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扭過臉去不理他:“寫你的檢查。”

他們檢查寫完的時候,一中的校長蔡延年親自到了,足見對高懸的重視。

王建元笑嗬嗬地迎上去:“蔡校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蔡延年看著幸災樂禍的王建元:“你們九中的人欺負我一中的學生,我能不來嗎?”一開口就護短。

王建元也不生氣,笑嗬嗬地說:“蔡校長沒問來龍去脈就下結論,未免太過武斷!”

蔡延年說:“這還用說嗎?必定是你們的人欺負我的學生,他可是我學校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保送清華北大的苗子。他怎麼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跟你們九中的人打架!”

熟料高懸說:“校長,今天是我先動手打人的。”

秦鏡在一旁聽得差點要笑出聲,一個不分青紅皂白護短,一個不遺餘力拆台,真是一對好師生。

蔡延年不愧是老油條,他麵不改色:“即便是你先動手的,那必定也不是無緣無故的。你身上怎麼那麼多血?傷哪兒了?”

高懸說:“這不是我的血,我朋友的。他們打傷了我朋友,我才出手的。”

“這就對了,為朋友兩肋插刀,說明你道德品質突出,三觀非常端正。不像某些人,成績不好就算了,成天還隻會打架鬥毆,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彆到時候成為社會的蛀蟲,隻能靠納稅人的錢養活。”蔡延年誇起人來不遺餘力,貶起人來也毫不留情麵。

秦鏡用手捂住嘴,要不這樣,他絕對會笑出聲來,這校長也不嫌肉麻。

高懸又說:“不過我朋友也是為了幫我才被人打的。”

王建元連忙說:“聽到沒?蔡校長,這事不是因我們而起,而是因你一中的高材生而起。我們九中的人可能成績不好,但絕對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尋釁滋事的人。”

蔡延年不耐煩地說:“行了,王校長,沒彆的事,人我就領走了。我的學生,就不勞王校長教育了。”

唐中傑突然弱弱地出聲:“校、校長。”

王建元扭頭:“什麼事?”

唐中傑說:“他昨天打掉了我一顆牙齒,還沒賠我錢。”

王建元一聽,嘖嘖起來:“看不出來啊,你們一中保送清華的苗子還是個校霸啊,打架能把人牙齒都打掉,這下手也太狠了吧。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打架,誰先動的手?”

自家學生雖然不爭氣,但在麵對外人時,那是必須要維護的。

蔡延年扭頭問高懸:“他說的是真的?你們昨天為什麼打架?”

高懸瞥了秦鏡一眼,說:“有個女生跟我表白,我拒絕了,然後她哥就來找我興師問罪。我們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蔡延年聽完震怒不已:“你看看你們九中的學生,不好好讀書,成天就知道談情說愛、打架鬥毆,人家不像談戀愛,你們還想強賣不成?”

高懸手捏成拳頭放在嘴邊咳了一下:“校長,那個女生是我們學校的,她哥是九中的。”

秦鏡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王建元冷笑一聲:“原來一中的高材生也會談情說愛啊。雖然我們九中的學生為了妹妹出頭,處理方式有點欠妥當,但也不是被打掉牙齒的理由吧。”

秦鏡終於止住笑聲,舉起手來:“校長,當時是咱們學校兩個打一個,高懸為了自保,出手重了點情有可原。而且他也不是不賠對方的牙齒,對吧,高懸?”

高懸垂下眼簾:“我當時心情不好,下手是重了點。他的牙齒我會賠的。”

蔡延年麵子上很掛不住,這回旋鏢一次次紮心窩子上,讓九中的一幫垃圾看自己的笑話,不過他還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下:“聽見沒?我們絕不賴賬,該賠就得賠。不像某些人,以少欺多,打不過還有臉來要賠償,簡直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高懸,我們走,不要跟這幫人攪和,免得拉低了我們的檔次。”

王建元不高興了:“誒我說蔡校長,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堂堂一個省重點的校長,有色眼鏡這麼嚴重,居然將人劃分三六九等,簡直枉為人師!”

蔡延年傲慢地說:“那就讓你的學生做點什麼讓我能高看一眼的事來吧,我們一中從來都是憑實力說話的。”說完揚長而去。

王建元本來想嘲笑蔡延年,沒想到臨了還被羞辱一頓,他怒火中燒,將氣撒在那幫寫檢查的學生身上:“看到沒有,你們這幫家夥不努力上進,連累我都要被人羞辱!以後還要不要好好讀書?!”

秦鏡連忙答:“要!我向校長保證,從今以後一定要好好讀書,為校長為九中爭光!”

第九章 爭執

寫完檢查從校長辦公室出來,除了秦鏡,其他幾人都唉聲歎氣。

秦鏡笑嘻嘻地說:“彆歎氣啊,歎氣會把好運氣帶走。”

郎俊亮舉起雙臂仰頭望天:“蒼天啊,大地啊,你這是要滅我嗎?”

其餘幾人都愁眉苦臉的:“鏡子,你確定這不是在坑我們嗎?前進十名啊!考不到就得叫家長了。”

秦鏡提醒他們:“你們清醒一點,這至少是個緩兵之計,不然今天就得叫家長了。”

他話一出口,大家都耷拉著腦袋,仿若脫水的植物。

秦鏡打了個響指:“大家打起精神來,我覺得前進十名並不難,大家基數都低,進步應該很容易。來,報一報你們期中考試的排名。”

郎俊亮說:“我四十七。”

高沛:“我三十九。”

範子承:“我四十五。”

熊凱:“五十一。”

劉宇翔:“我好像是四十二。”

石峰歎氣:“我三十三,估計就我最慘了,前進十名根本辦不到,早知道少考幾分了。”

秦鏡聽了哈哈大笑:“我算是明白了,為啥我們幾個玩得來,原來是臭味相投。”

基本四十名開外了,成績不好還惹事,在王建元眼中,可不是一幫問題學生。

郎俊亮說:“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就不擔心?”

