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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背著人鞠的躬,這次當著所有人的麵兒,連楊導也在旁邊,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心想我擦這是演的哪出啊?

看時笑一副柔柔弱弱小兔子的樣子,難道竟然是真人不露相?

看這陣勢,看這排場,簡直有點兒港劇中的黑道大哥的派頭啊。

不止楊導,劇組所有人都拿震驚的、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時笑。

時笑也嚇了一跳,尷尬地笑著說:“他們和我開玩笑呢。嗬嗬嗬。”

“不敢和大哥開玩笑!”其中一個群演頭目說,“以後有什麼事情,上刀山下油鍋,但憑大哥吩咐!”

時笑:“……”

上次他就覺得這幾個群演怪怪的。

不過當時他還沒多想,現在一想……這背後肯定有問題。

他對周圍的工作人員尷尬地點了點頭,拉著那群演頭目到一邊兒去了:“你們怎麼回事兒啊?”

“回大哥的話,我們對大哥忠心不二,誓死效忠大哥!”

時笑:“……”

這種濃濃的警匪片既視感。

時笑知道這些人曾經都是欺負過他的,現在態度突然發生了360度的大逆轉,肯定不是因為他現在是主演了,那麼就隻有一個原因。

“是不是有個高個子,長得很帥氣、氣質很冰冷的男人找你們了?”

群演們被威脅過要保密,聽到時笑這麼說,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理解為時笑在問他們那個人是不是揍他了,臉都嚇白了:“不不不,他從來都沒有揍過我們!隻是友好地找我們聊了下天!”

時笑:“……”

這種熟悉的句式,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在哪兒聽到過。

在哪兒聽到過呢?

對,那天他給薛森打電話,薛森說——我能有什麼事兒呢?我什麼事兒都沒有!他隻是對我進行了非常親切友好的批評教育。

當時他就覺得有種濃濃的違和感,總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

那時候他沒想明白,現在……他終於反過味兒來了。

這些話都說得太欲蓋彌彰了!

群演們說“他從來都沒有揍過我們”,薛森說“他什麼事兒都沒有”,結語都是——“他隻是友好地找他們聊了下天/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批評教育”。

很顯然,閻王揍了欺負過他的群演們,找了薛森的茬兒,然後再警告他們不要告訴他。

甚至有可能這個“親切友好”都是閻王的原話。

時笑:“……”

他嘴角瘋狂抽搐,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

有點兒感動,又有點兒哭笑不得。

如果之前閻王拿冥幣騙人讓他覺得親切,暗戳戳算計彆人還說自己是小人讓他覺得可愛的話……這次得知閻王明明幫他教訓人卻非要瞞著他,還逼著對方在他麵前陪著他一起演戲的行為,則徹底讓閻王在他心裡走下了神壇。

變成了一個鮮活的、可愛的,有點兒小古怪和小脾氣的,熱愛演戲的……男人。

為了不讓閻王一氣之下再揍他們一頓,時笑沒有再追問下去,也沒在閻王麵前提半句,隻是每次看到閻王,眼睛就情不自禁彎下來。

閻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怎麼了?”

時笑移開目光,欲蓋彌彰道:“沒什麼。”

但還是忍不住笑。

六月份,天氣已經漸漸熱了,但還沒到要開空調的時候。

偶爾閻王沒事過來,和時笑擠在一張床上,擠來擠去,時笑慢慢也就習慣了,這會兒天熱了,時笑睡夢中就無意識地往閻王那邊靠。

閻王體溫天生涼,夏天的時候更明顯,簡直像一個渾身散發冷氣的大冰箱!

時笑挪著挪著就滾進閻王懷裡去了。

閻王非常開心,睡夢中嘴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不過一到早上就翻臉不認人。

“你怎麼又鑽到我懷裡?”閻王麵無表情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時笑心中猛跳了一記,心想閻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指責他晚上不老實?

還是真的想……

時笑偷偷覷了閻王一眼,心中撲通撲通直跳,但閻王還是那副棺材臉,他根本看不出閻王在想什麼,於是言不由衷道:“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你那邊涼快。”

閻王:“……”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陡然尷尬了起來。

閻王總是冷著一副冰山臉,時笑愈發摸不準他的心思,還以為之前他往閻王懷裡鑽他真的生氣了,所以每天晚上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動。閻王那邊呢,每天晚上都等著小兔子主動投懷送抱,可是一等等不來,二等等不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迷之委屈,外在表現就是低氣壓。

於是時笑就更不敢往他跟前湊了。

不過這種狀況並沒有維持多久,《小青春》殺青前一個星期,時笑正在片場等戲呢,突然接到方藍的電話。

電話接通,方藍一句話都沒說,就嗚嗚哭了起來。

第38章 贓物

方藍雖然是個小娘炮, 但是人很樂觀,平常總是咋咋呼呼、樂嗬嗬笑眯眯的, 彆說哭了, 就連不笑的時候都少見。

時笑和他合租三年多, 都沒見他哭過一次。

可是這次, 他在電話那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半天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時笑直覺是出了什麼大事, 忍不住皺了皺眉:“你彆慌,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我……我在警……警察局……”方藍抽噎著說, “你……你能不能來接……接我一下?等……到了……我再……和你解釋。一兩句……說不清楚。”

“好,我馬上過去!”

