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世風日下,在人家手裡撿了一條命真的要謝謝人家的不殺之恩呢。
不過白曦還是很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你不想殺我了?”
少年還帶著血跡的雪白的手指點在了白曦的臉頰上,歪頭,露出一個秀氣單純的笑容來小聲兒說道,“我也不知道。本來□□都給你們準備好,可是我突然不想殺死你了。真是奇怪。”他微冷的指尖兒輕輕地撫摸著白曦細嫩的臉頰,探身過去嗅了嗅,在白曦渾身緊繃地屏住呼吸時,有些委屈地小聲說道,“你的傷口裂開了。要放輕鬆。”他的眼底帶著細碎的光線,看著白曦慢慢滲出血跡的傷口。
白曦口乾舌燥。
說實話,這少年真的很漂亮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秀致美好的少年人,尚且帶著不韻世事的天真,又仿佛帶著幾分純真的殘忍。
那說起毒死兩個人的時候,真的很平和,就仿佛要吃根嫩竹筍似的輕鬆。
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有點疼。”
“他給你吃了軟筋草,對你的傷口也不好。”少年對後麵已經昏迷過去,血流了一地的銘崢完全沒有什麼在意的意思,可是卻想了想,走到了那個%e8%83%b8口中刀仰麵朝天昏迷不醒的青年身邊,從他的頭發開始一點一點地摸下去,摸到了一些金瓜子,還有幾張大額的銀票,還有兩三個玉佩,頭上的白玉發箍,還有一些精致細碎,行走江湖必備的東西,他最後從青年的身上取下他愛若性命的長劍,帶著這麼多的戰利品勝利地回到了白曦的麵前。
“收獲很大。”
白曦就沉默地看著這位不救人家還把人家給搜刮得差點隻剩內褲的少年。
就算是打劫,看起來也很美好呢。
“恭喜你啊。”她虛弱地說道。
或許少年真的說對了,她現在還有點想吐……
白曦的臉色頓時一變,努力地想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這兩位尚未洞房,畢竟銘崢可是正道弟子,那就算是和妖女私奔了,也恪守著禮義廉恥,怎麼能無媒苟合呢?白曦頓時鬆了一口氣,不然這一惡心,萬一有了渣男的骨肉可就鬱悶死了。那不等於上一世被渣男連孩子都殺了麼。
她心裡哼哼了一聲,隻覺得腦海之中混沌一片,惡心之外,又有幾分眩暈。看見少年美滋滋地把戰利品都放在他空了一點的背簍裡,她不由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輕聲說道,“這位少俠,我的師尊是魔教教主,今日你救了我,來日我師尊必有重謝!”
她雖然被少年綁好了傷口,可是這傷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複的。
一旦她帶著傷口虛弱地出現在江湖,那被正道看見還了得啊?
有的是人願意斬妖除魔來的。
“魔教教主和我有什麼關係?”少年微笑起來,柔和地問道。
白曦實在說不出話來了,努力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少年。
“我隻想救你。”少年柔軟地說完這句話,卻見眼前紅衣妖嬈,美豔絕倫的少女一下子就歪在了自己的懷裡。他下意識地張開自己纖細的手臂,看著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紅衣如火明豔張揚。
側頭把她的臉埋進自己的頸窩裡,他似乎想了想,就露出了一抹純淨善良的笑容,把小背簍轉移到了身前背著,就把這個紅衣小姑娘給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他背著這個輕飄飄很單薄的小姑娘走過血流成河的青年身邊,踢了踢,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白曦。
在先把白曦帶回家和先弄死這個青年毀屍滅跡之中,少年選擇了前者。
他背著紅衣少女,沿著竹林沒有蹤跡的一條小路,慢慢地消失在了竹林與大山的儘頭。
山間清澈,溪水潺潺,除了微風吹動竹葉的聲音,竹林裡什麼都沒有剩下。
白曦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很乾淨清涼的竹床上,竹床很大,她的身子底下蓋著厚厚的被子,這是一間竹屋,和原主記憶裡他們隱居在竹林裡的那棟沒有主人看起來很破舊的竹屋完全沒有區彆,隻是多了一些曬乾的草藥還有很多的懸掛起來的山雞等物。
透過了竹屋的小窗子,白曦能聽見外麵有竹子輕輕拍打石頭的清脆的響聲,她現在相信原主和銘崢做了不速之客,住了人家的房子了。
這麼一想……似乎少年想要毒死搶自己房子的家夥,完全沒毛病啊。
不過他又救了她……
白曦就想到上一世的原主。
這個少年出現的時間非常晚。
如果是上一世,原主這個時候已經死在了銘崢的手裡,並且被他埋葬,王八蛋直接走了。
若是晚一點,想必銘崢就真的會死在少年的手裡也說不定。
白曦不由有些遺憾。
她覺得如果原主能挺一段時間,或許就會得救也說不定。
靈靈八:“不會得救。”
白曦:“?”
靈靈八:“你忘記他剛才說的話。就算原主不死,他也會毒死她。”
白曦:“那他怎麼救我了?”
