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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上,一部分用在靈劍上。

她幾乎是拚命,且用了所有的強烈意誌去命令它。

劍,禦!!

靈劍劇烈顫動著,終於嘹亮靈響,接著脫手飛出,一個旋身飛行橫在了墜落下去的楚瓷後背,就那麼一拖,以往上的飛行力卸去了大半墜落的衝擊力,護著她往下方水流墜去。

但...後背對著河流,奄奄一息中依稀能看到懸崖上方的楚瓷也看到了從上頭跳下來的拱菊豚頭領!

好大一坨!

豬會遊泳她知道,但不至於這麼賣力吧,那幕後之人給你多少錢?

楚瓷幾乎能想到自己被這玩意壓爆在水中的一幕。

完了。

楚瓷絕望中,肺部重創,一口氣都喘不上來了,但也聽到了兩道遠近不同的聲音。

一道遠一些,在林中,群體殺豬般慘叫。

一道近一些,劍音清冽,破空而來...一劍刺入拱菊豚的肚子,將它彪悍的形體活生生釘在了懸崖壁上。

嘩啦。

身後撐著靈劍的楚瓷入水了,水花濺起一團。

河流上方,踩著飛劍的譙笪相思本要下去救人,但看到水麵上翻湧起來的血水跟某些汙濁物,她本能遲疑了下。

還好幾道殘影掠射出林子,自然是靈禽峰的弟子,他們在峰內各處聽到拱菊豚靈圈那邊傳出的動靜以及見到高空炸出煙火的煙彈就迅速趕過來了,最快的就是剛離開的赫連昭。

不過最及時的還是剛好回宗的譙笪相思。

“你下去。”

赫連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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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的赫連昭快速把楚瓷帶到河邊大石頭上,鮮紅的血水沿著她身體割出傷口不斷用處,但他立刻看出楚瓷的致命傷在腰肋處。

“情況不妙,楚瓷師妹的內肺不行了。”

這傷太重了!

探手一摸,側腰肋處傷口裡湧出的血水裡麵夾雜著軟乎乎的塊狀物體。

那是被絞殺出來的肺肉碎塊。

躺在那的楚瓷已經沒呼吸了。

臉色蒼白得嚇人。

嘩,譙笪相思扔過來一瓶藥,赫連昭會意,給楚瓷嘴巴塞了丹藥後,接著用法力吊著楚瓷的氣,竭力去修複傷口,但內臟畢竟致命,法力又不是能活血生肉的至寶,效用有限。

拖不了太久了。

“相思師妹,你是否會靈針術?縫她的肺部,先續命!”

譙笪相思皺眉:“我會,但我沒法對她用。”

這是什麼說法?赫連昭無語了,但他猛然想起關於譙笪相思的傳言,聽說這人極端變態地忌汙忌接觸,以前隻以為是習慣,現在看來要麼是這人對楚瓷不太在意,但他看著又不是這樣,譙笪相思剛剛第一時間就把珍貴的靈丹扔給了他讓他喂楚瓷。

要麼就是這並非是習慣,而是針對心境破綻的隱疾。

號稱天衍宗第一天才的譙笪相思竟連上手摸人肺部行針的勇氣都沒有,甚至目光都很回避,隻能對著楚瓷輸靈力。

這個譙笪相思固然修煉天賦逆天...但弱點太明顯了。

“那該如何?我也不會,喊師傅他們過來估計也來不及了。”赫連昭也想不了太多,此刻眼看著他們的靈力作用越來越小,楚瓷的臉也開始發青...

但赫連昭立刻喊來了一個師弟。

嗯...偌大一個靈禽峰,總要一個獸醫的。

兩個元嬰期強者輸法力吊著氣,那個麵容青澀的師弟戰戰兢兢下手,一邊說:“師兄師姐,我可隻給峰內那些貓貓狗狗看過病...萬一...”

“彆多說,上!”赫連昭打斷他。

楚瓷真死在靈禽峰,他們靈禽峰絕對會麻煩無比。

長亭仙尊,縹緲上人,大長老,哪一個惹得起?

他師傅會連夜退宗跑路的!

譙笪相思不看楚瓷的身體,但目光偶爾落在她的臉上,一直沉默不語。

她的麵色很平靜,但眼底很複雜。

其實她知道,自己並不優秀。

心有隱疾,不知何來。

好像與生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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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急救這種事,尤其是修仙背景下,能不能救就是一小會的事情。

一口氣續不住就掛,續住了就基本穩得住。

所以三人合力之下,楚瓷終於...一動不動。

赫連昭眉心都能擰死蒼蠅,捏著針的師弟也慌了,“師...師兄,可不是我紮死的。”

赫連昭扶額,“放心,真要背責任也輪不到你。”

通靈上人跟他首當其衝。

赫連昭很絕望,已經想到自己以後恐怕連在靈禽峰喂豬的工作都沒了,被關在豬圈裡還差不多,不過就在他絕望時。

“讓開。”

兩人下意識推開,譙笪相思上前蹲下來,咬了下唇,似鼓足了勇氣,伸出手指,但在手指碰到滾燙粘稠的血液時,譙笪相思眼前忽然閃過一個畫麵,這個畫麵讓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剛鼓起來的勇氣,一下子就散了。

但她仍舊想嘗試。

莫大的不甘跟愧疚翻湧上來。

就在此刻,周遭空氣溫度驟降,一束寒光墜落,譙笪相思回神,立即退開,而上前來的長亭隻掃了一眼,直接伸手,指尖光暈流絲,在空氣中遊動,直接滲入傷口,不過些許,它縫合了肺部跟腰肋傷口。

楚瓷的氣息一縷活了起來。

成了!

