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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喪氣地走了。

同一時間,時笑也垂頭喪氣地在路邊人行道上走。

小倒黴蛋還不知道他被選中的消息,隻是一門心思地盤算著自己可憐巴巴的“積蓄”,想著等會兒是吃饅頭就鹹菜呢,還是白水煮掛麵呢。

刺啦——

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時笑一臉懵逼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一輛暴力摩托為了躲避一個橫穿馬路的行人,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衝出了機動車道,朝著他的方向急速衝來。

距離太近了,車速又快,周圍根本就沒有障礙物。

時笑嚇傻了。

他忍不住閉上眼睛,心想完了完了,今天又要被車撞了嗎?

會不會又死翹翹啊?

他不想死啊!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旁邊飛快衝過來一道黑影,下一秒,他就落入了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懷抱,緊接著耳邊響起一個同樣冰冷的、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聲音:“都多大的人了,走路會不會看路?”

真是的,小東西簡直蠢死了,一眨眼看不到就要出狀況。

要不是他不放心,開車隨後跟過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大亂子。

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

“你眼瞎了嗎?”閻王一想到剛才的生死一線,就一陣莫名的心悸後怕,感覺%e8%83%b8中一股無名火在燒,忍不住皺眉訓斥道,“這麼大一輛摩托衝過來你難道看不見?躲都不知道躲一下!蠢死算了!”

時笑:“……”

他被閻王的一雙堅實的手臂緊緊護在懷裡,臉貼在閻王硬邦邦、冷冰冰的%e8%83%b8肌上,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來自地獄深淵的凜冽寒意,可是奇異的,他卻並沒有感覺到害怕,而是感覺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心安。

一種被保護的、踏實的、安全的感覺。

就好像之前和養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開心的時候可以大聲笑,傷心的時候可以肆意哭,委屈了、難過了,也不用強顏歡笑。

時笑感覺自己像是一下子變成了個脆弱的、被大人訓斥的小孩子,藏在心裡的委屈和難過都像是被突然放大了,他忍不住鼻子一酸,兩顆大而晶瑩的淚珠就滑出了眼眶。

緊接著,他膽大包天地用兩條肉?肉的小手臂環住閻王的腰,把頭埋在他堅實的%e8%83%b8口,抽抽噎噎地大哭起來。

“……”

閻王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剛才抱住小兔子,隻是下意識的保護動作,這會兒才感覺到自己懷裡貼了香香軟軟溫溫熱熱的一小團,軟綿綿的小胳膊摟著自己的腰,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臉蛋全埋在自己%e8%83%b8`前,滾燙的淚水很快就浸透了他%e8%83%b8`前的西裝和襯衫,燙得他略低於人類體溫的皮膚一陣異樣的酥|麻。

閻王禁不住皺了皺眉。

他感覺自己千萬年穩如泰山的心臟頃刻之間就亂了節拍。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讓閻王很是不適應,他有些心煩意亂地想——

難道他剛才訓他的語氣太重了?

不就說他兩句嗎?至於哭成這樣?

真是的。

這種又軟又弱又喜歡哭鼻子的小東西,養起來簡直太麻煩了。

呸!保護!

保護起來太麻煩了!

想到這兒,閻王兩道鋒利整齊的長眉緊緊蹙在了一起,伸出一隻手不甚耐煩地揉了揉小兔子頭頂的軟毛。開始手有點兒重,可是摸到他的小腦袋之後,力度卻不知不覺地放輕了。

過了一會兒,時笑才止了淚,從閻王懷裡出來,看到閻王%e8%83%b8`前襯衫被他哭濕了一大片,忍不住吐了下舌頭,偷偷看了閻王一眼。

好像……沒有生氣?

而此時,嚇懵的肇事者才緩緩回過神來。

他剛才為了躲避橫穿馬路的行人衝上了人行道,看到人行道上的時笑的時候已經遲了。

因為車速太快,壓根刹不住車,他整個人都懵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蜘蛛俠一樣,用一隻手輕輕鬆鬆就“手動刹車”。

肇事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了好久還心有餘悸地慘白著臉,慢慢回過神來,戰戰兢兢、哆哆嗦嗦道:“對、對不起!”

“對不起?”閻王掀了下眼皮,“對不起有用的話,要閻王何用?”

肇事者:“……”

時笑:“……”

眼見閻王就要發飆,時笑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是我走路的時候晃神了,不能完全怨這位大哥,再說……”他踮起腳尖,在閻王耳邊小聲道:“閻王大人也知道,我太倒黴了,出門被車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閻王想起小倒黴蛋的運氣值,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翻出生死簿來,掃了一眼,淡淡道:“以後彆開這麼快。”

肇事者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否則你活不過三個月。”

肇事者:“……”

“滾!”

肇事者滾了。

閻王低頭看了時笑一眼,心想這小兔子,連個路都不會走,真是的。

於是他將兩手伸到時笑胳肢窩下麵,像抱小狗狗一樣將時小兔拎了起來,一直拎到街邊停靠的車前。

時笑:“……”

閻王打開車鎖,拉開門,把時小兔拎進了副駕駛,替他扣好了安全帶,又伸手抽了張紙巾,粗暴又溫柔地替他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痕,順手又給他擤了個鼻涕。

時笑:“……”

他整個人都僵硬在副駕駛座上,一動都不敢動,一臉懵逼地想,閻王剛剛是給他擤鼻涕了嗎擤鼻涕了嗎擤鼻涕了嗎?