靈靈八沉默了片刻,謹慎地開口:“大概是……因為遇到的是你吧。”
它似乎在斟酌什麼,又似乎有些後悔這句話,零零發也不吭聲了。這個世界兩隻係統陷入了混亂,開掛的時候它們覺得銘崢真的是太帥了,可是又因為白曦的態度,叫它們實在拿不定主意。
不過經曆過眾多世界的係統們狡猾了,絕不會再說出什麼指向性的建議,安靜地樂嗬嗬地先恭喜了一下白曦得救,看見白曦身上的衣裳被換掉,穿上了一件雪白的裡衣,零零發不懷好意地問白曦:“你覺得誰給你換的衣裳?”
白曦:“恩公吧。”
零零發:“……你太平靜了點兒吧?”誰家閨女被脫了衣服被人看光光不尋死覓活一下呀?
命都快沒了還想自己的清白呢,白曦頓時嗬嗬了。
這垃圾係統的智商不行啊。
零零發沉默了。
它覺得自己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你會失去我的我跟你講。”
靈靈八在一旁躍躍欲試等待上位。
兩隻係統再次滾到了一起開始第二輪爭奪宿主的戰爭。
白曦的小腹還有強烈的痛感,這兩隻垃圾係統竟然還在她的麵前烏煙瘴氣地打架,她麵無表情地靠著床頭,準備過了這個世界和兩隻係統一塊兒分手,就聽見竹屋外傳來了清越的腳步聲,之後,俊秀清雅的青衣少年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進門。
他看見白曦醒了,歪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那一刻就算是青衣素淨簡單,可是白曦也被這少年的美好衝擊到了。她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對少年微微頷首說道,“謝謝你呀。”
“不用說謝謝的。”少年笑眯眯地走過來,側坐在她的身邊,把湯藥遞給她。
草藥的清苦的味道衝進了白曦的鼻子裡,眉目嬌豔欲滴的少女露出了一個艱難的表情。
原主很怕苦的。
白曦也覺得自己被影響,變得很怕苦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然,作為一隻為了修煉努力奮戰的狸貓精,白曦最不怕的就是草藥的苦味兒了。
她當年最大的理想就是趴在靈藥堆兒上,每天都吃靈草吃得飽飽兒的。
“你怕苦麼?”見白曦猶豫著不肯喝藥,少年歪頭問道。
“不,不是!”屬於妖女最後的倔強叫蒼白嬌豔的少女激烈地否認,她看著少年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看著自己的目光很專注,急忙轉移話題說道,“就是太燙了,涼涼再喝。對了,這是你的家麼?很安靜啊。”她透過了竹窗往外看去,看見了連綿的青山,仿佛他們現在所在的是一處小小的山穀,群山環抱之中的一塊小小的世外桃源,沒有外界的喧囂,隻有安靜,還有到處滿眼的綠色。
“隻有我一個人住。”少年柔和地說道。
“那你的生活來源……”
“有時候出去賣一根靈芝,就可以換到很多錢。外麵的人真的人傻錢多呢。”少年溫柔地說道。
“外麵人”吭哧吭哧看著他不說話了。
她的確很傻很有錢。
“既然這樣……”她也不是缺銀子的人,作為魔教教主唯一的愛徒,那身上簡直有錢得過分了,虧了誰都不能虧了她呀。魔教家主最擔心自己的乖徒兒吃不好穿不暖,在外行走受委屈,因此給原主背了不知多少的金葉子還有銀票珠寶。白曦看見竹床的另一側堆著自己的零零散散的東西,金光閃閃的金葉子還有滾圓滾圓的大顆珍珠。她有些奇怪少年為什麼沒有收走……看看銘崢吧,少年搜刮得多麼乾淨呀。
“你救了我的命,還給我用了藥,所以我應該給你一些診金。”
“你不需要。”少年歪頭,拿過白曦手裡的湯藥,垂頭輕輕地吹了起來。
他此刻看起來又賢惠又溫柔,白曦的心都軟軟的了。
白曦:“怎麼會有這麼溫柔善良的美少年呢?”
兩隻係統的大戰瞬間停滯了一下。
……這句話先問問銘崢答不答應好麼?
死得骨頭都爛了吧?
白曦頓時想起來了,急忙對抬頭,眉眼精致,氣質秀雅的青衣少年問道,“那個混蛋呢?”她昏過去了,不知道後來的事,卻見少年微微皺了皺眉,輕聲說道,“不見了。”他見白曦愣住了,呆呆地看著自己,安慰地伸手摸了摸白曦的頭說道,“我帶你回家安頓好,回去想要埋了他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他歪頭想了想繼續說道,“不是自己走掉,因為沒有血跡。”
這麼說,是有人帶走了銘崢?
白曦的心裡咯噔一聲。
如果銘崢是被正道帶走,那很快正道就會為了給銘崢報仇尋找傷害他的凶手。到時候恐怕竹林都會被正道翻過來,或許會禍及這個少年。
畢竟,沿著竹林能夠輕鬆地找到這個山穀,到時候少年藏匿搭救魔教妖女,在那些寧殺錯不放過的正道眼中,恐怕少年也是需要被鏟除的小魔頭。
“對不起,我連累你了。”白曦雖然是個魔教妖女,行事一向都肆無忌憚,也從不循規蹈矩做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