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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得到消息,畢竟齊越不可能在幾個小時內將消息傳遞給他,但此刻的江流卻已知天衍宗功法閣發生的事情。

他也有臥底在天衍宗?

“隱蛇...萬魂宮。”江流眉頭緊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抬頭看向蒲團對麵香火案台上供奉的排位,以及壁上懸掛的畫像。

那是一個提劍的紅衣女子,戴著麵具。

她是當年叱吒仙魔兩道的魔君赤羽。

他沒見過此人,哪怕世人都認定他是她的繼承人。

隻知道那的確是一個讓仙魔兩道都膽寒的無情之人,也是一個灼烈近似一片火海的女人。

焚滅一切,殘酷如刀。

他也知道,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恰恰與萬魂魔君爭鋒相對多年。

煉魂之法,恐怖極致,萬魂魔君當年勢力乃至威望,便是曾經橫跨仙魔兩道威逼仙門的上一代魔尊摩耶也對之十分忌憚,可不管是摩耶,還是赤羽魔君跟萬魂魔君都已隕滅。

活著的人卻覬覦當年邪惡無比的煉魂秘法。

比如現在的魔尊縉厄,比如白狐胡狡,比如魔道任何人。

隱蛇自當年逃生,卷走了夾帶秘密的《懷庚子記》蟄伏多年,也是因為這份覬覦,但不知為何一直龜縮在天衍宗。

恐怕不止止是躲避魔道跟仙門的追查。

江流思索中,開始利用權限翻查魔宮安插在天衍宗的臥底。

不知多久,他鎖定了一個人。

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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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白狐魔君胡狡得到了密信,這密信是一次性密封的,為表對老大的衷心,他沒有直接打開,而是稟報了魔尊縉厄,縉厄為表自己雨露均沾,又喊來了江流。

三個人一起當麵打開了密信。

怕是多年沒升職的臥底社畜齊越都沒想到自己的密信有這麼大排麵,更沒想到他彙報完後,胡狡三人因為隱蛇之死跟《懷庚子記》的毀壞而情緒波動。

大概很失望。

萬魂魔君的遺產沒著落了?

好在最後還有安慰之處。

“下屬有錯,竟派了這兩人,辦事不利,壞了尊上大事,還好眼下還有《懷庚子記》的殘缺記錄圖。”

胡狡一方麵罵著兩個臥底成事不足,一邊為兩人邀功,倒不是護短,而是因為下屬有錯,他既有錯,至少在魔尊麵前他不能承認這次任務是完全失敗的,所以他很快把兩張紙抽出。

第一張是圖,好像是一張地圖。

三人看了一眼,然後這一眼...好久沒能挪開。

一個方框,裡麵山是山,樹是樹,水是水,裡麵啥都有,好像是一副內容很詳實的地圖。

而且一看就明了,因為抽線曲線畫派還帶說明——歪歪扭扭的凸起山體上麵帶箭頭,注明:這是一座山。同理,還有箭頭標明:這是一片小樹林。最絕是一群火柴人,備注還挺長:我看不清是啥人,就知道是一群人進了山。

你看,她還特地表麵了數量單位,一座,一片,一群。

挺純真一幼兒園畫畫水平。

胡狡表情複雜,在縉厄更複雜的目光下,狐狸般的人難得言語乾澀了幾分,“此臥底,平時不善才藝,讓尊上見笑了。”

縉厄:雖然我年紀小,你看我笑沒笑。

“下一張。”縉厄淡淡道,胡狡打開下一張,飛快瞄了一眼,萬幸,不是地圖哦,好像都是字,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符號?

三人又看了,這一次,素來冷酷的江流先笑出聲來。

圈圈,很多圈圈。

邊上還是認真負責的標注:沒看清古怪模糊之處,圈圈注明。

就這麼看吧,第一句就是“萬象年曆,受命於尊上製滅仙門之傀儡,於圈圈日,至圈圈之地,長途跋涉,終尋秘法,以焱炙之法器...”

縉厄麵無表情,白狐兒臉的胡狡再次窘迫,不過還好,他們很快從這兩張紙裡麵儘力篩出了信息。

萬魂魔君當年煉魂的起初,怕是受命於魔耶,而且是在特定的某一處,用了特定的法器創造了恐怖的煉魂秘術,哪怕,最終深藏這秘術的地方怕還是在這源頭。

可大多數關鍵詞都是圈圈,就好像特彆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些信息似的。

那個小臥底...

胡狡低眸暗想,他何嘗不是懷疑楚瓷,但齊越轉達了,他也問過楚瓷為什麼單單看不清那些關鍵詞,楚瓷卻說那些字會轉,又在半空中燃燒,她根本看不清。

越可疑,其實越有邏輯。

“屬下的臥底說那書頁有些古怪,某些字跟圖畫在焚毀中模糊扭曲,若非當時書已在毀滅,上麵的秘術被破,否則她怕是連其他內容都看不清。”

“而另一個臥底也說過《懷庚子記》的原來書名叫《五禽戲》,內容應有過偽裝,否則不會這麼多年都沒人察覺。”

胡狡解釋的時候,江流垂眸:兩個臥底當時都在場。

綜合兩張紙,重點還是那源頭,也就是那座山。

可用信息有限,圖是鬼畫符,文字是圈圈辣雞小作文,這能找出那座山?

這就得看他們魔宗的底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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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醒來的時候,感覺很不好,渾身酸痛,不可描述的那種痛,彆想歪了,就是好像在被人騎馬拖著溜了三條街。

她臉色不好看,但眼睛沒瞎,扶腰的時候乍看到了敞開的房門外景色。

一扇門,一方天地,如詩如畫的靜,風中夾帶鳥語花香的動。

她愣了一回神,仿佛身體的疼痛也減弱了一些,她問界書,發現界書一直沒回應。

什麼情況?怕了這長亭仙尊就匿了?

