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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的小床根本就睡不下兩個人,時笑哪兒敢再讓閻王去睡沙發,於是抱著小被子小枕頭主動去睡客廳。

“不許去!”閻王皺眉道,“沙發是人睡的地兒嗎?”

“……”時笑說,“那我去找方藍擠一擠。”

閻王的目光瞬間就冷了下來:“你寧願和那二椅子擠,也不願意和我擠?”

時笑:“……”

他隻好和閻王擠了一晚上。

小床隻有一米寬一米九長,時笑個子小,睡在上麵還算寬敞,可是閻王身高腿長,睡在上麵連胳膊腿都伸不展,一整個晚上時笑都感覺自己的腰被閻王的胳膊壓著,屁股被閻王的膝蓋頂著。

雖然兩個大男人睡在一張床上,肢體接觸是很正常的事兒,可他還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時笑一晚上沒睡好,到天亮才迷糊了會兒,感覺才睡了一小會兒,就被閻王叫醒了。

清晨金色的陽光下,閻王神采奕奕地朝他伸出一隻手來。

“啊?”時笑睜著兩隻迷茫的大眼睛,頂著一頭亂毛,遲疑著把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早……早上好!”

“早你個頭!”閻王反手輕輕打了下他的手背,繼續伸手,“還錢。十塊。現金。”

時笑:“……”

從那天起,閻王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借宿”,每天早上都會伸手向他要十塊錢零錢。

時笑無奈得不得了,可是閻王執意要玩這個遊戲,他也隻好陪著他玩兒。為了避免零錢不夠,他還特意從銀行換了一遝子嶄新的十元人民幣,以應付閻王每天的還錢需求。

有一天方藍早起撞見了,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等閻王走後,他才對時笑擠了擠眼睛:“行啊你,這麼快就掌握經濟大權了!不過就給老公十塊錢零花錢,會不會太少了點兒啊?”

時笑:“……”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好嗎?

然而無論他怎麼解釋,方藍都是一副“解釋就是掩飾”的表情,還笑嘻嘻地問他什麼時候請他吃喜酒啊。

時笑:“……”

其實他對閻王……也不是完全不動心的。

作為一個從小被欺負大的小倒黴蛋兒,時笑對善意這種東西比其他人敏[gǎn]得多,閻王雖然整天不是嫌棄他就是嫌棄他,說話也沒個好聲氣,可閻王對他有多好,他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

就算是拿重重謊言偽裝過的薛森,也不及閻王對他的十分之一。

雖然他心裡明白,閻王是為了彌補失誤,才替他解決掉這些潛在的麻煩,可天底下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這麼好過呀。

更何況閻王還長得那麼帥。

從頭發梢到手指尖,都那麼那麼讓他心動。

一想到那天被閻王囫圇個兒摟在懷裡,下巴擱在他頭頂,親親昵昵地說“這是我內人”的情景,時笑就禁不住臉紅心跳的。

可是閻王又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凡人呢?

還是一個又倒黴又膽小的凡人。

唉!

時笑強行打斷了自己的思緒,繼續揣摩劇本。

他知道自己不是科班出身,雖然這些年沒少在影視城觀摩戲骨的表演,也沒少看書揣摩,但畢竟沒有什麼正經的表演經驗,比其他演員差得太遠太遠了。

他也知道這次機會多麼來之不易,很珍惜很珍惜。

所以離開機還有一段時間,時笑就已經把台詞全背過了。

不止他自己的台詞,就連男一男二、女一女二……所有和他有對手戲演員的台詞,全都記了個七八分。

因為他明白,演戲是角色與角色之間的碰撞,隻關注自己的角色是不行的,對所有人物越了解、越熟悉,演對手戲的時候就會越自然。

在背完台詞之後,他還給每一個人物都做了詳細的人物小傳,尤其是白野這個人物,寫了滿滿三頁紙,分析了他的出身背景、性格成因,每一個性格轉變的契機和節點,每一次衝突爆發背後的心理過程,還有他想象中人物應該會有的習慣的小動作……事無巨細,全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就連拍定妝照那天,都舍不得閒著,一邊化妝一邊在腦內還原每一場戲的場景、人物、對話、情境。

替他化妝的是個看起來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看起來手法不是很熟練,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漂亮姐姐坐在旁邊,偶爾指點兩句。

那漂亮姐姐穿著一件寬鬆的長款針織衫配打底褲,腹部高高隆起,看起來有七八個月的身孕了,雖然沒化妝,但不施脂粉也顯得麗質天然,隻是臉色看起來有點兒憔悴。

化完妝候場的時候,時笑出去買了杯咖啡,順便給漂亮姐姐帶了杯熱牛奶。

漂亮姐姐笑著接過來,道了謝。

“不客氣,”時笑笑著問,“寶寶幾個月了?”

“八個多月了,”她伸手摸了摸腹部,淺淺笑了一下,“預產期在下月初。”

“下月初?那馬上就到了呀,還沒休假嗎?”

“休了十來天了,我一個人在家呆著也是無聊,就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時笑笑道,“不過千萬要注意身體啊,彆累著了。”

“嗯,知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工作人員叫時笑過去拍定妝照,時笑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小跑著去了。

當天一起拍定妝照的演員有五六個,時笑排在最後一個,等他拍完定妝照,天都已經擦黑了。時笑幫著攝影師和工作人員收拾了器材,這才道彆出來,一出公司大樓就看到那個漂亮姐姐在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說話。

男人問:“都這麼晚了,他還沒來接你嗎?”

