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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山 長宇宙 4421 字 6個月前

禾立刻清脆叫了一聲:“豬豬—!”

二丫把電話離遠了點重新看了眼號碼,刹時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她放輕了聲音,“禾禾,是你嗎?”

聽見小姑姑叫自己,禾禾立刻眉開眼笑,又大聲喊:“豬豬!!”

把姑姑叫成豬豬的人,隻有禾禾。

才在桌上把衛蕤放倒,二丫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身後是紅火熱鬨的一家家飯館,她接著來自雁城的地方,不禁有點想家。

禾禾捧著小胡爺的手機豬豬長豬豬短的嚷了半天,才被搶回去。

玩累了也鬨夠了,禾禾趴在胡唯的肩頭,想睡覺了。

四下重歸寂靜,一陣呼吸相聞。

二丫像剛喝了杯碳酸飲料地舒爽,從心底裡感慨。

“小胡哥,我好想你啊。”

話剛說完,小春姑娘站在火鍋店裡,隔著玻璃狂敲,站在椅子上對二丫喜氣洋洋招手。

“二丫!你快來呀!我好喜歡你哦!”

微醺的小春姑娘麵頰酡紅,笑的更加%e5%aa%9a意橫生。

小胡爺隻聽得二丫上一秒還掏心掏肺地說想自己,下一秒就在那頭跟道女聲親切表白。

“小春兒等我!馬上就來!我也喜歡你呀!!”

第四十章 溫風至

衛蕤蹲在廁所, 目光渙散。手機響了好幾遍, 他才接起來, 結果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小胡爺抱著已經睡著的禾禾,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有病啊,讓她倆湊一起!”

衛蕤忍著胃裡翻江倒海的惡心, 扶牆站起來, “天地良心哪!!!!”

“今天我們是碰到一起的, 她自己撞上門來的!我沒想帶著她!!”

“沒想帶著她你讓她跟你坐到一個桌上吃飯?”

“那都碰上了你總不能讓她自己吃吧,不看彆人我也得看你啊, 姑娘家家怪可憐的,你怨我,那你回雁城的時候怎麼不把她一起帶回去?”

帶回去?帶了她回家她就再出不來了。

二丫本來就記著上回他送和小春回家的事情, 這回遇上真人, 指不定要怎麼想。

衛蕤打著嗝, 信誓旦旦。“你放心吧, 倆人好著呢,沒準你一回來,人家都過到一塊去了。”

女孩子的友誼總是從很一件微妙的小事上開始的。

和小春在飯桌上看著吆五喝六的, 其實沒多大酒量,都是虛架子。

服務員來問需要喝點什麼的時候, 衛蕤從褲兜裡掏出一把枸杞,顫顫巍巍塞進茶壺裡:“今天……今天養生吧, 都彆喝酒了, 大過節的。”

茶壺裡泡著貢菊和冰糖, 他還給自己找補:“吃火鍋太膩,清清心火,清清心火。”

服務員拿來一本厚菜譜,遞給主坐的衛蕤:“先生那看一下您想吃什麼”

衛蕤接過來,雙手捧給二丫,滿臉熱乎微笑:“你點,想吃什麼點什麼。”

二丫客隨主便,她一個蹭飯的,這點禮貌還是有的。

她不耐煩一揮手:“你點你點,點什麼吃什麼。”

衛蕤討好:“行,行,那就先來盤和牛?”餘光瞄著二丫,看她換了姿勢拄著腮幫子,又追了一句。“兩盤!”

和小春和裴順順對視,小春姑娘有點不開心。

衛蕤什麼時候這樣小心謹慎地對待過一個人!她還沒這個待遇呢。於是直愣愣地問衛蕤:“她是誰呀?”

