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閻王如冰刀霜劍的目光從他臉上淡淡劃過,“彆的男人都能和你同居,我不能?”
時笑:“……”
他無言以對。
這個閻王,仿佛不知道“同居”和“同居”之間的差彆。
可是他就算渾身都是膽子,也不敢做閻王的老師啊,所以隻好默默地把吐槽吞了回去,請閻王入臥室“同居”。
當閻王看到時笑鋪了粉藍色床單的小床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
這麼小的床,能擠得下兩個人嗎?
時笑從衣櫃裡拿了枕頭被子出來,小小聲笑著說:“您睡這裡,我……我去睡沙發。”
閻王:“……”
他看了一眼時笑的小窄床,心想還是他去睡沙發吧。
“那個,”時笑一下一下用腳撚著地麵,欲言又止的,“我……”
“怎麼了?”
“我今天下午沒去做替身。”
“嗯?”
“我聽話了,躺在床上好好兒休息了一下午,哪兒也沒去。”
閻王很欣慰,站起來,伸手揉了揉他軟軟的頭毛:“乖。”
兩秒鐘後,他突然明白過來,皺了皺眉:“你不信我?”
時笑:“……”
“你以為我去找那個渣滓的麻煩了?”
閻王盯著他的眼睛,渾身暗黑的王霸之氣洶湧澎湃。
時笑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
閻王打斷了他的話:“我救了你的命,還給你買吃的……你竟然不信我!”
時笑:“……”
是他聽錯了嗎?為什麼他感覺閻王的語氣中隱隱約約帶著一絲……受傷?
閻王狠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時小兔,你竟然寧願信那個野男人,也不信我!”說著奪過他手中的枕頭被子,轉身就走。
時笑:“……”
這兩天閻王張口“野男人”,閉口“野男人”,聽起來就好像閻王真的和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似的。
時笑感覺自己的臉皮有點兒發燙,情不自禁地想起早上看過的貼子。
——怎麼報救命之恩?
——以身相許。
他設想了一下“和一個偏執狂冰山·一隻手指就能捏死他·真·閻王過一輩子”的可能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為了不讓閻王一氣之下弄死他的野……呸!弄死薛森那個人渣,時笑趕緊追了上去,賠笑道:“我信我信。我真的信。”
閻王十分固執,冷哼了一聲:“你不信!”
時笑:“……”
閻王:“手機拿來!”
時笑一臉懵逼,乖乖上交手機。
閻王點了兩下,然後將手機遞還給他,屏幕上顯示正在撥叫185******。
薛森的號碼。
等待提示音響了兩聲,就通了。
時笑偷偷看了閻王一眼,點了免提。
“喂,”時笑問,“你沒事吧?”
“沒事啊,”薛森哈哈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兒?我什麼事兒都沒有。”
“那下午……”
“下午,哦,下午我那是……那是和人玩兒真心話大冒險呢。”
時笑:“……”
“我特彆好,真的特彆好,”薛森哈哈乾笑了兩聲,“哦,對了,閻王下午找我了,他對我進行了非常親切友好的批評教育,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放下屠刀、立地成……我會改、改過自新的。”
“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祝……祝你們白頭偕老,不不不,祝你們天長地久。”
時笑:“……”
他一臉懵逼地掛了電話。
雖然薛森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雖然因為那天在醫院的事情,薛森誤會他們倆有什麼關係也是正常的。
可是……為什麼總感覺仿佛有哪裡不對?
時笑一臉懵逼地看著閻王抱著他的小枕頭小被子,憋憋屈屈地背對著他在沙發上躺下,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迷之委屈的氣息。
“……”
時笑用力晃晃腦袋,心想閻王怎麼可能會委屈?
他一定是看錯了!
他晃著腦袋回到臥室,一臉懵逼地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心想誰會相信,十殿閻羅王現在就睡在他家客廳裡。
人生真是太玄幻了。
時笑一臉玄幻地睡了,第二天快十點才醒過來。
他伸手揉揉亂糟糟的軟毛,一睜眼就開始為生計問題而發愁,心想不知道閻王今天肯不肯放他出去跑龍套。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個固話。
時笑一臉懵逼地接了:“喂,您好,請問……”
“你好,時笑對吧?”對麵傳來一個乾練的女聲,“楊卓導演讓你今天下午三點在H影視城雙子街B座欒宇娛樂分公司702試鏡,試鏡片段稍後會發到你的郵箱,請注意查收。”
時笑:“……”
第10章 楊導
紀欒白手起家,從一個一窮二白的跑片場打雜的,一手創下娛樂圈首屈一指的欒宇娛樂,成為娛樂圈說一不二的大佬級人物,用了整整二十年。
自從十多年前他在娛樂圈站穩腳跟,就再也沒有人敢威脅他了。
一個都沒有。
可是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竟然敢用酒店的監控視頻威脅他!
出事之後,紀欒已經命人將酒店的監控視頻全部清除掉了,但薛森這個孫子手中還有,這說明薛森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紀欒眯了眯眼睛,皮笑肉不笑道:“好啊。我可以答應。不過有個問題我很想知道。你之前毫不猶豫就把小東西讓給了我,可是現在又豁出去這麼幫他……我有點兒看不懂你的行為動機,你——能替我解惑嗎?”
