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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什麼黃金,跟你比起來,一切都不重要。”

他說得很平靜,就像在陳述事實一樣,可是他那太過平淡的表情卻給她一種他被魔怔了的感覺,程雨已經完全被他給嚇到了,他明明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他身上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光環,他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毫無尊嚴跪在搓衣板上?

程雨忙走過去要將他拉起來,她有些生氣,提高了音量衝他道:“你快起來,你是陸雲景,你不該這麼卑微。”

卻不料他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微蹙著眉心望著她,很深很深的望著她,她看到有點點紅暈在他眼底彌漫開來,那抓住她手腕的手在輕微顫唞著,然而他說話的語氣卻依然是平靜的,“你說錯了,我在你麵前什麼都不是,因為你是程雨。”

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仿若他隻是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可是那一句“我在你麵前什麼都不是”卻深深的紮進了她的心裡。

程雨已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之前知道他欺騙她她是生氣的,可是如今看著他這模樣,她竟覺得非常難過,為他的不顧所以,為他那句他在她麵前什麼都不是,總感覺這個男人愛得很深沉,她完全不能理解的那種深沉,是那種讓人無法招架,承受不了的深沉,所以他一直這樣壓抑著,不敢表露太多。

他為了讓她在意,不惜製造出關於自己的緋聞,散播關於自己不好的流言,甚至讓屬下假裝和他曖昧,他就像一個戲精一樣的,用儘一切辦法得到她的在意,他是如此可笑又可恨,可是他又如此可悲。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啊,高深莫測,手段狠辣,他高高站在食物鏈頂端,無人企及的地方,可是他又做儘蠢事,隻為她的一點在意。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他了。

他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臉,看她的眼神很深很深,像是要將她看進心裡,程雨歎了口氣,她心疼極了這樣的他,她撲進他懷中將他抱住,他微微一怔,隨即回過神來,緊緊回擁著她。

雖然他欺騙她讓她很生氣,好在他最終還是見好就收沒有再繼續做蠢事,而且他這副模樣真是看得她心疼極了,高高在上的陸雲景讓她感覺如此卑微,她心裡並不好受。

她抱著他,衝他道:“以後不許再這樣了聽到了嗎?”

他過了一會兒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嗯。”

她將他從搓衣板上拉起來又道:“你以後也不要動不動就跪搓衣板,我要你做高高在上的陸雲景,我不要你那麼卑微。”

他將她拉到懷中抱著,抱得很緊,許久之後他才貼在她耳邊說道:“隻要你留在我身邊,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有時候程雨是真的看不懂他,他是驕傲的,是危險的,可是他又是卑微的。或許是他愛的太過深沉,或許是她根本理解不了他對她的愛,所以她看他便覺得很矛盾,無法理解。可是不管怎麼說,她知道他是很在意她的。

程雨在這邊一直陪著他吃完飯,本來她打算再陪他一會兒,不料接到程家那邊來的電話,說是她養母發高燒病倒了。

程雨想著她前一世好像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自殺的,她怕她出什麼意外,便和陸雲景告辭急忙趕去程家。

陸雲景本來想和她一起去,可是程雨覺得養母身邊照料的人都是女人不太方便,便委婉拒絕了,陸雲景倒是也沒說什麼。

還好養母隻是因為昨晚沒蓋好被子發燒了,家庭醫生已經過來看過了,並沒有什麼大礙,程雨也放下心來,不過卻也沒有離開,一直在她床邊照料。

期間陸雲景來過電話,詢問她母親如何了,程雨如實跟他說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讓她有什麼需要就告訴他。

一直到晚上養母的高燒才褪下,她也精神了許多,拉著她聊天。

最近一直都太忙了,程雨都沒什麼時間陪她,今天也算是一種機會,程雨便什麼都不管了,窩在她懷中陪她說話。

聊著聊著,兩人就聊到了程雨的親生父母身上,林佳人笑道:“你小的時候我經常跟你爸爸說,你看我們兩個都是脾氣溫和的人,怎麼養出一頭像小獅子的你來,如今看到你親生母親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遺傳了她的。雖然我和她隻說了幾句話,但是我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你和她很像。”

程雨想起來那天在簡朱妍的婚禮上葉夫人對待廖家一家乾淨利落的手段,暗想養母說得是真的沒錯的。

隻是她說她和葉夫人很像,她卻搖搖頭,她可遠遠沒有葉夫人那般有魄力,不然前一世也不會過得那麼窩囊了。

許久沒有和養母一起睡覺了,這天晚上兩人聊了很久的天,後來養母都睡著了她依然沒有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有回來不太習慣。

實在睡不著程雨便打算去樓下逛一逛,如今已經夜深了,程家人都已經休息,後院很安靜,不過程雨在走到後院那東南亞風格的涼亭附近的時候卻聽到涼亭那邊傳來說話聲。

程雨透過灌木叢枝葉的縫隙看到涼亭中站著兩個男子,雖然後院燈光不甚明亮但程雨還是認出其中一個是範之瀾,另一個卻是不認識,不像是程家的親戚。

程雨看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範之瀾說了一句:“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來找我的嗎?”