衛蕤清了清嗓子,沒敢提二丫和胡唯的關係,隻說了個無關緊要的:“她叫杜豌,我在翻譯公司認識的,幫過我忙。”

“杜豌,這是小春兒,我好朋友。他叫順順,你倆剛才見過了。”

女孩子和女孩子見麵,總是要互相端著拿捏一下對方,點點頭說句你好,就誰都不講話了。

這場麵讓衛蕤與裴順順如坐針氈,不斷用眼神互相暗示對方。

“你說話啊。”

“你先說。”

“說什麼啊,你哪認識這麼個人啊。”

“你快點,彆冷場。”

裴順順咳嗽兩聲,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衛蕤給他個大白眼。

二丫始終微垂著眼睛,瞄著小春姑娘飽滿的%e8%83%b8脯。

她身材可真好呀……

小春今天還穿的十分良家婦女,哪也沒露,本本分分的毛衣和牛仔褲。看見二丫偷瞄自己,小春姑娘驕傲地挺了挺%e8%83%b8,二丫迅速把目光移到彆處。

直到火鍋端上來,四個人都沒作聲。

端調料的時候,兩隻拿蔥油的手碰到一起,小春姑娘誒了一聲:“你也喜歡在沙茶醬裡加蔥油?”

二丫找到知音一樣:“你也喜歡?”

“對啊,再放點醋,還要什麼麻醬呀,土老帽才這麼吃。”

裴順順和衛蕤自覺把自己的碗往邊上挪了挪。

小春姑娘十分熱心:“來,把你碗給我,我幫你兌。”

兩個在吃上有共鳴的人,還愁沒話題?小春愛吃肉,二丫也愛吃肉,肉還得是手切的,不要機器卷的。吃的歡時,二丫忽然歎了聲氣。

小春兒從碗裡抬起頭,燙的呼氣:“想喝酒不?”

二丫眼睛一亮。“好哇!”

衛總監一看,形勢明朗,倆人非但沒看不順眼,還成了好朋友,當即拍桌子讓服務員撿最好的酒上。

順順輕易不喝酒,始終捧著一盞貢菊花茶,淡淡笑著看小春兒和二丫吃東西,看著看著,他湊上前些,問二丫。“你記什麼東西都記的這麼快?”

二丫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才說話:“不是,隻是記車牌牌,手機號什麼的。”

“就是數字?”

“對——”

順順找到知音,又往前坐了坐:“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具體什麼時候我也記不住了,反正不大,還在上學的時候就這麼乾了。”

“那你記這些東西,煩惱不?”順順以前就有這樣的苦惱,他刻意不去記一樣東西,可越回避,就越忍不住去想,強迫症似的。

“有。”二丫擦了擦小花貓似的嘴,跟順順交流心得。“有時候我也不想,可走在大馬路上就忍不住,越不想看就越去看,看了回家又忘不掉。後來有一次我撞在樹上了,就想明白了,反正腦袋和電腦不一樣,又沒有特定的內存,它愛記就記,反正裝滿了該忘的時候自然就忘了。”

順順打量著二丫,問:“你小時候遇到過什麼特彆難忘的事情?”

一般這種強迫性行為,多為童年自閉導致的,隻不過表現出來的征兆不同,順順問的不是很直接,但二丫聽懂了。

“我父母沒了之後,被送到姥姥家,就是從那段時間開始的。”

小二丫蹲在暉春縣城裡,剛開始沒有夥伴玩耍,就天天跑到縣城的江邊數鴨子。

“哦——”順順望著二丫,不禁有點憐惜她。二丫反問順順,“你是為啥?”

順順笑了一下,炫耀似的瞥向小春兒,意味深長:“我啊……”

“智商太高了,從小沒人願意跟我玩兒。”

“吹牛不上稅。”小春兒默默瞪了順順一眼,不理睬他。反而往長條凳的左邊挪了挪,對二丫招手:“過來,來我這坐,咱倆挨著。”

她有點同情二丫。

小春姑娘身上香噴噴的,二丫悄悄吸了吸鼻子,又挨的近了些。

之前說了,和小春喝酒是個紙老虎,沾不了兩口就暈暈乎乎、頭一歪,靠在了二丫肩膀上。

麵頰酡紅的小春姑娘歪著頭,扇子樣的濃密睫毛忽閃著,軟了聲音問:“你叫什麼來著?杜晚?”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杜豌——,豌豆的豌。”

