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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他覺得這幫人就是秦鏡的朋友,自己隻是在幫秦鏡的忙,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他們也是自己的朋友。

高懸傷得不輕,他的位置便是被公交車撞的位置,儘管他躲得及時,但是手臂還是被變形的椅子壓骨折了,額頭有劃傷,還有輕微的腦震蕩,住院觀察幾天是免不了的。

噓寒問暖結束後,秦鏡問高懸:“大夫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高懸說:“我媽說至少也得住個三四天院。”

“那你媽媽照顧你不太方便吧,我留下來陪你吧。”

第三十五章 照顧

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了秦鏡和高懸。

王建元帶著高沛一群人走了,出於安全考慮,他還特意退了火車票,買了汽車票和這幫小子一起回家。

連於婉芳都回去了,因為秦鏡再三保證自己能照顧好高懸。高懸自己的意思,也覺得有秦鏡一個照顧他就夠了。

於婉芳再三確認秦鏡能夠處理好一切之後,這才離開。因為她照顧高懸也不方便,那麼大的兒子了,上廁所擦身都不方便代勞,她本打算去請個護工的,現在秦鏡主動要求照顧高懸,自然是求之不得。

秦鏡跟譚立誌請假的時候,老譚其實還是不太情願的,馬上要期中考試了,高懸受了傷可能不能參加考試,他不希望秦鏡的考試也受到影響。

高懸受傷需要人照顧不假,秦鏡並沒有義務和責任照顧他。但兩個孩子關係好,一個願意留下來照顧,一個希望對方照顧,再加上秦鏡再三保證不會影響考試,連校長都覺得可行,他這個班主任也就隻得同意了。

臨走的時候,小夥伴們各自打開書包,儘可能湊了一些用得著的書,以方便秦鏡和高懸複習。

其他人走後,秦鏡坐在病床邊,跟高懸大眼瞪小眼。

高懸的針已經打完,按說這會兒該休息了,但因為大家來這麼一趟,搞得他情緒也有些興奮,是以一直都沒睡意。

秦鏡看高懸一直盯著自己看,便說:“你看我乾什麼,睡覺啊。”

高懸嘴角揚了上來:“謝謝啊。”

秦鏡看著他的臉,笑著說:“謝什麼?我正好也逃兩天課。你渴了餓了想上廁所了都跟我說,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你現在是個病人。”

高懸眨眨眼:“想吃蘋果。”

秦鏡便拆開果籃,拿出一個蘋果,瞥見蘋果下麵一根發黑的香蕉,拿了出來:“靠,這麼黑心!下麵放的都是爛果子。難怪果籃沒人買!”

高懸安慰他:“沒關係,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就知道不買它了。”

秦鏡洗了蘋果,拿出刀子削果皮,他削蘋果的水平不咋地,果皮老斷,有的地方果肉還被削去一大塊。

高懸有強迫症,要不是自己雙手不能動,他真要搶過來自己削:“你慢點,彆削到手指頭。”

秦鏡終於將蘋果削完,還好,沒有隻剩果核,他將蘋果遞到高懸嘴邊:“吃吧,我還從來沒這麼伺候過人呢,你是第一個。”

高懸看著送到嘴邊的蘋果,有些錯愕,難道不是切成片喂他,就這麼囫圇喂一個?他遲疑片刻,張嘴咬了一小口。

秦鏡看了,笑嘻嘻地說:“你怎麼這麼斯文啊。我以為你兩口能吃完一個蘋果呢。”

高懸咽下蘋果:“你以為我長了個血盆大口?”

秦鏡笑眯眯地說:“不是,我覺得你是豬八戒,能整個吞下去。”

高懸本來正準備要再咬一口,聽見這話,抬起眼盯著秦鏡:“你是不是記仇我說你是唐僧呢?”

秦鏡哈哈笑:“吃不吃?”