薛森:“……”
那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動機。全都是被逼的啊。
他默默咽了一把辛酸淚,表麵上還要裝作十分痛悔的模樣,頹喪痛苦地低下頭,用手撐著額頭,眼圈瞬間就紅了:“那是因為……我後悔了。”
“那天晚上我就後悔了。”
“第二天聽到時笑出事兒的消息……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太不是東西了!差一點兒就害死了笑笑,”薛森想到自己現在被閻王威脅,左右不是人的處境,悔得很真實,哭得也十分懇切,“我知道我錯了。我……我隻想彌補過我的過錯。人在做,天在看,做了錯事,喪了良心,是會有報應的。”
薛森這段話前麵全是胡編亂造,唯有最後一句話,稱得上十分真心實意了。
可紀欒聽了這話,卻以為薛森在含沙射影,臉色瞬間就難看了兩分:“你倒是‘情深意重’。”
“成。隻要你保證時笑不在外麵亂說話,這個機會,我給他就是了。但如果這個事兒曝光了……後果你應該知道。”
“一定一定,”薛森心裡苦得跟黃蓮似的,表麵上還得裝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那個……紀總,您彆跟時笑說是我來找您的,他向來心善,如果知道是我威脅您才得到的機會,他一定不肯接受的。”
紀欒冷漠地點了下頭:“送客!”
薛森說這事兒是背著時笑做的,他信。‖思‖兔‖在‖線‖閱‖讀‖
紀欒做事向來謹慎,從來不乾沒把握的事兒,每次看上小鮮肉都會讓手下把對方調查個底兒掉,確定是那種膽小天真容易控製的人,才會出手,因此他這些年包養了好幾個小鮮肉,卻都是好聚好散,從來沒出過事兒,也沒在公眾麵前露過半點兒風聲。
在看上時笑之後,他就找人詳細調查過時笑,知道他是個小受氣包,心地善良得不得了,為人處世簡直稱得上聖母……當時他還有點兒詫異,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人存在?
他家大業大,最害怕被人算計,缺的就是時笑這種心地純良的可心人兒,當時甚至都有了一直養著他的心思。
隻要時笑願意。
他紀欒在圈子裡包養過不少小鮮肉,但從來都是你情我願,當時他讓助理向薛森暗示過,沒想到薛森那邊根本就沒做通時笑的工作,直接把人灌醉送上了他的床,以至於他謹慎半輩子,卻險些在陰溝裡翻了船。
差點兒就名聲掃地了。
紀欒點起一隻雪茄,站在窗前,陰沉著臉盯著薛森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替我傳個話,今後哪個公司敢用一個叫薛森的,就是與欒宇娛樂為敵。”
“是。”
掛了電話,紀欒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兒,又給楊卓導演親自打了個電話——男三本來就定了下午試鏡,讓他在試鏡名單裡臨時加個人,也就一句話的事兒。
再說了,這個角色他本來就打算捧他的小情兒用的,現在時笑雖然還不是他的人,但……時候還長著呢。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楊卓導演接了電話,不禁皺了皺眉。
雖然這些年他也差不多習慣了投資方臨時塞人,但作為一個一貫秉承“劇比天大”原則的導演,他還是有些厭煩。
助理將紀欒讓人傳真過來的時笑的資料打印出來,遞給楊卓。
楊卓皺著眉草草看了一眼,臉倒是還挺符合角色的,代表作品……什麼玩意兒?替身龍套?小廝獄卒?
就這也能演男三?
投資方真是越來越胡鬨了!
還好紀總沒有直接拍板定下,到時候找個借口直接把人打發了就是了。
楊卓想著,就把時笑的資料隨手丟在桌上,吩咐助理:“打個電話通知他下午三點來試鏡,把試鏡片段也發他一份。其他都照原計劃進行。”
“好的。”
楊卓是圈內出了名的苛刻的名導,因為演技問題,不知道罵哭過多少鮮肉小花,選角方麵當然也十分嚴格,頭一條標準就是演員本人一定要儘量貼近角色。
無論是外形,還是內在。
出神入化的演技雖然可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可是眼下有這種演技的人太少了,尤其是年輕演員,與本身性格差異太大,很容易演得不倫不類。
所以楊卓挑的三個備選演員,都是長相乖巧、性格溫順善良的——最起碼在公眾麵前展現出來的是這樣。
而想要看出一個人最真實的性格,最好的方法就是觀察他們的日常行為。
所以下午三點,楊卓並沒有暗示出現在定好的試鏡地點,而是故意“遲到”了半個小時。
在這半個小時裡,楊卓就坐在監控室裡,暗中觀察他挑中的三個候選演員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至於那個投資方硬塞進來的龍套,要不是沒辦法屏蔽,他一眼都不想看。
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卓的眼神慢慢變了。
第11章 試鏡
接到試鏡電話的時候,時笑是懵逼的。
他再三確認了對方沒有打錯電話,這才一臉懵逼地記下了時間地點。
掛了電話,時笑一臉玄幻地坐在床上傻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突然被五百萬砸中的傻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