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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嗬,難怪變化這麼大,怕是又去未央閣買什麼東西了吧。”

莊悅這話惡劣啊,就差直接說楚瓷整容了。

話說,對於縹緲峰弟子或者大長老這些大佬,楚瓷是很樂意討好的,畢竟是後台,但不代表什麼人都能踩她。

楚瓷正要懟回去,攬月擋在了楚瓷前麵,溫溫柔柔道:“莊師妹,楚瓷怎麼說也是你表妹,雖說以前年少不懂事,但我等年少也總會犯錯,隻要知錯就改,何必就纏著不放,為人表姐,你這般言語過分了吧。”

“何況今日場合特殊,還請自重。”

為什麼攬月能年紀輕輕就掌管縹緲峰大部分事務,那就是因為她情商高啊!

一番話軟硬兼備,既鋪墊了楚瓷的改變,也提醒了莊悅。

莊悅臉上陰晴難料,倒是楚瓷直接滅了口頭撕逼的心思。

因為相比口頭被彆人羞辱兩句,她突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之前楚瓷記不住縹緲峰的事情,她還為之找了合適的理由,但現在看來,這種定項遺忘不對。

楚瓷現在很確定原主的性格,不說智商高低,但絕對是記仇的,縹緲峰的環境固然不適合她,但裡麵的人絕對在品格跟行為上沒有主動性傷害過原主,然鵝莊悅不一樣,看這姑娘性子就是跟原主屬一掛的——心眼賊小,攻擊性賊強。

所以原主勢必被欺辱過,加上爹媽雙亡,又打不過對方,吃的虧估計不少,這樣的“敵人”,她不可能把對方跟過去那些事遺忘乾淨。

所以是靈魂受創了吧——當時掛原主的手段跟靈魂有關。

這幾天臥底跟被抓臥底,事兒多,楚瓷都快把暗殺一事給忘了,現在驟想起來,頭皮都緊了,心思有些亂,就不願意搭理莊悅這小表姐的小打小鬨了。

但莊悅不這麼想。

她不退反進,湊近了楚瓷後,在攬月欲阻攔之下,刻薄嗤笑道:“幺蛾子一出一出的,怕是出了外門才知道自己資質低劣,這才捯飭了下自己討好縹緲峰吧。不過也的確是上進了,九泉之下的姑姑若是知道,定然也會欣慰,否則還不得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世人皆知,楚家夫妻哪有什麼九泉跟棺材啊,直接魂飛魄散的。

損人誅心啊。

這話也不像是無心之失,起碼楚瓷看到了對方滿滿的惡意。

其實也沒啥好生氣的,本也不是她爹媽,但她在這得到的所有庇護都源自對方。

撕逼這種事,最下作的就是辱極對方父母。

而且看周邊人反應,莊悅恐怕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原主那暴脾氣肯定吃過不少虧。

所以楚瓷表情變了,露出了難過又倔強的樣子,聲音卻是義正言辭,“你說得對,但其實,這些都是師姐你們的錯。”

被楚瓷憂鬱看著的攬月等人:“???”

“年少時自知容貌平平,卻愣是活在周邊皆是美人的世界裡,我能如何呢?那滿心的自卑無處安放,隻能去買個妝容遮掩自己醜陋的麵容。”

阿這,你這麼一說,我們好像真的對不起你啊。

攬月等師姐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既害羞,又自責。

但好像罪孽最重的是譙笪師姐。

美貌使人抑鬱。

楚瓷感覺到了一道涼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誰!

但楚瓷愣是毫無破綻得演了下去,“一個師姐告訴我做人對自己不能太苛刻,要學會寬容,畢竟有些人長得醜心地還不好,可也得到了資質,總是不能十全十美的。”

“當時我年紀小,不聽。”

“看到莊悅表姐你後,我才覺得師姐是對的,表姐啊,我與你都是殘缺之人,又是同門,又是表姐妹,何苦相逼?”

殘缺?誰殘缺?

資質不錯但最恨自己容貌平平的莊悅當時就爆炸了,鏘!!劍正要半出鞘。

楚瓷已經迅速躲到攬月身後,並且飛快朝前麵冷然獨立的女子喊:“是吧,相思師姐。”

莊悅一驚,緊接著森涼之意從腳底板竄上來,眾人轉頭一看,隻見神色如初平淡的譙笪相思手指扣著劍,先是淡淡瞥了楚瓷一眼,在後者做賊般低頭避開後,又看向莊悅。

“是我說的,有問題?”

譙笪相思是天衍宗年輕一代數一數二的人物,單是修為就是一個前期跟後期的巨大鴻溝,哪裡是莊悅可以扛得住的,後者麵色煞白,後退了一步,而木山也不得不上前擋了下,但他嘴笨,不知道說什麼好,有些慌。

百裡達奚笑著打了圓場,“還是相思你心思通透,師妹們年紀小,容易遇到過不去的坎,我等為人師兄師姐的,當多勸導。”

他一說,其餘人倒也都附和了。

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瓦解,也讓察覺到動靜看過來的一些賓客一時看不出什麼。

譙笪相思沒說什麼話,自顧自走近了白帝峰的道統祠堂,楚瓷等人也進去了,但走過跟前的時候,楚瓷察覺到這些個天衍宗最優秀的弟子群體看自己的眼神...