剛好上午沒時笑的戲,下午也隻有一場, 他就去找導演請了個假, 跑去警察局接方藍。

到那兒才知道,方藍這回遇到大麻煩了。

事情是這樣的。

兩個月前,方藍在一次圈內人的飯局上,認識了一個叫劉玉的男人,他自稱是個生活製片, 比方藍大兩歲,是個1號, 人長得雖說不是很帥氣, 但也算高大周正。

飯局上, 兩人互留了微信號,後來劉玉主動找他聊天,聊著聊著就熟稔了起來,劉玉順勢提出談談試試。

劉玉雖然不是方藍最喜歡的那一款,可是方藍長到23歲都沒談過一次戀愛,被劉玉各種撩,著實有些心動,猶豫了幾天,還是答應了。

確定關係後不久,劉玉告訴他,他打算用這些年攢的錢開一家小公司,但是之前他年少輕狂的時候打架鬥毆,留下了前科,沒辦法做法人代表,問他能不能幫這個忙。

方藍高中沒畢業就出來跑片場做群演了,雖然人情世故上的事兒懂得不少,但對於公司經營可謂是一竅不通,還以為劉玉找他做法人代表是信任他、想和他長長久久走下去的意思,因此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隨後跟著劉玉去辦了相關手續。

之後方藍飾演男配的網劇開機,他就進組拍戲去了。兩個人各忙各的,隻是偶爾電話和微信聯係一下。

方藍以前從來沒談過戀愛,劉玉偶爾在微信上撩他兩句他都臉紅心跳的,因此完全沒察覺到這種狀態有什麼不對。

一直到昨天晚上,劉玉約他第二天在公司見麵,說是要給他一個驚喜。

剛巧這兩天方藍都沒有戲份,他興奮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趕早班車去了男朋友的公司,可是到那兒才發現已經人去樓空,租來的寫字樓裡一片狼藉,一個人都沒有。

方藍覺得不對,再給劉玉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打不通了。

就在這個時候,警笛聲由遠而近,很快,公司的大門被推開,警察走進來,向他出示證件:“方藍是嗎?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公司涉嫌非法集資,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個半小時後,警察局。

方藍哭得眼睛都腫了,抱住時笑,抽噎道:“假的,都是假的。”③思③兔③網③

“手機號、身份證……連名字都是假的。”

“戶籍上根……根本就查不到這個人。”

“我該怎麼辦啊嗚嗚嗚……”

……

閻王剛巧沒事,不放心時笑一個人,就跟著他一起過來了,趁著時笑哄人,在旁邊和警察簡單溝通了一下。

警察說像這種情況,就算方藍被騙的事情屬實,隻要追不回贓款、逮不到人,方藍作為法人代表,就肯定要負責任。

現在事件還在調查中,他們辦個手續就可以先把人帶走。

等搜查令下來,他們必須對方藍的居所和個人資產進行清查,待後續調查結束之後,補償受害者的損失。

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把攜款潛逃的那個化名劉玉的騙子找回來。

可是眼下的情況是,根本沒有人知道那個劉玉是誰,去了哪兒,那天飯局上的圈內人也都說和他不熟,隻是因為他自稱生活製片,又出手大方,這才叫他一起參加飯局的。

警察根據他們的描述還原了畫像,在各大地鐵站、汽車站、火車站、飛機場、高速收費站調取錄像監控,卻一無所獲。

就好像這個人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

甚至公司現場也沒有留下有效指紋。

偵破難度非常大。

時笑聽了有些擔心,和閻王對視了一眼。

時笑:能找到嗎?

閻王:彆瞎擔心。這世界上還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嗎?

時笑:……

兩人都沒有說話,卻都奇跡般地讀懂了對方的眼神。

閻王:“我先去辦手續。”

辦完手續,兩個人把哭哭啼啼的方藍接回了家。

方藍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喃喃道:“笑笑,我是不是完了?”

“沒事的沒事的,”時笑走過去安慰地抱住他,伸手一下一下拍著方藍的背,“你彆擔心,畢董那邊還有點兒人脈,人肯定能找到……是不是啊畢董?”

閻王哼了一聲,對小兔子不讓他抱,卻主動抱這個二椅子十分不滿,表麵冷淡實則陰陽怪氣道:“抱夠了嗎?”

“彆忘了,你下午還有戲。”

時笑:“……”

下午的戲確實耽擱不得,時笑安撫了方藍,急急忙忙趕回去拍戲,閻王則聯係了手下,讓他們根據方藍提供的畫像還原,緊急啟用靈魂定位係統,看能不能找到那個騙子的下落。

當天下午,警察拿著搜查令凍結了方藍的全部賬戶,並且搜查居所,對個人所有財物進行估價。

傍晚,時笑接到了警局的電話,稱在他和方藍合租的居所搜到了巨額“贓物”,方藍說是他的東西,警察讓他去一趟警局,開具財產證明,才能把東西取走。

時笑一臉懵逼:“什麼贓物?我的?”

“是的,”警察說,“一箱子偽裝成冥幣的金箔,初步估價在1000萬到1500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