一抬頭,拿著水壺澆花的人就在眼前。

壺口水清泠,柔軟打在花葉上,他看了她一眼,也隻是一眼,就很自然地轉過頭繼續看著花草。

相比他的輕描淡寫,楚瓷卻晃了下神,還晃了挺久。

後來她自我解釋,覺得這是一種很自然的心理跟生理的雙重反應。

人類對美好的事物或者人有天然的親近之感,所謂欲望,就是這種親近感升級的主動性。

這個男人,怎麼長成這樣。

犯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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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日,枝頭攔雪,梅色見冷,遠望是荒山,風來入幽沽。原以為孤僻無人知,卻不知他怡然自得,白衣之下,花開滿庭院。

簡單點說,還是那乾癟癟的一句——白衣勝雪,傾國傾城。

她當時沒看清卻隨口掰扯的一句,沒想到用得挺精準。

不愧是仙門啊。

楚瓷回神後,扶著門客氣問道:“不知前輩身份,晚輩楚瓷叨擾了。”

長亭回頭看她,並不似小說那些修仙男神們刻板的高冷氣質,他的氣質很溫和,語氣也很隨意自然,“大長老說你炮仗脾氣,不知禮數,刁蠻驕橫,看著也不會啊。”

原主的鍋,雨我無瓜。

楚瓷訕訕道:“大長老為人要求高,晚輩往日表現不好,也難怪他如此。”

長亭點點頭,“覺得他挑剔刻薄?”

楚瓷:“不敢不敢。”

長亭:“嘴上不敢,心裡是這麼想的吧...”

在楚瓷尷尬的時候,他偏頭,低眉淺笑,“反正我是這麼想的。”

楚瓷:“...”

這牛逼人物性格這麼好啊。

“尚不知您身份...”

“長亭,我與你爹娘乃同輩,師出一門,按輩分,你可以喊我小師叔。”

這種可以認關係抱大腿的機會,楚瓷是從來都不敢錯過的,因此甜甜喊了一句:“好的小師叔。”

接著她趁機詢問自己身體為何疼痛。

“因為你在長大。”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長啥?%e8%83%b8?若非人就在跟前,她都想出於女性本能摸一下%e8%83%b8。

“壓製你仙根的隱脈正在轉化為顯脈,仙根不受壓製,重新開始生長,自然疼痛。”

長亭往前走,輪過去澆水,也細致回答了她的問題,後反問:“還有問題麼?”

楚瓷故作不明問了隱脈的事情,然後就不再多問了。

“多謝小師叔搭救之恩。”楚瓷倒是想問問對方是怎麼解決隱脈的,但想到對方水平太高,界書都失了聯係,萬一說多錯多讓對方察覺到什麼,反而麻煩。

最主要這麼高技術流的東西,人家說了,她也聽不懂啊。

“無事,去做飯吧。”

“欸?”

“我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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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的廚藝很好,畢竟自小家庭條件不好,農村人麼,孩子早當家,在父母下田農作的時候,剛十一二的她就已經能帶著妹妹做飯炒菜了,加上後來上了大學,因為忙碌於搞錢的貧窮身份,跟室友關係並不怎麼樣的情況下也不好影響對方生活,後來就租外麵去了。

其實她很耐勞,但並不愛吃苦,仗著手裡有錢,也仗著自己對未來有底氣,租的房子不錯,帶小廚房,於是大學四年時間把廚藝升華了好幾個台階,剛畢業就買了廚房更好的房子。

但在這裡不行,不學無術刁蠻小辣椒的人設不能崩。

好地方啊,一步一景,竹廊雅映之間,不遠處,水宣竹色碧,近處,青草儘花蓋。

楚瓷走向廚房的短短時間內一邊欣賞美景,當她看到整齊乾淨卻又略有人間煙火氣息的廚房,她愣了下,最終走進去,手指摩梭,指尖點了一簇小火苗。

要麼順從原主廚房殺手的人設,把它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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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澆完花草,就坐在了石頭凳子上,一手抵著半邊臉頰,不正不巧對著廚房那邊,憊懶時,瞧見廚房煙囪冒出滾滾黑煙,乍一看跟妖怪顯行似的。

阿,他這小師侄不會是什麼小火精吧?

半個時辰後,楚瓷故意頂著灰頭土臉的狀態出廚房,一邊咋咋呼呼喊,“小師叔小師叔,飯好了,飯...”

聲音自發隱於喉口,楚瓷站在竹廊簷下頓足,悄無聲息看了院子裡的長亭小一會。

這人...竟在她辛苦做飯的時候睡著了。

嗬!

楚瓷心中冷笑,表麵卻不敢做什麼。

人家什麼修為,她做啥他不知道?用樹枝戳他臉罵他醜然後正好被發現對視中默默生情愫這種事,那是女主跟男主男配才敢演的戲,想想就好。

不過他不會是在裝睡吧。

這麼高修為的人,會聽不見她的呼喚?

楚瓷狐疑之下,卻也不敢造次,隻走到三步遠,正要再次呼喚...啪!抵著腦袋昏睡的人手一鬆,啪嗒,腦袋砸在堅硬的桌子上。

他驚醒了,睜開眼,盯著她,清冷高貴氣場強得一匹,好像剛剛打盹砸到腦子的人不是他一樣。

被嚇得不輕的楚瓷:“???”

她哆哆嗦嗦道:“您您您自己砸的,不是我。”

“我知道,有點困...嚇到你了。”

“沒,還好。”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