既沒什麼惡意,也沒什麼善意。

楚瓷解析了下這種眼神的複雜性,猜測沒惡意是因為她毫無威脅性,不會瓜分他們這些頂尖弟子的資源,沒善意是因為她背後一通亂賬,怕是得罪了什麼人,哪怕是站著縹緲峰也不值得結交,加上自身修為太差,做人太作。

而且太能惹事了。

這世上不是誰都能一直慣著你的,所以楚瓷也理解他們的態度。

不過從莊悅能看出原主跟五行峰峰主莊閏不和,後者對前者也無任何親情。

但何必呢,修仙中人似乎很好情麵,莊閏又是長輩,就算楚瓷再頑劣不堪,也不至於連表麵功夫都做不了...除非有人儘皆知的利益衝突點。

縹緲上人怕是也因為某些舊事,對莊閏無任何好感。

楚瓷又考慮起了原主老媽莊洛洛的遺產問題。

莫不是這孩子繼承了個寂寞,全被莊家拿去了吧?

“可要收斂好了,彆等下在我父親跟掌門收徒的時候哭哭啼啼要那小男人給你交代,丟了我天衍宗的臉。”

莊悅在邊上陰陽怪氣,楚瓷回瞥了對方的衣著一眼,加上此前從彆的弟子閒言碎語中聽出一二,忽然一改此前做作的綠茶模樣,翻著白眼不耐煩又帶點小嬌橫,哼哼唧唧道:“明明有宗門公務在身,一聽有宗門酒席吃就心急火燎趕回來,這麼不負責任沒被人說還不知收斂,這麼囂張,什麼玩意兒,不會八輩子沒吃過飯吧。”

楚瓷這話頓時讓木山等人尷尬了,而莊悅憤怒要發作,卻對上百裡達奚平和卻無表情的臉。

她心裡一咯噔,終究憤憤壓製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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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峰道統祠堂,內殿陳列諸修行前輩的雕像,他們是白帝峰修煉道統的由來。

楚瓷進了門,一看那些雕像各自執劍或者手握各類法寶,就知道跟縹緲峰還有天劍峰這樣的專修劍道的峰派不同,白帝峰主廣容之道,不論法還是劍都在其所修道統之中,也算是比較豁達的道統,但楚瓷也感覺到因為是主峰,又是掌門麾下,弟子們其實都比較自持身份,也總帶點政治立場的範兒。

就好像他們看到楚瓷,也如同百裡達奚一樣,不冷不熱,符合禮數。

楚瓷也不在乎,隨縹緲峰的人走到安排好的觀禮位置,忽得到一個人的傳音。

“來後院偏門。”

楚瓷一抬頭,看到了遠處的大長老,她的心臟一下子就抽緊了似的。

不,我不想去。

“好的,大長老。”

楚瓷乖巧應下了,然後磨蹭了幾步,湊到譙笪相思邊上,扯扯她的袖子,在後者偏頭瞧她的時候,楚瓷訕訕道:“相思師姐,我有點事,離開一小會,等下馬上回來。”

譙笪相思看她一眼,沒阻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楚瓷十分期待:你倒是反對啊,我真不想去!

“嗯。”

譙笪相思應了一聲。

無奈的楚瓷隻能前去後院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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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聚集在前院,大長老一個人站在後院一株古木下,待楚瓷慢吞吞來了後,偏頭看她,“近段時日,修煉得如何?”

“欸?還行啊,現在我已經可以同時洗五個碗了。”

“...”

大長老沉默了下,瞧了下楚瓷的額頭,忍住了抬手打人的衝動,“可遇上過什麼難題?”

果然在試探昨晚的事。

其實如果真的看穿她是臥底,也沒必要試探了吧,不動才是最好的。

楚瓷心裡狐疑,但也見招拆招,“說起來,好像是有。”

大長老眯起眼,“哦?”

“就是...”楚瓷故意摸了下額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好像被人盯上了一樣,大長老,我不會被人盯上了要暗殺我吧。”

這熟悉的被害妄想症那味兒,可大長老心虛啊,眼底微閃,沉沉安撫道:“不會的,你這樣元嬰期都不到的弟子,誰會暗殺?好好修煉比什麼都強。”

楚瓷:“可是...”

大長老果斷轉移話題:“對了,關於今日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比如關於你母親的北冥天劍,我希望你能保持鎮定。”

楚瓷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北冥天劍今天收徒還跟它有關?

莊閏?謝思菱?

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念頭,很快串聯上了,楚瓷頓悟:女主的掛來了!

牽扯到北冥天劍,楚瓷心裡微微沉,但也沒那麼強烈,隻是裝出錯愕又隱忍的神色,握了握拳頭,問:“大長老,您這是什麼意思?”

以楚瓷這炮仗脾氣,怕是忍不了多久,大長老卻有自己的辦法,隻說:“我說過了,好好修煉,比什麼都強,這一次是北冥天劍自己有所感應,與他人無關,就好像當年它選擇你母親一樣,現在它若是要選擇彆人,也無人可以說什麼,包括宗門。”

他這話很強勢,看起來像在欺負人,實則是在強行彈壓楚瓷,免得這人又出錯。

他看到楚瓷不說話,猜測她肯定不甘,但至少比什麼不知道好。

大長老也沒多說,讓楚瓷離開了。

楚瓷黑著臉轉身,走過了走廊拐角後,神情鬆乏了下來。

北冥天劍跟南明天劍一樣,其實不屬於宗門資產,在天衍宗立派之初,跟隨的楚莊兩始祖已然擁有兩把天劍,這天劍也是血統傳承,一般隻認兩個家族的血脈,二十八年前一戰後,楚家夫妻雙隕,南明天劍失蹤,北冥天劍回歸莊家,按理說是楚瓷繼承,但後者資質不行啊,一縷劍氣挨蹭著都要化成灰了吧。

所以這把劍一直在莊家,也就是在莊閏手裡,但顯然莊家也沒人能得到天劍認主,直到現在出現了一個謝思菱...不管是出於宗門利益,還是莊家在宗門的特殊性,大長老都不可能阻止此事。

楚瓷能理解,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