秦鏡笑眯眯地:“其實我感覺是個很好的挑戰,也許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從明天開始,我們一起學吧。”

大家雖然不情願,但已經被架了起來,隻得硬著頭皮上。

回教室拿書包的時候,秦鏡塞了一堆書進書包。

郎俊亮看到後,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鏡子你就算要努力,也不用背這麼多書回去吧,一晚上能看完嗎?”

秦鏡將拉鏈拉上:“我回去整理一下,看看哪些要考的內容,大家複習起來有重點。”

郎俊亮聽了隻是覺得好笑,秦鏡成績跟大家一樣墊底,如今卻說要給大家畫重點。不過他也沒當麵拆穿,不管怎樣,他都是為了大家好。

回到家已經天黑了,周慧英已經下班回來了。她看著臉上五彩斑斕的兒子,頓時驚了:“你這是怎麼了?用臉去撞牆了?”

秦鏡衝媽媽傻樂:“周大夫終於回家啦。疼,疼,媽,輕點,要脫臼啦。我本來是皮外傷,這下要變成內傷了。”秦鏡往後躲閃,想要避開媽媽的鐵手。

周慧英捏著他的下巴檢查傷口,板著臉:“彆跟我貧,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鏡倒吸涼氣:“今天放學跟人打籃球,被人用手肘撞了一下,眉角破了。我同學覺得我被欺負了,就跟人乾起來了。我去拉架,然後被殃及,就成了現在這樣。是不是太慘了?媽,您輕點,疼啊。”

周慧英放開手,將他推到沙發上坐著:“彆動,給你上藥。”

秦鏡將書包摘下來:“我爸打電話回來了嗎?到地方了沒?”

周慧英翻出急救箱,找出藥來給他塗藥:“到了,下午才到瑞麗。那地方太偏遠了,從昆明過去還得好幾個小時。”^_^思^_^兔^_^網^_^

“那我爸至少得有個四五天才能回啊。”秦鏡乖乖坐著,任由母親給他上藥。

周慧英念叨他:“你這一天天的,弄得遍體鱗傷,跟你爸一個德行。你爸讓我擔心就算了,他那是職業使然。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就不叫人省心點呢。真是個熊孩子!”

秦鏡討好地笑:“媽,對不起啊。我真不是主動去挑事的,但人家拳頭都招呼到我身上來了,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不惹事,但絕不怕事,不是您和我爸教的嗎?”

周慧英給他擦好藥:“我相信你不會去惹事,但我擔心你跟人玩著沒了分寸,會傷害自己和彆人。醫院裡這樣的傷病我見得太多了。”

“以後我會注意的。”秦鏡跟媽媽保證。

“你知道就好。洗手吃飯吧。”

吃完飯,母子照例下樓去散步,作為內科大夫,周慧英是非常注重養生的,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秦鏡沒跟媽媽炫耀自己比賽得獎的事,他媽太了解他了,這麼突飛猛進,她定然會覺得反常。

溜達到某處,秦鏡忽然想起來什麼,抬頭一看,三樓高懸家老房子的燈亮著,他果然住在這裡。

樓上突然傳來“哐當”一聲響,好像是窗戶破了,還有碎玻璃掉下來。窗破的那家正好就是高懸家。

周慧英抬頭一看,驚訝地說:“那不是高院長的房子嗎?屋裡怎麼有人?”

秦鏡說:“高懸這兩天回來住了。要上去看看嗎?”

周慧英想了想:“走上去看看。”

母子倆爬上樓,還沒到三樓,便聽見了隱隱約約的爭執聲,似乎是在吵架。這樓裡住了不少院領導,不過不少已經搬走了,樓道裡很安靜,也沒人出來瞧熱鬨。

高懸家房門關著,裡麵的爭吵聲更大了,可以分辨出來是高懸和他爸的聲音。母子倆站在門口聽了片刻,秦鏡小聲問:“媽,要敲門嗎?”

周慧英有些遲疑,這是領導的家務事,說得不好聽那叫家醜,家醜不可外揚,他們關係並不多密切,她似乎不太合適去乾涉。

秦鏡小聲地說:“媽,你先下去吧,我來敲。”他可以說是來高懸玩,撞破他們父子吵架也不會讓大人太過尷尬。

周慧英沉默地看著兒子,過了一會兒點點頭:“注意分寸。”

秦鏡點頭,目送母親離開。

秦鏡抬手準備敲門,屋裡傳來高懸的怒吼:“……我不是你的玩具!少來操控我!”

他敲門的手又遲疑了,他記憶中,高懸是個很高冷的人,從來都沒有能難倒他的事,惹他不高興了,他就冷漠以對,不屑爭執,從未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高懸他爸高成功大聲說:“你彆以為你翅膀硬了,就能反抗我了。你現在還是吃老子用老子住老子的,你的一切都是老子給的,沒有老子,你屁都不是。你有什麼資本來吼老子?”

“說得我好像求著你生出我來一樣。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我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被生出來過!”高懸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絕望。

高懸媽媽隱忍的哭泣聲穿透門板傳了出來。

秦鏡不再猶豫,伸手敲響了房門:“高懸,高懸!”

屋裡的爭執聲停了,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打開,高懸背著書包從裡麵衝出來,滿臉陰沉地看了秦鏡一眼,然後與他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