小春兒咯咯笑起來:“我知道,豌豆公主嘛。唉……”提起公主,她又傷感起來,公主多幸福啊,哪像她沒父沒母這麼可憐。

她摟著二丫的腰,頭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認真看著二丫的側臉。

長的很有靈氣,小鼻子小嘴兒,尤其那雙眼睛,會說話似的。

二丫的女性朋友很少,在雁城隻有姚輝要好,來了虯城以後更是孤單,小春姑娘冷不丁這樣親近她,二丫也笑眯眯願意和她做朋友。

“你是衛蕤的朋友?”

小春兒單純以為二丫喜歡衛蕤,要不就是兩人有什麼貓膩,要不衛蕤怎麼會對她那樣言聽計從。於是軟軟嗯了一聲,故意逗她:“不止呢,我倆認識都二十多年了,我連他身上有幾顆痣都知道。”

這話一出,二丫也誤會了。

她以為小春姑娘和衛蕤那個狗東西是一對!心裡還很惋惜。

衛蕤那樣的花心大蘿卜,可惜了她。

兩個姑娘喝的臉紅撲撲,被火鍋的熱氣蒸著臉,彼此惺惺相惜,都覺得衛蕤撿了個寶。

隻有裴順順是個明白人,他靜靜觀察了二丫一會,低頭用手機給衛蕤發短信。

“她是誰?”

衛蕤捂著頭,這頓養生局吃的他如鯁在喉,一個鍵一個鍵地用力按。

“胡唯的相好。”

順順倒抽一口涼氣,頓時心花怒放。

原來,胡唯是有了人的!!!他身邊有了人,小春兒就安全了啊!

於是順順立刻嚷著讓服務員再拿兩瓶酒,表示衛總監說十一國慶節,要為祖國母親賀生日。

那衛蕤是個連自己親媽生日都忘了的人,就這麼硬著頭皮坐到小春兒和二丫中間,舍命作伴。

越喝越酣,喝的衛總監剛大保健了沒兩天的小身板又跑進洗手間,隻剩下順順、小春兒、二丫仨人勾肩搭背。

小春兒拍%e8%83%b8脯:“以後在虯城衛蕤敢欺負你,跟我說!我就是你姐姐!”

二丫也拍%e8%83%b8脯:“以後衛蕤要是欺負你,你也告訴我,我教你整他。”

一陣咯咯笑聲,小春兒趴在二丫的耳邊呼氣:“我告訴你一個豐%e8%83%b8的秘方哦——”

一直鬨到人家餐館都要打烊了,衛總監捂著胃弱風扶柳地去前台買單,回來給順順遞了個眼神,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他。

“你沒喝酒,開我的車送小春兒回家,我跟她順路,正好送她——”

順順疑惑:“我開車直接把你們都送回去就得了唄?”

衛蕤恨裴順順不懂風情,把和小春兒往順順懷裡推:“給你創造機會怎麼不珍惜呢!”

小春兒喝的迷迷糊糊,還笑著跟二丫招手:“杜豌,杜豌,你去哪裡呀?我要跟你回家!”

二丫也不舍地回頭:“我家就在紅星胡同,前頭不遠,你來找我玩呀!”

“您可夠好客的,那屋子屁大點地方,還總是邀請這個邀請那個的。”衛蕤拉著二丫往相反方向走,“家在這邊呢!以後有你倆見麵的時候!”

小春姑娘被順順塞進車裡,扣好安全帶,讓人拉走了。二丫被衛蕤連拉帶扯,也往家裡走。

衛總監今天人模狗樣的穿了件深灰色立領的夾克,他這隻手牽著二丫的袖子,那隻手從兜裡摸出個火,點煙抽。

走進胡同口,晚上和胡唯通過電話的緣故,二丫暈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