晚哪裡來的那麼大本事去打聽書月時時刻刻的動靜,那些大的動靜都還是她花錢托宮人問來的,前些日子不知道為何,公主不愛出門,什麼消息便都問不出來了。

但她可以編造,為了晏杭的身子,什麼都編得出來。

“公主啊,她好的很,昨兒去馬場騎馬……”

晏杭立即便擔憂起來:“她騎馬不太行,可有人看著她?皇上應當陪著她的吧?”

盧向晚趕緊說:“是是是,皇上陪著呢,是皇上的親妹妹,皇上自然陪著。”

一說到書月,晏杭原本枯水一般的眸子便帶了些光亮,盧向晚看的又心酸又高興。

這一日安撫好晏杭,親眼看著尚還虛弱的晏杭睡下,才輕輕歎息出去了。

可她才走出去房門到廊下,聽著廊外草叢裡蛐蛐的叫聲,正在心裡難受著胳膊腿的酸疼時,下人麵色大變地來稟告:“侯夫人,公主,公主薨逝了!”

盧向晚差點沒站穩,抓著廊下的柱子,做夢一樣地問:“你說什麼?公主怎了?”

下人一臉苦澀:“宮裡傳來消息,公主薨逝了!”

盧向晚絕望之際,但等她真的去參加了葬禮,瞧見皇上的樣子,才真的明白,書月竟然走了!

晏杭才醒來,書月卻因為一場小小的傷寒就這般走了,這不是老天爺戲弄人嗎?!

她哭得撕心裂肺,回去卻一點不敢告訴晏杭。

隻是晏杭是誰?他身體漸漸恢複好了些,便察覺到了母親的異樣,幾乎不需要多加試探便得了消息。

司馬寒跪在他跟前迫不得已地說了實話:“公主因為傷寒逝世……”

他說完下意識地去看床上的人,晏杭麵色無異,瞧著沒什麼不對。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可等晏杭一開口,司馬寒就發現了不對,晏杭的牙齒都是抖的:“不可能,去查,她如何得了傷寒?宮中太醫眾多,怎麼可能傷寒都治不好?宮女太監一堆,怎麼會照料不好她一個人?司馬寒,那些人詭計多端,定然是密謀了什麼大的計劃,去查,你給我立即去查!”

他一拳砸到床板上,結實沉悶的聲響把司馬寒嚇得一抖。

司馬寒瑟縮著,想安慰他又不知道怎麼安慰,隻能縮著腦袋說:“將軍,屬下查了,照料公主的宮女太監儘數陪葬了,那些太醫也都領了罰,每年天下因為傷寒死了的人也不在少數,大約是公主真的身子弱……”

晏杭怒目瞧著他:“備車,本將要進宮,要去麵見皇上!”

他這身子都下不了床,如何進宮?可他要進宮,司馬寒不敢攔著,皇宮裡倒是也順暢,等晏杭被抬著進了勤政殿,他從擔架上爬下去,跪在了蕭豫西的跟前。

在瞧見蕭豫西的第一刻時,他便絕望了。

眼前的蕭豫西瘦了許多,憔悴不堪,若是書月不是真的走了,蕭豫西又怎會這般傷心?

晏杭宛如被打了一悶棍,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蕭豫西,連最騎馬的禮數都忘記了。

他跪在地上,雙腿發抖,支撐不住自己,隻能胳膊也匍匐在那裡,眼淚控製不住地流。

蕭豫西見過他在戰場上馳騁的英勇模樣,飛揚跋扈,視死如歸!

可此時此刻的晏杭,如一灘爛泥,涕淚交加,哭得說不出話。

他隻能儘力地,拚湊著一句卑微至極的話。

“皇上,求求你,告訴我……阿月在哪裡?求求你了……”

他如遭受萬箭穿心之痛,爬著過去抓住了蕭豫西的衣擺,痛苦地嗚咽著,蕭豫西並不回答他,任由他這般失態,隻是終究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晏杭的問話得不到回答,他痛到無能為力,忽然就抬起頭,猛地往地上磕了下去!

隻一下,曾經威風凜凜的晏將軍額頭血流如注!

蕭豫西一愣,立即喊人:“傳太醫!快來人!傳太醫!”

第48章

晏杭本就沒有恢複得多好, 曆經大悲大痛額頭撞地破了個洞,所幸皇上喊太醫及時,這才將他救了回來。

皇上有些不放心, 便讓人照看著晏杭,不許他尋死,待到他想通了再放他歸家。

等晏杭清醒之時,皇上忙完勤政殿的事情, 這才去見了見他。

隻見榻上之人麵如土色, 額頭包紮的紗布也被血浸透, 恍然毫無求生意誌。

想到蜜蜜臨走之時落淚的模樣,再看看如今晏杭的狀態,蕭豫西也有些不忍。

他隻能勸道:“晏杭, 你自小身子病弱,好容易才養好了之後進軍操練, 關外那麼多年的經曆難不成允許你做一介行屍走肉麼?朕知道你酷愛行伍,若你好好地休養, 等身子好了,朕依舊賜你兵權,整個天下都還指著你保護。”

晏杭一動不動,不給他行禮也不答話。

蕭豫西眯起眼:“或者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