那男孩有點委屈,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8月7號那天你不是還向我承諾過不再躲著我的嗎?為什麼一轉眼又說不見麵了?”

範之瀾不耐煩道:“我媽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她現在跟我張羅婚事,你短時間之內最好不要再出現,我這樣也是對你好。”

後麵那男孩又說了什麼程雨卻是聽不下去了,因為她捕捉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八月7號。正是她差點遇害的那一天。

她還記得陸雲景曾經跟她說過範之瀾的嫌疑,說是那天他因為和朋友聚會在家睡了一天,至於是不是真的睡了一天卻無人知曉。

可是現在,聽那個男孩的話,範之瀾那天分明就是出過門的,可是他為什麼要做出在家睡了一天的假象呢?

毫無疑問,範之瀾在這件事中有非常重大的嫌疑,程雨覺得這件事情得回去和陸雲景說一下。現在養母的燒已經退了,她身邊也有幫傭照料用不上她幫忙,程雨便回去跟幫傭說了一聲,然後便開車回到風嵐雅望。

現在已經很晚了,陸雲景應該已經睡了,程雨進了房間將燈打開,卻很意外的發現陸雲景正站在窗邊抽煙。他腰背挺得筆直,身體有一半隱匿在陰影之中,這樣望過去,他的背影竟有一種蕭瑟孤獨的味道,讓人心疼。

他聽到聲音轉頭看過來,見來人是她,他急忙將手中的煙頭摁滅,他身上那蕭瑟之感仿若在一瞬間散去,他眉梢微挑著,麵容染上了柔意。

“你怎麼回來了?”他問道,慢慢向她走過來,他的聲音聽上去似帶著愉悅,“你母親怎麼樣了,有事嗎?”

“沒事。”程雨道,“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他並沒有太當成一回事的樣子,隻道:“不困。”

程雨突然想起來,上一次她太晚回家來他好像也是這樣,也不開燈,一個人在房間裡抽煙,問他怎麼還不睡,他也是這樣回答的,不困。

不知怎麼的,程雨有一種他大半夜不睡覺坐在房間抽煙是因為沒有她在身邊的感覺,這個想法讓她對他生出幾分愧疚。

陸雲景似乎心情很不錯,又道:“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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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想起剛剛聽到的對話,忙道:“對了雲景,我剛剛在程家無意中聽到範之瀾和一個男生的對話,你還記得我差點遇害那天嗎?你說範之瀾在家睡了一天,其實並不是,我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那天範之瀾曾經出過門,可是為什麼他要做出在家睡了一天的假象呢?”

她以為這個話題會引起陸雲景的重視,不料他聽到之後卻蹙了蹙眉心,問她:“你回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程雨滿臉詫異,“你覺得這件事還不夠重要嗎?這樣一看,範之瀾無疑有重大嫌疑。”

陸雲景的眉心又蹙緊了一些,他麵色漸沉,聲音也透著幾分冷意,“不是他。”

他說得斬釘截鐵,是非常非常肯定的肯定句。

程雨愣了一下,問道:“不是他,那會是誰?”

第44章

他微眯著雙眼向她掃過來, 麵沉如水,“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安排了人暗中保護你, 所以那個襲擊你的人必須要繞開那兩個保鏢才行。要繞開這兩個保鏢她就必須知道這兩個保鏢是誰,而最有可能發現這兩個保鏢存在的隻有你的兩個朋友。”

所以凶手隻會是她的兩個朋友之一嗎?程雨向陸雲景看去,她之前一直不知道陸雲景暗中派了人保護她, 所以要繞開保鏢這件事她根本沒想到, 但是陸雲景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講嫌疑人鎖定在了她的兩個朋友身上。

程雨想不通, 問道:“這麼說來,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的兩個朋友了, 那你為什麼又弄一個範之瀾出來呢?”

陸雲景的聲音很冷靜, “隻是想讓你安心而已。”

程雨低垂著頭,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雲景望著她那模樣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他走過去輕輕將她圈在懷中,又道:“凶手馬上就會浮出水麵了, 讓你知道凶手就是你的兩個好朋友之一也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他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她的心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如果她隻有一個人的話,有這樣一個可怕的朋友在身邊或許她會感到害怕, 可是現在因為有陸雲景在, 她並沒有那麼害怕了, 他對她來說就像一個強大又可靠的壁壘, 可以幫她抵禦一切危險。

關於凶手的話題她不想再繼續了, 她索性圈住他寬大的腰身問他:“是不是我不在身邊你就睡不著?”

他身體僵了一下,低頭向她看去,正好對上她望過來的含笑的雙眼,看樣子凶手是她兩個朋友之一的事情並沒有太影響到她,她還有心情逗他玩,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不過一向泰山崩於頂都麵不改色的陸雲景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卻有點不好意思,他故作淡然的將臉轉向一邊,語氣很平靜:“你怎麼什麼都想知道?”

程雨捏了捏他的腰道:“我就想知道你告訴我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點點頭,“嗯。”

程雨見狀卻是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看樣子隻要我不在身邊雲景你就會失眠