他一定是遇見了一個假閻王。

又或者是做夢了。

從小到大,隻有他養父養母給他擤過鼻涕,突然有種閻王是他爹的詭異感覺是怎麼回事?

閻王卻若無其事地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若無其事地問:“試鏡過了嗎?怎麼還不到三點就跑出來了?”

“唉!”

時笑歎了口氣,巴拉巴拉把前因後果都說了,末了點評道:“我就是這個倒黴的命。沒辦法啊。”

閻王一臉陰森地想,誰心臟病犯得這麼不是時候?是想死了嗎?

幾公裡外診室裡的楊導,無端端打了個寒噤。

“算了,其實我本來就沒抱希望,”想到剛才和“前輩們”討論,解決了不少困擾他多時的難題,時笑又開心了起來,“就算沒來得及試鏡,今天也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時小笑開心,可是鄧一燃就不怎麼開心了。

剛聽歐陽菀說起楊導的事的時候,他很難堪、很愧疚,可是過了一會兒,又開始不服氣起來,心想時笑明明是因為自己沒有希望,才主動請纓去幫忙的,怎麼鬨到最後反倒是他們的不是了?

再說了,那個小龍套坐的位置靠近走廊,說不定他是看到了暈倒的人是楊導,這才主動請纓去幫忙的。

要不然一個急著往上爬的小龍套,怎麼可能放棄這麼難得的試鏡機會?

鄧一燃越想越覺得對、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打了個電話讓工作室幫忙查到了時笑的電話號碼,直接打了過去,陰陽怪氣道:“時笑,我是不是得恭喜你拿到新角色啊?”

心機屌!

“啊?”時笑炸了眨眼睛,一臉茫然,“請問你是誰啊?什麼拿到新角色?”

“……”

鄧一燃被他堵了一個趔趄:“彆裝了!白野啊!”

“白野?”時笑愣了一下,笑著說,“你誤會了,我隻是拿到了試鏡的機會,參加試鏡的一共有四個演員呢,其他三位都是我的前輩,而且……我還因為一點兒彆的事情錯過了試鏡,現在大概試鏡已經結束了吧。你肯定是把試鏡機會和拿到角色弄混了。”

“聽你的聲音有點兒耳熟……請問你是?”

鄧一燃:“……”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

大家都是演員,誰還不會演了咋地?⊥思⊥兔⊥在⊥線⊥閱⊥讀⊥

於是鄧一燃冷笑了一聲:“彆裝了,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是因為看到楊導暈倒才主動請纓去救人的吧?”

還裝出一副天真小白兔的樣子,又當又立,惡心。

時笑更茫然了:“楊導?你是說……剛才我幫忙送往醫院的那個大叔……是楊導?”

鄧一燃:“……”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這個時笑是演技太好,還是真的單純又無辜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擔心楊導吧?我走的時候楊導的病情已經穩定了,隻是醫生說要做個全身檢查,應該沒什麼大礙。你放心吧。”

鄧一燃:“……”

“哎呀,我想起你的聲音了……鄧哥?”時笑愉快地說,“謝謝你今天替我解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呢,我真的受益匪淺,希望有機會還能和鄧哥交流。對了,你是想去看楊導吧?他在XX醫院心內科403診室,檢查需要一段時間,應該還沒走。鄧哥,你人可真好。”

鄧一燃含糊地應了一聲,狼狽地掛了電話。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個純潔無暇的光環擊中,受到了致命衝擊,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打開了高德地圖,在搜索去XX醫院的導航了。

鄧一燃:“……”

車裡。

閻王側頭看了時笑一眼,以目光詢問。

時笑笑了一下:“和我一起試戲的一個前輩,人可好了,剛才還耐心地替我解答了好幾個有關演技的問題。他想去醫院看看楊導,問我在哪個醫院。”

已經偷聽了全部通話內容的閻王:“……”

他心想這個傻兔子。

傻兔子第二天上午才接到劇組的通知電話,說白野已經定下由他出演了,劇本初稿已經發到他郵箱,過幾天簽約,下月中旬開機,希望他提前做好準備。

時笑:“……”

他愣了兩秒,確認了好幾遍,才敢相信這是真的,掛了電話,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哈哈哈!”

他下意識地想去抱人,可是千鈞一發之際終於想起旁邊坐著的不是方藍,而是閻王,於是尷尬地收回手,在沙發上跳了兩下:“啊啊啊!我終於接到有名字的角色了!好開心啊哈哈哈!”

閻王輕咳一聲,放下平板,做出等待擁抱的姿勢。

可是等了半天都等不到時笑來抱,心想說好的抱抱呢?說好的親親呢?

閻王等不到軟軟香香的小兔子主動投懷送抱,心中非常不滿,可是又不好意思主動去抱人,於是心情很差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時笑:“……”

他心想閻王這是怎麼了?

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他正想追上去關心一下對他很好的閻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是“嬸嬸”。

第14章 賣房

時笑看著來電顯示,禁不住皺了皺眉。

因為這個嬸嬸待他並不好。

時笑的養父時好是78年後考中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