高懸張大嘴,一口咬了下去,這一口咬得挺大的,連秦鏡的手指頭都包進去了。

秦鏡隻覺得手指頭觸?感溫軟,一股如觸電般的感覺傳來,手裡的蘋果再也拿不住,一下子掉在了病床上。

“呀!”秦鏡抽回手,看著被子上的蘋果,有些麵紅耳赤,這家夥不是故意的吧,“你還說你不是豬八戒!”

這一口高懸沒吃著,因為還沒咬下去,秦鏡的手便抽回去了,他%e8%88%94%e8%88%94唇,無辜地說:“你把蘋果切成片不就行了。”

秦鏡麵紅耳赤:“你怎麼不早說!”

高懸挑眉:“不是你再三跟我媽保證,你會照顧病人嗎?這點小事還需要我教你?”

秦鏡乾咳一聲:“我忘了,你也該提醒一下我啊。”他撿起蘋果,扔進了垃圾桶裡。

高懸說:“扔了乾什麼,辛辛苦苦削的,洗洗就能吃了。”

秦鏡說:“病房裡都是細菌,不能吃了。我再給你削個。”

這一次,高懸終於吃上了蘋果,不過這回沒多少樂趣,蘋果被切成了塊,用叉子叉著喂到嘴裡的。

吃完蘋果,高懸說:“你將我床頭搖上來一點。”

秦鏡照做之後,說:“你還不休息嗎?”

高懸說:“你讀書給我聽,說不定我很快就睡著了。”

秦鏡說:“你要不乾脆坐起來自己看書得了,我給你翻頁。”

“我現在頭暈,看不清書上的字,等我腦震蕩好了才行。”

秦鏡隻好說:“行吧,我讀給你聽。”

秦鏡翻了一下,能讀的隻有英語課本和石峰悄悄塞給他的《盜墓筆記》,這家夥是在網文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他將兩本書展示給高懸:“聽哪個?”

高懸說:“《盜墓筆記》吧。”

秦鏡便打開書,給他讀起了小說,這本是講秦嶺神樹的,秦鏡讀到老癢將他死去的媽從縫紉機上扶起來那個場景,將書一扔,跑到衛生間乾嘔起來。

秦鏡洗了臉回來,看見高懸臉色也不太好看:“怎麼這麼重口味?”顯然有點被惡心到。

秦鏡坐下來:“我怎麼知道啊,我也沒看過。不看了,還是讀英語吧。”

秦鏡讀英語還挺好聽的,隻是偶爾會有個把單詞發音不太標準,閉目聽書的高懸就會糾正他。

讀完一篇課文,高懸似乎沒有了動靜,秦鏡估摸他是睡著了,便輕輕放下書來,拿起《盜墓筆記》繼續看起來,雖然剛才那一幕有點惡心,但秦鏡還是想接著看。

剛看了沒幾頁,高懸突然睜開眼,說:“我想上廁所。”

秦鏡趕緊放下書,替他掀開被子,高懸自己下床穿鞋,走到衛生間,他隻是手受傷,走動倒是不受影響,躺在床上不動是因為腦震蕩,需要靜臥休息。

秦鏡跟在後麵,說:“需要我幫忙嗎?”

高懸沒說話,走到衛生間,站在那兒,費勁地用沒有骨折隻是軟組織損傷的右手手指去勾的褲子,試圖將褲子退下去。整理

秦鏡站在他身後,等了很久,都沒聽見動靜,再次問:“需要我幫嗎嗎?”

高懸臉憋得通紅,鼻腔裡“嗯”了一聲。

秦鏡走到他身側,看了一下,褲子還沒脫下去呢,被掛住了。他伸出手,側過臉去,抓住了褲子的鬆緊帶,用力往下一拉,終於將褲子給退下去了。

雖然秦鏡關係親密的朋友不少,勾肩搭背摟摟抱抱的也很常見,但他從不跟人開顏色玩笑,更不可能跟人袒裎相見。畢竟他是個gay,所以他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看高懸脫褲子。

“好了嗎?”秦鏡問。

高懸脖子都紅了:“好了。”

片刻後,隻聽見“嘩——”一聲響,終於尿出來了。秦鏡總算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高懸小聲地說:“幫我把褲子提上來。”