“沒,”寒風吹來,她裹緊衣服,跺了跺腳,“他沒接電話,可能有什麼事兒耽擱了吧。”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萬一……”她說了一半兒,勉強笑了一下,“我還是打車回去吧。”

“他……”男人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沒說下去,“那行吧。”說著伸手替她攔了輛的士:“路上小心。”

“嗯。再見。”

時笑聽了半截,沒聽太明白,不過大致的意思他聽懂了,心想怪不得這個姐姐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是丈夫太忙了,顧不上陪她嗎?

可是她剛才說了一半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萬一……萬一什麼?

時笑想不明白,便也沒再多想,伸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最近他天天和閻王擠在一張小床上,晚上總是睡不好,所以白天老是暈乎乎的。

老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要不然……去買張新床?

時笑說乾就乾,第二天上午就去家具店買了張實木床回來,讓送貨的工人幫忙擺在了小臥室的另外一側,中間留了一條窄窄的小道通行。

把被褥鋪好之後,時笑滿意地拍了拍手,心想臥室裡擠是擠了點兒,但是一人一張床,晚上睡覺舒服多了。

當天晚上,時笑開心地拉著閻王看他買的新床:“我專門買的實木的,特彆結實,長度也夠。今晚終於不用擠啦。”

閻王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洗漱完就上床睡了。

時笑隨後洗完澡,關了燈,鑽進自己的小被窩,剛舒舒服服地歎了口氣,就聽見旁邊一聲巨響——哢嚓!咕咚!

他嚇了一條,連忙打開燈,隻見旁邊超級結實的全實木大床已然塌倒在地,閻王麵無表情地從塌掉的床上爬起來,淡淡道:“床塌了。”

時笑:“……”⊙思⊙兔⊙在⊙線⊙閱⊙讀⊙

“所以隻能委屈你再和我擠擠了。”

說是擠一晚,可是這張全·實木·超貴·假冒偽劣的床已經花光了時笑的全部閒錢,他就算想再買一張床,也買不起了,所以隻能擠了一晚又一晚。

一直到二十天後,電視劇《小青春》正式開機。

第22章 開機

說是正式開機,但開拍時間定在了七天後。

這一個星期,楊卓導演要求所有演員在拍攝地一起圍讀劇本,一則熟悉劇本的內容,交流各自的看法和體驗,導演可以隨時指點,劇本有不合適的地方也可以隨時修改,二則讓演員們互相熟悉,方便帶入氛圍,以免正式開機的時候拍出不尷不尬的鏡頭。

但是圍讀的第一天,飾演男一號江橋的朱恒遠卻沒有來。

導演楊卓皺了皺眉:“都快十點了,怎麼還不到?歐陽,打個電話催催。”

助理歐陽菀點點頭:“好。”

電話是朱恒遠的經紀人接的,說是既然一個星期後才正式開拍新劇,公司就給他接了個廣告代言,這幾天恐怕沒空念劇本了,不過請導演放心,他會督促恒遠有空多看劇本的。

朱恒遠是娛樂圈炙手可熱的當紅小鮮肉,每條微博都有上百萬的轉發量,隨便接個廣告都有七位數的入賬,楊卓雖然不高興,但也能理解,所以也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轉向其他演員:“不用等了。開始吧。”

剛開始的半集,男主江橋的台詞並不多,所以楊卓就自己代念了,後來台詞越來越多,楊卓還要留意每一位演員的台詞和表情是否到位,沒辦法兼顧兩者,於是隨手點了目前台詞量最少、和男主對手戲也不多的時笑:“江橋的台詞,你來念吧。”

“啊?”時笑一臉懵逼,“我?”

“有問題?”

“沒有……吧。”

楊卓皺了皺眉,他選時笑是因為他和劇中的白野最像,人品也好,就算演技稍微差一點兒也可以靠直覺補回來。剛才圍讀的時候時笑的台詞最少,也沒什麼需要爆發感情的戲份,他也看不出演技……這麼沒自信,不會一點兒演技都沒有吧?

但是等時笑真的開始念台詞的時候,楊卓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因為在念江橋台詞戲份的時候,時笑身上的氣質一下子變了。

雖然還是那副容貌,但他整個人都變得自信、灑脫、冷靜,氣場強大,連嗓音和語氣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和楊卓心目中的江橋很像——除了外貌。

時笑的表情和語氣,每一分、每一寸都把握得很好,楊卓甚至看出來,他雖然時不時低頭看一眼劇本,但其實是能做到脫稿的。

很快就念到了江橋和白野兩個人的對手戲。

楊卓正想幫他搭一下江橋,就看見時笑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又變回了那個慫萌慫萌的白野。

他竟然可以一個人配兩個角色,而且兩個角色的跨度還相當大!

楊卓眯著眼睛看他一個人演完一場戲,心中有種挖到寶的感覺——演技雖然還有生澀的地方,但人物的情緒、表情、氣質把控得很到位,更重要的是,態度夠端正、人也夠勤奮。

像他們那個年代,拍戲的時候演員都是要提前背完劇本的,但是現在那些鮮肉小花的,彆說提前背完整部劇本了,就是當天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