他們果然跟仙尊差著十萬八千裡。

長亭也未多說,在大長老趕到之時抱起楚瓷拋下一句,“先調查,晚點告知於我。”

第34章 嫌疑

接著長亭化作流光回了廣陵穀。

大長老麵色沉鬱, 但並未第一時間調查,而是先看了一眼譙笪相思,看到她手指上的血跡, 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緩和下來, “你先回去整理下, 莫在意,你已經做得很好。”

讓他選, 肯定是譙笪相思比楚瓷重要, 所以他不會為了後者去怪罪前者。

譙笪相思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也沒看彆人,直接禦劍離開。

大長老看著她恍惚的神態,頗有些憂慮。

這世上果然無完人。

資質逆天的偏有心性隱疾。

厚顏無恥的偏偏資質不行。

欸,都是命啊。

感慨完畢, 通靈上人終於急匆匆趕到了,還沒說什麼, 剛剛對著譙笪相思還和顏悅色的大長老轉過頭來, 一副肅然雷公臉, 抬手就對著通靈上人的腦殼比對了下,好像在選爆天靈蓋的位置跟力度。

通靈上人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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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笪相思沒去居所,反而去了縹緲峰後山, 一個飛劍按落, 一頭紮進了瀑布池子。

深水之底, 她任由自己沉入,閉著眼,卻能深刻感覺到眼前閃過一幕幕血水跟汙物的樣子。

本來是她從楚瓷身上見過的,若是往常, 見過就見過,當時惡心跟反感就是了,她還不至於脆弱到久久不能掙脫,但這一次不一樣。

為何會...如此?

譙笪相思心思不寧,默念好幾種清心咒,也在水中起術鎮定,但仍舊無法驅逐不斷竄出的畫麵。

她一直避讓,拒絕,它們反而糾纏不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譙笪相思莫名想起楚瓷蒼白的臉,其實她可以救對方的,甚至無需赫連昭他們,可她沒能做到。

她答應了師傅照顧楚瓷的。

她算什麼師姐?

都說她逆天之資,心性卻脆弱如此。

難怪那夜的莫如嘲笑她...

想起對方猙獰鬼祟的臉,想起他句句誅心的話,譙笪相思深吸一口氣,猛然雙手結印,嗡,水中一團光暈懸浮在她腹部元嬰之處。

非清心咒,而是鎮魔咒。

她想麵對它們了。

想知道它們從何而來,為何追著她不放。

而當譙笪相思不退反進,主動去接觸那些模糊的畫麵。

一刹,她見到了一個跟她一模一樣但儼然婦人妝扮的女子躺在血水之中,似死無生。

邊上,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融化。

血肉骨骼融化為她身下血池,卻是溫柔呼喚。

“阿寺...阿寺...”

不知為何,明明看不清人,譙笪相思卻覺得無儘的心酸跟痛苦湧上心頭,眼角有澀意溶入水中。

從誕生到消失,都像是未曾存在過。

——————

其他峰聽聞動靜,過來查探,才知道通靈上人跟大長老封鎖了靈禽峰,說是有人通過布局拱菊豚靈圈暗殺赫連昭。

之所以不提楚瓷,是怕牽扯長亭的隱秘,而且傳出去也不好聽——挑糞路上被拱菊豚群體追殺而重傷垂死。

想想都讓人窒息,以後還怎麼讓她找男人?

而提赫連昭,是因為他已經被看管起來了。

通靈上人在房間裡對他說,“並非認定你是行凶之人,隻是要查。”

赫連昭倒是穩得住,“師傅,我明白的,其實當時的確是我嫌疑最大,在楚瓷師妹往來兩峰的路上,隻有我頻繁出入,也沒人給我見證,加上我也有能力去掉靈圈的罩紋...這麼多條件,我自己都懷疑是我乾的。”

通靈上人皺著眉,“你嫌疑大是沒錯,但沒動機,殺楚瓷對你有啥好處?不過我說了不算,你必須事無巨細全部告訴我,以及你在當中在什麼時辰各自做過什麼事。”

赫連昭點點頭,以自己的角度告知一切,包括後來跟譙笪相思合救楚瓷的事。

完事後,通靈上人離開房屋,封禁了這間屋子,這段時間就對外宣稱赫連昭重傷,要療傷。

過了一段時間,通靈上人飛到了此前楚瓷被拱菊豚追殺的林子。

好一片狼藉。

“真沒想到她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下來。”

其實本來會死,最後是長亭救了她,但前提也是楚瓷撐到了譙笪相思他們趕到。

一個金丹初期的弟子,不管是誰,能在暴動的拱菊豚群體追殺下活下來,這本身就令人難以置信。

大長老也很震動,因為在通靈上人來之前,他已經捕捉到了一些痕跡。

楚瓷的法力已經充沛到金丹中期層次,大焱劍的水平已經趨近圓滿級,且悟了縹緲三思靈隱,更讓他驚豔的是按照當時的攻擊強度以及幾頭拱菊豚外加一頭拱菊豚頭領的圍殺,楚瓷要保命,不管是大焱劍還是縹緲身法乃至防禦的覆焱術,都得是同時並發才行。

大長老吃驚之下,也果斷抹除掉了這些痕跡,連通靈上人都不讓知道,此刻對方感慨,他也隻是淡淡道:“是很不可思議,但更不可思議的是有人在你的地盤設下絕殺局。”

來了來了,通靈上人挎著臉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本身我知道她為了長亭得常來峰裡,為了避免泄露以及保證她的安全,才隻安排了赫連昭出入,其他弟子都讓我以其他理由派出去了,長老們也進不來,我還設下了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