秦鏡這下更尷尬了,他伸出手,摸到褲子的鬆緊帶,用力拉開,往上提了一下。提上去的時候,有什麼從西擦過了他的虎口。

秦鏡意識到那是什麼,頓時覺得手上如著了火,一下子就燒到了他的脖子根,他內心忍不住臥槽起來,麵上則隻能強自鎮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高懸說:“好了,謝謝!”他更是腳趾都紅了。

秦鏡在水龍頭邊洗了很久的手,都不知道怎麼回去麵對高懸,這太尷尬了,雖然知道這是留下來照顧他難免發生的事。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留下來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等他做好心理建設重新進病房,高懸已經睡著了。秦鏡替他將床搖下去,蓋好被子,看時間不早了,就去外麵買飯。

於婉芳留了一筆生活費給他們,秦鏡不打算替她省錢,要吃好一點。

秦鏡也不嫌麻煩,買了兩菜一湯,分彆打包帶上來,高懸已經睡醒了,正睜著眼茫然地看著天花板,聽見動靜,眼中終於有了神采:“你去哪兒了?”

秦鏡將餐桌推上來,將飯菜擺上:“買飯去了。起來吃飯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高懸小聲地說:“下次告訴我一聲,我沒法打電話,聯係不到你。”

秦鏡笑了:“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以為我是石峰啊,那麼不靠譜。”

高懸說:“我也以為自己挺靠譜,但主觀能動性有時候抵抗不了客觀外力。”

秦鏡微愣,然後點頭:“好。吃飯吧,我喂你。”

高懸坐起來,安安靜靜地等待秦鏡投喂食物,乖得像個寶寶。

秦鏡買了宮保雞丁、魚香肉絲和排骨海帶湯,特意要求不加辣,飯菜比較清淡,但口味不錯,比醫院食堂的飯菜味道好不少。

這是高懸受傷後吃得最合口味的一頓,他一邊吃,一邊說:“你彆光喂我,自己也吃,一會兒都涼了。”

秦鏡說:“沒事,你吃了我再吃。”

高懸堅持:“你也吃。”

秦鏡說:“好吧,一起吃。”

於是他們你一口我一口吃了起來,畫麵還有點搞笑。

吃飽喝足,高懸本來還想堅持一下,多跟秦鏡說會兒話,無奈身體受損,又剛吃飽,精力不濟,瞌睡連連。

秦鏡說:“你困了吧,要不早點睡。”

高懸打哈欠:“你晚上睡哪兒?”

秦鏡看了一下,隔壁床有陪護的人都自帶了折疊椅,他什麼都沒有,便說:“我一會兒去護士那兒看看,能不能借張床。”

高懸看了一眼自己一米寬的病床,實在說不出口讓秦鏡跟他一起睡,更何況他兩隻胳膊都受了傷,是不能觸碰的,便說:“那就辛苦你了。”

秦鏡替高懸掖被子:“好了,睡吧。”

高懸猶豫一下,說:“能不能幫我擦一下?昨天就沒擦。”

秦鏡說:“好吧。”本來以為天氣不算熱,能夠省了這個步驟,沒想到這家夥還挺愛乾淨,躲不掉啊。

秦鏡拿起盆,去接水來幫他擦身。

高懸平躺在床上,秦鏡解開衣扣,用熱毛巾給他擦身體。高懸表麵看起來很瘦,事實上,他身上還是有肌肉的,%e8%83%b8肌腹肌薄薄的,勻稱而好看。

秦鏡笑著說:“你平時也不愛打籃球,哪來的肌肉?”

高懸說:“練拳算嗎?”

秦鏡%e8%88%94%e8%88%94唇:“你啥時候學的拳術?我怎麼不知道。”

“有幾年了。”

“難怪你打架這麼厲害。怎麼會想到學拳的?”

高懸說:“籃球足球需要的人太多了,我不太喜歡。”

秦鏡點頭:“我差點忘了你社恐。”

“我不社恐。就是覺得蠢人太多了。”

秦鏡用力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